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養傷生活（1 / 1）
王大娘正在水缸旁洗菜，看到喬安出來說：「妹子，你醒啦，昨天晚上睡得好嗎？」喬安忙走過去說：」大娘放心，睡得好，我連夢都沒做呢，一覺到天亮。「王大娘也說那就好，囑咐她等下就可以吃飯了，便進廚房了。晚上吃完飯，喬安說著要幫大娘洗碗便幫著把碗筷收去廚房了，王大娘自然沒有讓喬安洗碗，隻讓她幫著燒點熱水。喬安給灶裡添了柴火說到：」那個大娘啊，不知道大娘能不能再給我們拿床被子啊？「聽到喬安的話，王大娘邊搓著筷子邊說：」行勒，等下我就給你們拿啊，我們山裡是冷些，你們晚間把窗戶關嚴實些，免得吹冷風感染了風寒。對了，那個藥材買回來了，妹子你會醫術啊？「 「嗯 大娘，以前學過，會一點。」王大娘放下碗看著喬安說：「呀妹子啊，看不出來哩，你還真厲害啊。」爾後又說:」你左右在家裡也無聊，這樣你要是想去逛逛，我可以讓妞妞帶你去找那個趙娘子的女兒玩兒，就是借給你衣服的，她還有幾日就出嫁了，眼下正在家裡準備哩，你可以去看看，瞧一瞧和你們城裡頭一樣不一樣哩。」聽起來有些意思，喬安便應聲說好。王大娘抱著一床被子和兩個枕頭進屋來說：「怪我之前沒想周到，公子還莫怪罪。「說著就把被子放到了床上，陽界坐在桌子邊說了句：」多謝。「然後喬安把王大娘送出去，臨走時還收到了王大娘一個不明意味的眼神。再回到屋時，喬安徑直走到床邊，把兩個枕頭放在了中間，然後對著陽界說：」大人，我們一人一床被子，要是……要是我今晚還不規矩，您就直接把我叫醒吧，或者直接把我踹下去也行。「陽界站起來朝著喬安走過來說：」好。「說完便直接脫衣服了，看喬安沒有動作，陽界又說：」衣服睡得這樣皺，你當真以為他們不會懷疑什麼嗎？」喬安應聲說是，然後也微微背過身去，解開月要帶。等陽界躺好後，自已去吹了燈又謹慎地翻過陽界睡到裡邊去。過了一會兒，喬安喊了聲：「大人？」沒有回答，難道這麼快就睡著了？喬安想著輕輕地翻了個身。背後陽界突然應了聲嗯，喬安愣了愣，然後說：「哦大人，您還沒睡著啊，我就是想問問您明天想不想去街上逛逛，我怕您待久了悶得慌。」陽界的聲音又傳來：「好。修養了這麼久也也可以出去看看情況。」聽到了答復，喬安心滿意足地裹了裹被子說：」好，大人那您早點睡，我先睡了啊。「過了一會兒，綿密的呼吸聲傳來。有了枕頭，雖然喬安也偶爾踢踢被子，但到底沒有再不規矩。看著踢了被子冷得蜷縮成一團的喬安，陽界半坐起來拉過被子又給她蓋好。像是一下子感受到了溫暖，喬安的額頭在陽界手背上蹭了蹭又翻身睡熟了。麵前的人像個小貓一樣，陽界無奈地搖了搖頭躺下。月亮照在瓦片上，像鋪了層白紗，不知屋裡的人夢到了什麼，眼睛都笑彎了。
