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忽聞情海生波浪 又見伊人送藥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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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璿接著說道:「那時月色昏暗,我們報仇心切,一碰上便即動手。後來我才發覺那女的年紀似乎有點不對。但那時雙方都已不能罷手了。」

雲召道:「你們一直都未曾與對方答話麼?」韓璿道:「那姓葉的小賊早已知道我們的來歷,我們剛一現身,他便喝道:『是鐵鴛鴦韓家二老麼?你們鎮遠鏢局的三十四條命債向我討吧,與她無關。』這小賊凶狠之極,口中說話,掌力已是排山倒海而來。我隻道他是要庇護那個女的,他既然把命債攬在他自己的身上,把話說盡,把事做絕,我也隻好與他拚命啦。」

韓璿的妻子道:「我沒有你這樣細心,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女的不是正點兒。當時我隻怕那女的逃走,就在你發出鐵鴛鴦的時候,我也發出了鐵鴛鴦!」這鐵鴛鴦是一種極霸道的暗器,形如飛鳥,頭尖尾長,腹內中空,內藏梅花針。一物三用,尖削如同利啄的頭部可穿敵人的琵琶骨;形如鳥翼的尾部可自動張開剪斷敵人的筋脈;另外還有從腹中噴出專鑽穴道的梅花針。韓璿夫妻都善於使用這種暗器,所以江湖上稱他們夫婦作「鐵鴛鴦」。

江海天曾聽師父說過各家各派的厲害暗器,深知這鐵鴛鴦的厲害。聽到這裡,不由得吃了一驚,問道:「那女賊可受傷了?」華雲碧橫了他一眼,心裡想道:「你倒關心她啊!」

韓璿的妻子卻沒留意,接續說道:「沒想到那姓葉的小賊武功好得出奇,他一記劈空掌將梅花針掃落,竟然把我當家的暗器按住,反手就向我打來,將我的暗器也碰落了。我這條右腿,就是給我自己的鐵鴛鴦打傷的,幸而他不懂得運用鐵鴛鴦,隻是給他的力道反震回來,擦傷了一點皮肉。哼,哼,要不是那男的出手,那女賊豈止受傷?我早要了她的命了!」

華雲碧問道:「那女賊傷得重麼?」韓二娘頹然說道:「隻是給鐵鴛鴦的尾部削去了一小片耳朵,鐵鴛鴦本來可以翻騰過來再穿她的琵琶骨的,但已給那男的反震回來了。」

韓璿笑道:「幸而你削去了她一小片耳朵,把她嚇跑,那男的才跟著跑了。要不然咱們隻怕還未必是那小賊的對手呢。」韓二娘道:「這女的雖然不是殺咱們鏢局兄弟的仇人,但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她也不是個好人,我打傷了她,也用不著內疚了。」他們一路說話,不知不覺已到了雲家門口。

那老管家與雲召的幾個弟子,早已手執火把,在門前相候,見雲召與他們一同回來,都是極為詫異。韓璿道:「老侯,你瞪著眼睛看我乾什麼,你不認得我嗎?」雲召哈哈笑道:「他是有眼無珠,認不得華老先生與江小俠。」笑聲一收,接著對那管家道:「以後不論是什麼人,隻要是到雲家莊來求助的,那就是人家信賴咱們,看得起咱們,你便該稟報於我,切不可擅作主張,拒人於千裡之外!」

那老管家滿麵羞慚,連忙向華天風賠罪,華天風道,「你家少主人出了事,你自該多些小心,加意防範,這怪不得你。嗯,你家的公子小姐,現在如何了?」那老管家道:「還是昏迷未醒,冷汗出得很多。」

雲召道:「韓二爺,咱們是老朋友了,你到我這裡來,不必客氣。我知道你們已是夠累的了,二嫂又受了傷,上落不便,你們先安歇去吧。侯義,你好好招呼韓二爺。」韓璿本想去探望主人的子女,但想到自己既不懂醫術,人多了對病人反而不便,也就算了。

雲召沉吟半晌,再道:「華老先生──」華天風早已知道他的心意,搶著說道:「我自然要先去看看令郎令嬡。」雲召歉然說道:「你身上也受了傷,我未能好好招呼,反而令你勞心,實在過意不去。」華天風笑道:「你這麼說,那就是見外了。」

