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就要見你我竟心跳不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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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曾經張醫生問過木司南,如果夏拾雨和宮家人產生沖突,他會站在誰的立場上。那時候他為了宮家人拒絕了張醫生的請求。然而此時,他一點兒都沒有猶豫地選擇站在了夏拾雨的麵前。

別害怕,我在這裡,我保護你。

宮雅難以置信地看著木司南,曾經那麼溫柔、那麼陽光的南哥哥,竟然為了這個害死了哥哥的凶手打了自己?

臉上還有痛意,這痛意真真切切地告訴她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的錯覺和夢境。

「南哥哥?」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木司南,「你打我?」

「冷靜下來了嗎?」木司南有些無奈地看著宮雅。

他也是和宮雅一起長大的,他了解她,她一旦鑽入牛角尖,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木司南說。

十分鍾後,圖書館的樓頂天台上,四個人安靜地站著。其實阮子晴本不想跟過來的,但她終究還是不放心夏拾雨。

雖然不認識宮雅,但是她一出現就說出那些話,猜也猜得出她的身份了。

她是宮旭的妹妹,她憎恨夏拾雨,恨到想讓夏拾雨去死的地步。

阮子晴怕自己不跟著,夏拾雨會出事。

「南哥哥,為什麼?」宮雅想不明白,「你不是哥哥最好的朋友嗎?為什麼你不恨她,為什麼你要幫她?是她害死了哥哥,你忘記了嗎?如果不是她疏忽大意,如果不是她……哥哥不會死的!」

「因為疏忽大意,所以就是殺人凶手嗎?那個呼吸調節器,是她故意弄壞的嗎?」木司南的眼神裡不帶一點笑意,甚至還帶著一抹嚴厲,「小雅,不要隨隨便便指責一個人是凶手。」

「可她就是凶手啊!」宮雅不想聽木司南說這些,她覺得有些事情,在她全然不知情的時候,已經發展得超乎她的想象了。

為什麼她的南哥哥會幫著夏拾雨說話?

為什麼?

她已經搶走了自己最重要的哥哥,難道還想搶走自己最重要的人嗎?

她心中燒著一把無名火,她覺得很憤怒,那火中除了恨意,還有一抹嫉妒。

是的,她嫉妒夏拾雨,她嫉妒她能讓木司南替她說話,她嫉妒她!

「如果夏拾雨真的是凶手,那麼她應該在監獄裡吧?」阮子晴被她一口一個凶手激怒了,「既然她現在好好地站在這裡,就說明從法律上來說,對於宮旭的死,她任何責任都沒有。」

「可是……」宮雅想說,是夏拾雨的疏忽,所以潛水器材才出了問題,如果她小心一點兒,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口咬定拾雨就是害死你哥哥的元凶,但是這位同學,請你好好想一想,你們所說的那個調節器是拾雨製作的嗎?是拾雨買的嗎?都不是吧?如果她當時仔細檢查,能檢查出問題嗎?也不一定吧?」

阮子晴也接觸了一段時間的潛水,有時候器材上的小問題,肉眼根本看不出來,就算放在淺水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一旦水中的壓力到了一定的數值,那小問題就會變成大問題了。

所以宮旭剛潛下去的時候,他自己都沒覺察出有問題,直到下到一百五十多米的深海,才發現問題。

「你都知道什麼啊!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宮雅不想聽任何為夏拾雨開罪的話。

在她心裡,夏拾雨就是凶手,就是讓她哥哥死於深海的罪魁禍首,她恨她,恨了整整兩年了!

他們明明一起去潛水,卻隻活著回來了一個人,無論是誰都不能接受這一點吧。既然這樣,那麼為什麼沒有一起去死?

