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周 奇正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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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機會嗎?」駱伽問道,手中的咖啡冰涼。

周銳搖頭,韋奇峰既然早就布局,以他的高手風範,寄希望於他的失誤,無異於將命運交給敵人。他們本就是菜鳥,傻乎乎地闖入敵軍層層設防的大本營,對手又是罕見的高手,他們以為可以僥幸得手,其實已經處於萬劫不復的包圍之中。他們兵臨城下,卻是敵人發動的時機,埋伏張開血淋淋的爪牙,堡壘浮出地麵,火力從四麵八方探出頭來。

「我們去找李玉璽的領導……」駱伽說了半句,就咽下後麵的話,李玉璽都攻不破,何談他上麵的領導,下周就要招標,今天已經是周五。

前有敵軍,後有追兵,反身抵抗必是兩麵夾擊,隻是苟延殘喘,周銳冷靜下來:「向前沖出一條血路,才有生機。」

「怎麼沖?向哪裡沖?」駱伽輕攏耳邊被風吹散的發梢。

「我很熱。」周銳端起冰涼的咖啡,北風席地掃來,春寒料峭。

「嗯,我也是。」駱伽的目光中閃耀起光芒。

「這感覺真好。」周銳五髒六腑被熱血滾過,身處絕境,才能爆發出全部潛力。

「希望越渺茫,反而越有趣。」駱伽看著周銳的目光,感知到了他的內心。

「贏又何喜,輸又何悲?這隻是一個過程,我們一起。」周銳將絕望徹底從體內驅除,每個細胞都充滿決戰的渴望。

「贏了舉杯相慶,輸了拚死相救,我們還有什麼遺憾?」駱伽站起來,緊緊拉著周銳右手,絲毫不顧忌所謂的辦公室戀情,依偎在他懷抱之中。周銳不顧四周異樣的目光,什麼清規戒律,什麼行為準則,都是扯淡,將駱伽擁在懷中。

北京第一場沙塵暴終於襲來,統禦蒼茫,來自蒙古戈壁的石屑飛舞,一片蒼黃。街道空無一人,唯有兩人緊緊相擁。周銳心緒漸平,為駱伽拍去塵土,眼睛閃亮:「伽伽,我們並非毫無生機。」

「嗯。」駱伽仰頭看著周銳,將一切判斷都交給他。

「海參的故事。」周銳提示道,雷勵行的每個故事看似隨意,其實都與二期工程的進展不謀而合,恰到好處地指點著方向。周銳擁著駱伽,心神澄透,想著雷勵行的故事:「伽伽,捷科是世界上最頂尖的公司,全球四十萬員工藏龍臥虎,出過五名諾貝爾獎獲得者。」

「所以?」

「雷先生是捷科中國二十年來最年輕的主管,四十歲便成為中國區副總裁。」

「嗯,達到了最高的境界。」駱伽嘴角掛起笑容。

「劍人。」兩人一起說出這個詞,漫漫黃沙中可以看見對方彎彎的笑起來的嘴角。

「夏冰養海參的故事。」周銳想出對策,在敵軍奇兵出擊之前,必須找出前方敵人的致命弱點,不顧一切,不計後果殺進去。他們能夠沖出殺機無限的十麵埋伏嗎?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在一起。

「我們去找趙洪河。」周銳拉著駱伽返回辦公室,時間無多,必須立即行動。

102周五,晚上七點十分

趙洪河嗅到了招投標中的奇異味道,王鍇用一元錢中了軟件的標,天方夜譚居然出現在活生生的現實中。張大強堅決反對,被派到人大學習,他是交管局公認的專家,但高傲自大又缺心眼兒,栽跟頭是難免的,卻不該招投標的節骨眼兒上被廢掉,這次招投標不尋常。駱伽電話來的時候,趙洪河急不可待,也許從她嘴裡可以套出一些信息,其他廠家都奔著張大強和方恩山去,唯獨周銳和駱伽總往他這兒跑。