江海天背著華天風,隨雲召上樓,進了一間房間,隻見床上躺著一個少年,汗水不斷地淌下來,臉色慘白如紙。

雲召道:「這是小兒雲瓊,小女雲璧在裡間,情形也是一樣,華老先生,你看還能救嗎?」一個丫頭搬了有靠背的長椅與錦墊過來,請華天風躺下。

華天風道:「雲莊主不用驚慌,令郎雖是傷得不輕,但總可以求治。」雲召雖然並非深通醫理,卻是個武學的大行家,他三指按在兒子的脈門上,禁不住仍是憂心忡忡地問道:「他的奇經八脈都幾乎停止運行了,華老先生,你可要替他診斷一下麼?」

華天風微笑道:「奇經八脈受傷,在以前是個絕症,但從今以後就不是了。老朽早已想好醫案,不用再診斷了。這裡有兩粒藥丸,每人一粒,請你先給他們服下。」

華雲碧一看,父親拿來給雲召的正是小還丹,不由得麵色微變,輕輕地「噫」了一聲。要知華天風總共不過製煉了七粒小還丹,被歐陽仲和要去了三粒,他自己受傷前後服了兩粒,現在就隻剩下了這最後的兩粒了!

雲召聽得那一聲輕噫,不由得驀地一怔,心中想道:「素聞華山醫隱獨門秘製的小還丹功能續命,珍貴無比,莫非他給我的就是小還丹,他的女兒舍不得麼?」華天風不待他發問,已先說道:「碧兒,你不用害怕,這輸血療傷之術並不難做,你按華陀神剖第十六解的圖解,先封了明輪、秀實兩處穴道,然後給他們接駁,再用推血過宮之法便可以大功告成了。你海哥身體壯健,流一點血並無妨礙。」

雲召驚道:「要動用刀刮麼?怎麼叫做輸血療傷?」華天風笑道:「所以小女有點害怕,其實昔時華陀給關羽刮骨療毒,還曾獻議要給曹操剖腦以治頭風,這才真是神術駭人呢!輸血療傷隻是把另一個的血液輸到病人體中,這在華陀的『神剖術』之中隻是小焉者也。」華天風輕輕地替女兒掩飾過去,同時指點了女兒如何進行治療,華雲碧是個聰明人,立即心領神會,心想父親將最後的兩粒小還丹送出去,想必是有了兩全之策,也就不那麼擔憂了。

雲召道:「若要輸血療傷,何不就用老夫的呢?」華天風道:「你先把丸藥給他服下,然後咱們再談。」

雲召並不知道這是華天風僅有的兩粒小還丹,這時他既不懷疑華家父女有吝惜之心,他是個豪爽的人,便坦然受下了。

雲召將兩粒小還丹分別給子女服下之後,再與華天風商議,他仍然堅執不肯讓江海天輸血,華天風笑道:「雲莊主,今後我們托庇貴莊,要倚仗你的日子多著呢!輸血雖無大礙,但也得歇息幾天,倘若又有對頭前來,由雲莊主出去應付總比他要勝一籌。咱們肝膽相交,不必拘論這些小節了。」

雲召得他提醒,想起自己要負責護衛全莊,隻好不再推辭,當下他向華天風和江海天作了一個長揖,說道:「大恩不言報,日後華老先生與江小俠若有要用到雲某之處,赴湯蹈火,決不敢辭。」江海天連忙以小輩之禮答謝。

當下華雲碧按照「華陀神剖術」的圖解依法施為,將一條皮帶縫成的管子接連二人的手臂,助江海天給雲瓊輸血。輸血的手術在現代的醫學甚是平常,但在中國古代卻幾乎是一門「絕學」,這是華天風從一個偶然的機緣,得到了華陀傳下的秘本才學到的。當時除了他們父女二人之外,更無第三個人懂得這種手術,直把雲召看得目瞪口呆!

