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綁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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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偵查卷宗

正卷)

案件名稱:杜小俊綁架案

案件編號:a55091090020140302

犯罪嫌疑人姓名:xxx

立案時間:201432

結案時間:2014315

立卷單位:青陽市公安局

1

淅淅瀝瀝下了兩天的小雨,總算停了下來。中午的時候,天氣漸漸放晴,太陽終於從雲層中把臉露了出來。

這是一幢獨門獨院的三層白色洋樓,胡遠征剛把他那輛長安馬自達開進小院,一條狼狗就突然躥出來,朝著他一陣狂吠。

「去你媽的,連你大舅爺都不認識了?」胡遠征朝它踢了一腳。

一個傭人模樣的中年婦女聞聲跑出來,叫住狼狗,抬頭說:「胡先生,你來了。」

胡遠征問:「青嫂,我姐姐、姐夫呢?」

青嫂朝屋裡望了一眼,說:「都在家裡呢。」

胡遠征也不把自己當外人,一邊推門進屋,一邊大大咧咧地說:「青嫂,你中午多做幾個菜,我在這裡吃午飯。」

今年32歲的胡遠征,原本是個泥瓦匠,幾年前他開始自己拉工程,當上了包工頭,手底下跟著幾十個乾活兒的民工。外麵的人都說,他這幾年賺了不少錢。

胡遠征進屋的時候,他姐姐胡媚媚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姐夫杜榮則拿著一疊報紙,慢慢地瀏覽著。

他叫了一聲「姐姐、姐夫」,杜榮淡淡地應著,他姐姐胡媚媚卻對這個弟弟很是親熱,親自起身,給他端茶倒水。

今年四十多歲的杜榮,頭發已經有些謝頂,他在青陽市經營著一家大型汽車租賃公司,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五六年前,他與前妻離婚,娶了比自己小十多歲的胡媚媚。婚後第二年,胡媚媚就給他生下了兒子杜小俊。

胡遠征有個惡習,就是喜歡賭博,經常出去濫賭,他老婆勸他戒賭,他非但不聽,還動手打人,他老婆實在受不了,三年前就跟他離婚了,讓他帶著當時還隻有6歲的兒子華仔一個人過日子。

胡遠征至今沒有再婚,一直過著單身漢的生活,因為跟姐姐、姐夫家離得近,所以常常帶著兒子跑來蹭飯吃。杜榮雖然不怎麼待見這個小舅子,但礙於妻子的麵子,也沒有對他下過逐客令。

胡遠征的兒子華仔今年已經9歲,正在讀小學三年級。胡媚媚見華仔沒有跟弟弟一起來,就有些奇怪,問道:「華仔呢,怎麼沒有一起過來?」

胡遠征說:「今天是周末,他被他媽媽接去玩了,隻有我一個人在家。」他四下裡瞧瞧,又問,「咦,小俊呢?」他說的小俊,是剛滿5歲的外甥杜小俊。

胡媚媚說:「保姆帶他去公園玩去了。」

胡遠征蹺起二郎腿,把身子往沙發上一仰,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裡,摁一下打火機,正要點燃,忽然從裡麵房間沖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毫不客氣地把煙從他嘴裡扯掉,丟進了垃圾桶。

「我們家禁止吸煙,」少女氣呼呼地說,「要抽煙請到外麵去。」這女孩叫謝英,是杜榮前妻留下的孩子。因怨恨父親無情無義拋棄自己的親生母親,所以她不但對胡媚媚這位後媽態度冷淡,而且還賭氣改姓了母姓。她正讀高中二年級,常常以叛逆少女的麵目示人,連杜榮這個當父親的都對她大感頭疼,胡遠征這個半真半假的「舅舅」自然不敢惹她,看她一眼,隻好悻悻地把打火機揣進了口袋。

隻看了一會兒電視,青嫂就麻利地把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了桌子。她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問杜榮:「是不是可以開飯了?」

杜榮放下手裡的報紙,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是中午12點多了。他皺起眉頭說:「這個春花,怎麼還不帶小俊回家吃飯?媚媚,你趕緊給春花打個電話,看看他們是不是在外麵玩得忘形了。」