午飯後，王大娘便讓妞妞拉著喬安出門了。陽界穿的是王大哥的衣服，但和王大哥的感覺絲毫不一樣。喬安看著跟在後麵的陽界，此時正背著手站在一個麵攤旁，喬安剛想過去叫大人跟上來，就被妞妞拉走了：「大姐姐我帶你去看個好玩兒的。「看到前麵在人群裡穿梭的一高一矮兩個背影，陽界提步跟了上去。陽界站在喬安旁邊，看著人群中間賣藝的人耍把戲。妞妞偷偷地跟喬安說：」大姐姐，我娘平時說危險都不讓我看這個的。你看啊那個石頭那麼重，還要用大鐵錘打他，那個人居然都沒有事，大姐姐你說厲不厲害!「看的人越來越多，喬安怕別人擠到妞妞，便把妞妞抱起來學著妞妞語氣說：」厲害!真的好厲害啊!「，」有錢的捧個錢場啊，沒錢的捧個人場啊，出門在外，還要仰仗兄弟姐妹了……」剛才揮鐵錘的人這下正拿著鑔沿圈求打賞。看到快走到這邊的時候，喬安準備扌莫錢袋，但自已抱著妞妞不方便，於是也不管陽界答不答應，就把妞妞遞給陽界說：」公子，您抱一下。」就低頭解錢袋子了。」這位老爺好，您家女兒真乖啊，方才看高興了吧，哈哈哈。「說著點頭朝妞妞笑，喬安扌莫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銅板，沒辦法人都在跟前了，喬安隻有放了個碎銀在鑔盤裡說：」給你。「那個大漢趕緊笑眯眯點頭哈月要地說：」謝謝老爺謝謝夫人。「聽言喬安想反駁，但瞥了一眼陽界，他好像沒有什麼反應，喬安也就順著意思說：」不用不用。「陽界抱著妞妞走了，喬安看著妞妞摟著陽界脖子回過頭來看自已喊道：」大姐姐快點啊「喬安覺得這個畫麵好像很和諧，想了想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錦衣衛也會抱孩子，喬安就忍不住想笑，看他們越走越遠，喬安連忙小跑著跟了過去。看著自已身邊悠哉悠哉，滿臉笑容的人，陽界有一瞬間覺得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是以前不曾有過的感覺。走了幾步陽界突然停了下來，伸手把妞妞遞給了喬安然後朝前走了。妞妞貼著喬安耳朵說：」大姐姐，剛才大哥哥一直在偷偷看你呢，看了好久。「像是怕喬安不信，又說：「真的，眼睛都不轉一下，剛才你給錢的時候他還笑你呢。好了大姐姐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已走。「喬安被妞妞拉著去追陽界去了，但是腦子裡卻在想妞妞剛才說的話。逛了這麼久，喬安都有點累了，反觀妞妞和陽界卻還是生龍活虎的樣子，喬安覺得自已實在太弱了。妞妞一隻手拉著喬安說：」大姐姐，那我現在帶你去趙大娘那裡吧，我娘讓我帶你去蘭兒姐姐那裡玩兒，我們現在就過去吧。「說罷就去拉陽界的手，把兩個人都拉著朝那邊有很多屋宅的地方走。還沒走兩步，陽界就停下來鬆開手對妞妞說：」你們去吧，我要去買點東西。「的確，人家姑娘待嫁，陽界去還真不合適，所以喬安便蹲下來和妞妞說：「妞妞啊大哥哥呢要去給你買好吃的，他就不去了啊，我們兩個人去就好了，走吧。」說著站起來笑著看了看陽界，便拉著還扭頭給陽界揮手的妞妞走了。
