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間歇性失憶症(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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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發現寧堯的身體素質絲毫不亞於他。

當兩人再次糾纏起來,被偷獵者叫來的林白悅和顧越擇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知道拉不動,索性沒再管。

偷獵者一溜煙跑上去,叫喚著:「哥,哥哥們別打了!」

三秒後,他一屁股墩摔地上,捂住自己的鼻子:「……嚶。」

收到偷獵者眼淚汪汪的求助眼神,雪鬱:「……」

他咬咬嘴唇,走上前去:「別打了。」

兩人霎時瞥過來,顯然被打擾過不止一次,秦燁正要說「滾」,卻在脫口之前,被雪鬱抬起眼看他的動作叫停,寧堯也停下了動作。

偷獵者看得目瞪口呆,心道:早知道一開始就叫雪鬱了,繞那麼多彎子傻不傻。

「寧堯,你跟我來一下。」雪鬱心中頭疼,但已經沒力氣罵了,他捉住男人的手,往一棵樹後麵走,他想和寧堯談談,那棵樹正好是其他人的視覺盲區。

他是剛睡醒不久,上午還被翻來覆去過,脖子根和麵頰緋紅,唇瓣也是含著春意的一點鼓起,整體上是讓人忍不住疼惜的樣子。

但他此刻的小臉非常淡漠。

寧堯被他帶到樹後,低頭默默看著他的臉色,輕聲道:「別生氣。」

他想扶住雪鬱的肩膀把人抱過來,但伸出手後看到自己手上的髒汙,又默不作聲收了回來,雪鬱仿佛沒看到他的動作般,問他:「為什麼打架?」

寧堯怔了下,旋即臉色冷了點:「他騙了你……」

一開始打架,是因為秦燁在雪鬱那裡亂說話挑撥離間,後來打,是因為在纏鬥過程中,他看到了那兩本假的紅本子,知道秦燁亂說了什麼。

再後來打,是因為秦燁不打自招,說藥確實是他餵的。

雪鬱反問:「那你就沒騙我嗎?」

寧堯無法反駁,噎了噎,稍微側過一點眼說:「他還給你餵了藥。」

雪鬱驚愕一瞬,又馬上恢復平靜道:「所以你在給我鳴不平?但你自己也知道,我又和你沒關係。」

下午知道寧堯是騙他的後,他當即就有了要走的想法,打算等寧堯回來對質完就走,但冷靜過後又不知道能去哪,加上沒出息地被寧堯哄睡著了,隻能暫時不明不白住著。

還是早點找地方住好了。

雪鬱有點煩,也不知道係統多久會上線,就這麼一直把他丟在這裡算什麼?

寧堯眼皮半垂,聲音低得風一吹就能散:「不能變成那樣的關係嗎?」

雪鬱驚異地抬頭看他,心說瘋子:「誰願意和你變成那種關係?誰願意你找誰。」

半個多小時見血的打鬥,稀釋了寧堯內心的焦躁和戾氣,他現在已經可以很好地控製情緒了,正想彎下身親親雪鬱的臉去求他。

後麵突然傳過來兩聲熱情的呼喚:「哥!雪鬱!」

偷獵者頂著被誤傷過後腫成豬頭包的臉,翻騰著兩條腿跑過來,還沒說什麼呢,就看見寧堯微冷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他也沒感覺到怕。

他剛才走近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點他們的對話聲音,具體是什麼沒聽清,他隻是對寧堯的柔聲細語驚訝極了,心想他哥在外是狂犬,在內還是個小忠犬啊。

這反差怪稀奇的。

他撓了撓後腦殼:「哥,秦燁讓我叫你去他屋裡,跟他談談。」

寧堯道:「談什麼?」

偷獵者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他就說隨便聊聊,寧哥你就去吧,談開了多好,以後和氣生財,別打打殺殺的了。」

