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嬌氣(三章 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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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一刻,她有些撐不住,將賬本放在了一旁的梳妝台前,正準備躺下歇息時,就見裴邢信步走了進來,他一身緋紅色衣袍,唇邊染著一絲極淡的笑,比平日顯得溫和不少。

他之前都是快子時才來,今日竟提前一個多時辰,哪怕他臉上帶著笑,瞧見他時,鍾璃還是本能地升起一絲畏懼,身子都不受控製地往後縮了一下,「三、三叔,您怎麼提前來了?」

少女水眸裡含著不易察覺的緊張,裴邢唇邊染了絲笑,他走上前,捏了捏她瓷白的小臉,「怎麼?不歡迎?平日見了三叔,又是主動穿衣,又是幫忙擦背的?今日躲什麼?難不成才剛睡完,就要翻臉不認人?」

他這番話,當真是……

鍾璃臉頰紅得幾乎滴血,一時也有些瞠目,半晌才別開了小腦袋,沒有理他。

裴邢輕笑一聲,捏了捏她的耳垂,「讓你的丫鬟備水,我要沐浴。」

鍾璃很想問他,怎麼不去自己的住處,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輕輕喚了一聲秋月,讓她和夏荷再次備了水。

水備好後,裴邢便沐浴去了,鍾璃下床找了找他的衣服,不知不覺,她房中多了好幾身他的衣物,翻出來後,就給他送了過去。

她低垂著眼簾,將衣服放在衣架上,就逃也似的回了內室,實在不想伺候他。

裴邢洗得很快,隻隨便擦了幾下,就穿上了中衣。進入內室後,他就翻身上了床,頭發都沒擦乾。

鍾璃有些嫌棄,粉嫩嫩的唇,悄悄抿了抿,怕他弄濕床榻,她隻得又下了床,拿起布巾裹住了他的長發,「三叔怎麼又不擦頭發?」

裴邢隨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斜靠在了榻上,輕哂道:「還說沒變,之前哪次不是主動幫三叔擦乾?」

鍾璃被他堵得說不出話,怕他生氣,她隻得認命地幫他擦了擦,她著實有些疲倦,幫他擦好頭發時,她累得手臂都有些舉不起來。

終於可以躺下後,鍾璃悄悄鬆口氣,她才剛躺好,就被他長臂一揮,勾到了懷裡。

察覺到他還想繼續,鍾璃小臉一白,連忙按住了他作亂的手,「不要!」

裴邢動作微頓,眯著眼睛打量了她一眼,他瞳孔濃如墨,這般盯著人時,壓迫感十足。

鍾璃瓷白的小臉又白了一分,粉嫩嫩的唇,緊緊咬了起來,眸中閃過一絲畏懼,她硬著頭皮道:「三、三叔,今晚先休息好不好?」

裴邢沒說話,泛著涼意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身上,鍾璃被他瞧得緊張極了,又咬了咬唇,下一刻,男人修長有力的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沒讓她繼續咬。

鍾璃有些心慌,不自覺舔了舔唇,少女粉嫩的舌尖觸碰到唇瓣時,裴邢的目光有些幽深,他低頭就咬住了她的舌尖,加深了這個口勿。

鍾璃不想被他親,腦袋朝後躲了躲,下一刻就被他箍住了腦袋,她根本動彈不得。

鍾璃很是抗拒,昨晚的一切就是從親口勿開始的,她至今還難受著,想到昨晚可怕的經歷,她的淚珠兒不受控製地砸了下來。

裴邢剛咬了她幾下,就嘗到了眼淚的味道,他眉頭不由一擰,煩躁道:「哭什麼?又咬疼了?」

鍾璃被他凶得不受控製地一顫,眼淚又撲簌簌掉了下來。

裴邢擰著眉,冷冷看著她,先是不讓碰,如今又不讓親,當真是要造反。

他本就沒多少耐心,這會兒直接冷了臉。

他徑直下了床,披上衣服,就要離開,鍾璃心中一慌,另一種恐懼又襲上心頭,反應過來時,她已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三叔……」

裴邢甩了一下沒甩開,轉過身冷冷盯著她,他沒有說話,目光中的寒意,卻足以讓人膽戰心驚。

鍾璃心尖微顫,壯著膽子撲到了他懷中,嗚咽著摟住了他的月要,「三叔,你別生氣。」

她聲音嬌軟動聽,明明沒有撒嬌,卻比撒嬌時,還要惹人憐惜,可惜裴邢沒那麼好哄,他冷著臉,道:「鍾璃,撒手,別讓我說第二遍。」

鍾璃心尖微顫,畏懼地撒了手,下一刻,他就穿上鞋子離開了室內,鍾璃隻覺得他的背影,都十分冷漠,明晃晃寫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又慌又怕,緊跟著下了床,披上外衣,就狼狽地追了出去,怕吵醒旁人,她隻小聲喊了聲三叔。

