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群雄執意追凶手 少俠何堪見血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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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祖德說過,群雄都道有理,紛紛催促歐陽伯和交人,有的還在笑罵葉沖霄,說他既有膽量闖禍,事到臨頭,卻又不敢出來見人,沒有一點英雄本色,場中鬧成一片,江海天聽了也覺難過。

歐陽伯和仍是一副冷漠的神氣,歐陽仲和卻是麵色鐵青,忽地站出來說道:「全幫主,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錯,歐陽婉是我的女兒,她與葉沖霄也已成了親。但我並不同意這門婚事,我已把他們趕出去了。我與葉沖霄翁婿之情已斷,他的事情與我一概無關。」

歐陽仲和的話江海天倒是有幾分相信,但群雄卻哪肯信他?歐陽伯和這一家人平素凶橫霸道,在江湖上到處樹敵,今日在場的就有很多是他們的仇人,當下,一齊起哄,「哼,你這分明是假撇清!」「分明是怕受牽連,既想庇護女婿,卻又不敢擔當!」嘲笑聲辱罵聲此起彼落!

歐陽伯和勃然大怒,忽地一聲長嘯,將那些喧鬧的聲音壓了下去,冷冷說道:「我弟弟說的乃是實話,你們偏偏不信。好吧,免得給你們說我怕事,哪一位要葉沖霄的盡管沖著我來!」

陽赤符也縱聲大笑,站起來道,「不錯,江湖上勝者為強,本來再沒有什麼道理可講!你們這班人自命英雄豪傑,哼,依我看來,不過是恃多為勝,仗勢欺人而已!當年你們圍攻我的師兄,今日又來欺壓歐陽莊主,我第一個先看不過眼,我倒要會會你們這班英雄。」

原來陽赤符已練成了第九重的修羅陰煞功,東山復出,有意在這次英雄會中顯顯本領,挫折群雄,重霸武林,然後再與歐陽伯和等聯合,去找唐曉瀾算賬。

陽赤符這番話直截向群雄挑戰,說得比歐陽伯和更為凶狠,更為難聽,身為一方主人的雲召怎受得了,當下便也站了起來,緩緩說道:「今日你們到的人也很不少,說不上是誰恃多為勝。當年令師兄糾集妖邪,為害武林,身敗名裂,那實在也怪不了誰!老朽當年未曾參與千障坪之會,未曾得見令師兄的絕世神功,如今猶有遺憾。好在他的修羅陰煞功尚未失傳,就請陽先生你指教指教吧!」

雲召以牙還牙,直接指明向陽赤符挑戰,陽赤符傲然說道:「雲老英雄肯賜教,那是最好不過!」正要下場,忽地有個漢子搶在前頭,說道:「這老匹夫口出大言,待我先來會他。陽先生,你和歐陽莊主是咱們的主將,哪有主將先出場的道理!你也該讓我們這些助拳的朋友盡點心意才對。」他一麵說一麵已走到場心,眾人看時,認得是江湖上的獨腳大盜賽仁貴蘇湛。

雲召端坐主位,正眼兒也不瞧他一眼,蘇湛獨自一人,站在場中,甚是尷尬,雲瓊走出場來,冷冷說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向我爹爹挑戰?為了免你難以落台,我來陪你走兩招吧!」

蘇湛怒道:「黃口小兒,乳臭未乾,敢出狂言,看戟!」雲瓊提起金刀,一招「橫雲斷峰」,橫劈出去,隻聽得「當」的一聲,震耳欲聾,兩人的虎口都震得隱隱作痛。

蘇湛綽號「賽仁貴」,戟法果然有獨到之處,他接了一招,試出雲瓊功力在他之上,心頭一凜,立即變招,長戟揮了一個圓弧,驀地一招「李廣射石」疾刺出去,雲瓊橫刀一封,哪知他的長戟一沉,已是卷地掃來,雲瓊縱跳避過,金刀在他的戟身上又斫了一下。

兩人刀來戟往,廝殺起來,但蘇湛戟長,雲瓊刀短,在兵器上卻是蘇湛占了便宜。那蘇湛也確是了得,一柄丈多長的方天畫戟,在他的手中舞動起來,就似一根燈草,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如臂使指,運用得純熟之極,絲毫也不著力。

雲瓊的家傳刀法本來也是武林一絕,但一來他年紀太輕,經驗欠缺;二來他自幼勤於練習大力金剛掌,在刀法上卻沒有這麼注重,因而在兵刃的較量上,碰上了這麼一個經驗豐富的江湖巨盜,就難免要稍稍吃虧。

