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李少天就要離開墨縣了,墨裡把還留在墨縣的師兄弟們組織起來,給李少天辦了一個歡送會。
因為這幾期節目的播放,李少天已經小有名氣,來到聚餐的飯店的時候還作了一番偽裝,才躲開無處不在的粉絲們。
墨裡看著頭臉包得嚴嚴實實走進來的大師哥,帶頭起哄:「大明星,大明星。」
師兄弟們跟著應和,李少天把墨鏡圍巾外套脫下來放到一旁的沙發上,無奈地走過來:「什麼大明星,這是取笑師哥啊,罰酒三杯。」
墨裡笑眯眯地捧過自己的飲料,抿了幾口。
「不可以,因為我還是個孩子。」
李少天坐在墨裡身邊,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
墨裡不耐煩地甩了甩頭,烏黑的發絲飄起來又落下,恢復了原來的形狀。
「不要弄亂我的發型。最討厭別人扌莫我的頭了。」
李少天放下手,幾個師弟舉著酒杯過來敬酒,李少天來者不拒,和這些一同長大的兄弟之間無需太多客套,也用不著方琳教導的那些察顏觀色和五花八門的交際手段,隻管敞開肚皮喝就是了。
以後這樣無拘無束的時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有。
他即將踏進的那個名利場,和無拘無束這個詞是天生的敵人。
「大明星,珍惜吧,這樣的酒喝一杯少一杯了。」坐在身旁的乖巧小師弟適時地發聲,仿佛是他心靈的發聲筒。
李少天應付了來敬酒的最後一撥人,招呼大家開吃,看向身旁的墨裡。
墨裡沒有喝一滴酒,白瓷般的皮膚上卻映上了幾分粉紅,仿佛連聞著酒的味道都能讓他醉了似的。李少天開始擔心他成年以後不得不喝酒的時候,萬一太容易被灌醉怎麼辦。
「以後能別喝酒就別喝。」他叮囑道。
「哈?這話該對你自己說吧。你可是要當大明星的人,要是喝醉了被人拍下什麼不好的新聞,我們就可以在報紙頭條看到你了。就是不知道是娛樂頭條還是法製頭條。」
「小阿狸,你咒師哥啊。」李少天又習慣地抬手,想揉一揉那柔軟的發絲。
墨裡一抬手揮開他:「說了別扌莫我的頭。」
李少天沉默地注視了他幾秒,指尖有些微癢,卻是不能動了。
「阿狸,你是不是一直生師哥的氣?」
「我哪敢生大明星的氣。」
「那就是生氣了。」李少天拉住墨裡的手,「你有生氣的理由。」
「我沒有。」墨裡雙手捧起飲料,讓李少天無從下手。
「你不是第一個離開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你們做的都沒有錯,我對誰都沒有資格生氣。我希望你們永遠圍著我,捧著我,最愛我。但那是你們的人生,我沒有權利要求你們愛我,你們沒有義務和我、和老朽的戲班子永遠綁在一起。」
任性的少年,心思敏感的少年,自我中心的少年,被溺愛的少年,永遠知道怎麼樣讓別人最心疼他,好像天賦一般。
讓別人愛他不是他的權利,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
李少天的心仿佛被一隻手狠狠攥住,讓他呼吸茬了一息。
「阿狸,跟我一起走吧。」他突兀地開口,這些天來的心神不寧仿佛隨著這句話落到了實處。
他對這個自幼生長的小城沒有任何留戀,但是墨裡,他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