「那麼你又知道什麼啊?當時你在現場嗎?你看著她檢查設備了嗎?你也沒有吧?如果要怪的話,那你為什麼不怪自己當時沒有和你哥哥在一起,沒替他好好檢查潛水設備?」阮子晴並不退讓,夏拾雨一句話都不說,如果她再不替她說點什麼,那麼她也太可憐了。

那天在天台上,她和夏拾雨說的那些話,並不是玩笑。

她是真的覺得夏拾雨比自己更需要木司南。

她看得出來,其實夏拾雨沒有想要活下去的勇氣和力氣。她不希望夏拾雨是個沒有未來的人,她想她走得遠遠的,最好能活到白發蒼蒼,到那時候再來回想這段記憶,那麼一定就是另外的看法了。

「就算這樣,那我哥哥死於潛水器材出了問題,這是事實!」宮雅寸步不讓,「事實麵前,一切都隻是狡辯!」

「你自己也說,你哥哥是死於潛水器材有問題,那又關夏拾雨什麼事?」阮子晴有些無奈了,這個女生怎麼就是聽不進別人的話,自己想當然地覺得是怎樣就是怎樣,然後豎起全身的刺,要將對方刺到遍體鱗傷。

「你到底為什麼堅信夏拾雨就是凶手?一切就一定是夏拾雨的錯?下水之前檢查一遍設備,這難道不是潛水者自己的事情嗎?」阮子晴也不想退讓,她總覺得如果自己敗下陣來,夏拾雨就要崩潰了。

阮子晴心頭猛地一顫,回頭看向夏拾雨。

她安靜地站在一邊,從剛剛到現在,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她像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也好像根本沒有在思考,像個木偶人一樣,隻是靜靜地站著。

「拾雨?」她忙走到夏拾雨身邊,輕輕晃了晃夏拾雨的手臂,「拾雨,你怎麼樣?你不要嚇我啊,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去醫務室。」

阮子晴這一喊,把木司南也喊回了神,他幾乎是奔到夏拾雨麵前的:「拾雨,拾雨?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哈哈。」忽然,一聲很詭異的笑聲從夏拾雨的嘴邊溢了出來,她的眼神很奇怪,看上去像是很理智,又好像在夢遊,「哈哈……」

「拾雨?」木司南的心幾乎要提到嗓子口了,他是清楚地知道夏拾雨的病症的。

這段時間,夏拾雨的情況一直很好,病症近一年的時間都沒有發作過。她現在的樣子有點嚇人,就像是情緒終於要失控了一樣。

「少裝模作樣了!」宮雅見阮子晴和木司南全都圍在夏拾雨身邊,全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像夏拾雨是什麼矜貴的人物,宮雅心中的那股無名火燒得更加旺盛了,「夏拾雨,你裝什麼裝,你少博取同情了,你沒有資格!」

「你閉嘴!」木司南低聲喝道,「不要搗亂!」

他嚇住了宮雅,宮雅腦中一片空白,那個溫柔的、從不凶她、很關心她的南哥哥,似乎已經被人搶走了。

夏拾雨!

宮雅的眼神冷到了極點,她氣得都要爆炸了!她知道自己的怒火很不單純,有嫉妒的成分在內,但這一切都是夏拾雨的錯,全都是她的錯!

「我沒事,你們乾嗎這麼看著我?」夏拾雨的雙眸漸漸有了焦距,她的目光聚集在阮子晴和木司南的身上,她看著他們滿是緊張的臉,有些不解,「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不記得了嗎?」阮子晴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夏拾雨仔細想了一下,就想起剛剛宮雅出現,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心口猛地一陣刺痛,她苦笑了一下:「我記得呢,我沒事,你們不要擔心,我沒有那麼脆弱。」

才怪!

木司南在心中暗暗地想,倘若她真的沒事,那她又怎麼會患病?

這種病,就是自己在心裡和自己過意不去。

夏拾雨輕輕推開站在自己麵前的木司南,從頭到尾,她的目光沒有與他相遇,她在避開他。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宮雅麵前。

盛怒之下的宮雅抬起手,狠狠地將剛剛木司南抽她的耳光還給了夏拾雨。

「對不起。」夏拾雨嘴角沁出了一點血絲,臉上卻掛上了淡淡的笑容,「是我的錯。」

是她的錯,宮旭才會死。盡管她知道,那個呼吸調節器上的小問題,正如阮子晴所說,隻有在壓力超過一定數值才會顯現,就算她當時很仔細地檢查了,也不能發現呼吸調節器的問題。

