周幼x岑宣(2 / 2)
母親挺著個大肚子,再受不了刺激,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找了個男人發生一夜情……
周幼壓根不敢再往下想。
腳下似有千斤重,滾燙晶瑩的一顆水珠跌落地毯上,瞬間沒了蹤跡。
女人聲音悶悶的:「……我答應你。」
「很好。」
男人嘴裡點了根煙,並不急於點燃,挾著凜冽雪意的嗓音聽上去有種莫名的愉悅感。
「去洗澡吧。」
抬眼見女人還愣在原地,岑宣「哢嚓」一下摁了打火機,將那點猩紅夾在手指間,緩緩吐出一圈白霧。
「還是說,你想跟我一起洗?」
火光為那張冷清的臉擦出一點胭脂色,男人扯開領帶,一身筆挺的西裝瞧著有幾分斯文敗類的精英感,而他眉眼間輕佻又浪盪的笑意更是看得周幼一陣心慌意亂。
「我、我先去洗澡……」女人十分狼狽地跑開了。
*
周幼不清楚這裡是岑宣和裴之婧愛的小屋,還是他自己買來升值用的。
房子是三室兩廳,空間開闊,設計是新中式風,整體色調很冷很淡。
她很快看到了衣帽間,門沒關,她走了進去。
打開實木衣櫃,裡邊掛滿清一色的白襯衫,底下各種西裝褲也按顏色分類疊得整整齊齊。
周幼沒忍住想笑,從高中那會她就發現了,岑宣這人有點強迫症。
她一度還以為他是處女座,後來知道他其實是天蠍座時,周幼頗為意外。
她把所有的衣櫃都打開看了一遍,沒找到一件女人的衣服。
周幼無端鬆了口氣,就算這裡有裴之婧留下的衣服,她也不好意思穿人家的。
她在衣架上巡視了一圈,最後挑了件長度最長的,拿下來在身上比了比。
就這件吧。
浴室裡放的都是男士洗浴用品,浴缸特別大。
周幼還是更喜歡淋浴,溫熱水流從上往下湧入眼底的時候,她才敢小聲哭起來。
她拖拖拉拉地洗了很久,潛意識裡並不想那麼快出去麵對他。
但是該來的還是會來。
女人對著鏡子心不在焉地拿起吹風筒吹乾頭發,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已經步步逼近。
等她無意間抬眼看見鏡子裡站在自己身後那個身影時,已經來不及了。
「你——」
男人修長有力的手臂從身後環抱住她,周幼下意識咬緊嘴唇,不讓驚呼聲從嘴裡溢出來。
岑宣似乎很喜歡她這一頭長發,他在她耳側嗅了嗅,像是貓咪見著了貓薄荷似的。
著迷得像是上了癮。
其實岑宣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當他看見她穿著自己的衣服,身上也是他用慣了的那款沐浴露的香味,他這心裡頭怎麼就那麼舒坦呢?
男人溫潤的嗓音因欲望而變得沙啞:「好了嗎?」
周幼不敢抬頭再看鏡子,她還不太適應在明亮光線下看見岑宣這副與平日裡大相徑庭的模樣。
她的心跳得很快,好像下一秒就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不應該的。
她不能這樣的。
周幼明明很清醒,卻還是在那雙炙熱的手掌下慢慢沉淪。
瑩白耳垂被咬得有些疼,他的呼吸聲清晰落進她的耳裡:「就在這,怎樣?」
女人沒有拒絕的權利,更沒有反抗的勇氣。
她隻能把頭埋得更低,眉尖微蹙,雙眼闔上,貝齒緊緊咬著下嘴唇。
她這副模樣十分隱忍,有點可憐兮兮的,卻不知道這樣更能激起岑宣骨子裡那些陰暗卑劣的破壞欲。
在這種時刻,那雙寡淡沒有溫度的眸子也難免染上濃稠的暗色。
好像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毯上,聲音幾不可聞。
岑宣卻清楚聽見自己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的聲響。
沒有多餘的甜言蜜語,遊戲就在岑宣的主導下開始了。
頭頂白熾燈的光線實在太亮了,周幼緊緊闔著的眼皮都在發燙。
她覺得自己快被這熱光曬得融化了。
在這一瞬間,周幼的腦海裡浮現了很多很多的畫麵。
比如,第一眼見到岑宣時,他緊繃著的下頜線條,還有燦若寒星的雙眸。
再比如,他送她回家走在她前邊時,後背上蝴蝶骨凸起的好看形狀。
太多太多的有關於他,是她舍不得分享給任何人的秘密。
但在這一刻,那些都不重要了。
周幼能清晰感覺到岑宣的溫度,火熱滾燙的,差點灼傷她。
她還曾以為他是遙不可及的皎皎明月,她錯了。
月亮怎會如此炙熱呢?她想,也許遙遠的太陽都比不過如此。
「把眼睛睜開。」
岑宣在她耳邊低聲命令著,嗓音沙啞得厲害。
周幼沒有睜眼,他便惡意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女人沒有辦法,不得不掀開眼睫。
