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異丐玄功傷毒婦 神偷妙手懾同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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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象法師背後有七個和尚,其中一人,忽然越眾而出,一伸手就扶穩了那個正在旋轉中的和尚,說道:「師弟,退下!待我向這位大師領教一場。」座中的西域武士識得此人,竊竊私議道:「索聞金鷹宮的七個護法個個都有驚人的武功,這位吉羅遮大師在七大護法中名列第三,他這一出場,可有熱鬧看啦!」

大悲禪師是位武學的大行家,這吉羅遮一伸手扶穩了他的師弟,大悲禪師對他功力的深淺已是了然於月匈,心裡想道:「此人功力勝他師弟十倍,但要擊破我的金剛掌力卻也未必能夠;他的武學造詣甚深,難道竟無自知之明,卻還要與我糾纏不休?」

隻聽得吉羅遮說道:「達摩祖師的武功精深博大,無所不包,貴我兩派同沾他的恩澤,今日幸得相逢,我再領教你兵刃上的功夫。」意思是說大悲禪師與他的師弟已比過內功,這一項就不必重復了。

大悲禪師精研內功,在兵刃上卻疏於練習,從來也不攜帶兵器,正自躊躇,青城派名宿蕭青峰走了出來,朗聲說道:「今日之會,是以武會友,你們同源異流,份屬同門,盡是你們自己人比試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再說,大悲禪師你已比過一場,也該歇歇啦。」轉過身來向那吉羅遮說道:「我是中國青城派門下弟子,我們這派的武功和貴國的任何一位祖師都無關聯,咱們比試比試!」

原來蕭青峰不忿這兩個印度和尚抬出達摩,自高身價,看輕中國武術,心裡想道:「他口口聲聲說少林派的武功出於印度,縱然大悲禪師把他也打敗了,那也不足滅他的威風。」是以挺身而出。

蕭青峰的話說得很辛辣,無異以中國武術向他的印度武術挑戰,吉羅遮下不了台,隻得說道:「很好,很好,讓我多見識見識貴國的各派功夫,也正是私心所願。」

吉羅遮右手提著一根青竹杖,左手舉起一個金盂缽,說道:「我的兵器就是這兩件隨身法寶,請進招吧!」蕭青峰拔下插在背後的拂塵,再將月要帶解下,「錚」的一聲,那月要帶抖得筆直,精芒耀目,卻原來是一把可作繞指柔的寶劍。

蕭青峰哈哈一笑,說道:「此地是中國疆界,你是客人,中華漢子,素講禮儀,我讓你三招!」

吉羅遮身為金鷹宮護法;一向自大慣了,心中有氣,暗自想道:「你竟敢小視於我,居然要讓我三招,哼,哼,且叫你知道我的厲害!」當下不再打話,青竹杖一起,便點蕭青峰的穴道。

這青竹杖一起,隻聽得嘶嘶聲響,就似突然竄出了一條青蛇,擇人而齧,盤旋飛舞,杖勢飄忽之極。座中不乏點穴名家,都是心中一凜,自愧不如,大悲禪師想道:「他以杖代筆,增加了許多變化,果然是深得達摩祖師點穴法的精髓,雖然未必就勝得過少林寺,卻也不在少林寺之下。」眼看那青竹杖如影隨形,蕭青峰的全身穴道已在他的杖影籠罩之下,不論向哪個方向躲閃都難以閃開。

蕭青峰忽然跨出了一大步,不但不向旁邊躲閃反而筆直的向吉羅遮走去,簡直就似送上去給他點穴一般。卻也奇怪,吉羅遮的點穴從來百無一失,不知怎的,這一次敵人送到跟前,他一點卻竟然點了個空,連自己也莫名其妙。

說時遲,那時快,蕭青峰已到了他的麵前,幾乎是鼻子碰著鼻子,吉羅遮大吃一驚,雖然蕭青峰說過讓他三招,但敵人突然來到麵前,他不能不防備敵人襲擊,一驚之下,不暇思索,左手的金盂缽就朝著蕭青峰猛罩下去。

這一罩用力過猛,金缽碰著地麵,鏗鏘有聲,蕭青峰從從容容的從他身邊踏步而過。吉羅遮一聲大吼,身形拔起,竹杖橫揮,金缽徑壓,竹杖輕靈,金缽威猛,他同時使用兩種兵器,兼具至柔至剛之長,確實可算得是一等一的高手。

