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癡情未吐身先死 孽債難償燭已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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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於少鯤與歐陽婉同學三年,對她早已是私心戀慕。隻因歐陽婉的武功既比他強,門第又比他高,他自慚形穢,這份愛意,就始終不敢表露出來。但也正是因此,愛慕日深,感情無從宣泄,便到了如癡如狂,難以自製的程度。

他知道歐陽婉的父母將她許配給文道莊之後,滿懷悲憤,決意以死來阻撓她的婚事。因此預先準備了歹毒的暗器,才來赴宴,準備在暗殺了新郎之後,便即自盡。今日的一切,可說全都是按照他的計劃而行。

無巧不巧,他在赴宴的途中,遇到了江海天,他是深知文家叔侄的厲害的,正恐暗殺不成,自身死了也阻撓不了婚事,難得遇見江海天,於是遂編了一套謊言,騙得江海天與他同行,把江海天卷入了這場糾紛之中。不過,他雖然是用了詭計,但卻的確是為了愛他師妹的緣故,他也的確是寧願歐陽婉嫁給江海天,而不願她嫁給文道莊的。

書接前文,且說在這紅燭高燒,新人拜堂之際,突然發生了這件意外,滿堂賓客禁不住嘩然驚呼,秩序登時大亂!

江海天正在發呆,歐陽二娘已經發覺,氣得七竅生煙。一聲喝道:「好呀,原來是你小賊前來搗鬼!」

江海天忙道:「這不關我的事,我是直到現在才知道是你出嫁女兒的。不過,於少鯤說得也有道理,這姓文的確實不是好人,你女兒不嫁他也罷!」

說時遲,那時快,歐陽二娘已振臂撲來,怒聲罵道:「不嫁給他嫁給你麼?胡說八道,看我先把你的嘴撕了!」

新娘子尖叫一聲,推開丫鬟,往後堂便跑,文道莊跌倒地上,這時才爬起來,眼看好好一場婚事,給攪得一塌糊塗,也氣得大罵,可是他才罵得兩聲,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登時暈了過去。原來他在拜堂行禮,毫無防備之際,中了於少鯤的歹毒暗器,雖得叔父及時相救,未至身死當場,但也受傷不少。

江海天叫道:「你別誤會,我對你女兒並無別的念頭,我──」話猶未了,歐陽二娘已是十指如鈎,向他猛撲,江海天認得這是「蜈蚣剪」的惡毒手法,倘若內功稍弱,給她抓中,便難免開膛破腹之災。心中也不禁暗暗生氣。

禮堂上到處是人,根本就沒有回旋之地,江海天一咬牙根,心中想道:「你既然定要把我置於死地,說不得我也隻好得罪你了!」當下一個盤龍繞步,也立即反手向歐陽二娘抓去!

近身搏鬥,倘若功力相差不遠,講究的便是身手矯捷,招數奇幻。歐陽二娘挾數十年功力,本來不至於輸給江海天,但是江海天通曉正邪各派的家數,歐陽二娘一出手,他便知道對方將要如何攻擊,甚至後著演變如何,也早已了然於月匈。這一點,歐陽二娘就差得遠了。

江海天腳踏九宮八卦方位,用的是天羅步法,雙掌使的,則是「陰陽抓」的功夫。天羅步法,地方越窄,越見神妙;「陰陽抓」則是喬北溟秘笈中的一門絕學,雙掌一陰一陽,虛實相生,變化莫測,而且雙手一抓,立即便有剛柔兩股力道,互相激盪,互相牽引,這種神妙的功夫,歐陽二娘更是連見也沒有見過!

歐陽二娘出手在前,眼看這一抓對方決難躲避,哪知一抓之下,竟然連江海天的衣角也沒沾著,正自心中一凜,江海天已反手抓來!

歐陽二娘被江海天的掌力牽引,重心不穩,身向前傾,歐陽二娘情知不妙,急忙滴溜溜一個轉身,但已經遲了!隻聽得「嗤」的一聲,江海天雙手抓下,把她新做的一件大紅裙子,撕成兩片!

這件裙子,是她為了新任丈母娘而做的,不料交手一招,就給江海天撕破,幸虧裡麵還有襯衫襯裙,但亦已經狼狽不堪了!

