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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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宏成幾乎一整天沒見到田景野,天快暗下來時,他才接到田景野的「指示」,單獨打車到一僻靜的會所。麵對迎出來的田景野,簡宏成隻會問「搞什麼鬼」了。

但田景野笑得神神秘秘地將簡宏成拉到桑拿房,直到「坦誠相對」了,他才笑道:「這年頭吧,想說點兒裝神弄鬼的話,隻有全濕的遊泳池和濕潤的桑拿房——不怕被錄音,不怕有竊聽,嗬嗬。你知道我一整天與誰在一起嗎?張立新!」

簡宏成驚得差點兒跳起來:「難怪不接我電話,還不讓我待在你店裡守株待兔。快說,快說。」

「嗬嗬,在本市吧,隻要打幾個電話,總能拉上關係。我通過銀行的朋友找過去,發現張立新是真缺錢,看見我跟親人一樣招呼,中午吃飯要茅台有茅台,要拉菲有拉菲,還恨不得管我叫泰山。」

簡宏成笑道:「王八蛋,占我便宜。張立新泰山已經過世,你想做鬼?你們談具體細節了嗎?如果隻是了解情況,談不了那麼久,張立新也不會招呼得那麼周到。」

「瞞不過你。當然,前提是我不想瞞你。我當然是跟他談具體細節的,要不然套不出他的老底。我的結論是,他是一顆有縫的蛋,隻要操作得法,加上你的資金實力,你把他拍碎的願望可以實現。但我看了他的工廠,那種傳統製造企業,你要來何用?純粹是個大包袱。我建議你先調整一下計劃。」

簡宏成反問:「不把他拍死,我大動乾戈做什麼?」

田景野笑道:「不自己動手,就是把他拍成肉醬,你又能享受到多少快感?你人在深圳,事事交給我,是不是荒謬?嗬嗬,以上是前言,回頭我給你一個報告,方便你全麵了解張立新。三天。」

「可我已經等不及。早上我去你店裡,是給你送匯票。第一筆,金額不大,兩千萬元,你先操作起來。雖然打到我弟公司賬上,可你全權處理。」

田景野噌地跳了起來,連忙捂住毛巾,不讓落下:「多少?」

簡宏成道:「兩千萬元。」

「這麼……信任我?」田景野一改平日裡的憊懶樣兒。

「我們多少年的交情,我不信任你,還有誰信任你?隻能說,你挨什麼義氣,惹上一身汙點,大好身手隻能做幕後和地下,倒是讓我撿了個大便宜。」

田景野嘆一聲氣,又坐回去:「我現在後悔當初沒聽你和寧宥力勸。我自首前失蹤那幾天,其實躲在寧宥家,她苦口婆心地給我分析得失,很不幸,都被她料中,你們兩個人的預見基本一致。人情世故,我比你們差太多。等我放出來,那些我舍命力保的所謂過命交情的朋友個個躲著我,或者跟打發叫花子一樣試圖拿幾個錢打發我,連兒子都拿我當壞人看。你知道嗎?這陣子我活得還不如坐牢時候快活。」

「你……寧宥讓你躲她家?她怎麼勸你的?憑什麼寧宥讓你躲她家?她老公當時在不在?」

田景野怒道:「是人嗎?我跟你訴苦,你跟我寧宥、寧宥、寧宥,有完沒完?」

簡宏成笑道:「你反正狗改不了吃屎,怎麼勸你?你對朋友還是要命給命,你這後悔誰聽啊。我這麼了解你,都想不到你會在今天一天之內把張立新扌莫透。為朋友這麼拚命,我已無話可說。我倒是想讓你打個電話給寧宥,她老公出事,她現在怎麼樣,我關心她,可我不敢打攪她,她現在脆弱得跟玻璃似的。」