三人無心點菜,隻是喝茶,周銳將招標文件攤在飯桌上,他聽懂了雷勵行的故事,當務之急不是介紹集中方案的好處,而是砍翻分散的方案,否則捷科毫無勝算:「趙支隊,我們看出點兒問題來。」

「什麼問題?」趙洪河被招投標文件中的技術術語,搞得一團糨糊。

駱伽推開招標文件,看著趙洪河:「如果一輛注冊在順義的機動車多次違章,被您在朝陽區的交警攔截了,查不到違章記錄,怎麼辦?」

周銳畫了一幅網絡圖:「這輛機動車的數據保留在順義,數據十五分鍾傳送一次,在這期間,朝陽區的交警查不到新的違章記錄,隻能把他放走。」

順義區過河就是朝陽區,機動車跑來跑去,這不亂套了?駱伽狠狠地戳著他的痛點:「萬一司機是被通緝的罪犯,被交警攔截住又被放走,會有什麼影響?」

那從上到下,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趙洪河噌地站起來:「這是誰的方案?怎麼辦?」

周銳從夏冰賣海參中悟出了屏蔽對手的辦法,不介紹方案,先砍對手:「北京機動車數量遠超其他城市,路況復雜,在設計方案的時候,有幾種情況一定要注意。」

「第一種風險就是分散……」周銳把分散方案的缺點拎出來,一一呈現在趙洪河麵前。

趙洪河認真地聽著,他粗中有細,一點兒都不傻,周銳和駱伽當然另有所圖,他慢悠悠地等周銳說完,突然問道:「你們講這些,就是要證明分散方案不可行?」

駱伽機警地去踩周銳的腳麵,他已經回答:「對。」

「那你們推薦什麼方案?」趙洪河仍然漫不經心。

「集中方案。」周銳不顧駱伽阻止。

「這樣你們才能贏?」趙洪河的目光穿透周銳,周銳果然露出慌亂的神情,開始解釋,無非是集中的方案對交管局更有利,趙洪河笑笑:「你們廠家當然把我們向對你們有利的溝裡帶,是不是?沒關係,告訴我一件事。」

「什麼事?」駱伽搶在周銳前麵,商場如戰場,兵以詐立,他不會撒謊。

趙洪河卻繞開駱伽,拉出椅子放在對麵:「小丫頭鬼機靈的,我什麼都問不出來,還被她灌迷魂湯。周銳,你坐這兒,我問你。」

周銳茫然坐著,看著趙洪河的目光:「您問。」

「王鍇為什麼用一塊錢投標?」

「軟件隻有幾百萬利潤,硬件卻有數千萬的錢賺。」

趙洪河側頭看著天花板,想明白了這個問題:「張大強為什麼被廢?」

「張大強被廢?」周銳和駱伽一起驚呼,他們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趙洪河把會議情況講述一遍,三人想破頭也不明白所以然來,周銳忽然蹦出一個主意:「解鈴還須係鈴人,去問張大強。」