歐陽二娘雖是老麵皮,也禁不住麵紅耳赤,她是個新丈母娘,在滿堂賓客,眾目睽睽之下,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下去方好!哪裡還敢再打,急忙沖進後堂,到了後堂,才敢罵出聲來。

其實江海天並不是有心撕破她的裙子的,隻因歐陽二娘那一轉身,恰好碰上,收手已來不及。江海天好生後悔,正自想道:「糟糕,我怎麼會撕破她的裙子的?當著這麼多人,別人一定以為我是個輕薄少年了。」

忽聽得文廷璧的聲音說道:「親家母不必生氣,待我來擒這小賊!」聲到人到,輕飄飄的向江海天虛拍一掌。

這一掌表麵看來,輕輕無力,其實卻是用上了「三象歸元」——神、氣、形三者合一的最上乘內功,潛力從四麵八方壓來,有如暗流洶湧!

在江海天與歐陽二娘搏鬥的時候,他們旁邊的賓客畢竟年紀還輕,比起文廷璧來,總是要稍遜一籌。

文廷璧根本不理那些跌翻了的賀客,左掌未收,右掌又接著拍出,這一掌拍出,他已是與江海天麵對著麵,距離不到咫尺之地了。

江海天在他掌力籠罩之下,天羅步法亦難閃避,退無可退,隻有奮起全力與他硬拚一掌!

隻聽得「蓬」的一聲,江海天連晃幾晃,登時額角上冒出一顆顆黃豆般粗大的汗珠,而文廷璧卻還是神色自如!

說時遲,那時快,文廷璧跨前一步,已是欺到了江海天身前,哈哈笑道:「金世遺教出來的徒弟,原來也不過如此這般!我看你能接我幾掌?」第三次發掌,雙掌齊出,力道比前強了一倍!

江海天心道:「我敗了不打緊,可不能讓師父給人看輕!」此念一生,登時橫起心腸,驀地一咬舌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大喝道:「你是我師父手下敗將,我還怕你不成!」也是雙掌並出,與文廷璧迎個正著,這回四掌相交,卻是毫無聲響。文廷璧隻覺對方的內力,突然大得出奇,手掌竟然給對方膠著,不能擺脫,也禁不住上身晃了一晃,頭上冒出了熱騰騰的白氣來!

江海天咬破舌尖之時,文廷璧還以為他是支持不住,以致口吐鮮血,哪料轉瞬之間,江海天的內力反而平添一倍,不但守穩了門戶,且有餘力還擊過來,饒是文廷璧在武學上有深湛的研究,這時也給他弄得驚疑不定,震駭莫名。

文廷璧哪會知道,江海天用的是喬北溟秘笈中一種最古怪的功夫,名為「天魔解體大法」,在自殘身體的任何一部分之後,內力可以陡增一倍以上。當年,厲勝男在天山南高峰與唐曉瀾比拚內功,就曾經用過這種邪法,反敗為勝,幾乎要了唐曉瀾的性命。但「天魔解體大法」最為耗損元氣,所以金世遺在傳授這種功夫的時候,也曾經向江海天再三告誡,要他非在萬不得已之時,決不可以輕用,如今江海天是因為文廷璧辱及他的師父,一怒之下,才不顧後果,決意與敵人兩敗俱傷的。

文廷璧雖然口出大言,似乎把金世遺都不放在眼內,其實,在江海天接了他開頭的連環二掌之後,他已是忌憚到極,他心裡真正想的是:「金世遺的武學造詣真是深不可測,教出來的徒弟,不過十七八歲,也居然接得住我三象歸元的絕頂內功,倘若再過幾年,那還了得?今日如不把他除去,他們兩師徒聯手,金世遺更是如虎添翼了!」正是由於這一念頭,他決心要把江海天斃於掌下!