田景野悻悻地道:「聽我吐幾口苦水又怎麼啦?這不沒地方吐嗎?要不我跑趟上海,正好這幾天寧宥也苦,我跟她對吐?」

簡宏成頓時急了,雙手比畫著道:「不行,不行,會出事,必須出事。你沖我來,你愛吐多少我都接著。」

田景野哈哈大笑,末了,輕描淡寫地道:「張立新的事,讓我在友情和原則之間搖擺幾天。」

「違背你做人原則的,還是別勉強了。別總為朋友插自己兩刀。」

「互惠互利而已。以我現在這身份,上哪兒找這麼大筆起始資金支持呢?你背的風險,我拿人情還你。」

簡宏成也知道田景野不會白拿他的好處,隻得搖頭道:「你這人,表麵看上去最不正經,心裡最正經,吃虧吃不怕你。蒸完了嗎?我們給寧宥打電話去。」

「寧宥煩著呢,你少趁火打劫。」

「我關心她。這麼大的事,她怎麼受得起?」

田景野欲言又止。他認識的寧宥可不弱,要不然他當初不會去投奔她。

寧恕掐著鍾點做完事,與同事打個招呼,急急飛奔宏圖公司倉庫所在地。夕陽西下,正是晚高峰,堵車堵得三個紅燈都過不了一個路口。眼看著夕陽已經閃現在遠遠近近的高樓大廈背後,寧恕急得等不住了。他瞅準路邊有一停車位,趕緊搶在一個慢慢倒車的新手前霸占了那位置。等他鑽出車門,那搶不過他的新手搖下車窗,對他豎中指。寧恕拱拱手算是抱歉,轉身撒丫子往倉庫跑。等跑到倉庫區,遠遠看見宏圖公司倉庫對麵那家倉庫的卷簾門還開著,他才放心鬆一口氣,離得遠遠地等待。

過了會兒,那倉庫裡總算走出一個中年男子,謹慎地左右瞅瞅,推出助動車,拉下卷簾門,鎖上後又踢幾腳,確定鎖住了,才騎上助動車匆匆下班。寧恕這才從轉角出來,扌莫出預備好的裡麵裝了三百元大鈔與幾張十元小鈔的錢包攥手心裡,再度撒丫子狂奔,奮起直追。幸好,倉庫區道路被卡車軋得坑坑窪窪,騎車快不了,那人很快被寧恕追上。

「師傅,師傅,你丟錢包了,停停。」

那管倉庫的立刻停下,扌莫扌莫褲袋,錢包硬硬的,還在呢。但寧恕不由分說,將手裡錢包塞進那人懷裡,氣喘籲籲地道:「師傅,數數,少沒少。我撿起就追,也沒打開過。」

那管倉庫的一愣,但立刻眉開眼笑地道謝,低頭拉開錢包認真數錢。寧恕對著那人的頭頂輕蔑地一笑。小測試一個,可見此人貪婪。人若是貪婪,便容易被收買。

那人數完錢,美滋滋地抬頭道:「沒錯,三百多,我記得有三張一百的。兄弟,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撿到,我這個月就熬不到月底了。多謝,多謝!你真是好人啊。啊,兄弟,你吃飯沒?我請你到旁邊蘭州拉麵吃一碗。」

寧恕擺手:「小事一樁,怎麼好叫師傅破費。隻是,這兒的公交車站在哪兒?我第一次來,扌莫不到門兒了。」

「哎喲,我陪你去,走走,這邊。路不好,得走過去。」那人推著車轉個彎兒,領寧恕去公交車站,「兄弟,你看上去像坐機關的,來找人?」

「坐什麼機關喲,我是文不能提筆,武不能舞刀,最窮的機關統計局裡的編外臨時工。你說正式工能來這種地方吃汽車屁嗎?」

「那倒是,官老爺誰肯來啊,有事都是一個電話過來,叫我們老板過去訓話。」

「可不是?要是電話打不通,就派我們這種臨時工來盯。看,這回派我一個活兒,讓我來統計每天進進出出的貨車。我今天數一天了,頭都快炸了。」

「統計進進出出的貨車乾嗎?」

「好像是國家經濟好的話,貨車裝貨、卸貨的多,要不然就少,是這意思吧?我也搞不清楚。我跟我們領導說,裝個探頭,辦公室裡坐著就可以數,多好。可領導倒是答應了,這邊倉庫老板都不讓裝,怕探頭是稅務局的,抓住他們做手腳。給錢都不裝,你說傻不傻?隻在屋簷下裝一隻手指頭那麼大的不起眼的探頭,也不照著他的倉庫,隻是照門口路上的車,你說他們想那麼多乾嗎?思想工作就是做不通,他們不讓裝,我隻好過來數,傻蛋一樣。」

