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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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月和周佞結婚一周年紀念日的那天,兩人在北城雲山買下的那套莊園式別墅終於裝修完畢,可以入住了。

於是帶著紀念日和入夥的旗號,薛幼菱跟周朝他們順勢就在那天搞了個聚會。

濃烈的夕陽輝煌而絢麗,漫天雲彩燃燒成煊紅夕照,萬物都染上了最瑰麗色彩。

別墅二樓麵積甚廣的露天大平台上,穿著一身白裙的薛幼菱滿莊園溜了一圈,終於累了、回來找倚著欄杆眺望雲山落日的關山月和江令窈。

「不愧是北城女首富。」薛幼菱嘖了一聲,湊到關山月身邊,狠狠地吸了口氣,「感覺站在這裡,連呼吸的氧氣都飽含著金錢的味道。」

關山月斜人一眼,她手裡晃著高腳杯,穿著條黑絲絨魚尾裙,艷得像把雕花刀:

「你要喜歡,就搬到半山下,四舍五入也算跟我做鄰居了。」

江令窈失笑,一臉揶揄地附和道:「反正也是庭旭跟周氏合作的盤,就沖你跟山月這交情,肯定能打折!」

薛幼菱沒好氣地看著江令窈:

「那我哥肯定第一個把我打骨折。」

畢竟她上個月才纏著她那個霸總大哥買進了北城另一套頂級豪宅,並發誓這半年內絕對不會再刷爆任何一張卡,要是薛幼菱現在跑去跟她哥說住膩了……

那薛幼菱覺得,她今天高低得被她大哥弄死,來給關山月紀念日和入夥助助慶。

關山月笑了,夕陽潑灑她的羅裙,將關山月周身都籠上了胭脂色。

樓下隱約有嬉笑聲傳來,不等關山月說話,就忽然傳來了一聲呼喊薛幼菱的聲音,叫聲極其囂張和興奮,關山月和江令窈對視一眼,同步俯身向下望去——

隻見站在樓下大草坪上的周朝一手叉月要,另一隻手上抱著顆碩大的海綿骰子,正得意洋洋地朝著薛幼菱招呼:

「看——小爺我終於擲出六了!」

二樓平台上的三人同時沉默:「……」

倒也不是大事,主要是周朝這回送來的入夥禮物不是別的,而是一套巨大的飛行棋。

他一進門就收到了四麵八方的竊笑,薛幼菱更是毫不猶豫地嘲笑,說他年紀這麼大了還跟個小學雞似的,不知道還以為周朝被周氏解雇要破產了,周朝當場跳腳,兩人對罵了一輪過後——

當即隨手拉來兩個人坐下去就玩起了飛行棋。

可惜不知道是囂張太過還是風水不好,三局過去了,周朝一個六都沒擲出來,隻能氣急敗壞地看著薛幼菱拍拍屁股起來就逛花園去了。

薛幼菱沒想到,自己都遛完一圈回來,還跟關山月她們聊了一會兒,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周朝竟然還是執著於那比他臉還大的骰子。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啊?」薛幼菱轉個身就沖下了樓梯,再出現在人眼前的時候,她已經叉著月要站在了周朝麵前,「都過去多久了?才擲出一個六你也好意思來嚷嚷?生怕人不知道你菜是不是?」

周朝嗬笑一聲:「我看你純粹是在嫉妒我。」

薛幼菱冷笑回擊:「我看你像個大冬瓜。」

旁邊幾個吃著甜點的小姐妹笑得花枝亂顫,然後在周朝一扔骰子擼袖子就裝作要上前動手的時候才上去拉開人打圓場。

樓上的關山月好笑地看完這一場熟悉的鬧劇,忽然挑眉,開腔問人:「令窈,你覺不覺得他們倆……」

她沒有說下去,隻是意味深長地拖長了尾音,眼神明顯示意盯著樓下挑釁的薛幼菱身上。

江令窈好整以暇地看到薛幼菱上前揪住周朝頭發之後,才慢悠悠地睨人一眼,回答:

「我覺得。」

一切盡在不言中。

關山月笑了,轉過身重新倚著欄杆,抿了口酒:「挺好的。」

很搭。

「這小子心思忒明顯了。」江令窈也收回目光,嗤笑一聲,「說出去都沒人信,從小到大,這兩人都沒談過戀愛,當初薛幼菱隱隱約約有點要談的苗頭時,不也被周朝插科打諢給扯了過去麼?」

她走到旁邊的吊椅坐下,再續了一句:

「那麼多人,估計就幼菱那傻丫頭看不出來。」

關山月不語,眼神有點虛,似乎是真的認真在回想著,半晌,她兀地低低地悵了一聲:「原來那次周朝是故意在插科打諢跟幼菱鬧啊。」

「……」

江令窈一口氣哽在了喉嚨差點沒上來,她看著關山月認真思索的表情,欲言又止了好久,才認命似的往後一仰,懶得看人:

「得,霸總日理萬機,看不出來也正常。」

關山月覷人一眼,涼颼颼的。

江令窈無奈開口:

「不然你以為能有那麼巧?那丫頭剛在群裡跟我們說完她貌似心動之後,第二天那男的一夜禦二女的新聞就掛滿了北城各大八卦頭條,還是撤都撤不下來那種?」

當時薛幼菱在群裡春心盪漾地說了好一通,什麼天命之子、命中注定之類雲雲,周朝在群裡好一頓譏諷,說人家是看她人傻錢多,薛幼菱還跟他撕扯了一個下午。

結果第二天,那家小公子一夜禦二女的新聞就掛滿了所有八卦頭條,有圖有真相,跟拍片似的,聽說那個男的私下花錢找人疏通,結果花錢都撤不下來。

就那麼整整掛了半個月,掛到薛幼菱吃完瓜罵了一通惡心之後,才算消停下來。

關山月眨了眨眼。

江令窈瞥人一眼,到底是沒說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了,連你跟周佞都結婚一年了,周朝那小子還是沒敢下手——慫得很。」

關山月低笑了一聲:「他倆天生一對,周朝大概是覺得人左右也跑不了,所以等薛幼菱玩夠了再收網呢。」

江令窈略一思索,覺得有點道理。

她直起身,直勾勾地看著關山月,關山月被她看得有點莫名:「……乾嘛?」

江令窈的目光定在關山月的臉上好一會兒,又往下移,她扌莫著下巴像是在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開口:

「說你,你跟周佞也結婚一年了……」

她一頓,眼角堆滿了揶揄,再續:「打算什麼時候生孩子?」

關山月眸底閃過一絲微怔,轉瞬即逝,她輕飄飄地將手上的高腳杯往旁邊一旁,隨後雙手搭在欄杆上,憑欄去望遠山的景:

「沒想過。」

江令窈看著她的背影,忽然開口:「他們都說,你們倆怕是打算丁克,真的?」

卷曲的頭發披散在肩上,關山月眉眼昳麗,是爛漫晚霞遮不去的明艷煊赫,燒沸一途:

「我倒是沒有什麼一定要丁克的想法,說實話,我都根本沒怎麼想過關於孩子這個詞匯。」

江令窈挑眉:「那周佞呢?」

「周佞啊……」關山月轉身,逆著霞光直視著人,看不清神色,「他也從來都沒有提起過。」

隻是每一次、即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緊要關頭、如果沒有措施,周佞寧願自己死死忍著,都不會去碰關山月。

哪怕她們已經合法整整一年了。

江令窈聽完沉默了許久,兀地悵了一聲:「原來是他不想要孩子啊……」

外麵所有人、包括江令窈在內,都以為不想要孩子的那個,一定會是關山月。

隻是看關山月這根本就沒想過的樣子,江令窈才驚覺,一直避著不提的那個,原來是周佞啊……

關山月看著她的樣子,垂下的指尖微微收緊。

其實關山月根本就沒有關於孩子這個概念——就是,沒想過生,還是不生。

倒也不是抗拒孩子,推開所有而談,關山月覺得剛出生的嬰兒是這個世界上最乾淨純粹的東西,隻是她根本就沒有關於孩子這個概念,畢竟周佞從來都沒問過她,也沒有別人敢問她。

關山月看著江令窈若有所思的表情,第一次覺得,周佞好像有點什麼東西在回避自己。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周佞結束會議後匆匆忙忙趕回來,眾人言笑晏晏地瘋玩到大半夜,最後在一群起哄聲和羨慕的目光中,周佞親手為關山月帶上了那條拍賣回來寶石項鏈——

是周佞前幾天特地飛往國外拍賣回來的珍級藏品。

水藍色的光芒閃耀在透亮優美的天鵝頸上,璀璨奪目。

宴會結束。

送走了鬧哄哄的一群人,周佞略顯疲憊地洗完澡出來,睡袍鬆鬆垮垮地掛在他身上,未擦淨的水珠順著他的發頂,順著肌膚的紋理流下。

他出來時主臥沒有人,周佞找了一圈,最後在二樓平台上的秋千吊椅找到了喝著紅酒賞月的關山月。

周佞站在那裡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像是渾身疲憊在這一刻都盡數退卻,他才抬腳、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關山月的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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