然而她就是無法原諒自己,無法原諒眼睜睜地看著宮旭從麵前滑落深海,卻怎麼也無法救他的自己。

02

那天不歡而散之後,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正軌,夏拾雨沒有再提起宮雅的事情,她像曾經忘記阮子晴和木司南一樣,忘記了宮雅。

這不是正常的事,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木司南發現這個信號時,第一時間聯係了張醫生,將夏拾雨又開始遺忘的事告訴了張醫生。

張醫生聽完久久沒有回神,最後在掛電話之前說了這樣一句話:「這下麻煩了,她的病,有復發的可能性。」

「幫我留心她的情況,一旦發作,她的情緒會非常負麵,憂鬱症、躁鬱症並發。若是再有外界的刺激,她甚至會想去死。」張醫生交代木司南後,又給夏媽媽打電話。

雖然前幾天夏拾雨才來復查過,但是事出突然,他還是要通知夏媽媽帶夏拾雨來醫院。

夏媽媽接到張醫生的電話,嚇了一跳。她擔心得不得了,這一天的時間似乎變得尤其漫長。她在等待夏拾雨回家,然後帶她去醫院。

夏拾雨此時還在上課,講台上老師在講課,她的大腦卻異常靈活。這種狀態很熟悉,曾幾何時她似乎也曾是這樣的狀態。

她心中隱隱覺察到這種狀態不對,似乎很危險,但她始終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緒。她就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卻無法左右。

阮子晴很擔心她,一直在留心夏拾雨的表情。阮子晴覺得宮雅很過分,三言兩語就要摧毀一個人。

毀滅是這樣容易,反正壞掉的不是自己的人生,這種人太自私了。

失去親人的痛苦,她經歷過,可這不是傷害另一個人的理由。她憑什麼那麼理所當然地去指責夏拾雨是劊子手?

宮旭的死是意外,阮子晴後來也曾去查過這件事,那時候出過新聞,上過報紙,沒有人會懷疑那不是一場意外。

因為宮旭的呼吸調節器出的問題,肉眼根本無法覺察,隻有很專業的安全檢查工具才能做到,然而他們沒有那種東西。宮羽沒有怪過夏拾雨,是否從一開始他就明白這些呢?

可是這樣的意外,被宮雅說成了蓄意,說成了疏忽。

這根本不是疏忽的問題!

夏拾雨那樣的性格,根本不會辯解,加上失去喜歡的人,這種痛苦,加深了她的歉疚,於是她就理所當然地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宮旭。

其實不是這樣的,宮旭的死不是任何人的錯,那真的隻是個意外,是個悲傷的意外。

因為這個意外,宮旭死在了深海,從深海回來的那個女生,其實也一直困在深海裡。

其實這麼多年來,她都沒有上過岸。

為什麼沒有人覺察到呢?

她一直沉在水裡啊,就快要窒息而亡了。

那之後的第二天,夏拾雨沒有去學校。阮子晴一直在打她的手機,卻始終打不通。沒有辦法,阮子晴去找了木司南。他的神色很疲憊,大概一整晚都沒有睡著。

「你知道拾雨怎麼樣了嗎?」阮子晴沒有廢話,開門見山地問,「我打電話給她,一直打不通,你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嗎?」

木司南的臉色很不好:「因為宮雅的刺激,她的躁鬱症復發了。」

「躁鬱症?復發?」阮子晴想起那天在商場裡,夏拾雨急匆匆抓住自己,問宮旭在哪裡時的情景。變成那個樣子的夏拾雨……根本不是夏拾雨啊!