大約過了一支香的時刻,華天風道:「行了。你們再去給雲姑娘施術吧。」雲召道:「怕不怕流血過多,換一個人可以麼?」華天風喚江海天過來,替他把了一下脈,說道:「他身體還可以受得起,他懂得封穴止血,換了別人,隻怕流血更多。」

這「封穴止血」的本領,必須身有上乘內功的人才可以做得到,雲召一想,除了他自己之外,雲家莊裡,無人有此能為,女兒的性命不能不救,因此心中雖然極為過意不去,也隻好再次相煩。當下,他叫了一個丫鬟將江、華二人領入裡間,他自己則留下來陪伴華天風。

江、華二人隨那丫鬟進入雲璧的閨房,雲召的妻子早已得知此事,滿懷感激地迎接他們。她見江海天少年英俊,華雲碧也是花朵兒似的,更是喜歡,暗自想道:「聽說他們是義兄妹,隻不知訂了親沒有?倘得他們一個做我的女婿,一個做我的媳婦,那就最好不過了!」

羅帳揭開,隻見一個少女躺在床上,與她哥哥的情形一樣,也是汗如雨下,渾身濕透,冰肌玉骨,隱約可見。江海天麵嫩,連忙低下頭來,不敢平視。但他這一低頭,卻恰好看見雲璧月要間所係的一條手帕,手帕上繡有一朵蓮花,鮮艷奪目。江海天好生詫異,心中想道:「原來她也是這樣喜歡蓮花的。這手帕和蓮妹所用的那些手帕一模一樣。」原來穀中蓮因為名字中有個「蓮」字,她的衣物自小就喜歡繡上蓮花,江海天小時候曾和她相處過幾個月,早已看慣了。

華雲碧輕輕地捏了他一下,江海天麵上一紅,連忙伸出臂來。華雲碧已有了一次經驗,這次做的手術純熟得多。

雲璧的功力雖然不及哥哥,但她受的傷卻較輕,而且她是在受傷之後,便得哥哥負著她跑的,體力的消耗也較少,因此在輸血之後,反而比哥哥更快見效。

華雲碧剛剛替江海天包紮好手臂,隻聽得「嚶」的一聲,雲璧已能夠低聲呻吟,雲夫人喜道:「璧兒,你醒了麼?幸虧這位江小俠和華姑娘,將你的性命救回來了。」雲璧星眸微啟,也不知她是否聽得清楚了母親的說話,眼光緩緩的向江海天這邊移來。

雲夫人本來還想留他們多坐一會,等女兒神智恢復之後,和江海天說上幾句。但華雲碧惦記著父親,替江海天包紮好後,便即告退。雲夫人這才想起華天風也是受了傷的,不便再留他們,於是隻好又一次深深的向他們道謝,目送華雲碧扶著江海天走了。

出了雲璧的閨房,江海天低聲說道:「我自己還能走路,你不用扶我了。」華雲碧一笑說道:「那位老太太很疼你呢!剛才我若是不來扶你,她也一定會叫丫鬟扶你的。好,那你就自己走吧。」其實華雲碧深通醫理,她當然知道江海天能夠走路,她是故意做給雲璧的母親看的。

回到了雲瓊的房間,隻見雲召守在病榻旁邊,雲瓊依然未醒,但麵色已暫轉紅潤。雲召說道:「多謝江小俠和華姑娘,小女怎麼樣?」華雲碧道,「她受的傷較輕,現在已經醒過來了。」

華天風一直躺在有靠背的長椅上,閉著雙目,形如老僧入定,這時忽地雙目倏張,哈哈笑道:「從今天之後,在我的醫書上又可添上了一條新醫案了。奇經八脈受傷,並非絕症!」那笑聲起頭響亮,越到後頭,越是微弱。

華雲碧聽出不妙,忙道:「爹,你怎麼啦?」隻見華天風垂下頭來,雙目又再緊閉,華雲碧上前一把他的脈搏,隻覺他的脈息已是弱似遊絲。原來華天風在這兩日之內,重傷過後,又接連遭遇意外,已是心力交疲,再加上禁不住的一時狂喜,就暈過去了。

華雲碧手足無措,雙目直視,呆若木雞。雲召道:「華姑娘,你把小還丹取出來給他服吧。」他隻道華雲碧是一時慌張,忘記了她父親身上有小還丹,因此出言提醒。

江海天道:「我義父哪還有小還丹,剛才那兩顆已是最後的兩顆了!」他忘了顧忌,一時說了出來。雲召吃了一驚,登時愕住。這剎那間,他對華天風是感激到了極點,難過也到了極點,虎目蘊淚,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江海天道:「義父所中的毒不是已減輕了麼?一時暈倒,不妨事吧?」華雲碧道:「毒雖減輕,但他體力很弱,難以抵抗,你──」猛然想起江海天在輸血之後,難以運用內功,話到口邊,又收了回去。