蕭青峰這次更怪,不躲不閃,以右腳腳跟為軸,竟在原地上轉了一圈,隻聽得「當」的一聲,原來吉羅遮也跟著他轉,青竹杖在自己的金盂缽上重重擊了一下。蕭青峰哈哈笑道:「三招已過,小可要投桃報李了!」軟劍抖得筆直,刷的就是反手一劍。

原來蕭青峰用的是天羅步法,這天羅步法本是源出青城,後來被喬北溟偷學了去,加以演變,精益求精,已勝於青城派原來的步法。當今之世,天羅步法運用得最妙的當推姬曉風,但蕭青峰雖然不及姬曉風,用來對付這從未見過天羅步法的吉羅遮,卻是綽有餘裕。

蕭青峰是陳天宇的開蒙師父,挾數十年功力,實是不在大悲禪師之下,這一劍刺出,激動氣流,劍尖上發出嗤嗤聲響,吉羅遮舉缽一擋,「當」的一聲,吉羅遮虎口一陣酸麻,但蕭青峰淩厲的劍招卻也給他擋住了。

吉羅遮到了此時,哪裡還敢有輕敵之心,以金缽作為盾牌,打定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算盤,他震驚於蕭青峰步法的神妙,生怕跨出一步,就會受到暗算,索性站在原地不動,見招拆招,見式拆式。

吉羅遮在這兩門兵器上確有獨到的功夫,本身的武學造詣其實也並不在蕭青峰之下,他堅守不攻,急切間蕭青峰倒也無可奈何。

蕭青峰腳踏九宮八卦方位,運劍如風,繞著吉羅遮走了一圈,上六劍,下六劍,左六劍,右六劍,前六劍,後六劍,一口氣攻出了六六三十六招,隻聽得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每一劍都給吉羅遮的金缽擋回;蕭青峰若是迫得太近,他的青竹杖又倏地點出,不但出手敏捷,而且認穴奇準,要不是蕭青峰的步法奇妙,險些還要著了他的道兒。

蕭青峰一口氣攻出了六六三十六招之後,已試出對方的功力比自己稍有不如,但對方以金缽作為盾牌,配合上竹杖點穴的反擊,一攻一守,配合得妙到毫巔,雖然功力稍有不如,也足以防禦。因為蕭青峰不敢太過迫近,每一招都似蜻蜓點水,一掠即過,功力自是不能盡數發揮,雖然稍高一籌,也沒有多大效用了。

兩人鬥了一會,還是相持不下之局,金鷹宮的護法大弟子說道:「兩位旗鼓相當。可以罷手了吧?」蕭青峰忽道:「且慢,請大和尚再接一招!」拂塵一展,把吉羅遮的青竹杖纏住,吉羅遮用勁一點,嗤嗤聲響,塵尾散開,眼看這青竹杖擺脫拂塵的糾纏,隻要往前一送,就要點中蕭青峰的「曲池穴」,忽聽得「當」的一聲巨響,吉羅遮的金盂缽已給一劍刺穿,蕭青峰哈哈大笑,倏地騰身而起,一個鷂子翻身,身形已落在三丈之外。

原來蕭青峰經驗老到,機智過人,他看準了這印度和尚膽怯,不敢挪動位置攻他,於是想出了一個冒險的破敵之法,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在右手的長劍上用了九成功力,左手拂塵的那一拂卻隻用了一成功力,吉羅遮看不破他這一拂乃是虛招,竹杖一被纏上,自要全力破解,蕭青峰那一劍倏然而來,果然奏效。

蕭青峰這一招實是用得險極,倘若吉羅遮識破他那一拂乃是助攻的虛招,敢跳上前點他穴道的話,雙方就要兩敗俱傷了。如今蕭青峰毫發無傷,而吉羅遮的金缽卻已破損,勢難再鬥,當然隻好認輸。

金鷹宮的七個護法弟子麵上無光,正擬推一個人出去挑戰,忽聽得外麵人聲喧鬧,似是發生爭吵,有一個守衛沖進來報道:「外麵有四個沒帶請柬的人,說是請柬不知如何失去,卻要進來,準是不準,請國師定奪。」原來這四個人的請柬,正是給姬曉風偷去的,他們到門口一扌莫,才發現不見,連自己也莫名其妙。護法大弟子問了那四個人的名字,便去稟告寶象法師。寶象法師聽了,忽地哈哈大笑。