趙洪河與張大強分屬兩個係統,關係一般,估計套不出什麼話來,駱伽笑嗬嗬擠進來:「您別擔心,我去找張大強,但是您得幫個忙。」

趙洪河嘴上鬥不過機靈的駱伽,忽然笑著向外招手:「服務員,點酒。」

「您不點菜?」駱伽聽出了不同尋常。

「就點二鍋頭,來盤油炸花生米,必須先把腦筋喝直了,咱們再談正事,三瓶。」

三瓶二鍋頭被砰地砸在桌麵,服務員沒有見過不點菜的客人,不滿地轉身離開。趙洪河不以為意,哢嚓哢嚓撬開三瓶,放在麵前:「來,當啤酒喝。」

駱伽抓起一瓶看著周銳,咬咬牙,向肚子裡狠灌一口:「隊長,能說了嗎?」

趙洪河學樣喝了一口:「你說。」

駱伽又喝一口:「我幫你打聽消息,您把分散方案扳成集中的。」

李玉璽通過方恩山緊緊控製了二期工程,這件事絕不容易,趙洪河放下酒瓶,向門外大喊:「服務員,點菜。」

103周六,晚上六點三十分

要和她在一起嗎?趙勇回到北京,依舊白天泡交管局,晚上總是躲在售樓處對麵的小飯館裡,透過透明玻璃,偶爾可以看見田蜜,腦子裡反復都是這個問題。可是,她昨天沒有出現,今天也不在,這不正常。趙勇坐不住了,離開餐廳,在路麵抽根煙,終於下決心橫穿過去,推門進了售樓處。白濤很興奮:「哎,終於來了,那個戳痛點的方法,我運用起來總是有些生疏。」

趙勇把他拉到角落,低低聲音問:「田蜜呢?」

「她辭職了,你不知道嗎?根本看不出來,等幾個月也不遲。」白濤話癆一樣說個沒完。

這都是我惹的禍,趙勇走出售樓處,掏出手機。

「趙勇呀,嗯,我辭職了。」田蜜放下行李箱,坐下來。

「辭職之後怎麼辦?」趙勇愧疚不已,田蜜辭職,十有八九是因為被說出懷孕的秘密。

「呃,我打算先回父母家,休息一段時間……什麼?你別來。」田蜜掛了電話,繼續收拾行李箱,將證件和衣服裝進去,她來北京將近五年,積攢下不少東西。算了吧,不是必需的就不帶走了,以後也不會在這座城市居住了。自從趙勇在售樓處說出懷孕的秘密,同事便用異樣目光看著自己,田蜜反而放下心理包袱,乾脆回家,在北京生活並非易事,冷暖自己知,不管怎麼樣,父母都會包容。隻是,還有一件事必須做了。

桌麵空空盪盪隻有一個筆記本電腦,田蜜在鍵盤上敲出一封電子郵件。

鍇,你好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北京了,你不需要給我電話,更不需要去找我。

寶寶曾經是你的,現在和你沒有關係了。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都會盡心盡力撫養,讓寶寶身體健康,快樂成長。如果想起寶寶的時候,可以去我的空間看看,我會把寶寶的照片放上去,畢竟寶寶有你的血緣。

我們曾經在一起,有過開心的日子,這一切都過去了,我後悔遇到你。

田蜜

她仔細檢查一遍,發出郵件,手機鈴聲響起來,顯示出北京本地的號碼,肯定又是趙勇,她接起電話:「餵,趙勇,你別過來。」

「蜜兒,爸爸。」電話中是爸爸的聲音。

田蜜把手機拿到眼前仔細看,確實是北京的號碼:「爸,你在哪兒?」

「我們到北京站了,你哪都別去,在家等,我們就到。」

「你們怎麼來了?」

「等等,你媽媽跟你說。」田爸爸把電話轉出去。

「孩子,我們來照顧你,你工作忙,這個時候很關鍵,不能累著啊。」田蜜爸媽一起商量,做出來北京的決定,一來為照顧女兒,也要跟那個趙勇談談,看著挺忠厚老實的,自己女兒連名分都沒有,孩子生下來怎麼辦?總得給個說法吧。

王鍇打開郵箱,看見郵件。事情越來越失控,她要生下來意味著什麼?她如果再嫁人,我的孩子管別人叫爸爸?這不是虧大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怎麼走下去,好像都是自己倒黴。奉子成婚?不可能,田蜜就是用孩子來威脅自己嗎?不能讓她得逞。糟糕,田蜜肚子裡的孩子是自己的,告到法院要撫養費,我也吃不了兜著走。王鍇不甘心,有沒有其他辦法?他翻出電話號碼:「哎,幫我打聽一下,田蜜最近在做什麼,和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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