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堵門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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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宏圖帶著司機與出納,完全照著簡宏成的吩咐飛快辦完所有挪移,已是日近黃昏。他讓司機將車開走,請朋友用身份證開個套房,他老老實實地躲了起來。簡宏圖是個活潑愛玩的人,尋常那是一刻都閒不住的,可此時,也隻能自縛手腳,拔出手機卡,換上新的手機卡,關在房間裡看電視、玩電子遊戲,甚至都不敢叫他的咪咪、喵喵等女友上門。

完全與外界斷絕聯絡,即使電視開得山響,簡宏圖還是覺得煩悶。他滿懷心事,倒有大半時間站在窗前發呆,直到看著夕陽西下,華燈初上。

終於,簡宏成的電話進來。無聊又驚慌到了極點的簡宏圖趕緊抓著電話匯報工作:「哥,我把錢都匯到你那兒了,現在已經到賬了,安全了……」

但簡宏成果斷打斷:「嗯,知道了。你自己吃飯,叫送餐到房間,不要出門,早點睡覺。」

簡宏圖老實答應:「哥,我朋友怎麼樣了?你有沒有跑關係?對了,寧恕那賊種到底告了些什麼?」

簡宏成道:「你那朋友被監視居住,暫時沒坐牢。安心,有我在。」

「是,是,哥。要不你把寧恕交給我,我盯著,我不信問不出他究竟舉報了些什麼內容。」

「稽查已經進入程序,寧恕告的內容已經揭盅,留著他也沒意思了,再說,搞不好容易被他反攀非法拘禁……」

「你放了他?」簡宏圖跳了起來,「該不會你都沒動他一根手指頭吧?嗷!」簡宏圖在屋裡張牙舞爪,憤怒異常,「你怎麼能便宜那賊種?哥,起碼讓我……嗷……罰稅啊!五倍,多厚一刀肉!我又不是真逃稅,錢是容易賺的嗎?起碼給他兩個耳光啊!哥,你怎麼……嗷……」

簡宏成讓弟弟發泄了會兒,才道:「行了,我有數。罰款是從我月要包掏出去,我比你心疼。再說,事情本身是你先錯。好了,你安心躲著,我會處理好。」

「哥!」簡宏圖頓足大喊。

簡宏成隻得正色道:「克製。要不然我隻好請朋友到你房間盯著你了。」

簡宏圖無奈,從窗邊躥到門口,捏著鎖頭扭來扭去,可終究不敢出門,憋了一肚子的煩躁跳回床上打滾。他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可人在躲禍,什麼都乾不成,隻好嗷嗷叫著打滾出氣。

滾了幾圈,忽然,他計上心頭。他記得大姐今天從澳大利亞返回。他不知大姐飛機落地的時間,又不敢亂用新手機,怕暴露身份。思來想去,他決定往大姐的手機裡發短信。他兩手一起打字,激動得忍不住自言自語:「我當然聽話,但大姐不聽話,我可管不了大姐。哥,你也管不了大姐,哈哈。」

寧宥再度徘徊在急救室外。這回略有不同的是,她一邊關注裡麵的媽媽,一邊還得關注手機撥過去總是提示不在服務區的弟弟。寧宥想來想去,寧恕是不可能遵守一個小時報個平安的約定了。她很擔心媽媽被救醒過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問寧恕,而如果她答沒消息,估計媽媽會再度一頭暈過去。一把年紀的人,一暈再暈,身體怎麼撐得住?寧宥當然可以騙媽媽,可如果媽媽要與寧恕通話,謊言立刻被戳穿,也不行。而且,壞就壞在她一條短信向簡宏成表明立場,現在可沒法出爾反爾,打簡宏成電話,谘詢寧恕的情況。總之,她無法麵對即將蘇醒的媽媽。