春花是個剛剛二十出頭的鄉下姑娘,是他們家請來專門照顧孩子的保姆。今天上午10點多,她就帶小俊出門玩去了,不知道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胡媚媚掏出手機,正要給保姆打電話,忽聽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保姆春花氣喘籲籲跑進屋,帶著哭腔道:「不好了,小俊他……。他不見了……。」

「什麼?」胡媚媚手一抖,手機「叭」的一聲,掉在地上。

春花說,上午的時候,她看到天氣放晴,就帶小俊去附近的紅星公園玩。後來她陪小俊玩累了,就坐在旁邊一邊休息,一邊看著小俊自己在沙池裡玩沙子。後來她不知不覺地打了個盹,結果一睜開眼睛,就發現小俊不見了。

當時正是中午,公園裡的遊人並不多,她問了一下旁邊的人,都說沒有看見小俊。她以為是小俊自己躲起來了,在跟她玩捉迷藏,又一邊叫著小俊的名字,一邊在公園裡仔細找了一大圈,仍然沒有看見小俊。她這才急了,趕緊跑回家報信。

杜榮年過四十才有了小俊這麼一個兒子,平時就把他視為心肝寶貝,這時聽保姆說孩子不見了,他身子一晃,差點暈倒在沙發上,沖著一屋子人大吼道:「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出去找人啊!」

杜榮的家,就住在紅星路,距離紅星公園隻有數百米遠。

大家趕到公園,保姆春花指著公園角落裡的一處沙池說:「小俊就是在這裡玩沙子的時候不見的。」

胡媚媚瞪了她一眼,罵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要不是你偷懶睡覺,小俊會不見嗎?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杜榮看了一下,沙池旁邊有一座假山,假山後麵就是公園後門。後門沒有上鎖,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他說:「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小俊應該還沒有走遠,可能還在公園裡,也有可能是從後門走出去後迷路了,不知道怎麼回家。咱們現在兵分兩路,再仔細找找,媚媚你跟青嫂還有春花,在公園裡找,我跟遠征沿著後門口這條街找一下。」

胡遠征點點頭,跟著姐夫一起,從公園後門走出來。後麵是一條冷清的小街,街上隻有幾個稀稀落落擺攤的小販。

「請問你今天中午見過這個孩子嗎?」杜榮在手機裡打開兒子的照片,拿給路邊的小販看。小販們見了,都搖頭說沒有見過。

兩組人馬,分頭找了一個多小時,仍然沒有小俊的半點消息。

杜榮回到公園,胡媚媚急得哭起來,說:「咱們家小俊丟了,趕緊報警吧。」

胡遠征看看手表說:「小俊這才不見兩三個小時,現在報警,不知道警方會不會受理。」

杜榮說:「找孩子要緊,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還是先報警吧。」他掏出手機,正要撥打報警電話,忽然手機「叮」的一聲響,顯示收到了一條短信。他點擊開短信,一張照片忽然跳出來,照片中有一個孩子,被捆住手腳,縮在一個牆角裡,孩子的嘴巴被一隻髒襪子堵住,雙眼也被一塊黑布蒙上。杜榮一眼就認了出來,照片中這可憐的孩子,正是他兒子杜小俊。他仿佛被人在月匈口捅了一刀,心髒猛地抽搐一下,趕緊照著給他發來短信的手機號回撥過去,可是電話裡隻有「嘟嘟嘟」的忙音,應該是對方屏蔽了來電信號。

他想回短信問對方到底想怎麼樣,可是手指顫抖得厲害,按了半天,竟然沒有按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胡遠征從他手裡拿過手機,快速地發了一行文字過去:你是誰?你想怎麼樣?