那人精明地問:「裝一個多少錢啊?太少了人家不肯麻煩啊。」

「啊,那倒是。才一千元一個月,倉庫區進口一個,出口一個,打死才兩千塊錢。」

「要不,兄弟,我幫你的忙,你偷偷在我們倉庫裝兩個,一個對準出口,一個對準進口,晚上來裝,別讓我老板看到……」

「啊,師傅,要這樣你就是幫我大忙了。那每個月兩千塊錢你收著,偷偷收,我們別讓你老板知道。太好了,太好了。我明天就拿過來裝,師傅,你明天有空嗎?」

「晚上,七點半過來,別讓老板看見。」

寧恕抓住那人的手謝了又謝,絮絮叨叨的。那人也是抓著寧恕的手不肯放。一個月兩千塊錢呢,白拿,哪兒找這麼好的事兒去。

寧恕不得不跳上一輛公交車,擠在人群中。他想到今早與朋友的討論。朋友身處北京,是個資深財務,寧恕借口說他跟宏圖公司可能合作,可隻看報表,不敢確定是否作假,實力是不是吹出來的。朋友說像宏圖公司那種沒用的富二代當家的公司加店麵,不是賣家族企業的產品,就是洗家族企業的錢,隻要盯住倉庫進貨、出貨一個月,就能搞清楚做的是前者還是後者。寧恕問仔細了,立刻在心裡製訂一套方案。運氣很好,一錘定音,明天便可裝上監控探頭,而鏡頭,將對準宏圖公司的倉庫。

田景野從桑拿屋出來換上衣服,第一件事是看手機。一看,有一通未接來電和短信來自寧宥,就對簡宏成道:「寧宥主動找我,準有要緊事。」

簡宏成諂媚地笑:「開免提讓我旁聽唄。」

田景野給他個白眼,撥通寧宥的電話。

寧宥家裡,郝聿懷在書房做作業,她在客廳拿本書有看沒看地打哈欠,等兒子作業做完好睡覺。見田景野來電,連忙跳起來,跟郝聿懷說聲去樓下車裡拿件東西,便走出家門。

於是,簡宏成擊節贊嘆:「她做事周到,大人的不良情緒不傳遞給小孩,小處見大節。」

田景野做嘔吐狀。一會兒,寧宥再次來電,開門見山:「田景野,有很多問題要向你谘詢,你方便嗎?」

「你的事,隨時都方便。官司進展怎麼樣了?你還沒給我發案情過來,我可是一直在查郵箱的。」

「郝青林的案子我不管了,全部移交給他父母。我決定跟他離婚。本來我是願意跟他平分家產的,可他依然有外遇,尤其是在向我和他父母保證與第三者斷絕關係之後,依然保持關係至今。瞞得如此嚴實,我不得不在心中警鍾長鳴了。我必須提前對家庭財產做個處理,以免萬一第三者有可能育有兩人的孩子,挾孩子來分割家產,我陷於被動。我需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再說,這個家的大半家產是我掙來的,這麼做我問心無愧。我需要你這位金融業高手教我一步步怎麼走。如果你答應,我很快列出資產目錄,請你過目。」

「小事一樁。我隻提醒你兩點,對孩子他爸太苛刻的話,以後讓兒子知道了可不好。再說你孩子他爸以後出來,既丟了公職,中年背著汙點又難找工作,不留點兒錢給他,他過不下去,你未必樂見。」

「我……我咽不下這口氣。」

「今天才知道的?」

「是。」

田景野不禁看看簡宏成,卻見簡宏成眉開眼笑。他用腳指頭想都清楚簡宏成在高興個什麼:「好好睡一晚,氣頭過去了我們再討論……」

簡宏成卻在此時悍然插嘴:「寧宥,不用考慮,對那種沒良心的男人不用客氣,離婚時能抓的都抓自己手裡。如你所說,掌握主動權。即使不轉移財產,我幫你打官司,讓有過錯一方拿不到財產。回頭他過不下去,你高興了再施舍點兒給他。咱圖的不是錢,圖的是一口氣。」