原來這四個人寶象法師都很熟悉,那四張請柬也是他自己寫的。他笑著問那個護法弟子道:「你不知他們是誰嗎?」護法弟子道:「正要請問師尊。」寶象法師道:「有三個是婆羅門教的高手,另外一個是北天竺著名的妙手神偷,想不到他一踏出國境,就碰上了異國同行,把他壓下去了。」

護法弟子不禁駭然,低聲問道:「要不要追究盜柬之人?」寶象法師笑道:「這樣的高手請都請不到呢!隻不知是哪位所為,可肯出來相見麼?」

姬曉風坐在後頭,正要答話,忽聽得有人大吼道:「金鷹宮主人可寬恕這個小賊,咱倆兄弟可不能饒過他!姬曉風,出來!」這兩個人正是以前曾到少林寺盜書的那兩個番僧——竺法蘭和竺法休,他們是孿生兄弟,心意如一,一同站起,一同吼叫,發怒的神情也是一模一樣。

姬曉風哈哈大笑,走出來先向寶象法師施了一禮,說道:「得罪,得罪!」那護法弟子奉命出去迎接那四個人,正經過姬曉風身邊,不覺定了眼睛,向他注視,喃喃自語道:「人不可貌相,海不可鬥量。這醃臢老兒竟有如此本領,真是意想不到。」他用印度方言自言自語,姬曉風不知他說什麼,也齜牙咧嘴向他一笑。

寶象法師忽地用漢語大叫道:「姬先生,我沒有給你送去請柬是我失禮,你盜請柬我不怪你。這串念珠是我賜給弟子之物,請你交還!」話聲未了,姬曉風忽覺虎口似乎給利針突然刺了一下,他本來是握著拳頭的,這一下就不由得自己的張開,隻聽得嘩啦啦一片聲響,一串念珠墜下地來。原來他沖著那護法弟子咧嘴一笑的時候,早已施展神偷絕技,把他月匈前所掛的一串念珠偷到手中,眾目睽睽之下,竟無一人發現。

那護法弟子和姬曉風都是震驚不已,護法弟子震驚於他的神偷絕技,拾起念珠,慌忙便走,再也不敢靠近他的身邊。姬曉風則震驚於寶象法師的絕世神功,在那麼遠的距離,居然能用隔空點穴的功夫點中自己的虎口,不由得暗暗擔心,心裡想道:「這人的功夫看來不在金大俠之下,要是金大俠不來,就無人是他對手了。」

竺氏兄弟齊聲喝道:「姬曉風,你賊性不改,吃我一拳!」姬曉風笑道:「彼此,彼此,不過你們兩個乃是新入行的小賊,可得多多向我請教請教。」笑聲中身形一閃,已避開了竺氏兄弟的攻擊。

主持此次比武的一個裁判道:「且慢,你們是兩兄弟齊上,姬先生你要不要人幫忙?」姬曉風笑道:「我和他們本來是合夥人,打來玩玩的,不用如此認真,就由我這個老賊對付他們這兩個小賊好了。」

這天竺二僧當年與姬曉風結伴,同到少林寺盜經,姬曉風潛入藏經閣,這二人在外麵給他把風,本來說好了倘若得手,三人共享的。哪知姬曉風一進入藏經閣,便給少林僧人發現,竺氏兄弟被擒,姬曉風仗著輕功高明,偷到了三本內功秘笈,便在風雨寺中逃脫了。後來少林寺方丈痛禪上人義釋二僧,姬曉風又改邪歸正,將經書交還少林寺。這天竺二僧得不到經書,遂與姬曉風結下了梁子,十餘年來,到處追蹤,也曾兩次碰上,但兩次都給姬曉風僥幸逃脫。(事詳《雲海玉弓緣》)