「那要怎樣才能好起來?」她追問。

木司南輕輕搖了搖頭:「這種病,是好不起來的,隻能暫時控製住,但需要保持心情愉悅,不能受刺激。如果頻繁地發作,那麼會變得很棘手,一點小事情都能成為刺激她發病的導因。」

「原來是這樣。」阮子晴的心都揪了起來。

一年的相處,她是真的將夏拾雨當成了最好的朋友,她不想看著朋友難過,她想她快點好起來。

「你知道她家在哪裡嗎?」阮子晴問,「我想去看看她。」

「那一會兒課程結束,在學校門口會合吧。」木司南說。

木司南的確一夜都沒能睡著,他的心裡並不好受。他沒有想到,在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宮雅把這些全都毀掉了。

這麼長時間的努力,抵不過三言兩語的傷害。語言真的很可怕,要傷害一個人其實真的很簡單,尤其是知道那個人最柔軟的地方在哪裡,一刀下去,直中要害。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宮雅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明明小時候的她很可愛,雖然有點小任性,但從不會做這種傷害人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木司南直接朝校門口走去,遠遠地就看到阮子晴站在那裡。她滿臉擔心,她是真的關心夏拾雨。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沉默讓人更煎熬。

「木司南。」阮子晴說,「你要把她從深海救出來,一定要救出來。」

「嗯,我會努力去救的。」木司南說,「放心吧,她會好起來的,我們要相信她,不是嗎?」

「是啊,我們要相信她!」阮子晴點了點頭。

到夏拾雨家的時候,夏媽媽很意外,她沒想到還會有同學來家裡看望夏拾雨。

夏拾雨在樓上,她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睡覺。她睡不著,思緒異常亢奮。她知道自己需要睡眠,卻無法讓自己閉上眼睛。

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卻做不到。

她坐在電腦前,十指如飛,她在寫那本《如果森林有童話》。

再美的故事都會需要一個結局,現在她已經快要寫到結局了。

木司南和阮子晴敲門進去的時候,她正坐在電腦前,蓬頭垢麵地打字。

日光從窗戶透進來,在她身上灑下了一層淡金色,她專注又認真的模樣,耀眼極了。

「她在做什麼?」阮子晴問夏媽媽。

「她在寫故事。」夏媽媽沒有隱瞞他們,「她睡不著的時候,就會寫故事。」

木司南放輕腳步走了進去,優美的文字在她指尖流淌。對他的到來,她渾然未覺。

「拾雨。」他輕聲開口喊她,將手輕輕落在了她的頭頂。

她打字的手猛地一停,仰起頭來,看到了站在身後的木司南。她一時間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木司南?」她詫異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問問你,什麼時候回學校?」木司南說,「拾雨,你會回去的吧?」

夏拾雨愣了一下。她很快反應過來木司南想說的是什麼,微訝的表情慢慢消失,最後露出了一個堅定的微笑:「嗯,會回去的。」

木司南和夏拾雨說話的時候,阮子晴沒有上前,她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靜靜地站在一邊。

阮子晴想,自己如何去和她搶、和她爭?她身在地獄,如果沒有人拉住她,她會掉下去的。

說了一會兒話,木司南和阮子晴一起告辭出來,一路上他們還是沒有說話。

木司南回了家,而阮子晴回了學校。

木司南必須去做一件事,他要見見宮雅。昨天發生那件事之後,宮雅一氣之下也回了家,今天沒有去學校。

他覺得,夏拾雨的心結在宮雅的身上,那是橫在夏拾雨心頭的一根刺,她是宮旭的妹妹,所以她能傷害到夏拾雨。

或許宮雅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他必須讓宮雅明白,她這樣下去,真的會毀掉夏拾雨的。夏拾雨是有一點責任,但那並不全都是她的錯。

他直接去了宮家,意料之外地,他在宮家見到了宮羽。

這麼多年沒有回家,宮家人對宮羽的忽然回來,似乎很是欣喜,不管怎麼樣,回來了就好。

「小雅呢?」木司南卻沒有心思去管那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喜氣。

「她在樓上吧。」宮羽看到木司南的樣子,好奇地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事嗎?你怎麼怒氣沖沖的樣子?」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他說完,徑直上了樓。

宮雅果然在房間裡。

她其實知道木司南來了,但她沒有下樓。她還在生氣,因為木司南竟然為了夏拾雨,當眾扇了她耳光。

「小雅。」

木司南的聲音很快從門外傳了進來。

「我不想見你!」宮雅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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