電話另一頭的寧宥啞了,啞了好一陣子。她想不到簡宏成也聽著電話,而且還會插嘴,更想不到簡宏成會準確無誤地說出她心底咬牙切齒的想法。她仿佛看到一幕動漫正上演,動漫裡,身材火辣、細月要豐月匈的她拚命搖著圓滾滾的簡宏成,大喊「你說得好」。可現實中的她隻能無語。

田景野打了個圓場:「別聽班長的,那寡人不會懂。你得顧慮你和孩子他爸當中夾著個已經有獨立思想的兒子,所以,你還是盡量避免什麼上法庭離婚了。上了法庭,就得惡形惡狀地為自己爭利益。你再有理,可你打擊的是孩子他親爸,孩子看著會怎麼想?別到時候你得到財產,失去了兒子的心。我相信對你而言,錢財重要,兒子更重要。」

不等寧宥回答,簡宏成就爭辯道:「別先忙著做好人。人都犯賤,你拱手送上,沒人領情;你全部摟到自己手裡,最後漏出一點兒作為施舍,別人卻感恩戴德。無論如何,你做好全勝打算,回頭再想別的。人要有做惡人的實力,才有辦法踏實做好人,主動權永遠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放心,屆時有的是辦法讓你兒子置身事外。」

寧宥簡直是欲哭無淚,除了在心裡再度重復動漫動作,點贊簡宏成句句說到她心坎裡去,嘴裡更無法簡單臧否。混亂之下,她索性一言不發地點了結束通話,回頭,卻正見兒子從大樓裡出來,探頭探腦地在找她,手裡還拿著一條她的圍巾,很擔心她、很關心她的樣子。別看兒子平日裡有點中二,可關鍵時候惦記著她的頸椎有問題,受不得風寒。寧宥鼻頭微酸,心想,若是兒子與她形同陌路,她可怎麼活?因此,上法庭打官司的念頭被毫不猶豫地從她腦袋裡刪除了。

在迎向兒子的途中,寧宥以平日裡編程的縝密,將今兒的事情濾了一遍,立刻發現其中一處失誤。她回頭接了兒子手中的圍巾溫暖地戴上,立刻直奔停車處,從各種家用車的搶逼圍中滿頭大汗地蹚出來。盡管如此,她都不舍得摘下兒子特意送來的圍巾。她從快遞員那裡要來快遞店的地址,可趕到那兒時,一車快遞已經送去集散中心了。她不得不飛奔趕去集散中心,在人們厭惡的目光中,將她下午憤憤投遞給公婆的快遞從堆積如山的快遞堆裡扒出來,緊緊抱進懷裡。

是,她忍了。她絕不將矛盾沖突白熱化,她不能讓自己的不幸殃及兒子。她得另想辦法。

但,她也有不能忍的。她現在腦袋已經停擺,但她相信自己,總能找出更合理的辦法,不是明天,就是後天。

總算回到小區,寧宥先將快遞包裝「毀屍滅跡」了,然後給公婆打個電話,語氣平靜地讓他們放心,郝青林的官司她會繼續管下去,而且隨時會與他們商量該怎麼辦。而且她告訴公婆:「我們中年人已經被打磨得神經粗大,百毒不侵,但灰灰還是個孩子,不能讓他爸爸的錯一波接著一波地沖擊他稚嫩的神經。很多事,我寧願自己擔著,為灰灰撐起隔離屏障。也請爸媽有想法盡管找我,這時候我們一家臭皮匠總比分頭作戰的強。」

接電話的公公道:「委屈你了,你這麼通情達理,我們更是愧對於你。宥宥,往後你又工作又持家,忙不過來。我們退休總是閒著的,青林的官司還是我們來擔著吧。你別擔心我們,我們再吃不消也得堅持著,誰讓青林是我們生的呢。他是我們的責任,不是你的責任。」