戰到分際,蘇湛驀地一聲喝道:「撤刀!」雲瓊一刀劈去,他的畫戟反彈起來,戟尖已是指到了雲瓊的虎口,隻聽得「當啷」聲響,雲瓊的金刀果然脫手墮地。

歐陽伯和這邊的人見蘇湛旗開得勝,都大喜喝彩,哪知彩聲方起,隻聽得雲瓊也是一聲大喝,手腕一翻,已是牢牢地抓著蘇湛的畫戟。那戟尖相差不到半寸便可刺中他的虎口,卻就是刺不過去,也收不回來。

蘇湛氣得滿麵通紅,叫道:「你這是什麼打法?你明明輸了,想撒賴麼?」雲瓊冷笑道:「我用空手打敗你才見功夫,比武要打倒對方才算得勝,你當我不識規矩麼?」蘇湛給他駁得啞口無言,又不想給他奪去畫戟,隻好苦苦撐持。

雲瓊運足氣力,驀地又是一聲喝道:「撒手!」在兩股大力爭奪之下,那畫戟「啪」的一聲斷了,雲瓊沖過去一掌拍出,雲家的大力金剛掌天下無對,蘇湛哪裡抵擋得住,隻一掌就給雲瓊將他的整個身子打得飛了起來,他這邊的青海三馬慌忙跑出場來,手牽著手,張成網狀,將他接下。蘇湛幸未摔死,但也已受了重傷,麵如金紙了。

這「青海三馬」乃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大哥馬良,二哥馬駿,三弟馬馳,每人相差恰好一歲,自幼一同練武,練成了一套三才劍法,每逢出陣,不論對方人數多寡,總是三人同上。他們把蘇湛救了下來,便向雲召這邊挑戰。

雲召知道他們兄弟對敵的規矩,心裡想道:「青海三馬的三才劍陣非同小可,我方雖然盡有比他們高明的人,但要選出三個像他們一樣配合有素的人,那卻難了。」正在躊躇,隻聽得韓璿已在說道:「老伴兒,人家是上陣不離親兄弟,咱們也來個夫唱婦隨。」

雲召心裡暗暗好笑:「我想來想去,真是糊塗,早就應該想到他們兩夫妻了。」笑道:「對,二哥二嫂好個夫唱婦隨!」韓二娘「啐」了一口道:「什麼夫唱婦隨,他要打架的時候才想起要找我。」但畢竟還是和丈夫一道出場。

韓璿是鎮遠鏢局的總鏢頭,威名素著,他的妻子也以「鐵鴛鴦」馳譽江湖。「青海三馬」見是他們夫妻出陣,也不禁心中微凜,但他們素來自負,隨即想道:「聽說這兩夫妻連葉沖霄那小子也打不過,隻怕是浪得虛名。」

馬良帶頭,撫劍一禮,說道:「得韓總鏢頭伉儷賜招,何幸如之!」韓二娘冷冷說道:「我們的鎮遠鏢局早關門了,你別笑話我這老伴兒啦。帶刺的話兒別多說了,動手吧!」馬良陪笑道:「韓夫人誤會了。」他的弟弟馬馳火氣最大,卻忍不著罵道:「你的鏢局關門,要找我們出氣嗎?看劍!」刷的一劍,就向韓二娘刺去。

韓二娘道:「不錯,那隻怪我們本領不濟,但我們不能伏虎,驅牛趕馬大約總還能夠。」她口中說話,手底絲毫不緩,鐵拐在地上一點,「叮」的一聲,已到了馬馳身側,避劍還刀,一招「神龍掉首」,刀光如雪,已劈到他的脅下。

驀聽得金刃劈風,馬良、馬駿兩柄長劍同時從兩側攻來,韓璿叫道:「老伴兒,小心了!」一刀架開了馬良的長劍,韓二娘反手一招「蘇秦背印」,也把馬駿的兵刃盪開,刀鋒在反手劈出之時,倏地劃過,把馬馳的衣袖削去了一截。這還是因為她要對付馬駿,要不然馬馳的脅下隻怕要被她搠個透明窟窿。

馬馳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才知道韓璿夫妻名下無虛,哪裡還敢輕敵?他們三兄弟單打獨鬥的功夫並不怎樣高強,但三人聯手,施展開那套「三才劍法」,卻是巧妙非常。隻見他們互成犄角之勢,三柄長劍交梭穿插,同進同退,配合得妙到毫巔。不但門戶封閉謹嚴,攻勢也極之淩厲。韓璿夫婦背靠著背,一柄長刀一柄短刀,縱橫揮霍,卻也應付得綽綽有餘。