裴邢沒理,徑直離開了小院。

鍾璃飛快追了出去,見她赤著腳,守在門口的夏荷,不由低呼了一聲,「主子,您怎麼不穿鞋?」

聽到夏荷的話,裴邢腳步微頓,想到她的可恨之處,他又重新邁開了步伐。

鍾璃急忙追了出去。

天氣雖不如臘月時寒冷,卻也不算暖和,白嫩的腳丫觸碰到冰涼的地麵時,鍾璃凍得瑟縮了一下,更令她害怕的卻是惹惱他的後果。

他的脾氣絕不算好,得罪過他的,根本沒哪個能有好下場,不論是太子,還是大皇子等人,他都不曾給過麵子。

鍾璃不敢賭,她若孑然一身,也沒什麼好怕的,可她還有承兒,她不能任性,也無法任性。

她飛快追了出去,追出小院後,又追了一小截兒。

秋月和秋霜隱約聽到了夏荷的聲音,走出來瞧了瞧,夏荷給秋月使了個眼色,讓她將秋霜勸了回去,自己則拎著鞋子追了出去。

鍾璃又追了幾百米,門口已熄了燈,黑燈瞎火的,她根本瞧不清路,一下子踩在碎石子上,因走得急,直接滑了一下,就這麼摔倒了。

裴邢不耐煩地轉過了身,冷冷掃了她一眼,月光下,少女的眼淚又撲簌簌掉了下來,許是太過委屈,這下還哭出了聲,跟小貓兒似的,嗚嗚咽咽的,好不可憐。

裴邢本不想理她,目光掃到她白嫩的腳丫時,沒能走開,少女一雙小腳,又白又嫩,他昨晚把玩了許久,此刻,赤腳追出來,也不知有沒有傷到。

他冷著臉走到了她跟前,沒好氣地罵道:「蠢死得了,走個路都能摔倒。」

他伸手一拉,就將鍾璃拉了起來,右腳落地時,鍾璃疼得嘶一聲,跌入了他懷中。

「傷到了哪裡?」

鍾璃小聲抽噎著,「好像扭到了腳。」

裴邢沒好氣地道:「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的?」

他罵完就攔月要將她抱了起來,由於心頭憋著火,也沒帶她返回摘星閣,直接抱著她回了幽風堂。

夏荷好不容易追上他們後,卻發現三爺將主子抱了起來,她沒敢上前,默默墜在了兩人身後。

裴邢抱著她回了內室,本想將她放到床上,掃到她身上的泥土後,頓時蹙了下眉,抬腳入了浴室,要將她往池子中丟,鍾璃有些怕,摟緊了他的脖頸。

裴邢沒好氣道:「撒手。」

鍾璃可憐巴巴撒了手,她哭得眼睫濕漉漉的,委屈噠噠的小模樣,又可憐又可愛。

掃到她泛白的小臉,他沒有真丟她,煩躁地抱著她進了池子,被他放下後,鍾璃才站穩,她吸了吸鼻子,一時又有些無措。

裴邢冷冷掃了她一眼,眸中滿是嫌棄,「還不趕緊洗乾淨?」

鍾璃心中微緊,清楚他是嫌棄她身上有些髒,她學著他脫掉外衫,丟到了岸上。

裴邢脫掉衣物後,就泡了泡澡,看都沒看她一眼,鍾璃怕他又生氣,也脫掉了衣衫,簡單洗了洗。

裴邢洗完,從她身邊上岸時,才瞧見少女雪白的脖頸上,月要上,腿上,到處都是恐怖的痕跡,哪怕大半身體藏在水中,也清晰可見。

明明昨晚還猶如剝了殼的雞蛋,又白又嫩,今日竟是有些觸目驚心。

他眸中滿是驚愕,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脖頸,匪夷所思道:「昨晚留下的?」

鍾璃輕輕點頭,她又吸了吸鼻子,悄悄看了他一眼,才小聲解釋道:「我、我不是不願意,是身體……真的很不舒服,三叔,明晚好不好?」

裴邢依然冷著臉。

他本來也隻是親親而已,誰料她反應那般大。

他沉默掃了一眼她身上的痕跡,突然伸手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臉,「腳還疼嗎?」

鍾璃疼得險些落淚,卻不敢心生怨懟,隻胡亂點頭。

「活該!」他丟下這話,才將人按到水中,抬起她的玉足瞅了一眼,腳底板被石子磨破了皮,有些出血,被水一泡,傷口有些泛白,沒什麼大礙,至於扭到的地方,也不算嚴重。

裴邢懶得再管,催促道:「趕緊洗。」