雲召略懂醫理,一聽之後,登時省悟,連忙將手掌貼著華天風的背心,一股內家真力輸送進去,助他血脈流通,增強抗力。說道:「姑娘,你何不早說,老夫雖是功力淺薄,但總還可為他推血過宮。」

華雲碧給父親診脈之後,已知推血過宮不過能暫時將他救醒,倘然餘毒無法清除,性命終是難保。但她已不敢將真相說出來,隻盼父親醒後,再想辦法了。

就在她憂心仲忡之際,忽然又聽得外麵有喧鬧的聲音。

過了片刻,那老管家和一個少年走進房來,見雲召正在替華天風推血過宮,便垂手侍立兩旁,臉上都露出焦急不安的神情。

雲召加緊施為,大約過了一壺茶的時刻,華天風的額上冒出汗珠,脈息也稍稍粗壯,雲召緩了口氣,這才問道:「出了什麼事情,說吧!」他說話之時,雙掌仍然貼住華天風的背心,頭也不抬。

那少年道:「稟師父,剛才有位蒙麵的女子到來,我正在屋上守夜,問她來意,她卻拋了一樣東西給我。」原來這個少年乃是雲召的三弟子宇文朗。雲召的大弟子、二弟子已業滿出師,隻剩下他留侍師父。

雲召道:「什麼東西?」那少年取出一個高約五寸的銀瓶,說道:「就是這個,她叫我拿給華老前輩。」華雲碧聽了大為詫異。

雲召道:「她還說了什麼?」那少年道:「我問她,這裡麵是什麼東西,她隻說你拿給華老先生看就知道了。她蒙著臉,但行動卻顯得甚是慌張,拋下了這個銀瓶,扔下了那兩句話,就立刻跑了。」

那老管家道:「稟莊主,那少女逃跑之時,我曾和她打了一個照麵,麵貌雖然看不清楚,但看那身裁,卻似是剛才那個少女。」

雲召道:「就是冒充華姑娘那個少女麼?」那管家道:「不錯,我看九成是她!」雲召皺了皺眉,道:「你們為什麼不將她截下?」那少年道:「她身法太快,我追不上她。」那管家道:「我記住莊主剛才的吩咐,在未知底蘊之前,不敢得罪來人,待我心裡起疑,已是來不及了。」雲召道:「你把這瓶子給華姑娘。」

華雲碧接過銀瓶,隻見瓶內有兩片淡黃色的東西,江海天在她旁邊,忽道:「咦,你看這瓶子上似刻有標記,呀,是一個掌印,這是什麼意思?」華雲碧細心一看,果然見到瓶子的一麵刻有凹痕,痕跡很淡,但卻可看出這是掌印。

華雲碧冷笑道:「這是毒手天尊蒲盧虎的東西。」江海天心中一動,沖口說道,「敢情這裡麵乃是解藥?那女子是送解藥來了?」

華雲碧瞪了他一眼,道:「怎麼見得?」江海天喜孜孜地說道:「你還記得麼?昨日咱們碰到那對男女賊人,他們不是說蒲盧虎已死在那女賊之手了麼?倘若剛才來的那個女子果然是歐陽婉,她和他們是一夥人,不是很容易可以取得蒲盧虎留下來的解藥麼?」

華雲碧冷笑道:「她對你或會如此,對我們哪有這等好心!要是她今日果是來送解藥,當初也不會搶我爹爹那個藥囊了。分明是送假藥害人,哼,我們受她的害已受夠了,隻有你還相信她!」華雲碧越說越氣,「乓」的一聲,就把那銀瓶摔了下地!

華天風忽地張開雙眼,說道:「奇怪,哪來的這股藥味?」華雲碧見父親已經蘇醒,又驚又喜,忙道:「爹,你不必管他,你先歇一歇,待你養好精神,女兒再說給你聽。」華天風道:「不,我要你現在就說,你哪兒找來的這個藥?」華雲碧隻得說道:「是歐陽婉送來的假藥想害你的,可惜已給她跑了。」

華天風吃了驚,道:「你們看清楚了,當真是她麼?不對!這裡麵定有蹊蹺,你快把那藥撿起來,待我再仔細一辨。」原來華天風深通藥性,對任何藥品的氣味一聞便知,他聞得的這股氣味,正是一種非常難得的解毒藥草的氣味,而且氣味濃鬱,顯然是經過提煉的。