他們這些當勸架的也很累。

寧堯最終還是去了,雪鬱跟他一起。

但剛進去就後悔了,他看見屋內投射過來的四道視線,和進了狼窩虎穴似的,腿肚子都發軟,這兒坐著的四位男性基本都被他懷疑過和他有不正當關係。

他想說要不他先回去,寧堯就像提前看穿了他的想法,握住他的手腕,低聲說:「坐一起?」

雪鬱:「……」他真的想走。

不過秦燁叫的是寧堯不是他,太急著走反而會很刻意,他僵硬地點點頭,隨著寧堯坐到一角。

秦燁緊急處理了傷口,肩身裹滿了繃帶,臉上乾涸的血還有受了疼不得不掉的眼淚都被擦乾淨了,他翹著腿,象征性地把兩杯水往寧堯和雪鬱麵前推了推。

許景和滿臉不耐:「你和寧堯談,為什麼讓我們也留這裡?」

秦燁抬起眼,一個個掃過屋裡的人,那眼神裡頗有些六親不認的意思,今天這一打,也是把以前兩不相犯的關係打破了。

他笑了笑,緩緩道:「因為我們腦子裡在想什麼。」

寧堯眉心皺起,心中有了預感,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到他說:「到底是什麼樣的惡趣味,能讓你們騙一個什麼都不記得的可憐鬼,說自己是他男朋友?」

這話一出,屋內除了偷獵者以外的四人臉色微變。

如果今天秦燁不說,那麼這事除了本人誰也不知道,但他偏偏說了,還偏偏當著這些微妙的人說,相當於揭開了所有人的遮羞布。

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他今天臨走前問了一句:「我看許景和他們看你眼神也挺奇怪,難不成他們也騙了你?」

當時他確實沒多想,隨口問了句,誰知道雪鬱神色驚訝地看向他,好像在說你怎麼知道,他臉都綠了,氣得心肝脾肺都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死寂在屋內蔓延,所有人都臉色漠然,隻有雪鬱哆嗦地埋著頭,恨不得一頭悶死,而偷獵者更是像撞破了什麼驚天大八卦似的,嘴巴合都合不攏。

寧堯有了反應,那目光裡沒有羞窘、沒有後悔,隻有淡漠:「那你為什麼要餵雪鬱藥?你明知道會有副作用,現在有什麼資格秋後算賬。」

偷獵者無聲尖叫:操,貴圈怎麼這麼亂的。

秦燁收起笑,和寧堯對視。

兩秒後他說:「算了。」

他目光向右移了幾寸,看向寧堯旁邊的人:「雪鬱,你選一個。」

雪鬱快把嘴巴咬爛了,一鬆開,唇瓣紅得像碾碎的汁液,他訥訥地麵對突然轉向他的戰火:「……選什麼?」

秦燁說:「選你最想要的一個。」

他大刀闊斧地弄出了一個選擇局,擁有選擇權的是雪鬱,最終選項隻有一個,他們五個人中的一個。

雪鬱想說他不想選。

但被秦燁擅自加進選擇局裡的其他四人,沒有一個說要退出,都撇過眼來看他,眼中凝著看不透的風暴,氣氛壓抑,似乎他今天非要選一個不可。

雪鬱愣得忘記了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秦燁問:「還沒想好?」

雪鬱下意識道:「沒……」

秦燁點點頭:「那你繼續想。」

雪鬱低下頭,看似在認真想,實際在思考怎麼擺脫這種完全沒必要的局麵,又是幾分鍾過去,一聲低若蚊蚋的叫喊響起:「哥哥們……」

偷獵者頂著山大壓力,顫顫巍巍地說:「我真不想打擾你們,但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什麼燒焦的味道?」許景和看不太慣他慫不啦嘰的樣,語氣不太好地問。

警鈴瘋狂作響,偷獵者眉宇染上不安,他晃晃悠悠站起來,咬著指甲蓋含糊說:「就是有東西燒著的味道,我得出去看看……媽啊,好像……好像著火了……」

秦燁厲聲:「開什麼玩笑?」

森林起火可不是鬧著玩的,破壞性強、救援困難、火勢蔓延快,到處都是燃燒物,一點兒火星子擦槍走火都能燒死人。

可他很快發現並不是玩笑,現在是晚上,可外麵卻亮如白晝,窗戶上刷著一層油亮的光,隱隱約約可辨別出一點橘紅色。

什麼東西是這種顏色?火。

秦燁身體忽然燥熱起來,他從凳子上站起,一個箭步走到門口,拉了幾下門,居然沒拉動,林白悅在後麵道:「你在磨蹭什麼?」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用了八成的力道,平時開個門怎麼可能這麼費勁,秦燁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媽的,有東西擋住了門。」