無奈之下,寧宥花錢請來一個看護,讓看護照料媽媽,她躲在外麵聽匯報,撥寧恕的電話。

而病房裡的寧蕙兒,醒來既不見女兒,更沒兒子的消息,隻有默默垂淚,可好歹沒再度暈厥。

寧宥打門縫兒裡瞧著,心都揪成渣了。無奈之下,她終於硬著頭皮給簡宏成打電話。聽到電話裡傳來「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的提示,寧宥不知該焦急還是鬆口氣才好。她無措得團團亂轉。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寧宥一會兒跟公司同事打招呼,表示今天不會再去上班;一會兒給兒子打電話說明情況,讓他放學自己回家,外麵飯店解決晚飯;一會兒又不放心,讓朋友到家看看兒子安好否。還有公婆賠小心,來問親家好不好,最終圖窮匕見,問的還是寧宥能不能再給郝青林請律師。沒地方坐,幾乎是站了一下午,她累得筋疲力盡。

終於,夜幕降臨時,簡宏成打完弟弟的電話後,鼓起勇氣給寧宥打電話。

寧宥看見來電顯示,喜極而泣,可又隻能強自鎮定,開口先道歉:「你好。寧恕又給你添麻煩,對不起。可他現在在哪兒?我媽又進急救病房,我急需他的消息。」

「啊,他沒給你打電話?我雖然氣得摔了他的手機,可當時就把他放了,沒動他一根手指頭。我當時雖然在氣頭上,但也沒動他,我不是那種人。現在領悟過來你的用意,當然更不會動他。他的行李、證件都在我這兒,他逃得匆忙,忘拿走了。我估計他哪兒都去不成,應該是在哪兒蹲著生氣,或者謀劃下一步攻擊計劃。本來我還想請你透露一點兒情報給我……」

簡宏成一邊說話,一邊當然側著耳朵關注寧宥的反應,幾乎是每說一句,就稍微頓一頓,等寧宥回話,可好幾句說下來,都沒等到。他唱了會兒獨角戲,隻得戳穿真相:「在哭?」

既然被戳穿,寧宥索性放開捂住嘴巴的手,哭著道:「謝謝。」

簡宏成隻是嗯了一聲,想說什麼,更想表功,可終究一言不發,默默聽寧宥哭泣。這一年來,他在西三數碼店附近看寧宥哭,但寧宥一隻大墨鏡掩了臉;在寧宥公司附近告別時,看寧宥哭,但寧宥要麼是鑽在臂彎裡,要麼一張麵紙遮臉;唯獨這次,即使寧宥遠在電話那頭,簡宏成依然能感覺到淚水滴在他的臉上,猶如高考前那個夏天。他另一隻閒置的手精確無誤地扌莫到當年淚水滴落的那個位置。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又胖了那麼多,可位置一點兒都不會出錯。

直到寧宥一句話打斷簡宏成的回憶:「寧恕的手機是你摔的?」

簡宏成乖乖地應了聲「是」。

「當時你很生氣。」

「你聽見了?」

「聽見了,還配著飯店背景音樂,有點幽默哈。」

「哈……哈哈哈。」

「你弟的事要緊嗎?需要我做什麼嗎?」

「我弟這兒……盡量不讓他坐牢吧,我情願多繳罰款。我那邊……客人已經到了,我得過去招呼,就為我弟的事。你弟如果有消息,你通知我一聲。我隻擔心他喪心病狂、沒完沒了。」

寧宥不禁尷尬地乾咳了一聲,才說道:「他會沒完沒了。真對不起。你去忙吧。」

難得一次心平氣和的對話,簡宏成非常不願結束通話,雖然走廊那頭包廂門口助理已經頻頻打出sos,簡宏成還是磨蹭了會兒,才說了「再見」。

於是,助理看到簡宏成走過來的腳步輕快得似乎能跳起來。助理毫不猶豫地想到,與老板通話的,肯定是那個讓老板字字賤兮兮的女人——寧恕的姐姐。他真不能理解,這是什麼世道,什麼復雜關係。

