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癡情未吐身先死 孽債難償燭已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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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天展開了大須彌劍法,方圓一丈之內,劍光繚繞,潑水不進,將姬曉風護在光幢之內。姬晚風哈哈笑道:「賢侄,多承相護,我送你好東西吃。」

江海天心想:「姬伯伯歡喜開玩笑的脾氣,至老不改,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吃東西?」於是說道:「我不餓,你自己吃吧!」姬曉風道:「不成,你豈不聞:『長者賜,少者不敢辭』麼?我叫你吃,你就非吃不可!」話聲未了,他已把一樣東西,送到了江海天的口邊。

江海天隻道是條雞腿,卻不料忽聞得一股清香,他強用「天魔解體大法」,接了文廷璧數掌,正自感到月匈口脹悶,嗅到了這股清香,登時精神抖擻,脹悶之感頓消。

歐陽二娘叫道:「不好,他偷吃了咱們的千年靈芝了!」歐陽仲和大吼道:「豈有此理,你別的不偷,單單偷我的千年靈芝!」他行動不便,一怒之下,將拐杖擲出,這枝拐杖,是用極堅硬的橡木做的,但卻怎禁得起寶劍的鋒芒,隻一削便削斷了。歐陽仲和身體尚未復原,用力過度,失了平衡,反而「咕咚」的一聲跌倒了。

姬曉風大笑道:「歐陽老二,原來你是有病在身,要這支靈芝治病麼?恕我不知,將它偷了。不過,我看你的臉色也還不壞,你好好保重吧,千萬別要再生氣,縱無靈芝,我也敢擔保你在今年內絕死不去的!哈,你年紀也不小了,怎的這樣糊塗,顛三倒四地問我為什麼偷你的靈芝?你不想想,你家裡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妙手神偷姬曉風下手?」

這支靈芝是歐陽仲和費盡心力采回來的,準備在病後服用,早些恢復元氣,卻不料被姬曉風偷了,還嬉皮笑臉的調侃他,當真把他氣得個七竅生煙!

歐陽家的門人子弟忙將他扶起,歐陽二娘道:「仲和,你不用心焦,你文親家在此,諒這兩個小賊插翼難逃,你進去歇歇吧。」歐陽仲和眼光一瞥,見文廷璧正在東躲西閃,遙遙發掌,看來他對江海天這口寶劍相當忌憚,因此隻是采用「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打法。

歐陽仲和「哼」了一聲,遷怒到門人子弟身上,氣狠狠地罵道:「你們都是死人,都是瞎了眼睛的,這麼多人,卻給賊人混了進來,偷了東西還不知道!」歐陽二娘皺起眉頭,勸道:「仲和,今天是喜慶日子,別說觸黴頭的說話。」歐陽仲和罵道:「鬧成這個樣子,還有什麼可喜可慶?女婿傷了,女兒跑了,連我保命的靈芝也給人偷了,咱們歐陽家的麵子都丟盡了,哼,哼,我看你這丈母娘怎樣收場?」

本來是喜氣洋洋的禮堂,的確已是鬧得不成個模樣,就在此時,隻聽得「呼」的一聲,堂上那兩支高燒的紅燭已給掌風滅掉,接著「乓」的一聲,那陳列著禮物的「喜桌」也給打翻,江海天的寶劍盤旋飛舞,劍光四射,四壁掛著的喜幛也都給割得破破爛爛。那滿堂賓客,膽小的早已逃回家去,膽大的也不敢留在禮堂之中,當真是有如魯智深大鬧五台山——鬧得個「卷堂大散」!歐陽二娘怕丈夫受到誤傷,連忙叫門人弟子扶他進去,歐陽仲和兀是一路罵聲不絕!