盜經被擒之事,竺氏兄弟一生引以為恥,姬曉風卻毫無顧忌,「老賊」「小賊」地說個不休,竺氏兄弟大怒,倏地分開,一個站在東首,一個站在西首,同時發掌。

竺法蘭掌力先到,姬曉風笑道:「乖乖,好厲害!」身形一側,避過一邊,卻不料正好避入竺法休的掌力籠罩範圍之內,姬曉風立足不穩,一個踉蹌,反彈出來,竺法蘭的掌力又自前心攻到。

原來竺氏兄弟深知姬曉風天羅步法的高明,吸收了兩次教訓之後,姬曉風第一次是仗著輕功逃脫,第二次是得金世遺暗中相助,但在緊要關頭,也曾用過天羅步法解危。兩兄弟苦練了一套陰陽八卦掌,遇敵時一東一西,掌力一剛一柔,互相配合,任敵人輕功如何高明,也決難逃出他們的掌力範圍之外。

姬曉風發覺一股大力自前麵撞來,隻好也發出掌力反擊,他新近練成金剛掌力,雖然不如大悲禪師的功力卓絕,卻也不在吉羅遮之下,哪知一掌發出,前麵的那股力道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但自己這股掌力卻也攻不過去,似是被軟軟的一層棉絮裹住,急切間竟然撤不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竺法休續發一掌,勁風呼呼,已襲到了姬曉風的後心。原來他們兩兄弟的掌力可以剛柔互易,隨心變換,隻要其中有一人用柔勁「粘」上了敵人,另一人就可發動猛烈的攻擊。

幸而姬曉風已練成了護體神功,但後心被竺法休的掌力一撞,也覺隱隱作痛,不覺心中惱怒,想道:「縱然我有不是,你們也不該下此辣手,竟然想要我這條老命!何況我當年也是為勢所迫,並非想獨自吞沒贓物。」

一怒之下,姬曉風不顧耗損元氣,也使出了兩種不同的掌力,右掌向前一拍,使的是第八重的修羅陰煞功,左掌反手向後拍出,用的卻是大乘般若掌力,這兩樣武功都是喬北溟秘笈上的一等一的功夫,姬曉風練習有素,比起他剛才所用的新練成的金剛掌,威力強弱,自是不可同日而語。竺法蘭登時打了一個寒噤,竺法休的剛猛掌力也被他迫退。

竺法蘭從前也領教過他的修羅陰煞功,當時姬曉風隻練到第七重,遠不如現在的厲害。修羅陰煞功是練到了第七重之後,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險,若非已得正宗內功心法,或有靈藥相輔,便難再練下去;但倘若過了這一關,每多一重進展,功力便陡增一倍。

竺法蘭以前與姬曉風較量,兩次都是他占了絕對上風,這次卻是感到肌膚起粟,遍體生寒,不禁吃了一驚,心中想道:「幾年不見,這老賊的功力竟精進如斯,真是奇怪!」

原來姬曉風自那年得金世遺指點之後,將各家各派的武學冶於一爐,早已練成了正邪合一的內功,自是今非昔比了。另一邊竺法休接他的大乘般若掌力,卻較他的哥哥要好一些,因為運用修羅陰煞功頗傷元氣,大乘般若掌力便不能盡量發揮,竺法休全力支撐,堪堪抵擋得住。

姬曉風見竺法蘭牙關打戰,心中想道:「他雖然下手無情,但當年之事,我到底也是有點對他不住。」心念一動,修羅陰煞功撤回了兩分,不料竺法蘭的掌力乘機便襲過來,一團柔勁,將姬曉風的陰煞掌力裹住,登時「膠」在一起,成了雙方暗鬥內功,誰也不能收勁。

竺氏兄弟在印度達摩祖師所傳的那一支派之中,是有數的高手,輩分武功都在吉羅遮之上,這時兩兄弟聯手合鬥,要勝姬曉風固然不易,姬曉風想要擺脫他們的掌力卻也不能,雙方成了個騎虎難下的局麵,不由得都暗暗叫苦。

眼看就要兩敗俱傷,大悲禪師忽地走出來道:「主人說過,今日是以武會友,無須分個強存弱亡,我看這一場就算作打平了吧。」場中的裁判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卻不敢上前將他們分開。

大悲禪師口中說話,腳步不停,隻見他走到一個位置,這個位置恰好與三個人的距離相等,雙袖一揮,隨即聽得一陣「嗤嗤」的激動氣流的聲響,竺氏兄弟和姬曉風都向旁邊躍出一步,原來大悲禪師這雙袖一揮,恰到好處,將兩邊的掌力隔斷。