哪知江海天不惜耗損元氣,竟把「天魔解體大法」施展出來,文廷璧的功力雖然比江海天深厚得多,但也未能比他高出一倍,因此四掌相交之後,江海天反而占了上風,迫得文廷璧冷汗直流,隻有招架之功,而無反攻之力。

文廷璧心頭大震,暗自想道:「莫非這小子剛才是故意示弱,誘我上當的麼?」要知比拚內功,非同小可,力強則勝,力弱必敗,決難僥幸。如今文廷璧的雙掌已被膠著,內力正自源源泄出,倘若擺脫不開,再過一炷香的時刻,勢必兩人皆受重傷。

文廷璧究竟是個深通武學、老練非凡的人物,覺出不妙,立即強懾心神,鎮定下來,細察對方的虛實。過了片刻,隻覺對方的內力源源攻來,雖然雄厚非常,但卻並非始終如一,亦即「節奏」並不平勻,忽強忽弱,就如潮水一般,一陣浪頭過後,潮水就要退下去,然後再湧上來。原來這是因為江海天火候未到,他的內力突然間增強了一倍,急切間就不能隨心運用,指揮如意,隻好讓那股驟然增強的內力,胡亂向敵人沖擊。

文廷璧察覺到了這一點,立即將內力凝聚中指指尖,趁著對方「退潮」的時候,驀地一彈,這一著暗合兵法上「避其朝銳,擊其暮歸」的道理,登時把江海天的內力化解,雙掌從容地撤了回來。

也幸虧文廷璧見機得早,否則他固然難免重傷,江海天元氣消耗過甚,隻怕最少也得大病一場。

江海天的手少陽經脈被對方的陰勁一沖,身軀一震,不由自已退了三步,血脈未舒,內力的通路受阻,不能宣泄,登時血脈僨張,雙眼火紅。

文廷璧驚疑不定,哪敢再魯莽進擊?隻好暗加戒備,凝神注意對方的變化,雙方就似鬥雞一般,你盯著我,我盯著你,誰都不敢輕動。

忽地從賀客中沖出了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提著一根水磨禪杖,大聲喝道:「姓文的,我是給歐陽二哥的麵子,才來喝這一杯喜酒,你膽敢欺負我的徒兒?」手起杖落,「呼」的一聲,就向文廷璧的背心擊下。

原來這個胖和尚,就是剛才被文廷璧掌力震翻,跌得頭破血流的那個小和尚的師父,他是雁盪山龍湫寺的方丈龍隱大師,一身橫練的外家功夫已到了駢指可洞牛腹、橫掌可斃虎豹的地步。他雖是個出家人,脾氣卻甚為暴躁,這次他帶了徒弟,老遠的到終南山歐陽家來作賀客,不料在滿堂賓客之前,他的徒弟竟然突遭橫禍,被文廷璧的掌力震翻,他自覺顏麵無光,一時間濁氣上湧,不顧一切,就要出來與文廷璧拚命。

以他的外家功夫,這一杖打下,就是一塊大石頭,也要被他打成粉碎。可是文廷璧卻恍如不聞不見,根本就不理睬他。

隻聽得「蓬」的一聲,這一杖已經打個正著,可是被打翻的不是文廷璧,反而是龍隱大師給震得拋了起來。

歐陽伯和連忙跑來,叫道:「龍隱大師,請看在我的麵上,將這場過節揭開了吧!」他雙臂一伸,將龍隱大師接著,幸虧有他這麼一接,把龍隱大師身上的反彈之力移轉到自己身上,龍隱大師才免於栽更大的筋鬥。

原來文廷璧正在凝神運氣,準備以最上乘的「三象歸元」的內功,與江海天相抗,龍隱大師的外家功力雖是不凡,卻怎及得上文廷璧這奧妙神奇的內功,他拾起禪杖一看,隻見那碗般粗大的禪杖,也已兩端翹起,中間彎曲了!

龍隱大師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才知道以自己這點能為,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怒火雖還未熄,卻已做聲不得。

歐陽伯和道:「文先生誤傷令徒,實非有意,請大師大度包涵,事情過後,老夫與文先生當再來向大師謝罪。」又喚了兩個門人過來,吩咐他們道:「你們陪大師進後廳歇息,用上好的金創藥替小師傅治傷。」龍隱大師大袖一揮,叫道:「罷了,罷了,這都怪我們師徒倆本事不濟,以致出乖露醜!金創藥我還備有,不勞賜惠了。湛空,咱們回山去吧!」怒氣沖沖,攜了徒弟,便走出門。

歐陽伯和正要勸阻,忽聽得文廷璧一聲大叫,幾乎與此同時,一股炙熱的勁風,也突然向他襲來!