江海天將靈芝分為兩段,他吃了半支,將另一半交還給姬曉風,說道:「這半支你留下吧,我無需這許多。」姬曉風笑道:「滋味還不錯吧?」江海天道:「的確不錯,多謝姬伯伯。」姬曉風笑道:「我這隻肥雞的味道也很不錯,咱們都該多謝主人。」那隻肥雞已給他吃得乾乾淨淨,他雙掌一抹,霍地用了一招「童子拜觀音」的招式,就向歐陽伯和打去,歐陽伯和料不到他突然走出劍光圈子,向自己攻來,百忙中用了一個「大彎月要,斜插柳」的解數,一麵閃避,一麵還擊,姬曉風一擊不中,倏地又退回來,笑道:「多謝主人家的好東西,你不必還禮了。」把歐陽伯和氣得半死。

歐陽二娘又是心痛,又是氣怒,忽覺腳下有物件絆住,原來是新郎身上所披的那兩條彩綢,新郎受了傷,彩綢也棄於地上了。

歐陽二娘拾起了這兩條彩綢,雙手一抖,左手的彩綢卷向姬曉風,右手的彩綢卷向江海天,姬曉風哈哈笑道:「餵,你看錯人啦,我不是新郎,你別給我披紅掛彩!」

姬曉風手舞足蹈,隨著那條紅綢,忽而淩空斜掠,忽而貼地盤旋,旁人看來,就似他是有意與歐陽二娘配合,同作紅綢舞一般。歐陽二娘接連用了十幾種不同的手法,都未能將他卷住。

江海天恃著有寶劍在手,紅綢卷來,他揮劍便削,卻不料那紅綢輕飄飄的,毫不受力,驀然間給她卷住,歐陽二娘厲聲喝道:「撒手!」便要把江海天的寶劍卷去。

幸而江海天的「天魔解體大法」,功效尚未完全消失,內力上要勝過歐陽二娘,歐陽二娘一運勁,紅綢受力,登時給寶劍削去了一片。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江海天寶劍被卷的那一剎那,文廷璧已是一掌劈來,江海天迫得再與他硬拚一掌,「蓬」的一聲,江海天退後三步,文廷璧正待追上去再補一掌,江海天的寶劍已經擺脫了紅綢的纏繞,一招「橫雲斷峰」,擋住了文廷璧的去路。

歐陽二娘暗暗叫了一聲「可惜」,但她試出了江海天的功力之後,也立即更換了對策,不急於卷走寶劍,卻使出了以柔克剛的功夫。

原來歐陽二娘的功力雖然遠遠不及文廷璧,甚至比不上歐陽伯和,但她卻最擅長於「卸力化勁」的功夫,江海天的寶劍一給紅綢沾上,就每每給她帶過一邊,如此一來,寶劍的威力就打了折扣,大大有利於文廷璧與歐陽伯和的進攻。

不消多久,江海天給迫到了一隅,情形岌岌可危,文廷璧冷笑道:「好小子,還不服輸嗎?除非地底有縫,你變了螞蟻鑽出去,否則是決難逃了。念在你與我們教主有段淵源,我給你指一條生路吧。你把寶劍拋下,作為賠償我歐陽親家的靈芝,然後負荊請罪,或者我可以給你說情。」

姬曉風正苦思無計,聽了這話,忽地靈機一觸,叫道:「賢侄,有了!咱們入地無門,但卻還上天有術!」

江海天也真機靈,立即聽懂了姬曉風的意見,驀地大喝一聲,刷刷兩劍,把文廷璧迫退了一步,文廷璧隻道他是「困獸猶鬥」,怕他拚命,當真還有幾分顧忌,哪知江海天卻是以進為退的戰術,就在文廷璧退步的這一剎那,他驀地縱身躍起,一劍刺穿了屋頂,隨著一掌將裂洞震開,屋瓦的碎裂聲墜地聲響成一片。

