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多哈情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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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世界裡也發生著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希望災難也能成就你。

多哈,卡塔爾的首都城市,擁有著熱帶沙漠氣候。唐心和攝製組一起趕到下榻的酒店時,正是滿天星空的深夜。

她有些口渴,從櫃台要了一瓶瓶裝水,正要擰開瓶蓋,忽然聽到有人在耳邊說:「口渴的時候最好不要喝涼水,會導致喉嚨發炎。」

唐心扭過頭,怔怔地看著沈清源站在身邊。他穿著寬鬆休閒的棉質睡衣,頭發微微泛著潮氣,顯然剛洗過澡。

唐心有些懵圈。太巧了吧?他們居然住同一座酒店?

「小唐,和運動員住同一所酒店,便於我們進行深入采訪。」周祖光一臉正經地解釋。

「省隊和國家隊的運動員又不在這邊住。」

「我喜歡這裡的河景房,可以欣賞夜景。」

唐心毫不留情地指出問題要害,「其實你是想見丁學姐吧?不過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她這次沒跟隊。」

「啊?」周祖光大驚失色。

「開玩笑的,上飛機前我就聯係了學姐,她在。」唐心拿著房卡,向周祖光等人揮了揮手,「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見。」

沈清源忽然說:「唐心,我房間裡有熱水和乾淨的水杯。」

「謝謝,不用了。」唐心十分冷淡。

「可是你……」

「沈先生,」唐心走到沈清源身邊,打斷了他的話,「是你說的,你不想見到我,我們最好是陌路人。」她的聲音壓得極低,但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

不等沈清源有所反應,唐心沒有絲毫停留,已經拖著行李離開。沈清源回頭看她,有些懊惱。

周祖光和攝製組十分尷尬,領著房卡,簡單地和沈清源打了個招呼,就各自回房了。最後,隻剩沈清源一個人尷尬地站在那裡。

「先生,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嗎?」前台的服務生走上前,用英語詢問。

沈清源用英語回答:「謝謝,沒有。」

「這是你第十二次出現在這裡了,我以為你有什麼服務需求。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們。」服務生彬彬有禮地回答。

十二次……原來他已經溜達了這麼多次了啊。沈清源故作鎮定,「我隻是散步。」話音剛落,門廳的擺鍾發出了一聲報時鳴聲,淩晨一點了。

「你們東方人,都喜歡淩晨時分散步嗎?」服務生友善地問。

「不,隻是我個人的習慣。抱歉,給你造成誤會了。」沈清源臉上灰灰的,向服務生點頭示意,便匆匆回了房。

唐心再次出現在丁芳麵前,丁芳隻覺得眼前一亮。和那個緊張怯懦的唐心不同了,如今的唐心自信優雅,眼神明亮,似乎已經完全擺脫了沈清源的陰影。

「這麼說,你就算看著他,也沒有再口吃?」丁芳有些懷疑。

唐心一邊啃蘋果,一邊說:「那當然,幾個小時前我在前台碰見他,還懟了他一句呢。」

丁芳微笑,不說話。

「你笑什麼?」

丁芳說:「我覺得倒不是我給你提供的方法有用。」

「那是什麼?」

「是因為杜淩楓,他帶你去醫院,卻無意中讓你得知了當年的秘辛。在你的潛意識裡,沈清源和你分手並不是因為你不夠優秀,而是他當年遭遇了家庭變故。你自然而然地就解除了心結。」

唐心怔住,將手中蘋果擱置下來。說到底,終究還是因為他。什麼時候,她才能做到完全不受他影響呢?

「怎麼?你不高興?」丁芳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唐心立即回神,擠出一個笑容,「學姐,我不會再犯口吃的毛病了吧?」

丁芳冷靜地回答:「我說過,根治的方法是不愛他。」

「我就是……不愛他了!」唐心提高聲音說,狠狠咬了一口蘋果。丁芳卻還是露出那種看透一切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慢來。」

五分鍾後,唐心有些沮喪地走出丁芳的房間。直覺告訴她,她的心病其實還沒有完全被治愈。

「唐姐!」陳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唐心回身,驚訝地看著陳寧向她撲過來。她的頭發稍微長了一些,垂到肩膀,更顯出青春的蓬勃氣質。

「唐姐,前幾天就聽張教說你要來,我真的好開心啊。」陳寧親熱地挽著她的胳膊。

唐心十分驚訝,「是啊!沒想到你也來了。」

「本來我是沒有資格來的,但是沈隊說,讓我來提前看看場麵也是好的,張教練就這樣同意了!等這次賽事結束,我就要回國參加各種比賽。沈隊叮囑我一定要拿獎牌,這樣張教練才能給我安排進射擊隊……」陳寧三句話不離沈清源。

唐心的心裡莫名有些酸溜溜的。

「你們馬上要準備訓練了吧?天還沒亮,我回去補個回籠覺。」唐心告辭,「陳寧,加油。」

「是!我一定要好好訓練!」陳寧挺直了脊背,「我也要像沈隊一樣厲害!」

「不,是比他更厲害。」

陳寧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可是我覺得,我沒法超越沈隊。我也不想超越他,我喜歡仰望他。」

唐心內心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陳寧說完就覺得唐心的臉色不對勁,「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什麼,我隻是太困了。陳寧,再見。」唐心倉促告別之後,一路跑回了房間。關掉房門之後,她的心還在怦怦直跳,還伴隨著一陣陣的抽緊。