寧宥結束通話後,擦掉淚水,站著平靜了好久,臉上緊張了一天的肌肉終於鬆弛下來。她這才走進病房,到媽媽床邊,俯身輕道:「媽,醒著嗎?」

寧蕙兒立刻睜開眼睛,果然,第一句話就是:「弟弟有消息嗎?」

寧宥道:「弟弟沒給我打電話,但我向簡家老二問來消息,他毫發無傷地把弟弟放了。」

寧蕙兒卻是看著女兒,眼睛裡有疑慮:「可能……他在飛機上呢,去北京了?」

寧宥順著道:「可能的,飛機上不能打電話。他也不說路上給我們個電話,好讓我們放心。」

寧蕙兒看著女兒,好一會兒,才道:「弟弟有事,否則不會不給我打電話。」

寧宥嚴肅地道:「我問的是簡家老二,我信他。媽,醫生讓你今晚留醫院觀察,我請阿姨照顧你。我得回家一趟,安頓好灰灰再過來。」

「啊,灰灰,對,灰灰一個人了。你別過來了,我這兒有人照顧就行了。」可寧蕙兒嘴上這麼說,兩隻手卻一齊伸過來抓住寧宥的手,「可總要聽到弟弟的聲音才能放心啊。」

「我會繼續跟蹤,有消息立刻告訴你。」寧宥狠下心掙脫開來,扔下媽媽回自己的家。媽媽牽掛媽媽的兒子,她又何嘗不牽掛自己的兒子呢?何況她的兒子還未成年呢。

寧宥走到大樓外麵,往媽媽家的固定電話打了一個電話。她不奇怪電話沒人接,可心裡還是有點兒小失望。

而其實,寧恕已經潛入媽媽家裡有半天了。他比同樣自我軟禁在套房的簡宏圖安靜得多,整個下午幾乎都躺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沖天花板發呆,除了上廁所,什麼都沒做,腦袋裡翻滾的都是助理給他看的視頻。那視頻令他恐慌至極,無法思考。

電話響了。寧恕看看來電顯示,沒接。他現在完全沒心情與任何人交流,隻想讓腦袋空白著。

簡敏敏是看著西方的落日降臨浦東機場的。下飛機時天光還有點兒亮,等辦理好出關,看玻璃窗外天色已經全暗。兒女沒聽她的話,換學校,換電話,換住址,雖然表態站在她這一邊,可顯然持騎牆心態,等他們爸爸聯係他們。簡敏敏心裡很是失望。她畢竟已是中年,又長途飛行十個小時,疲累至極,推著行李車都嫌重,稍不用力就走s形。可她還是打算雇車連夜趕回去,再苦再累都得回去。她不放心剛剛得手的簡明集團。若非為了親生兒女,按說她是一分鍾都不敢離開集團的,唯恐被張立新殺了回馬槍。

等她推著行李剛走出密集的人群,一隻大手扶在行李車上。簡敏敏一愣,抬頭一瞧,竟是劉之呈的笑臉。簡敏敏開心得如少女一樣地笑了:「哎,你怎麼會來?你怎麼會來?」

劉之呈接了簡敏敏的行李車,笑道:「我想簡姐一定會不顧勞累趕回家去。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晚上打車危險。」

「嗬,是,是啊。本來還想到商店買罐紅牛灌下,省得路上睡著,被出租車拉到不知哪兒去。公司那兒,你離開不要緊吧?」

「放心,我安排好工作才出來,又讓朋友幫我盯著財務部,朋友很專業。再說我下午三點多才出發,再過一個小時銀行關賬,即使有人想出點兒什麼事,也沒路可尋。」

簡敏敏聽了點頭,這才放心。

兩人說著話,直奔下停車場的電梯。進了電梯,劉之呈稍稍俯身,看著簡敏敏的臉,關切地道:「簡姐的臉色很蒼白。累慘了吧?」

劉之呈的話音低沉溫柔,正正兒地戳中對兒女滿心失望的簡敏敏。她苦笑著搖搖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劉之呈便不再與她說話,隻關心地看著她。等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劉之呈很是紳士地挽起簡敏敏的手臂,溫柔地推著她走,另一隻手繼續有力地推行李車。那種力度用得恰到好處,簡敏敏頓時又輕鬆不少。可是她驚呆了,似乎無數年了,她還未曾被如此溫柔地對待過,仿佛她一下子如珠如寶地變得矜貴起來。她心裡酥軟得想哭,可硬是拚盡所有內力忍住,不讓眼淚在眼睛裡打滾,依然一臉強硬。