妞妞把喬安帶到了一個小院門口，奶聲奶氣地喊：「趙大娘，我是妞妞快開門啊。」聽到院子裡傳來幾聲腳步聲，一個富態的婦人開了門，看到喬安愣了下，爾後看到妞妞便笑起來說：「哦是妞妞啊，你娘呢？這就是你家的那個大姐姐吧。」說著把二人引進屋裡，直接往自家女兒屋裡去了。院子裡有很多竹篾和紙張，幾堆已經做好的燈籠綁在一起放著。王大娘和自已說過，趙家世代是做燈籠的，可惜的是趙老爺因故早早地離世了，是趙大娘一人拉扯趙蘭兒長大的。所以打算找個上門女婿，可是自家女兒喜歡橋頭那邊賣茶葉的錢家少東家，趙大娘也隻有同意趙蘭兒嫁過去了。趙大娘帶著二人進了一個院子，院子很乾淨，院角堆了一堆落葉，旁邊還立了個掃帚。聽到聲音，趙蘭兒提著衣裙跑了出來，很是活潑。「蘭兒，為娘的說過多少次了，你就要嫁人了，穩重些，不長記性。」趙大娘說著用手指點了下趙蘭兒的額頭，後者假裝很痛的樣子，邊揉邊說：「誰家要出嫁的姑娘還挨打呀。」趙大娘不理她說：「這是王大娘家的客人，你們年輕人聊的多，你們進屋說去吧，我還要去鋪子裡。」趙蘭兒嬉笑著應是，惹得趙大娘又假意揚手打她，走時還不忘叮囑趙蘭兒好好招待喬安。進了屋，趙蘭兒拉著喬安坐下，妞妞就趴在喬安腿上，盯著兩個大姐姐。「來妞妞，端著這個吃，想不想看小魚啊?」說著就領著妞妞到旁邊櫃子，然後端下來一個扁青花瓷盆，裡麵有幾條小魚兒遊來遊去。妞妞就坐在地毯上邊吃糕餅邊看魚兒。安排好了妞妞，趙蘭兒又回到凳子上，給喬安倒了杯荷葉茶說：「誒，我聽王大娘說你們是出來遊玩兒的，然後受了傷，被王大哥撿回家的啊。你們怎麼想到跑我們這裡玩兒？」喬安聞了聞茶葉說：」嗯，到處遊玩嘛，你隻是在這裡住慣了，所以覺得這些風景都習以為常了啊。「趙蘭兒歪著頭想了想說：」也是。「兩個人又東南西北地聊了很多，趙蘭兒拉著喬安的手說：」真羨慕你，見識過那麼多東西。我們這兒附近性子活潑的不多，每次我說些什麼江湖俠侶的事，那些人就笑話我。不過這下好了，有你了。」沒等喬安回話，趙蘭兒又說：「誒這樣，最近我呆在家裡也太悶了，我娘整天讓我學規矩，煩死了。我要是和娘說我要去妞妞家找你玩，她肯定會同意的。哈哈。」喬安笑著說：「趙大娘可讓你穩重啊，到時候她怪我怎麼辦？你還想不想當少奶奶了啊？」說完趙蘭兒便嬉笑著作勢要打喬安。趙蘭兒看了看妞妞，然後和喬安說：「誒，你家那個怎麼樣啊？你們怎麼認識的啊？」喬安自然不會說她見陽界第一麵是在妓院，於是就把那些公子小姐的橋段拿出來隨便說了說。「哇，真浪漫，哪像我家那個，就知道天天送茶葉的還喜歡寫幾首詩，酸都酸死了。」嘴上說著酸，趙蘭兒臉上卻一副甜絲絲的樣子。喬安忍不住打趣：」快別說了啊，都甜膩了，小心把蜜蜂招來，蟄你滿頭包看你的錢公子還給不給你寫詩。「說完又惹得趙蘭兒嗔笑。」小魚啊有這麼好笑嗎？真搞不懂，還是我們一起玩兒吧。再多吃點。「妞妞說著又用肉肉的手指頭把餅屑捏給盆裡遊得歡快的魚。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落山了，喬安趕緊和趙蘭兒告別，後者說著自已一定會去找喬安玩兒。趙蘭兒送喬安走到院門時遇到了剛從鋪子回來的趙大娘，看到喬安要走又是一頓挽留想讓喬安留下吃飯，喬安委婉地拒絕了，才又拉著妞妞回家。這下天已經有點點暗了，怕王大娘他們擔心，喬安抱起妞妞想走快點回去，才走了幾步，便看到朝這邊走過來的陽界。雖然隔得遠遠，天也有些暗，但喬安一眼就認出來了，步子也沒有剛才那麼急了。等走近了，妞妞才說：」大哥哥，你來接我們啦。大哥哥買到好吃的了嗎？「陽界應了妞妞說了聲：「嗯在家裡。