歐陽伯和叫道:「不好,這小賊要逃!」話聲未了,江海天已鑽了出去!歐陽二娘忙把紅綢拋來,意欲把姬曉風拖下。

姬曉風身法快極,但那洞口隻能通過一人,他跟在江海天的後麵,身法多快,也總得讓江海天先鑽出去才行。

歐陽二娘的紅綢揮舞,夭矯如龍,隻聽得「呼」的一聲,姬曉風上半身鑽出外麵,一隻腳卻還未來得及拔出,腳踝剛好被紅綢卷住了。

歐陽二娘大喜,正要使勁拖他,忽覺那條綢帶突然變得如同冰棒,一股奇寒之氣直刺她的掌心。歐陽二娘不由得大吃一驚,叫聲:「不妙!」急急忙忙撒手。

姬曉風哈哈大笑道:「你把新郎的彩綢,送給我做纏腳布,我可不領你這個情。」轉瞬之間,那笑聲已似在圍牆之外。

原來姬曉風的修羅陰煞功已練到了第七重境界,可以隔物傳功,隻因使用這種極厲害的邪派功夫,最為耗損內力,故此姬曉風不肯輕易使用。

歐陽二娘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冷戰,文廷璧忽然將她的手掌一握,輕輕地搓了幾搓,歐陽伯和叫道:「文親家,你乾什麼?」歐陽二娘麵紅耳赤,方自一怔,忽覺一股熱氣從文廷璧的掌心發出,這才知道是文廷璧用本身的功力替她驅除寒氣。歐陽二娘本身的功力不弱,姬曉風又隻是「隔物傳功」,因此她所受的陰寒之氣還不算重,得了文廷璧之助,很快就恢復了原狀。

歐陽伯和是個武學的大行家,隻因文廷璧在江湖上聲名狼藉,故此適才有點誤會,到了這時,當然也已明白了文廷璧並非調戲他的弟婦,連忙與歐陽二娘向他道謝。

文廷璧道:「不能再耽擱了!趕快追吧!」歐陽伯和道:「姬曉風的輕功妙絕天下,隻怕追不上了。」文廷璧笑道:「親家不必憂心,我擔保你追得上!」歐陽伯和見他說得極有把握,半信半疑,隻好與文廷璧一同追去。

且說姬曉風出了歐陽家,立即拔腳飛奔,江海天用盡全力,緊緊追隨,最初總是落後數丈,漸漸就可以與他並肩而行。江海天還以為他是故意放慢腳步,後來聽得他的呼吸之聲似甚沉重,才發覺有點不對。

這時他們已逃進秦嶺的叢林中,江海天道:「姬伯伯,諒他們追不上了,咱們歇歇吧。」話猶未了,忽聽得文廷璧的聲音叫道:「姬曉風,你還跑得到哪裡去?留著點氣力吧,免得自討苦吃了!哼,你還要跑,站住,站住!」

江海天給嚇了一跳,遊目四顧,卻不見文廷璧的影子,姬曉風笑道:「他是用傳音入密的功夫,意圖將咱們騙出來的。別上他的當。」其實江海天也學過這門功夫,隻因臨敵的經驗不足,一時慌張,就沒有察覺出來。

姬曉風道:「聽這聲音,他最少離開咱們還有三裡,賢侄,你意欲如何,是跟他們拚呢,還是再逃?」江海天道:「伯伯,你,你是不是受了傷了?」姬曉風道:「傷倒沒有,隻是被他那廝用隔空點穴的功夫整了一下,還未能騰出時間來運氣行血……」

江海天吃了一驚,道:「那你怎麼剛才還用修羅陰煞功?內力豈非更損耗了?」姬曉風道:「要是再逃的話,我大約還可支持半個時辰,但終須給他們追上,我看不如拚了吧?」江海天道:「怎麼拚法?」姬曉風道:「我再用修羅陰煞功,縱然傷不了文廷璧,最少也可以擊斃歐陽二娘,就是那歐陽伯和,諒他也要受傷。這麼樣,你有寶劍,就不難打贏文廷璧了。」

江海天熱淚盈眶,道:「伯伯,多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贊同。」他知道以姬曉風現在的情況,倘若再用修羅陰煞功,縱然傷得敵人,自己也決難活命。姬曉風不過是想犧牲自己來保全他而已。

姬曉風苦笑道:「難道咱們就束手待斃嗎?」江海天沉吟道:「最好咱們能找個地方暫時躲避一下,隻需半個時辰,咱們就可以各自運功,恢復精神了。」原來江海天雖然得那半根靈芝,元氣不至於怎樣受傷,但也還急需運功調治。

姬曉風道:「臨急臨忙,哪裡找得這樣的好地方?要是隨便找一塊岩石或樹木掩蔽,那就要完全講運氣了,倘若給他們發現,危險更大。」

江海天也自彷徨無計,忽地他想起了雲召給他的那張地圖,在地圖上的許多地方,雲召都加有附注,寫上他好朋友的名字,叫江海天在急難之時,可以找他們相助的。

江海天拿出地圖一看,「咦」了一聲,道:「果然有一個於大鵬,那於少鯤沒有騙我!這於大鵬大約當真是他的父親!」姬曉風道:「於大鵬是少林派的俗家高手,你不知道嗎?你為什麼提起他來,這是怎麼回事?」江海天道:「這事我慢慢和你再說,咱們現在趕快找這於大鵬去,他就住在附近。」