過了好久,對方才回過來一條短信:杜榮,你兒子現在已經被我們綁架了,馬上回去準備120萬現金,用防水旅行包裝好,聽候通知。如果你敢報警,那就永遠也別想再見到你兒子。

杜榮腦中轟然一響,這才明白,兒子是被人綁架了。

2

回到家裡,胡媚媚無助地看著老公和弟弟,哭著問:「怎麼辦?小俊在他們手裡,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胡遠征猶豫一下,說:「要不咱們報警吧。」

「千萬不要,」胡媚媚急忙搖頭道,「如果警方有什麼風吹草動,讓綁匪知道咱們報了警,那小俊就危險了。」

胡遠征看著哀哀啜泣姐姐,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杜榮這時已漸漸鎮定下來,皺眉想了一下,說:「媚媚說得對,還是先不要報警,萬一激怒了綁匪,那就麻煩了。一切以小俊的安全為重,這120萬對於咱們家來說,也並不是拿不出來,我看咱們還是先去準備好現金,看看等下綁匪還會發什麼信息過來,咱們再作進一步打算。」

胡媚媚見丈夫拿定主意,心下稍安,擦著眼淚說:「可是家裡一時之間,哪裡拿得出這麼多現金?」

胡遠征說:「去銀行取吧,我的車就停在院子裡,我開車送姐夫去銀行,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杜榮看了他一眼,說:「遠征,多謝你肯幫忙。」

他坐上胡遠征的馬自達,胡遠征緊踩油門,以最快的速度把車開到最近的銀行。杜榮拿出銀行卡,卻被銀行的營業員告知,因為沒有提前預約,所以不可能一次性讓他提現120萬元。

胡遠征問:「那現在一次最多能提現多少錢?」

營業員說:「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每位客戶每天最多隻能提現30萬元。」

胡遠征看看杜榮,問:「姐夫,怎麼辦?」

杜榮說:「那就先取30萬,咱們再去下一家銀行。」

兩人跑了好幾家銀行,總算取齊了綁匪要求的120萬元現金。胡遠征從車上拿了一個旅行袋,把一疊一疊的百元大鈔裝好,用手掂一下,足有二三十斤重。

杜榮拎著裝滿鈔票的旅行袋回到家,已經是下午2點多。傭人青嫂把桌上的飯菜已經反復熱了好幾遍,但此時此刻,誰也沒有心情吃飯,都默默地坐在客廳裡,一麵盯著那滿袋鈔票,一麵焦急地等候綁匪發來進一步通知。

下午3點,杜榮的手機又「叮」的一聲響了,打開短信一看,果然是綁匪發來了「進一步通知」:錢都準備好了吧?青陽山三義寺後麵,有一片樹林。走進樹林大約三百米遠,有一棵樹上掛了一個紅氣球。你在氣球下挖一個一米深的坑,把錢埋進坑裡,必須在今天下午4點半之前完成,我可沒有耐心久等。如果你敢耍花招,那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

胡遠征湊過來,看了短信後說:「這幫家夥,還真會選地方啊。那個樹林我知道,就在青陽山東麵,那裡是個亂葬崗,到處都是墳墓,據說常常有鬼魂出沒,所以平時基本沒有人去。而且那片樹林在山坡上,我的馬自達根本開不上去。」

杜榮說:「我開我的越野車去吧。」胡遠征說:「姐夫,我跟你一起去。」胡媚媚也說:「老公,就讓遠征跟你一起去吧,萬一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杜榮看了這個小舅子一眼,點頭說:「那也行,你跟我一起去,但到了那裡,你得聽我的,千萬不能亂來,要是惹火了綁匪,吃虧的是咱們家小俊。」胡遠征點頭應道:「姐夫,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

杜榮把他那輛黑色的奧迪q5越野車開出來,胡遠征拎著旅行袋跳上車,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杜榮住在城西,青陽山在城區東北方向,他把小車在城區主乾道上開得飛快,幾乎橫穿了大半個青陽城,半個小時後,終於趕到了青陽山下,車子再往上開,就到了三義寺。

三義寺乃為紀念劉、關、張桃園三結義而建,因為年久失修,早已成了一座荒廢多年的破廟。

杜榮開著車,沿著一條石頭路繞過古寺,果然看見寺後有一片樹林。樹林裡並沒有路,隻有一個解放初期伐木工人開著大卡車上山砍樹時留下的簡易通道,因為長年沒有行人走過,通道已經長滿雜草灌木。