原來江海天因為內力平添一倍之後,通路突然被阻,這情形就像洪水漲了,勢必要突圍而出一般。江海天好不容易以正宗內功中「導氣運行」之法,將內家真氣也導到了指尖,一時收束不住,隻好任憑它從中指端的「中陵穴」射出。

再說到文廷璧。文廷璧因為未明對方虛實,一直在蓄氣運勁,不敢首先發難。他挨了龍隱大師一杖,雖未受傷,但在運氣反震之時,元氣也自不無損耗。就在這時,江海天那一股無形罡氣,突然向他射來,其利如刀,其熱如火,文廷璧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閃避,隻聽得「嗤」之聲響,他的長袍已穿了幾個小洞,他的內力已到了「三象歸元」的境界,江海天又未能隨心所欲,駕馭這股突然射出來的罡氣,用以傷人,故此文廷璧幸未受傷,不過肌膚被這股罡氣燙過,也似受過了火烙一般,不由得失聲呼叫!

歐陽伯和側身一閃,隨著一掌拍出,他與江海天的距離比文廷璧遠得多,這股無人駕馭的罡氣射了到來,威力已減,但歐陽伯和應付得宜,他的門下弟子卻抵擋不住,有個門人,正巧給那股罡氣碰上,登時大叫一聲,就像被利刃突然割了幾刀,好幾處皮破血流,衣裳都染紅了。

歐陽伯和這一驚非同小可,他起初以為由文廷璧出手對付這個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漸漸發覺不對,如今他弟子受傷,又聽得文廷璧的叫喊,隻以為連文廷璧也受了傷,當然更為震駭。本來按照他和文廷璧的身份,絕無兩人聯手,去欺負一個小輩的道理,但到了此時,他已是無暇再顧身份,當下大喝一聲,立即施展霹靂掌與雷神指的功夫,搶進了文、江二人的中間,向江海天便展開了攻擊!

江海天以前曾在歐陽仲和手底下吃過虧,識得這兩種功夫的霸道:心想這老頭子是歐陽仲和的哥哥,想必更為厲害,當下不敢怠慢,反手一點,也施展出了深奧的佛門武學——一指禪功。

隻聽得「劈啪」一聲,兩股氣流在空中沖擊,就似一件物體爆炸開來似的,但卻隻是聽之有聲,視之無形。這剎那間,歐陽伯和隻覺月匈口一緊,似被突然加了一道鐵箍,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退後一步,暗運玄功,消除身上所受的壓力。

這剎那間,江海天也是心頭一凜,暗叫「不妙」,原來他的內力已泄去了一小半,突然起了一陣輕微的暈眩之感,這在常人,也許不會予以重視,但江海天自己明白,這乃是元氣大傷的征象!

但也幸而他的內力泄去了一小半,這時,由於他用「天魔解體大法」所增強的內力,雖然仍比他原有的內力為強,卻已可以勉強駕馭得住,當下立即以「導氣歸元」的上乘心法,把真氣收斂,同時,再向歐陽伯和還了一掌,這一掌是防備他乘虛攻擊的。但由於內力已經削弱,兩人對了這一記劈空掌,歐陽伯和雖然仍要略處下風,蹬蹬蹬的向後再退了三步,而江海天也禁不住晃了兩晃!

文廷璧深通武學,眼力何等高明,到了這時,江海天不能隨心所欲運用本身的真氣傷人,以及內力漸漸減弱,這兩種跡象他早已看了出來!

文廷璧精神一振,哈哈笑道:「歐陽親翁,這小子已是外強中乾,不足為慮了。你看出了麼,他用的乃是旁門左道之術,其實,本身的功力,遠遠不如咱們!」

歐陽伯和半信半疑,但他不想在文廷璧跟前輸了麵子,也哈哈笑道:「這小子怎會放在我的眼內。我剛才不過稍試他的本領罷了。」

江海天怒道:「好,你就試吧!」驀然使出天羅步法,欺到了歐陽伯和身前,劈月匈便是一掌。江海天知道在兩人之中,歐陽伯和較弱,他是想在「天魔解體大法」的功效未曾消失之前,先把這較弱的一環突破!