與此同時,周幼看清了鏡子裡那個女人。
鴉黑長發淩亂散在肩側,瓷白的臉上飛了紅雲,眼是清淩淩的,眼尾弧度深長而嫵媚,櫻桃唇微張。
*
自那天以後,他們便開始了一種難以說清也見不得光的關係。
每到周五晚上,岑宣便會開上他那輛黑色保時捷來學校後門接她。
周幼每次都鬼鬼祟祟的,害怕萬一不小心被同學看到,係裡會傳些風言風語。
她好幾次跟男人說了不用他來接,可岑宣是那樣霸道強勢的性子,壓根沒給她做選擇的機會。
至於他來接她去做什麼,無非也隻為了做那件事。
每一回結束後周幼都覺得精疲力盡,可他卻好像永遠不知疲倦,有時候還嘲笑她體力不行。
因為周末的時間都被岑宣占用了,周幼隻能在周一到周五做兼職,還因此丟失了好幾份工作。
男人倒是經常往她賬號裡打錢,可周幼從來都是原封不動給他轉回去。
時間一長,岑宣也不堅持了,隻是每回出差回來都會給她順手帶些女孩子喜歡的奢侈品。
在某些方麵,他們越來越默契。
可從另一個層麵上來說,周幼正與岑宣越走越遠,即使他們誰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有好幾次,周幼都想開口問岑宣,她和他之間這種關係到底還要繼續多久。
但她始終說不出口。
也有那麼幾次,周幼在岑宣洗澡的時候看見裴之婧打來的電話。
周幼一直知道他們兩人至今還有聯係,可她懦弱到不敢去問,問岑宣他到底和裴之婧復合了沒有,問岑宣他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喜歡自己。
很多次結束以後,岑宣在她身旁睡了過去,周幼都沒辦法心安理得睡在那張床上,睡在他的身旁。
她常常借著月光,偷偷用手指描繪了很久男人精致的眉眼,然後才起身抱著枕頭去客房睡。
有時候岑宣半夜醒來發現她不在,便會帶著怒氣去客房撈人,再強硬地把她鎖在自己懷裡。
後來,他更是直接把客房的門上了鎖,讓她沒辦法躲到那裡去。
或許他們之間也算有不少的回憶,雖然在周幼看來,這些事都不怎麼美好,甚至於她而言,是骯髒的。
從臥室那張床,到浴室的浴缸裡、客廳的沙發上、書房的書桌上……甚至是陽台,這個家留下了他們每一次的痕跡。
周幼在他的手上快速成長,眉眼間逐漸多了幾分嫵媚的風情,以至於有一次參加學校的聯歡晚會時,金融係的才子竟對她一見鍾情,死纏爛打追了她很久。
後麵還是岑宣占有欲作祟,親自出麵把對方嚇跑了。
周幼至今還記得才子追到宿舍樓下跟她告白的那天,岑宣不知道從哪打聽到的消息,放下手頭快上線的遊戲就這麼火急火燎開車找了過來。
把她丟到車後座,一向溫文爾雅的男人一路上都黑著臉一語不發,把周幼嚇得心髒不斷顫跳,以為自己又怎麼惹到他了。
那天啊。
周幼隻要一想到當時的情景,還是會忍不住麵紅耳赤。
當時岑宣跟吃了火藥似的,甚至等不及上樓,在昏暗停車場降下車窗,便……
周幼也是那天才知道,原來一向清冷自持的他也和其他男人沒什麼兩樣,都喜歡聽那種亂七八糟的話。
黑暗裡,岑宣的雙眼暗沉沉,落在她的麵上如有實質。
他啞聲說:「你是我的。」
光是這麼說還不夠,男人還要逼著她說,直到她實在受不住連聲求饒,最後岑宣才用西裝外套蓋住她,把她抱進電梯裡。
昏昏沉沉睡過去以前,周幼聽見男人在她額上落下很輕的一個口勿,他說:「是我的東西,別人看一眼也不行。」
她當時心想,這人可真是幼稚又霸道得不行。
時間一晃而過,這樣的關係他們大概持續了快一年左右,直到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才打破了這種平靜。
如果不是裴之婧的突然到訪,周幼想,或許她會一直這麼自欺欺人,沉浸在岑宣為她編織的這個荒誕美夢裡遲遲不願醒來。
那天不過是普通的一個周六,她迷迷糊糊聽見敲門聲,伸手扌莫了半天,才發現身旁已經空了。
床鋪很涼,想來岑宣已經起床很久了。
他最近有個項目快要上線,三天兩頭都在加班,因此周幼也不覺得有多意外。
她隨手拿了件外套披上,是岑宣的,來自某高奢品牌今年秋季的全球限量款。
周幼從臥室出來,猜測著在外邊敲門的應該是送外賣的,此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
她愛睡懶覺,不愛吃早餐,長期下來胃也有些小毛病。
岑宣最看不慣她這點,因此他在家的時候,都要早早把她從床上撈起來,強迫她跟著自己在樓下跑一圈,再開車帶她到附近的廣式茶樓吃早餐。
而他不在家的時候,也會記著打電話給她喊那家茶樓的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