好在杜榮開的是越野車,轟了幾下油門,小車終於緩緩開進了樹林。林子裡樹木蒼天,濃蔭蔽日,到處都是陰森森的墳包。車子前行了幾百米,果然看見前麵不遠處的一棵杉樹上,插著一把血跡斑斑的匕首,匕首的手柄上係著一個紅色氣球,氣球上畫著一個骷髏頭像,被風一吹,骷髏閃動,看得人心驚膽跳。

杜榮看見匕首上麵沾滿血跡,以為小俊受了傷,或是已經遭了毒手,更是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都顫抖起來。

胡遠征跳下車,湊到匕首前看了一下,說:「這是雞血,不是人血。」

杜榮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看看手表,已經是下午3點半了,他不敢再耽誤時間,拿著一把鐵鍬跳下車,就在那棵掛著氣球的杉樹下挖起坑來。

前兩天一直下雨,樹林裡的泥土潮濕而鬆軟,挖起來並不費勁。但因為杜榮平日裡極少乾體力活兒,隻拿著鐵鍬在地上挖了幾下,就氣喘籲籲,累得直甩胳膊。

胡遠征見他動作緩慢,心裡不由得著急起來,說:「姐夫,還是讓我來吧。」一把奪過鐵鍬,飛快地在大樹邊挖掘起來。他是做泥瓦匠出身,乾這樣的體力活兒,自然比杜榮在行。

不多一會兒,地上就被他挖出了一個兩尺多深的泥坑。他把鐵鍬插在地上,喘了口氣說:「這麼深,足夠把那一袋錢埋進去了吧。」

杜榮說:「不行,綁匪在短信裡要求說,要挖一個一米深的坑,再把錢埋進去。」

胡遠征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罵道:「這幫王八蛋,挖個坑埋錢還要規定深度,真他媽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罵聲未落,一陣大風刮來,樹葉被吹得嘩嘩作響,四周樹枝搖動,暗影幢幢,好像林子裡隱藏著無數的野獸,隨時都會撲出來咬人一樣。

胡遠征不由自主打個寒戰,說:「姐夫,我在這裡挖坑就行了,你還是先回車裡待著,咱們的錢還放在車上呢。」

杜榮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綁匪就埋伏在四周的隱蔽處,自己兩人在大樹下挖坑,而綁匪卻悄悄鑽進車裡,輕而易舉就能把那一袋子錢給偷走。他急忙坐回車裡,守著那一袋錢,一邊抽著煙,一邊透過車窗玻璃,看著胡遠征在氣球下挖坑。

沒過多久,胡遠征又向下挖了一尺多深,他站在坑裡,泥坑的深度已經超過他的褲月要帶,杜榮坐在車裡,已隻能看見他上半身。

胡遠征目測一下,估計泥坑的深度已經達到一米,就丟下鐵鍬,從泥坑中爬出來,回到車裡,拎出那隻鼓鼓囊囊的旅行袋,往泥坑中一扔,自己也跟著跳下去,彎月要把袋子放好,再覆蓋上泥土,最後站在坑外,用鐵鍬將挖出的碎土全部推進坑裡。

杜榮想要下車幫忙,卻被他擺手製止。胡遠征笑道:「這種粗活兒還是我來乾好了,你身上那件阿瑪尼可沒有我這身衣服禁髒。」

杜榮隻好坐在車裡,一麵留心四周動靜,一麵看著他一鍬一鍬地把泥坑填平。錢袋掩埋好了,胡遠征身上,也像是從泥坑裡打過滾一樣,沾滿了潮濕的泥土,一串串汗珠從他額頭上滾落下來。杜榮不由得心生感動,自己平時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小舅子,想不到關鍵時刻,他竟然會這麼用心地幫助自己。

胡遠征拎著鐵鍬回到車裡,看看表,還差幾分鍾就到4點半了。總算趕在綁匪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了這件事,他不由得鬆了口氣。