哪知文廷璧早已窺伺在旁,他有意逞能,江海天身形一起,他也立即撲了過來,替歐陽伯和擋了一掌。這一掌,文廷璧雖然仍未能把江海天擊倒,但卻已是半斤八兩,兩不輸虧。

歐陽伯和看出了便宜,大喝一聲,跟著搶過去發了一記霹靂掌。江海天在與文廷璧硬拚了一掌之後,內力又消耗了一些,結果對付這個較弱的歐陽伯和,反而給他迫退了一步,歐陽伯和得意洋洋,大聲喝道:「你這小子知道厲害了麼?」緊接著發出了雷神指,點江海天的脈門。

忽聽得人聲如沸:「捉賊,捉賊!」「救火,救火!」歐陽伯和又驚又怒,心想:「什麼人這樣大膽,敢到我家來偷盜,放火?」他給這突如其來的事變分了心神,雷神指失了準頭,給江海天避開了。

就在這時,隻聽得歐陽二娘一疊聲地大呼小叫道:「快截著他,截著他!」「姬老賊,你好大的膽子!」

從後堂裡旋風似的沖出了兩個人,前麵這人身法太快,連麵貌也看不清楚,隻隱約可以分辨得出是個男子;後麵這人則是歐陽二娘,她已經換過了一套衣裳,想是太過匆忙,有幾顆鈕扣還未曾扣上。

歐陽二娘叫道:「仲和,他偷、偷……」話猶未了,隻聽得「呼」的一聲,那個漢子已從歐陽仲和的身邊掠過。

歐陽仲和怒道:「豈有此理,姬曉風,你敢趁我受傷,前來欺我?」舉起拐杖便打,他雖尚未復原,這一杖打下,卻也勁風呼呼,剛猛之極。

姬曉風根本不知道他是受傷未愈,也並非有意來襲擊他,他倏地就從杖底下鑽過,忽然又身子向後倒退,把手一揚,喝道:「賊婆娘,接暗器!」歐陽二娘的武功比姬曉風要稍勝一籌,但身法卻遠遠不及他的靈敏快捷,姬曉風突然倒退,就似把一件東西送到她的麵前似的。

歐陽二娘勁貫雙掌,使勁一拍,隻覺掌上油膩膩的,原來不是什麼暗器,而是半邊油雞。雞汁濺得她滿麵都是,有好些肉屑骨碎,徑沾到了她的唇邊。

歐陽二娘想起姬曉風那副醃臢模樣,幾乎要嘔出來。姬曉風哈哈大笑,早已跑開。隻見他撕下一條雞腿,送到口中,笑道:「我姑且充當你們歐陽家的祖宗,哈哈,這隻雞的味道還當真不錯呢。」原來他剛才掠過歐陽仲和的身後,乃是去攫取供桌上的肥雞的,因為他還未曾吃過中飯,正餓得發慌。

姬曉風笑道:「歐陽伯和,你敢不敢分享你祖宗的東西?分一條雞腿給你!」

歐陽伯和焉能給他打中,雙指一彈,把那條雞腿彈開,可是如此一來,他第三次向江海天攻出的一指又落空了。

文廷璧喝道:「好個姬曉風,當初僥幸給你從徂徠山逃脫了性命,今日卻又來送死麼?」回身一指,「嗤」的一聲,一陣勁風射出,使出了隔空點穴的絕世神功。

姬曉風識得厲害,身形一晃,閃過一邊,饒他身法快捷,小腿也突然感到一陣酸麻,幸而未點正穴道。

姬曉風雖然武功較弱,但他以閃電般的身法,在瞬息之間,遍襲兩大高手,卻給了江海天一個喘息的機會,這時他方始騰得出手來,一聲喝道:「豈有此理,你敢欺負我的姬伯伯,看劍!」寶劍倏地出鞘,化成了一道長虹,便向文廷璧攔月要斬去!

裁雲寶劍,威力之強,天下無匹,饒是文廷璧技高膽大,也不禁心中一凜,急忙一個盤龍繞步,用足了十成功力,反掌一拍,掌力震盪,劍光流散,儼如黑夜繁星,千點萬點,灑落下來,歐陽伯和功力稍遜,他雖然也同時使出了霹靂掌的功夫,但隻能把寶劍的落點震歪,劍光過處,卻把他的頭發削去了一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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