雙方鬥了數十回合,兀自不分高下。韓璿這邊占了六成攻勢,但韓二娘跛了一足,跳躍不靈,要依靠拐杖支撐,便不能放手攻擊,因此雖然略占優勢,取勝卻難。

「青海三馬」的老大馬良,武功最高,也最陰沉,看出破綻,驀地一聲口哨,打出暗號,馬駿、馬馳兩邊攻來,他則從當中一劍劈下!馬馳架住韓璿的長刀,馬駿架住韓二娘的短刀,他們二人的本領以一敵一,雖然不及韓璿夫婦,但拚了全力,抵擋一招,卻還是抵擋得住,馬良就是要爭這一招的時間,乘虛而入,至少也要打亂他們夫婦的陣腳,迫得他們各自為戰。

馬良這一劍當中劈下,韓璿夫婦抽不出兵刃招架,果然如他所料,隻好斜躍避開。韓二娘本來與丈夫背靠著背,靠著丈夫的掩護,這才能發揮攻勢的,一旦與丈夫分開,後心露出破綻,她跳躍不靈,這就給敵人以大好的攻擊機會了。說時遲,那時快,馬良一聲大喝,三兄弟全都向著韓二娘攻來,馬駿、馬馳雙劍攻擊她的兩脅,馬良的長劍則疾刺她的背心大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韓二娘鐵拐一扔,碰開了馬駿、馬馳的兵刃,但她失去拐杖,也立即跌倒地上。馬良大喜,一劍朝她後心刺下,群雄大驚失色,隻道韓二娘性命難保。哪知就在這瞬息之間,忽聽得淒厲的叫聲駭人心魄,「青海三馬」竟然同時摔在地上,變了三個滾地葫蘆,身邊都是一灘鮮血。

原來韓二娘是在扔下拐杖的時候,發出她的成名暗器「鐵鴛鴦」,青海三馬本來也知道她的暗器厲害,但見她一手持刀,一手撐著拐杖,諒她騰不出手來,而且他們太過自信他們三才劍陣的厲害,尤其在韓二娘已經跌倒之時,他們就更疏於防備了。

哪知韓二娘手法快如閃電,她摔那一跤,正是要使敵人上當的,她扔杖、摔倒、避劍、還擊,一氣嗬成!三枚鐵鴛鴦分打三個不同的方向,每一枚鐵鴛鴦都打個正著,削去了敵人的一邊膝蓋,在場諸人連看都未曾看得清楚,當真是足以震世駭俗的暗器功夫!

韓二娘拍一拍手,緩緩地爬了起來,拾起拐杖,冷冷說道:「你們欺負你奶奶腳跛,我就叫你們也嘗嘗跛腳的滋味,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恥笑殘廢之人!」原來韓二娘最初還不想下這樣辣手的,待到敵人欺她殘廢,乘虛攻擊,竟要取她性命的時候,她這才動了怒氣,發出暗器報復,將三個敵人的膝蓋全都削了。

群雄見韓二娘暗器如此厲害,都不禁駭然,但心裡也都是想道:「她如此厲害,與丈夫聯手,仍然要被葉沖霄打跛一腿,這葉沖霄的武功如何,也就可以想見了。但葉沖霄既有這樣高強的本領,卻又何以不敢出來?」

眾人正在議論,忽聽得一聲叫道:「韓總鏢頭慢走,我來也!」聲音並不怎麼響亮,但卻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作響。韓璿吃了一驚,回頭看時,隻見來的是個頭纏白布、手長腿長的回人,雙目精光閃閃,拿著一根也是光閃閃的怪棒,一看就知他內功深厚非常。韓璿道:「閣下有何指教?」

那回人淡淡說:「我是葉沖霄的朋友,他今日缺場,我特來替他接這場子,先請韓總鏢頭伉儷指教。」群豪心道:「葉沖霄不來,他的朋友卻替他出頭來了。卻不知此人是誰?」

隻聽得韓璿問道:「閣下既替那姓葉的出頭,愚夫婦敢不奉陪。請問閣下高姓大名。」那回人傲然一笑,說道:「末學後進天水金日磾!」

金日磾一報姓名,有識得他的來歷的都是大吃一驚。原來這金日磾乃是回族第一高手,素有「大漠奇人」之稱,當年他也曾應孟神通之約,來赴千障坪之會,在途中曾與唐經天打了一架,唐經天還稍稍吃了點虧,後來金世遺暗助江南,將他摔了一個筋鬥,這才將他嚇跑,那次千障坪之會,他也就沒有出場了,因此認識他的人不多,不過他的名頭,場中諸人,十之八九,卻都是知道的。

金日磾話似謙虛,實在卻是傲慢得緊,他一說要替葉沖霄接這場子,二說要先向韓璿夫婦領教,言下之意,竟是要把葉沖霄的事情攬到自己身上,請葉沖霄的仇人都沖著他來,他說「先」向韓璿夫妻領教,這一個「先」字就顯得驕傲之極,要知有「先」必有「後」,他若不是把韓璿夫妻打敗,那還能向別人「領教」嗎?