林白悅走過來拉門,發現確實是,外麵明顯有東西頂著的阻礙感,他聞到了煙味,喉管被嗆了下,嘶啞著聲說:「窗戶呢?」

秦燁反應過來,立即去推窗戶,過了會兒:「也是鎖著的。」

偷獵者麵露土色:「不會吧,有人故意鎖我們在這裡?!」

寧堯冷靜道:「找東西砸。」

話音剛落,秦燁掄起一個小凳子,猛地砸碎窗戶,他家的窗戶是玻璃製的,數塊玻璃片在空中紛飛,映照出熊熊的烈火。

火勢高達半丈,矮的灌木叢全軍覆沒,高的樹木苟延殘喘,火堆吞雲吐霧地吐著濃煙,小木屋四周全是比人還高的火,安全距離不到小半米,種種跡象表明——這他媽沒救了,等死吧。

「怎麼回事……」偷獵者張目結舌,他完全不知道怎麼會突然如此。

他們中間有人得罪了人?

他很快不能思考了,濃煙嗆得他涕淚橫流,大腦逐漸眩暈,從他們發現火情開始,居然能活著的時間就隻有一小會兒了。

雪鬱更懵,不僅因為這場火,更因為腦中久違出現的機械音。

【宿主雪鬱,正在進行世界079,任務為:指認真正的男友。】

【現判定超時,任務失敗,存檔點自動刪除。】

【正在清掃積分,十分鍾後,宿主即將脫離世界……】

雪鬱懵了會兒,幾秒過後,他嘴唇迅速發白,感覺到空前憤怒,他是個不怎麼會被激怒的人,這一刻絕對是他人生中最惱怒的時候,以前是、今後可能也是,他全身發抖,幾乎逼著自己在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腦中一片寂靜。

雪鬱:「你什麼時候給我發布了任務?你在耍我嗎?」

還是無人作答。

雪鬱氣得腦子嗡嗡的,還要不死心地質問,突然有男人大步走過來,用濕毛巾捂住他的口鼻,拉住他的手腕讓他蹲下,多次擁抱和接口勿,讓他迅速聞出對他做這些事的是寧堯。

火勢蔓延得太快了。

一寸寸往這裡吞沒。

已經看不到房屋的形狀和任何人的模樣,視野裡大部分都是白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沒有再聽到人聲,雪鬱心跳劇烈,腦子一片空白的情況下,突然擠出了幾分神誌。

他發現……他感覺不到任何灼燒和悶熱。

甚至他的大腦是完全清醒的,除了事態緊急他有一瞬懵亂,還能雜七雜八想東西。

但是。

他努力去看旁邊的寧堯,男人臉色蒼白,眉眼中流露出少有的幾分痛苦,他修長指骨蜷著,緊緊捂住雪鬱口鼻上的濕毛巾,寬大肩膀罩住雪鬱的身體。

「寧,寧堯……」

按理說男人應該很難聽到聲音了,何況他的聲音還被悶在了毛巾裡。

但寧堯還是聽到了,掌在他後腦的手輕輕拍了拍,沙啞地出聲:「……嗯,別怕。」

雪鬱抿唇,又艱難地去看其他地方。

看到牆角有一具慢慢扭曲焦黑的軀體,不知道是誰的,好像是偷獵者,他聽到了那熟悉的呲哇亂叫聲,其他人看不到了,因為他的視野在這一刻全部變白。

他的視角驟然被拉得很遠。

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和旁邊一動不動抱著他的寧堯。

然後,他又看到了很多人,都很熟悉,謝青昀、宋橈荀、戚沉、程馳、雲康、周卿、燕覺深……

他們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唇邊帶著笑。

雪鬱喉嚨不知不覺發乾,他努力地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發不出聲音。

……為什麼會在這裡看到他們?

火還在拔高。

濃黑的煙滾滾向上湧。

他看到那些身影從腳底開始逐漸變得透明,頎長的身體和熟悉的臉都在消失,唯有唇邊溫柔不舍的笑留存了很久,雪鬱眼睜睜看著。

看著他們一個又一個。

一個又一個地消失在火海。

忽然,一隻手覆住他的眼睛,他聽到了係統的聲音,更真實、更清晰:「不要對他們有留戀。」

「雪鬱,都結束了,我在等你,我很想你。」

「快點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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