姬曉風道:「哦,於大鵬就住在這山中嗎?坐落何方?」江海天看了看地圖,說道:「在神女峰鳴琴澗邊。」姬曉風道:「你怎知他肯收容咱們?」江海天道:「我有雲召的金獅令。」姬曉風沉吟片刻,苦笑道:「好,事到臨頭,我也隻好不顧這老麵皮了。姑且去一試吧。」

江海天聽他口氣,似乎不大想見這於大鵬,但已無暇問他緣故。隻見姬曉風身形一起,從叢林中穿過,手撥繁枝密葉,身形過處,樹葉鋪了一地。江海天忙用天遁傳音之術叫道,「姬伯伯,你錯了,不是這個方向!」

姬曉風倏地折回,低聲笑道:「這秦嶺我曾進出數次,了如指掌,不必看圖,我就可以帶你到鳴琴澗。我這是故布疑陣。文廷璧見了這滿地落葉,一定以為咱們是匆匆忙忙,從這邊逃走。」江海天這才恍然大悟,心想:「姬伯伯真不愧是個老江湖,機智精細,確非常人可及。我可得跟他好好的學。」

姬曉風道:「你提一口氣,用踏雪無痕的輕功,盡量避免在地上留下足跡。」江海天緊緊相隨,不到一支香的時刻,便到了鳴琴澗邊。

一條瀑布從懸崖上瀉下,匯到澗中,其聲叮咚果然甚似琴聲。姬曉風遊目四顧,卻不見人家。江海天道:「對了,這懸崖上果然有五棵鬆樹。」他們二人施展絕頂輕功,避過瀑布的正麵,攀上懸崖,但那瀑布飛珠濺玉,仍然不免濕了衣裳。

姬曉風笑道:「找著了,吃點苦頭,也還值得。」隻見那五棵鬆樹,交抱如蓋,占地甚廣,鬆蔭之中,露出一角短牆,果然有個小戶人家。江海天道:「幸虧雲莊主在地圖上的附注說得明白,倘若不然,還當真難以發現呢。」姬曉風道:「咱們正要旁人難以發現。」當下,就向那家人家走去。

江海天心裡正自思量,「要不要將他兒子的死訊告訴他呢?」姬曉風已走到門前,忽地皺了皺眉,低聲說道:「裡麵有人。」江海天道:「什麼人?」姬曉風道:「是個女子。於大鵬的老伴早已死了,我隻知道他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這個女子不知是什麼人?」姬曉風是天下第一神偷,耳力目力,都超過常人十倍,江海天在這方麵遠不如他,聽不到裡麵的話語。心想:「管她是什麼人,敲門再說。」

江海天敲了幾下門,姬曉風又隱約聽得裡麵有個蒼老而又驚惶急速的聲音說道:「快,快躲起來!」姬曉風大為奇怪,就在這時,那兩扇門「呀」的一聲開了。

屋子裡出來一個老人,臉帶驚惶之色,盯著江海天厲聲喝道:「你是誰?到這裡來乾什麼?」

姬曉風從老鬆樹後驀地現出身形,笑道:「老於,還認得我麼?」

於大鵬又是一驚,大怒喝道:「好呀,姬曉風,原來是你!你害得我好苦,又想來偷東西了嗎?」聲出掌隨,一出便是少林寺的鐵砂掌功夫,橫掌如刀,便向姬曉風削下。

姬曉風焉能給他削著,滴溜溜一個轉身,早避了開去,笑道:「老於,我這回不是來作賊的,你試想,我若要來偷你的東西,還會敲門嗎?」

於大鵬一想果有道理,但他仍是不敢放鬆戒備,氣呼呼地盯著姬曉風,姬曉風又笑道:「老於,你大約這幾年沒有回過少林寺,我借貴寺的那兩本武功秘笈,早已歸還給大悲禪師啦。金世遺大俠為了這事,還特地上貴寺為我說情,承蒙貴寺的老方丈痛禪上人親口答允,說是原物既然得回,過去的事情就不必追究了。老於,你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怎麼還把我當作仇人。」