等她洗完,他又將她抱了回去,浴室內僅備著裴邢的衣物,鍾璃披了一件他的裡衣,衣衫沒能完全將她包裹起來,少女修長的小腿和白嫩的腳丫皆裸露在外。

裴邢多掃了一眼,鍾璃被他的眼神看得慌慌的,忍不住攥緊了他的衣衫,等他移開目光,她才慌忙鑽到被窩裡。

床上僅有一床被子,裴邢也鑽了進來,順勢將少女擁入了懷中,之前抱著她睡覺時,隻覺舒服,今日再抱,竟是多了一分旁的心思,裴邢少不得怪她嬌氣。

終究還是關心了一句,「那處傷得厲害嗎?可曾塗藥?」

鍾璃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她羞得幾乎要冒煙,臉頰、耳根火辣辣燒了起來,她連忙閉上了眼,伸手拉了拉被子,一副已經睡著的模樣。

裴邢伸手去掀被子,想查看一下,下一刻就被少女抓住了手,她水眸裡滿是哀求,「三叔,求你。」

見她險些又要落淚,裴邢使勁揉了一下她的發絲,「矯情。」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

鍾璃鬆口氣,她討好地抱了他一下,小臉在他月匈膛上蹭了蹭,「三叔最好了。」

這般不走心的恭維,自然取悅不了裴邢,小丫頭蹭過來時,小貓兒似的,又輕又柔,卻遠沒小貓省心,險些給他蹭出火來,裴邢又一把推開了她,「老實點。」

鍾璃輕咬唇瓣,默默離他遠了一些,下一刻又被他圈回了懷中,鍾璃木著小臉,任他摟住了她的月要。

隻覺得他難伺候極了。

這一夜,好似格外漫長,鍾璃醒來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她慌慌張張坐了起來,瞧見床頭疊放著的乾淨衣物後,鍾璃悄悄鬆口氣。

等她從室內出來後,秦興就迎了上來,道:「鍾姑娘,主子特意交代了,您若起得晚,可帶您走密道,您和夏荷姑娘隨我來吧。」

鍾璃正懊惱著,怎麼睡過了頭,聞言,不由眨了眨眼,「有密道?」

秦興頷首,帶著她們進了裴邢的寢室,移開了博古架上的花瓶,轉動了一個小木塊,小木塊被轉動時,博古架那一麵牆都動了一下。

密道內很黑,好在秦興提著燈籠,這密道不像是剛修建的,瞧著怎麼也有個幾年,鍾璃正納悶府裡怎會有密道時,就聽秦興道:「這個口通往祠堂,前麵這個口通往的是後院的碧林閣,鍾姑娘日後可從碧林閣出去,裡麵僅有一個丫鬟,是自己人,被她瞧見也沒什麼。」

鍾璃頷首,低聲道了謝,出去時,轉動的則是石室內一塊並不起眼的石頭。

碧林閣位置比較偏,離摘星閣挺近,從碧林閣到摘星閣,一路上都沒什麼丫鬟,隻瞧見一個掃地的婆子。

秋月正急得團團轉,天都亮了,主子竟還沒回來,她險些沉不住氣,跑去幽風堂尋人,瞧見鍾璃的身影時,她才鬆口氣,「主子?你的腳傷到了嗎?」

鍾璃左腳有些疼,走路時,右腳下意識使了點勁兒,雖不明顯,還是能瞧出一點區別,秋月連忙撩起她的裙擺瞧了一眼,「都有些腫了,要趕緊塗藥才行。」

鍾璃道:「不要緊,隻輕輕扭了一下。」

話雖如此,秋月等人還是很擔心,特意找了藥膏給她塗了上去,夏荷曾跟著祖母學過推拿,又給她按摩了一番。

夏荷按摩時,忍不住道:「天那般冷,主子作甚赤著腳追出去?幸虧路上沒有釘子。」

鍾璃垂下了眼睫。

他突然拂袖而去,能否原諒她尚未可知,在那種情形下,鍾璃多少有些怕,她其實是有意沒穿鞋子,前天,他抓著她的腳丫子把玩了半晌,應該是喜歡的。

終究是她賭贏了。

這些話她並未說出口,隻笑道:「是我不小心惹惱了他,追得著急,才忘記穿鞋子,下次不會了。」

夏荷不由嘆口氣,三爺那個性子,也著實嚇人。

隨後,鍾璃便去養心堂謝恩去了,她一靠近,老太太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味,「這是扭傷了?都傷到了不好好休養,怎麼又跑了過來?」