寧宥嘆道:「這事兒吧,請的律師、找的關係,都有講究,關係到刑期和其他處罰。我已經請了我們能量很大的老總幫忙。當然,如果爸媽有更好的門路,我們湊一起,這種努力肯定一加一大於二的。」

「唉,青林對不起你啊。」

「別提了,有更要緊的,這鬧心事兒擱一邊吧。青林看來還得在裡麵蹲著,他最近也鬧不出幺蛾子,唉。」

唉聲嘆氣地結束通話,寧宥的表情在昏暗的路燈下冷冽著。她相信兒子能照顧好自己,便賴在車裡,彈著方向盤又冷靜地考慮了會兒。

由於寧宥一聲不吭地掐了通話,田景野瞅著簡宏成道:「你這麼剛猛的路數,適合寧宥嗎?你看,人家理都不理你。」

「她是覺得我對,又不好意思辜負你的婆婆媽媽,隻好選擇打擊我。哼!又是我一說話就掐,一點兒機會都不給我。」

田景野雖然已經司空見慣,但還是忍不住很沒同情心地笑出來:「那你以後有點兒骨氣嘛,別賤兮兮地湊上去,多想想陳昕兒的好。」

簡宏成「哼」了一聲,不答,從自己的衣櫃裡拿出iad,笑道:「我在宏圖的手機裡做了手腳,你看我查他的崗。這家夥看我晚上忙,一準兒出去玩了,正好逮現行。你幫我看看,宏圖是在哪兒。」

田景野一看顯示出的定位,就道:「湖濱會所,隨時帶你過去逮人。」

簡宏成一笑,一個電話打了過去,簡宏圖幾乎是屁滾尿流地跑到僻靜處接起電話。簡宏成劈頭就道:「在湖濱啊,別裝了。」簡宏成也開了免提,說是回報剛才田景野與寧宥通話時開免提。

簡宏圖忙詳詳細細地道:「剛到的,真的剛到的,連水都沒喝一口呢。我今天調查了一天那個崔家,真的,可你說的那地址早拆遷了。我打聽到安置房,老天幫忙,總算讓我問到一個知道崔家的老頭。他說崔家在他爸出事當天就連夜搬了,不知搬哪兒去了。我花了兩百塊錢才問出來,崔家老婆在哪家醫院工作。我又找到醫院,可到了停車場就蒙了,我不知他老婆的名字,怎麼找?問老媽,老媽說她以前知道,還真是在醫院工作的,她還跟大姐打上醫院叫罵過,找過醫院領導,可現在愣是想不起他老婆的名字了。老媽說,大姐可能還記得他老婆的名字,大姐去醫院找的次數多,硬是把人鬧得從鐵飯碗裡辭職了才罷休。但大姐那兒……得你去問吧。」

簡宏成皺起眉頭:「果然,簡敏敏總能把事情鬧到極端。我去找她。你……什麼時候回家?」

「立刻,立刻,我立刻屁滾尿流滾回家。」

田景野聽得一頭霧水,但他沒多問,聽到一半就聳聳肩走開了,不想多聽隱私。簡宏成看著田景野略顯蒼老的背影,等通完電話,忍不住發一條短信給田景野。有些略顯肉麻的話,他說不出口,隻好發短信:「好人多磨難,你啊。」

田景野看了低頭不語。大概隻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還能認他是好人了,連他父母都認得勉強,偶爾還得擔憂地在背後嘆息。

簡宏成穿上衣服就直奔簡敏敏家。田景野沒送他,他說走出包廂,兩人就得分頭行動。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別弄不好讓張立新碰上,前功盡棄不說,還讓張立新提高警惕。簡宏成這才想到田景野神神秘秘地讓他打車到會所,原來是出於縝密。

但簡敏敏就沒個做姐姐的樣子,她不讓保姆放弟弟進門,叉月要站在保姆後麵問:「你來乾什麼?」

簡宏成也不見外,站在門廊下問:「當年崔家那個老婆,你還記得她叫什麼嗎?」

「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

「你昨天提議的事若真行動起來,我得先排除同事中對我們可能有深刻敵意的人。」

「哦。名字我記得,但有條件。拿回老廠那塊地後,40%的股份還是歸我。你一手立字據,我一手寫名字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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