竺氏兄弟猶自憤憤不平,大悲禪師合十當月匈,忽地向竺法蘭施了一禮,道:「今日重逢故友,欣慰何如。家師痛禪上人有點禮物,囑托貧僧送給賢昆仲,以解昔日之嫌,也是物歸原主之意,還請兩位收下。」

竺氏兄弟聽得「物歸原主」這四字,心頭都是卜通一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隻見大悲禪師已取出一個黃布包袱,上麵寫著三卷經名,正是姬曉風當年從少林寺盜去,而竺氏兄弟夢寐以求的那三卷達摩遺書。以大悲禪師的身份,他們當然用不著打開包袱看個真假了。

竺法蘭喜出望外,將那三卷經書收下,連連道謝。大悲禪師道:「咱們紅花綠葉,本是一家,自己人何須客氣。要謝也隻能謝姬施主。」姬曉風笑道:「大師你挖苦我了。不錯,我曾『借閱』過貴寺的這三卷經書。但早已歸還,這就與我無關了。你慷慨送禮,我可不敢沾光。」

大悲禪師正容說道:「你在書中添加的注釋,對這幾門武學大有發揮,家師說你不但還本,而且付息,算起來還是我們沾了你的情。他知道你和兩位竺師兄因了此事失和,很覺過意不去;這次送禮,另一個原因,就是想為姬施主解開這點小小的過節,以報姬施主之情。」

竺氏兄弟得了經書,滿懷喜悅,對姬曉風的仇怨也早已煙消雲散了。兩兄弟齊聲笑道:「說得不錯,要不是姬施主將經書歸還貴寺,今日也就沒有這份禮物了,是該多謝姬施主。」姬曉風哈哈大笑:「這麼說,我做偷兒倒也做得不壞呀!」天竺二僧和他的十年糾紛,就在彼此的笑聲中結束。

大悲禪師、天竺二僧各自歸座,就在此時,金鷹宮的護法大弟子帶領三個婆羅門教僧侶和一個碧眼黃須的漢子進來,這四個人被姬曉風偷了請柬,未入會場,先失麵子,滿肚皮都是怒氣。

那三個婆羅門教僧侶向姬曉風怒目而視,但他們知道比武的規矩,姬曉風已比了一場,他們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自是不便有失身份,上前挑戰;那碧眼黃須的漢子卻不理會什麼規矩不規矩,身形一晃,就到了姬曉風麵前,嘰嘰咕咕地說了幾句印度話。

姬曉風見他身手不凡,暗暗喝彩,心想:「可惜他是個印度人,要不然倒可以做我的助手。」問道:「他說什麼?」那護法大弟子道:「這位是敝國第一神偷,他很佩服姬先生的功夫,想與姬先生親近親近!」姬曉風笑道:「好極,好極!份屬同行,理該親近親近。」

兩人伸手一握,忽聽得那印度神偷「哎喲」一聲彎下了月要,姬曉風笑道:「你扌莫錯地方了,我的錢銀放在那一邊袋子。」眾人看時,隻見那印度神偷的一隻左手已伸入姬曉風懷中,隻露出半截手臂,卻似被什麼東西夾著,拔不出來,姬曉風右手仍然與他相握,左手則貼在自己的膝邊,並沒有捉著他。眾人不解他的手何以拔不出來,但見他形狀滑稽,都不覺好笑。

原來這印度神偷心懷不忿,有意較量姬曉風的功夫,趁著與他握手的當兒,另一隻手就扌莫他的貼身衣袋,卻不料被姬曉風使出上乘內功,腹肌一收,將他的手吸住。

那印度神偷滿麵通紅,低聲說了一句話,旁邊有個通譯是西藏人,立即大聲說道:「他說姬先生本領高明,勝他十倍,不勝佩服!」

姬曉風贏足麵子,也便不為已甚,當下哈哈一笑,肚皮一挺,彈開了印度神偷的那隻左手,笑道:「你的本領也很不錯了,我和你交個朋友,這些東西還給你吧!」衣袖一抖,嘩啦啦一聲響,袖管中跌下幾件東西,有小刀、小鋸、小銼、小鑽等等,還有幾枚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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