杜榮不敢久作停留,發動汽車,掉轉車頭,沿著來時的那條小路,往樹林外開去。

剛駛出數十米遠,胡遠征忽然往旁邊指了一下,道:「姐夫,那邊有一大片灌木叢,咱們把車開進去躲起來。」

杜榮一怔,問:「為什麼?」

胡遠征道:「姐夫,你也太過老實了吧?你想想,萬一綁匪拿到了錢,仍然不肯放人,怎麼辦?甚至他們見你這麼好說話,說不定還會出爾反爾,用小俊來向你勒索更多的錢。你又沒有報警,可以說完全沒有反擊之力啊!」

「那怎麼辦?」

「咱們把車開到隱蔽的地方躲起來,錢埋在這裡,那些綁匪很快就會來取錢,到時我再悄悄地跟蹤他們,想辦法扌莫清他們的落腳之處。如果他們拿到錢後立即放了小俊,那當然最好。萬一他們不守信用,那咱們也有兩手準備,至少知道了他們的落腳點,到那時咱們再報警救小俊,就易如反掌了。」

杜榮想了一下,說:「你說得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確實應該多留一個心眼。」

他一打方向盤,越野車就快速地鑽進了樹林深處一片濃密的灌木叢中,整個車身正好被從樹上垂下的一大片青藤蓋住,從外麵看去,完全看不出異常,但兩人躲在車裡,卻正好透過車窗玻璃,遠遠地看到那棵懸掛著氣球的大樹。如果有人來挖坑取錢,絕對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3

兩人坐在車裡,不知道盯著那棵拴著紅氣球的大樹看了多久,不要說看到有人,就連一隻鳥也沒有靠近過那棵樹。

難道綁匪不來拿錢了?正在疑惑不解之時,杜榮忽然用手朝車窗外一指:「快看,那裡好像有人。」

胡遠征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距離他們大約二三十米遠的地方,正有一條人影,急速地往樹林深處閃去。樹林裡的雜草長得比人還高,一眼望去,隻能若隱若現地看到一個影子,卻完全看不清那人的身形相貌。

胡遠征皺起眉頭說:「不對,那個人好像是在跟蹤咱們。」他打開車門,飛身跳下,快步朝那條人影追過去。杜榮怕他有危險,也跟著跳下車。

胡遠征觀察了一下那條人影跑動的速度和方向,斜刺裡穿插過去,突然躍出草叢,向對方撲過去。

對方完全沒有防備,隻聽「哎喲」一聲,被他重重撲倒在地,一輛山地自行車摔出老遠。

「餵,你想乾什麼?」對方大叫了一聲。

胡遠征不由得一怔,聽這聲音,像是一個女孩,低頭看時,才發現被自己撲倒在地的,竟然是謝英。他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放開她。

杜榮這時也追了上來,見到女兒,也大覺意外,問:「你在這裡乾什麼?」

謝英扶起自行車說:「我擔心小俊的安危,所以跟著你們過來看看情況。」

杜榮瞪了她一眼,道:「胡鬧,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要是被那些人發現了,會害死你弟弟的。」

「弟弟,弟弟,你眼睛裡就隻有這個弟弟,」謝英眼眶一紅,賭氣似的嚷道,「我媽就生了我一個,我沒有弟弟。」

「你這丫頭,看我不打死你!」杜榮氣得渾身發抖,揚起巴掌就要打她。正在這時,胡遠征忽然「咦」了一聲,用手朝係著紅氣球的大杉樹那邊指了指,「那邊好像有人。」

杜榮扭頭看去,那個畫著骷髏圖案的氣球正在風中飄動,乍一看,有點像清明時節插滿墳頭的招魂幡,「招魂幡」下空空盪盪,並沒有半個人影。

「你是不是看錯了?」他問道。

「沒有,剛才我明明看見有一個人從那樹下跑過去,而且那人手裡好像還提著一個大袋子……。」

胡遠征說到這裡,與杜榮對視一眼,兩人猛然醒悟過來,「糟了,綁匪已經把錢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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