原來當年姬曉風在少林寺偷書的時候,於大鵬也正在少林寺執役,少林規矩,俗家弟子藝成之後,還要輪流給本寺執役三年。而且他正是看守經堂的十二名弟子之一,為了失書之事,他還受過監寺的責罰,所以他一見姬曉風,便罵姬曉風害得他好苦。

於大鵬聽了姬曉風的話,半信半疑,姬曉風笑道:「你不相信我,有一個人你總該相信吧?水雲鄉的雲莊主雲召是不是你的老朋友?」

於大鵬呆了一呆,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江海天上前施了一禮,說道:「這是雲老英雄的金獅令,請於老伯驗看,雲老英雄請我持此信物來拜見老伯的。」

於大鵬大驚道:「你是什麼人,雲召他怎肯把金獅令交給你?」江海天道:「晚輩的姓名來歷,聽說令郎曾向老伯提過,我就是──」於大鵬更是吃驚,連忙說道:「哦,原來你就是江南之子,金世遺之徒,名叫江海天的那位少年英雄麼?」江海天道:「不敢。」

於大鵬沉吟道:「可惜小兒不在……嗯,你說你就是江海天,有何證據?」

原來於大鵬還是不敢相信,他心裡在想:「金獅令確是不假,但焉知這不是姬曉風偷來的呢?」

古時候又沒有「身份證」之類的東西,江海天給他一問,不覺呆若木雞,心裡在想:「這可難了,我怎麼能證明我就是我自己?」

姬曉風忽地把江海天那把寶劍拔了出來,於大鵬大驚,連忙後退,隻聽得姬曉風笑道:「老於,當年嵩山千障坪之會,你也曾經在場,總該認得金大俠這把寶劍吧?」信手一揮,如同切豆腐一般把一塊大石從中剖開,然後說道:「你想,倘若他不是金大俠的衣缽傳人,焉能得有這把裁雲寶劍?」

於大鵬心想:「雲召的金獅令,或者姬曉風還敢去偷;金世遺的寶劍,他決沒有膽量竊取,而且,就算他吃了獅子的心,豹子的膽,金世遺是何等人物,也決不能容他得手!」

江海天這時也想起了一件「信物」,把雲召所繪的那張地圖取了出來,雙手捧上,說道:「老伯請看這張地圖,地圖上雲老英雄還親筆寫有老伯的名字。」

於大鵬認得雲召的筆跡,金獅令加上地圖再加上那柄寶劍,已足夠證明了江海天的身份。

於大鵬再無半點疑心,歉然說道:「江小俠,請恕老夫適才無禮,隻因,隻因──」姬曉風笑道:「隻因有我妙手神偷在旁,所以你見了金獅令也還不敢相信,是麼?」

於大鵬給他說中,尷尬一笑,說道:「姬曉風,你今天是沾了江小俠的光;我現在也隻能相信你了。請兩位進去吧。」

姬曉風笑道:「好,現在咱們交上了朋友,你不必再提防我偷你的東西了。」

進了客廳,姬曉風便道:「你不必和我客套,我隻想借你一間靜室一用。」於大鵬這時剛剛看出姬曉風的麵色有點不對,是惡戰過後內力虧損的跡象,不禁又是疑雲大起,姬曉風道:「等會兒江小俠會對你說個明白的,我可迫不及待了。」

於大鵬道:「好,那麼就請姬先生到我書房暫歇。餵,書房在這一邊!」原來姬曉風在跟他走向書房的時候,卻忽然向另一間廂房探頭探腦地張望,給於大鵬發覺了。江海天不明其中緣故,心裡暗暗埋怨,「姬伯伯好不正經,怎麼到了人家家裡,還是這麼賊頭賊腦的?要是這房內有人家的內眷,那才難為情呢。」他哪知道姬曉風已察覺這廂房裡有人埋伏,從那個人的呼吸氣息聽來,還是一個內功頗有點根柢的人,而且這個人也似乎怕給外人發現,所以極力把呼吸的氣息減輕,倘若不是姬曉風的聽覺異於常人,也決難察覺。正是:

急難相投須謹慎,誰知舊侶又相逢。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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