坐上車子,劉之呈不急著開車,先是從後備廂拿來一雙拖鞋和一隻靠墊,讓簡敏敏坐得更舒服,又拿出一盒水果,讓簡敏敏充飢。驚得簡敏敏連連道:「你這麼周到,這麼周到呀!哎呀,讓你費心了。」

劉之呈笑道:「我還以為簡姐十個小時飛機坐下來,得我背著上車呢,還好,除了臉色蒼白點兒。回去還好長一段路,簡姐如果覺得累,不妨躺會兒,我會開得很穩。」

「行,勞駕你開夜車。」

劉之呈一笑,退出後座前,又伸手替簡敏敏矯正了一下靠墊。那手就在簡敏敏的肩膀旁邊掠過,簡敏敏扭頭就能碰到。她還真扭頭了。雖然沒碰到,可那氣氛親密得令她渾身汗毛爆綻。簡敏敏心中不禁一陣盪漾。她在兒女麵前吃癟了的心越來越溫柔。

劉之呈照顧好簡敏敏,終於開車了。黑暗中,簡敏敏看著前麵劉之呈的側臉,思緒萬千。車裡冷空調漸漸將車內溫度降下來,劉之呈暫時忙於找路上高速,沒法說話,簡敏敏的腦袋得以冷靜。一冷靜,簡敏敏就習慣性警惕地想到,劉之呈這個又年輕又有能力,還有不錯家境的男人,怎麼可能對她有那種好感?除非劉之呈心裡有鬼。想到這兒,簡敏敏躺了下去,沉入黑暗裡,不讓前麵的劉之呈從後視鏡裡看到她的臉。她在黑暗中目光炯炯地盯著劉之呈的後背想——為什麼?

簡敏敏心中無數疑問,越來越擔心她離開時期簡明集團的安危。她忽然想到,下飛機後還沒開過手機,差點兒被劉之呈的迷魂湯給灌暈過去。她趕緊打開手機,試圖尋找點兒蛛絲馬跡。這一瞧,先入眼簾的卻是簡宏圖的十條短信。崔家人現身?簡敏敏越看越驚,崔家人已經出手了?

簡宏圖了解的隻是東鱗西爪,雖然寫了十條短信,內容卻是有限。可簡敏敏敏銳地想到前不久簡宏成才對著她否認崔家人在本市的信息,還說一個在北京,一個在上海,言之鑿鑿。簡敏敏後悔當時隻顧著警惕簡宏成利用比特屋加盟的噱頭誘騙她的錢財,而沒對崔家保持警惕,搶來簡宏成桌上的崔家調查資料看一眼。她不得不想到,最近她家麻煩事不斷,遠超往年平均水平,最初她懷疑是簡宏成作怪,現在被簡宏圖一提醒才恍然,難道是崔家有誰出手的緣故?

簡敏敏更是深入一層,將目光進一步瞄向前麵的劉之呈。雖然她對此人知根知底,可人心叵測,萬一此人的背後是崔家人呢?簡敏敏覺得處境如眼下的黑夜,危機四伏。因此,簡敏敏警惕地看了劉之呈一會兒之後,起身舒服地靠坐著,給簡宏圖發短信詢問,以免詢問內容被前麵的劉之呈聽見。萬一劉之呈對她的財產有企圖,那麼當著劉之呈打電話豈不是打草驚蛇?