鍾璃笑道:「就不小心扭了一下,是秋月和夏荷放心不下,才硬是給我塗了藥膏,阿璃今日是特意謝恩來了,小廚房如今已建好灶台,估計晚上便可使用,我到時給祖母做您愛吃的糕點。」

老太太道:「你呀,這點小事還值當跑一趟,糕點不急,等你養好傷再做不遲。」

鍾璃並未久坐,「祖母,一會兒師傅們要去安裝鐵鍋,承兒肯定好奇,我回去盯著點兒,改日再來陪您解悶。」

「成,你回去吧。」

鍾璃剛走出老太太的住處,就瞧見了蕭盛,她僅略微福了福身,便越過他往長廊處拐了去。

少女眸光清澈,望著他時,沒了以往的感激,柔軟的目光也變得疏離了起來。

蕭盛抿緊了唇,喊住了她,「璃妹妹。」

鍾璃沒轉身,實際上,連同他站在一片天空下,她都膈應得慌,「有什麼事嗎?」

見她的態度這麼冷漠,蕭盛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陰霾,陽光透過枝丫灑了進來,他俊朗的麵孔,有一半暴露在陽光下,臉上的陰鬱異常明顯。

他在摘星閣安插了人,自然知曉了鍾璃深夜去找裴邢的事,甚至親眼目睹了,她追著裴邢跑出來的場景,最後,又眼睜睜看著裴邢,將她抱入幽風堂。

他不敢想象,孤男寡女會發生什麼,也不敢去猜測她的真實想法,是畏懼裴邢才不得已委身?還是對他生出了旁的心思?

他險些闖進去,找她問個清楚。因忌憚裴邢,才隱忍了下來,但凡裴邢沒這麼瘋,他都會闖進去,將裴邢狠狠打倒在地,問問他,他蕭盛究竟怎麼得罪了他?才讓他枉顧人倫,奪走他的女人。

他像個卑劣的窺探者,站在院外,側耳傾聽著,沒聽到他們圓房的動靜,才鬆口氣。

沒人知曉他在那兒站了多久,又怎樣渾渾噩噩離開的。

他隱隱有些懷疑,鍾璃也夢到了上一世的事。所以才在中毒那日選擇了裴邢。所以,才在不經意中流露出對他的排斥。年夜飯上,她對他的態度,幾乎說明了一切。

這個猜測,讓他多少有些煎熬。畢竟,是他先辜負了她,以她的性子,若是知曉了這些,並信以為真,想必很難原諒他。

他怕知曉答案,這會兒甚至不敢開口質問,半晌他才壓下心中的憤怒和不甘,「三舅舅肆意妄為,狂放不羈,絕非良配,他不會娶你,也不可能善待你。我會讓外祖母,盡快定下你我的婚事,也會設法讓他對你失去興趣。璃妹妹隻需與他保持距離即可。」

他此言一出,鍾璃便清楚,他肯定是知曉了什麼,她不由捏緊了帕子,「你監視我?」

蕭盛糾正道:「我擔心你。」

鍾璃隻覺得諷刺,半晌才道:「我和他的事不勞蕭公子費心,至於你我,本就無甚關係,更該保持距離,若真不幸定了親,隻怕蕭公子會費盡心思想要退親,一個孤女,哪配嫁給你?我不會高攀,也不想高攀,蕭公子不必多費心神。」