韓璿夫妻不由得氣往上沖,齊聲說道:「原來是金先生,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何幸相逢,愚夫婦正想見識金先生奇人奇技。請賜招吧!」以韓璿夫妻的身份,本不欲以二敵一,如今他們竟不惜自貶身份,夫妻同時出場,可見他們對金日磾也甚為尊重,甚為忌憚。

金日磾道:「我不知你們與葉沖霄之間的是非曲直,但聽韓總鏢頭所說,似乎是葉沖霄先對你們不住。我替朋友接場,那是為了顧全義氣,但也該為朋友略表歉意,無以為敬,我先讓你們三招吧!」這話表麵謙虛,骨子裡更驕傲了。韓二娘按捺不住,喝道:「好,你既要讓,那就讓吧!別囉唆了!」短刀一劃,一招「鳳凰展翅」,已是疾削出去。

韓璿夫妻因他是替葉沖霄出頭,比「青海三馬」那場大大不同,因此韓二娘一出手,也就是性命相搏的殺手絕招,那一刀「鳳凰展翅」勢捷力沉,欺身直迫,竟是要一刀就把金日磾的手臂卸下。金日磾贊了一聲「好刀法!」他分明是在韓二娘前麵,但一刀削過,忽然間卻人影杳然,金日磾的聲音已到了她的背後。

韓璿是總鏢頭的身份,夫婦聯手,對付一人,已感麵上無光,何況對方還要讓他們三招?因此他打定主意,先讓妻子出手,待三招過後,要是妻子不能取勝,他再上前相助,哪知金日磾身法快得出奇,韓二娘一刀斬去,連他的衣裳還沒沾著,就給他閃到了背後,韓璿見了,不由得大吃一驚!金日磾雖說過先讓三招,但韓璿卻不能不提防敵人臨時變卦,乘機傷了他的妻子,一見不妙,無暇思索,隻好改了主意,立即一刀削出。

韓璿的刀法比妻子更為高明,而且他沒有殘廢,身手自然也較為矯捷,這一刀式中套式,削臂切肋,當真是又快又狠。金日磾叫道:「糟糕!」身子突然矮了一截,陀螺般的直轉出去,韓璿這一刀恰恰從他的頭頂削過,卻沒有將他斫著。金日磾避開這一刀,這才挺起月要來,籲了口氣,笑道:「幸好,沒有斫著!」

韓璿夫妻見敵人心存戲弄,氣得七竅生煙,說時遲,那時快,夫妻倆早已心意如一,雙刀齊出,同時向金日磾斫下。

雙刀合璧,豈比尋常?隻見兩道銀虹,夭矯如龍,倏地合成了一道圓圈,當頭罩下,將金日磾的前後左右全都封閉,向哪一方閃躲,都已不能!群雄看得緊張之極,幾乎連大氣也不敢透出,忽然間隻聽得叮叮兩聲,雙刀分明已砍到金日磾身上,卻不知怎的,隻見他一甩袖子,已走出圈外,竟然絲毫也沒受傷。原來他雙手籠在袖中,默運玄功,衣袖揚起,卸開了對方的勁力,那叮叮兩聲,卻是他們自己的刀鋒相觸。

這一招金日磾雖然沒有避開,但他隻是卸去對方勁力,並未還擊,所以未算違背諾言,仍是不折不扣地讓了對方三招。金日磾低頭一看,隻見衣袖上現出兩道淡淡的刀痕,心裡也不禁駭然,暗自想道:「倘若他們夫妻一上來就是雙刀合璧,我讓這三招,隻怕多少也要受點傷了。」

韓璿夫妻吃驚更甚,他們是成名人物,本來到此地步,已應認輸。但韓二娘性躁氣剛,對方且又是聲明了替葉沖霄出頭的,她又怎能失了這個麵子?當下恨恨說道:「老伴兒,咱們豁出去吧!」鐵拐一撐,身形驟起,業已一刀劈下,韓璿當然不能讓妻子一人受敵,隻好也跟著一刀,他這一刀卻是向下盤砍來,雙刀一上一下,攻勢更見狠辣!