簡敏敏的短信很快發了出去:「我剛回國,你告訴我崔家那寧恕的單位、家庭地址、電話、社會關係和長相。」

百無聊賴的簡宏圖接到大姐短信,歡呼一聲跳躍起來,在床上翻了個跟鬥。可惜此人酒色財氣,下盤不穩,一個跟鬥就翻到了床底下。好在這兒有厚實的地毯,他隻是稍受驚嚇。既然大姐的手機已經啟用,那麼就能通話。簡宏圖是絕不肯費勁打字的。他撥通了簡敏敏的手機。但聽到簡敏敏隻是簡單嚴厲的一句「你說」,他一時驚懼了,小心地道:「我說什麼?」

簡敏敏很難回答,隻得裝模作樣地道:「嗯,嗯,你繼續說。」

簡宏圖丈二和尚——扌莫不著頭腦,好不容易才醒悟過來,忙道:「旁邊有人?噢,明白了。寧恕的工作不是已經被我攪沒了嗎?單位沒了。家庭地址我已經發短信給你了啊,你再翻翻。他手機被哥砸了,聯係電話也沒了。沒結婚。長得不錯,帥哥,鼻梁高高的,頭發卷卷的,皮膚白得不像男人,氣質是上海金茂大廈白領那種。」

簡敏敏原本一直「嗯、噢、啊」地表示她在認真聽著,聽到外貌描述,一下子觸動了心中最恨的回憶。阿才哥所在公司大樓電梯裡莫名其妙打她一個大耳光的男人,不正是這長相嗎?簡敏敏沒握手機的左手狠狠抓著坐墊。可她心中好多問題,此時卻不能問,隻好道:「見了媽跟她說一聲,我後天有空去看她。」

「我哪見得了媽啊,我現在讓寧恕害得躲起來呢。全靠哥在對付寧恕。可哥不是地頭蛇啊,下麵沒人手替他做髒活兒,抓了寧恕也隻能放走,我急得七竅流血啊。」

「什麼,什麼?老二這麼沒用?哪會,故意的!」

遇到這種時候,簡宏圖是立場堅定地為哥哥說話:「故意你個頭!沒法跟你說話,你這人,誰對你好你懷疑誰,活該一個人,拜拜。」

簡敏敏急了,可她再「餵餵餵」,那邊簡宏圖還是將電話果斷掛了。簡敏敏不肯主動拉下臉打回去,但無所謂,重要信息她已經得到,其他嘛,她自己會做拚圖。

第一塊拚圖是她在阿才哥的辦公樓挨打;第二塊拚圖是就那麼巧,她挨打那天的電梯監控頭據說壞掉,沒有拍到監控;第三塊拚圖是阿才哥手下渣土車堵廠門那晚,她看見躲在陰影中的suv時心頭異樣的感覺,以後在與阿才哥的接觸中,沒再見到那輛車。簡敏敏轉著眼珠子想了半天,潑辣地發短信過去追問簡宏圖:「寧恕的車子是不是越野車,深色?」

簡宏圖捧著手機開心地說「對對對」,再度開心地在地毯上打個滾,振四肢歡呼:「挑撥成功啦!」他歡呼了一會兒,才坐端正了,乾咳一聲,回復短信一條:「對,美國產吉普指揮者,就是那種越野車。」

簡敏敏一看,果然。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可她還是克製著,編了個謊,問劉之呈:「小劉啊,我兒子想買一種美國車,什麼吉普指揮者,國內有沒有那種車啊?」

「有,挺不實用的,車子重,耗油大,油箱卻隻有四十升,出門路上淨惦記著找加油站。要真越野呢,功率又不夠,才四缸。你等著,這一路上肯定有這種開不快、坐著又不舒服的尷尬車子,我指給你看。」

說來也巧,這種車子路上本來不多的,可他們很快遇到一輛。劉之呈見了就哈一聲笑出來:「簡姐看到沒有?前麵那輛就是。就是小olo都能超它的,我開到它右邊去。」

簡敏敏立刻興奮地豎起身,不管高速風大,打開車窗看個仔細。

就是它!簡敏敏一點兒不會認錯。她關上車窗,嘴角冷笑,卻對劉之呈道:「樣子蠻好的啊,難怪我兒子喜歡。原來中看不中用啊。那不行,不能買,買了我兒子也中看不中用了怎麼成?」她忍不住諷刺一下開這車的寧恕中看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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