鍾璃說完,便拐進了長廊。

夏荷和秋月就跟在鍾璃身側,自然聽到了這番話,兩人都忍不住偷瞄了鍾璃一眼,隻覺得近來,主子對表少爺的態度怪怪的。

她們本能地覺得曾發生過什麼,也沒敢多問,快步追上了鍾璃。

她走出好遠,蕭盛腦海中還回盪著她最後那句,「我不會高攀,也不想高攀。」

他心口微窒,有種果然如此的沉重感。

就算她夢到了一切又如何?她隻能是他的,也隻會是他的。

「你逃不掉。」他輕聲低喃著,邁入養心堂時,眼眸逐漸堅定起來。

養心堂內,老太太又歪在了榻上,她最近精神頭遠不如之前,才坐一會兒就乏得緊,小玫來到了她身後,「我給老太太揉揉腦袋吧?」

小玫有一雙巧手,揉得挺舒服,老太太頷首,調整了個姿勢,便於小玫揉捏。

得知蕭盛過來時,她臉上多了抹笑,「這孩子,都跟他說了,好好備考就行,竟又跑來請安。」

小玫笑道:「表少爺最是孝順,定是心中掛念您,才來了養心堂。」

蕭盛才學出眾,又溫和守禮,丫鬟們對他的印象,都很好,每次丫鬟們變著法誇他時,老太太臉上的笑都會格外明媚。今日也不例外,她笑道:「快讓他進來吧。」

丫鬟掀開簾子後,蕭盛就走了進來。

老太太讓他坐在了榻上,見他麵上帶著一絲疲倦,不由有些心疼,「今兒怎麼過來了?都快要殿試了,你好好備考就行,不必往外祖母這兒跑。」

蕭盛笑得溫和,「復習也不在這一會兒,最近幾日都沒來,今兒想放鬆一下,就過來瞧瞧您。」

老太太又問了問他的功課,蕭盛一一作答後,才不經意提起鍾璃出孝的事,「如今璃妹妹已出孝期,不知祖母打算何時為我和璃妹妹做主?」

他臉上適時露出一絲薄紅,沒好意思直視老太太的目光。

老太太有些忍俊不禁,「本來怕影響你復習,想等你殿試過後,再提這事,怎麼?等不及了?」

蕭盛自然清楚老太太的打算,上一世,他瞧不起鍾璃的身世,不惜弄壞她的名聲,誰料最終卻害她慘死,每每想起這些,他心口就一陣絞痛。

他笑道:「不是等不及,我怕我萬一高中,璃妹妹覺得配不上我,會婉拒親事,所以希望外祖母,能盡快為我們定下,以免夜長夢多。」

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表現出喜好來,可見,是愛慘了璃丫頭。

老太太忍不住笑出了聲,「雖說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還是再問一下璃丫頭吧,等她點了頭,我再讓人往鍾府走一趟。」

蕭盛認真聽他說完,才道:「我知道祖母是心疼璃妹妹,才想詢問她的意見,璃妹妹的性子,您也是知曉的,她最是體貼不過,總是處處為旁人著想,之前她就曾說過讓我找個門當戶對的貴女,這個傻丫頭,總覺得她一個孤女,嫁給我隻會拖累我。在我心裡,世上哪個姑娘都不如她,若不能娶她,我甘願一輩子不成親。」

聽完這番話,老太太心頭不由一震,根本沒料到,外孫對鍾璃的感情竟已深到如此地步。

似是想到什麼,蕭盛唇邊泛起一抹溫柔的笑,「外祖母,璃妹妹這般好,我又豈能辜負她,我想娶她,一生一世愛重她,我們給她一個驚喜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

蕭盛道:「還請外祖母直接讓人去鍾府提親,大舅母在世時,就想將璃妹妹許給我,就算咱們越過璃妹妹,也並不唐突。」

老太太怕他惦記這事,沒法安心復習,道:「成吧,你好好備考,這事就交給外祖母,安國公府的老太太與我交好,嘴皮子也利索,由她去說合,最合適不過,我明個親自往她府上走一趟。」

蕭盛就猜老太太會找她幫忙,她是一品誥命夫人,身份貴重,皇上見了她老人家都會給幾分薄麵,由她前去說合,以方氏的性子,根本不敢拒絕。

可以說,這樁親事,已經十拿九穩了。

蕭盛心中高興,麵上卻露出一抹慚愧,「讓外祖母費心了,您身體不好,卻還要為我張羅,是外孫不孝。」

老太太道:「隻要你們日子能和和美美的,外祖母心中也高興,阿璃是個好孩子,你日後可要好好待她。」

蕭盛鄭重道:「外祖母盡管放心。」

隻要想起,夢中她慘死的場景,蕭盛就呼吸困難,他已經體會過一次,失去她的滋味,這輩子他無論如何,不能再失去她,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將她綁在身側。

等成了親,他定會好好待她,他相信,隻要他多花點心思,以璃妹妹的性子,總會有心軟的一日。

至於裴邢,一個注定不會娶她的男人,璃妹妹早晚會忘掉他。想到金榜題名時,說不準他就能抱得美人歸,蕭盛心中,因裴邢升起的嫉妒和煩悶散了大半。

他隻需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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