華雲碧正要去拾那藥瓶,雲召忽地喝道:「是誰?」突然間隻聽得「乓、乓」兩聲窗門碎裂,從外麵飛進個人,宇文朗站在窗邊,見是個陌生女人竄了進來,慌忙使出了一招「雙龍搶珠」的擒拿手法,要把那女人的雙足拿往。

那女人好生了得,身子懸空,雙足已是連環踢出,宇文朗拿不著她,反而給她踢了一個筋鬥。雲召大怒,一記劈空掌發出,但他為了要護衛華天風,不敢離開華天風的身邊,距離遠了一點,這一掌未能將那女子打翻。

那女子晃了一晃,華雲碧劍已出鞘,一招「玉女穿針」向她月匈口刺去,這時她才看清楚了,來的並不是歐陽婉,卻是個從來未見過麵的妖裡妖氣的中年婦人。

那婦人一個移形換位,用的竟然也是「天羅步法」,華雲碧一劍刺空,那婦人衣袖一揮,便向她打下。說時遲,那時快,宇文朗也已跳了起來,拔刀向她斫去,宇文朗已得了師父的三四成功夫,隻因從未有過與強手搏鬥的經驗,所以才會給那婦人一照麵便將他踢倒。現在他在羞怒交加之下,揮刀狂劈,那婦人倒不敢和他拚命了。

但那婦人的功夫到底是比他高得多,哪能給他斫中,隻見她衣袖一揮,已把宇文朗的刀引出外門,身形一飄,又閃開了華雲碧刺來的一劍。

雲召叫道:「朗兒,退下!」就在這時,那婦人倒退三步,就似背後長著眼睛一般,長袖一卷,正好把那藥瓶卷了起來。

雲召大喝道:「放下!」他左掌仍然貼著華天風的背心,身形紋絲不動,隻是左手的中指一彈,便聽得「嗤」的一聲,那婦人的虎口突然似給銀針刺了一下似的,「當啷」聲響,銀瓶又復墜地。原來雲召以最上乘的內功,施展出隔空點脈的金剛指力,饒是那婦人也有閉穴的功夫,亦自禁受不起。可是那婦人在銀瓶被震得脫手之前,已運用了綿掌碎石的功夫。銀瓶墜地,裂成片片。

華雲碧心頭一震,暗自想道:「莫非這真是解藥?」急忙一躍而前,要拾那兩片藥片。江海天忽地叫道:「小心!」隻聽得「蓬」的一聲,那婦人把手一揚,飛出了一個圓球,突然在空中爆裂,一團濃煙烈焰,向華雲碧當頭罩下。濃煙烈焰之中,還有無數閃眼的金芒!

江海天後發先至,左肘一撞,用了個巧勁,將宇文朗撞過一邊,右手一拉,將華雲碧拖到了牆角,他剛在輸血之後,體力疲弱,這時為了救華雲碧和宇文朗脫險,用了渾身本領,累得喘不過氣來,身軀搖晃,不知不覺,把華雲碧攬到懷中去了。

雲召又一記劈空掌發出,那婦人早已借著煙幕的隱蔽遁走,那團火光被掌風一刮,燒得更旺。

華雲碧麵紅耳熱,掙脫身子,想去救火,雲召已搶在她的前麵,拿起了一床棉被,把那火焰撲滅了。

雲召皺了皺眉,「咦」了一聲道:「這婦人是誰?她怎的竟會使用厲勝男當年所用的暗器?江小俠,你好似也認得這種暗器?」江海天道:「這妖婦乃是天魔教主的姐姐,她的手下叫她做繆夫人。十多年前,曾在邙山鬧事,也用過這個金針烈焰彈。當時,我與爹爹正好在邙山玄女觀作客。」

雲召把棉被移開,隻見那兩片藥片已化為灰燼。華天風道:「幸虧她這烈焰彈還沒有帶著毒霧,與厲勝男當年所用的稍有不同。碧兒,你把那灰燼刮來讓我看看。」

華雲碧小心翼翼地刮起了薄薄一層灰燼鋪在一張紙上,遞給了父親,華天風嗅了一嗅,說道:「一點不錯,這正是毒手天尊蒲盧虎自製的解藥!」華雲碧又驚又喜又是後悔,失聲說道:「這麼說,那蒙麵女子當真是給爹爹送解藥來的了?這,這灰燼還能用麼?」華天風輕輕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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