金日磾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請恕晚輩還招了!」他一手執在棒的中間,一招「指天劃地」,上端碰著韓二娘的刀口,下端觸著韓璿的刀葉,說也奇怪,就在這同一時間,韓璿夫妻都感到一股大力將他們的兵刀牽引,忽地兩柄刀都被吸到那怪棒之上,牢牢附著,竟然沒有掉下來。

韓二娘失了單刀,立即重施絕技,隻見她鐵拐一撐,一個「鷂子翻身」,倒縱出去,腳尖還未著地,兩對鐵鴛鴦已是疾打出去。這一次她的暗器集中攻擊一個敵人,手法更為奇妙,兩對鐵鴛鴦分開四個方向,向上盤的一對鐵鴛鴦打對方兩肩的琵琶骨,向下盤的一對鐵鴛鴦則削對方雙腿的膝蓋。似這樣的打法,多好的接暗器功夫,也決不能同時接了四個不同方向的暗器,除非他能長出四條手臂。

說也奇怪,金日磾隻是將那怪棒滴溜溜一轉,怪棒竟似生出一股無形的吸力,韓二娘的兩對鐵鴛鴦竟然改了方向,都向他的怪棒飛來,被吸在怪棒之上,牢牢附著,就似那兩柄單刀一般。

金日磾打了個哈哈,將兩柄單刀兩對鐵鴛鴦摘了下來,交還韓璿夫婦,說聲:「承讓了!」韓二娘待要不接,但那刀柄已塞到她的手中,倘再推拒,更不好看,隻好接了。心裡一片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全祖德急忙出場,將他們拉了回去,勸慰他們道:「勝負兵家常事,何足介懷?賢梁孟勝了一場,敗回一場,那也不過是打個平手。」

原來全祖德是怕他們夫妻咽不下這口氣,一時看不開,便會自尋短見。韓二娘默然不語,韓璿似甚為冷靜,淡淡說道:「這算不了什麼,我今日到來,本就不準備活著回去了。」全祖德吃了一驚,生怕他再去拚命,但見韓璿仍是跟著他走,並沒有再去拚命的意思,這才放下了心。隻道他新敗之餘,故此語無倫次,卻不知韓璿心裡已是暗暗打了一個主意。

金日磾仍是站在場中,並未退下。雲召心想:「助拳的朋友雖多,隻怕無人是他對手,說不得隻好我親自出去與他決個雌雄了。」正自欠身欲起,隻聽得那金日磾已在朗聲發話:「全幫主說得對,勝敗乃兵家常事,何足介懷?江大俠,當年金某多蒙你的指教,今日幸得在此相逢,不知江大俠可肯再賜教一場麼?」原來金日磾在打敗韓璿夫妻之後,本來也就想向雲召挑戰的,但聽了全祖德那句話,隻道全祖德是諷刺他當年輸給江南之事,忍不著,便先向江南挑戰了。

江南搔搔頭皮,說道:「咦,你是在向我打招呼麼?」從來沒人稱他做什麼「大俠」,因此他直至聽完了金日磾的說話,這才知道說的是他。金日磾說道:「江大俠,你不屑賜教麼?」

江南苦笑道:「我是冒牌的大俠,你知不知道?但你一定要我獻醜,那、那、那、那……」底下那半句「我也隻好奉陪了。」還未說出,江海天已站了起來,說道:「爹,我代你去。」

江南立即改口說道:「那我就隻好叫小兒領教你的高招了。我上了幾歲年紀,已非復當年之勇,我的功夫已全傳了小兒,你隻要打敗了他,我也就甘心服輸了!」

雲召是知道江海天的武功遠勝於他老子的,但他還未知道江海天曾服食了天心石之事,兀自放心不下,叮囑江海天道:「你留神那廝的怪棒,那怪捧甚是邪門!」江南笑道:「不必擔憂,小兒用的是金大俠給他的那把裁雲寶劍,在兵器上絕不會吃虧。」

金日磾見江南差遣兒子出場,隻當是江南輕視於他,心裡甚為惱怒,但他也是個仔細的人,隨即想道:「天下沒有不愛惜兒子的父親,江南又不是不知我的厲害,若不是這小子當真有幾分本事,他怎肯叫兒子前來送命?」他本來是不把江海天放在眼內的,這麼一想,也就不敢怎麼輕視了。

待到他與江海天打了一個照麵,見江海天英華內斂,雙目炯炯有神,不禁心頭微凜,想道:「這小子年紀輕輕,怎的就練成了上乘的內功?」再一看時,又見他月要間的寶劍,隱隱透出青光,金日磾認得是金世遺從前用過的那把栽雲寶劍,更是吃驚,問道:「你是金世遺的什麼人,他的寶劍怎麼到了你的身上?」江海天施了一禮,恭恭敬敬地說道:「金大俠正是家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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