「聽到陽界這麼說，妞妞高興從喬安懷裡跳下來，一蹦一跳地跑到前麵去了。路上，喬安和陽界並排走著，那邊院子門口傳來一聲聲罵聲：」你個小兔崽子啊，老娘讓你早點回來，你又跑哪兒去了，又搞得一身髒泥回來，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隔壁一個大叔的聲音又傳來：「誒，吳婆子，孩子可不能亂打啊，打死了誰給你娶媳婦兒啊。哈哈哈」然後便是重重的關門聲和一聲聲的求饒聲。喬安聽著聲音，就好像想起了小時候胡同裡挨打的景象，不禁一下子笑了出來。陽界偏頭看著旁邊燦爛的笑臉，笑聲伴著傍晚的清風拂過陽界的臉龐，陽界一下有點看呆了。前麵傳來妞妞的聲音：「大姐姐快點啊，娘飯都要煮好啦……」聽到在妞妞在喊自已，喬安笑著說:」好，妞妞你慢點小心摔倒了。」陽界也一下子回過神，趕緊把看向喬安的視野移開，咳了下往前走去。王大哥打了兩隻野兔子回來，再經王大娘大鍋一燉煮，那味道之鮮美，唇齒留香，好久沒大吃一頓了。所以一不小心喬安就吃撐了，這下正在房間裡來回散步，說是消食。看著走來走去地喬安，陽界的手抬起來又放了下去。陽界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花生酥還會燙手，心下糾結著到底要不要拿出來。喬安走得差不多了，就坐在凳子上喝茶，是下午自已問趙蘭兒要的。又給陽界的空杯子添滿說：「大人，這個喝了清火，王大娘家飯菜味道放得重，您不喜吃辣，可以多喝點。」說完又給自已倒了一杯。陽界這時看著喬安說：」那個，我今日給妞妞買糕點的時候，看到有賣花生酥的，就隨便買了點，你要是不喜歡吃就給妞妞吧。」說完也不看喬安，自已從懷裡扌莫了一個油紙包放在桌上後就起身朝床走去了，準備脫衣就寢。看著桌上的油紙包，紙上蓋了個藍色的桃花印，還係了個桃花結，一包花生酥店家也是舍得花心思。看到陽界已經脫完衣服準備躺下了，喬安趕緊說：「謝謝大人，我喜歡吃的，再說您給妞妞買了那麼多她一下也吃不完啊。這個就是我的了，謝謝大人。」陽界翻身應了聲嗯。身後傳來拆紙包的聲音，一會兒又傳來咀嚼的聲音，花生果然很酥脆，老板沒有騙自已。不過她不是吃撐了嗎？「吃不下就別吃了，你方才不是還在消食。」聽到陽界的聲音，喬安邊吃邊說：「大人，我吃完這塊就睡。您先睡吧，不用等我。」過了一會兒，又傳來包紙包的聲音，幾聲腳步聲過後，燈便滅了。等喬安輕手輕腳爬上床的時候，陽界又不動聲色地翻了個身，平躺著睡了。喬安開口說：「大人，您肩膀的傷比較容易好，不過您的內傷，好像有點麻煩，我早上給您診脈的時候，還是血氣不通，經脈略有堵塞的情況。我明天再給您換幾味藥，先吃吃看有沒有效果。還有，那個花生酥很好吃，謝謝大人。「 陽界睜開眼睛說:」我知道了，時辰不早了早點睡吧。「』是，好夢大人。」直到喬安小聲囈語的時候，陽界都還睜著眼睛，晚飯後給妞妞拿糖時，妞妞悄悄問自已說能不能教她彈琴。問她才知道喬安告訴那個趙蘭兒，自已是用琴聲向她表白心意的。原來她喜歡這種風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