她好像吃醋了。唐心慢慢蹲下身,將頭埋在臂彎裡。她知道自己不該嫉妒陳寧,可還是忍不住羨慕。羨慕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他身邊,和他交流,和他對視。無論做什麼,都無比坦然。沒有那些過往的糾葛,他們的關係就是乾淨又透明。

亞洲射擊錦標賽,是亞洲射擊項目最高規模的比賽,而且關乎著下一屆奧運會射擊參賽資格,因此每一位參賽運動員都格外重視這次的賽事。

一大早,射擊運動員們就在總教練的帶領下來到了多哈射擊中心,進行適應性訓練。唐心趕到的時候,訓練還沒開始,各國的運動員已經在各自的場地裡準備就緒。

「希望這次能多出幾匹黑馬,決戰奧運。」周祖光坐在觀眾席上,望著運動員們感慨。

黑馬哪裡那麼容易出。唐心剛才進館,就看到了好幾個世界射擊冠軍。雖說射擊這個運動項目偶然性大,老將也不一定次次都能奪冠,但是放眼望去,哪個運動項目偶然性不大?

她伸長了脖子,往訓練場上望。周祖光一指九點鍾方向,「那邊,沈清源在那!」

果然,運動員隊列中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形,挺拔俊立,巋然不動,像勁風不折的樹木。唐心囧了,現在連周祖光都開始接受她和沈清源的八卦了。

「丁學姐,看這邊!」唐心招手。

周祖光吃了一驚,趕緊低下頭,用帽簷將自己的臉遮蓋得嚴嚴實實。唐心報復性地調皮一笑,「哎呀,看錯了,周主任,丁學姐好像沒過來,今天隻是單純性的適應性訓練。」

周祖光抬起頭,咬牙切齒,「小唐,我好歹也是你的領導,別整天亂開玩笑。」

「以牙還牙而已。」唐心歪著頭問,「周主任,我能問個嚴肅的問題嗎?你為什麼要和丁學姐離婚?」

周祖光失神,並沒有立即回答。唐心也不催,就靜靜地等待著。丁芳曾經讓她找到合適時機,再問周祖光這個問題。可唐心覺得,這個問題是那樣的尷尬、不合時宜,倒不如隨便挑個時機問出來算了。

「其實沒什麼原因,婚姻和愛情是不一樣的。愛情如火,婚姻如水,水能澆滅愛情所有的熱情。」周祖光往座椅後麵一靠,「不過這是文藝的說法,現實的說法是——我發現我根本無法掌控丁芳。」

「掌控?」唐心不明白。

「我心裡很明白,我愛我的妻子。可是我不知道丁芳是不是也是同樣的想法。她總是很冷靜,很犀利,喜怒不形於色。很多時候,我覺得她並不需要我,這讓我覺得很無趣。」

唐心難以置信,「就因為這個,你提出離婚?」

「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唐心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就比如她始終無法掌握沈清源的所思所想,最終也隻能無奈地退卻吧。

「職業運動員都會麵對退役的那一天,是因為他們無法再控製這個賽場。婚姻也是如此,當我發現我無法掌控任何東西,那我乾脆失去。」周祖光說,「所以,我讓我的愛情退役了。」說完這段話,周祖光臉上有失落、彷徨,還有無奈。

唐心頓了頓說:「謝謝你能對我坦誠回答。我知道換個人問這個問題,絕對會被你拉黑。」

周祖光乜斜了她一眼,「嗯,我不想拉黑你,倒是覺得你應該請個客。」

「……好吧。」

接下來的時光,唐心和周祖光很默契地沒有聊天,全神貫注地觀看運動員們的訓練。可能是氣候和環境不太適應,不少運動員發揮失常。尤其是江一天,有幾槍的成績非常不好,闖入決賽的可能性很小。

沈清源倒是沒有什麼影響,全程沒有表情變化,槍槍精準。隻是他在射擊結束的時候,忽然往唐心這邊方向看了一眼。唐心頓覺心髒猛烈跳動了幾下。幸好,他很快收回目光,將比賽手槍放在射位上,走回休息區。

陳寧一直在旁邊觀摩射擊訓練。但是當沈清源結束訓練,她趕緊拿起一瓶礦泉水,用牙齒咬開瓶蓋後遞給了沈清源。沈清源昂頭喝水,喉頭微動,有一種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的性感。陳寧頓時漲紅了臉,趕緊挪開目光。她心裡有鬼,不敢看他。而這一幕盡收唐心眼中,是那樣紮眼。

「周主任,我有事出去一會兒。」唐心說不出心裡是悲傷還是憤怒,站起來就要離開。周祖光答應了一聲,隨口說:「等會兒還有團體射擊的訓練,記得趕快來。」

「行。」唐心加快了步伐。

訓練場那邊,沈清源回頭,正看到唐心的背影消失在座椅盡頭。他心底忽然湧起一股失落。

「隊長,加油。」陳寧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沈清源收回目光,看到陳寧隔著欄杆,正向他揮手示意。他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陳海不悅地看了沈清源一眼,「隊長,你是不是和我姐走得太近了?」

沈清源沒有回答。

江一天插嘴說:「那肯定太近了,陳寧都不給親弟弟加油,偏要給沈哥你加油。沈哥,你可別背叛嫂子。」

沈清源頭也沒抬,一邊細細擦拭手槍,一邊冷冷地說:「都閉嘴,給我集中精力。」

江一天和陳海立即雙雙緘默。

訓練繼續進行,沈清源舉槍瞄準靶心,眸光頓時變得冷銳,然而他的腦中卻不斷回憶起唐心的背影。她走路的姿勢,毛衣的條紋,以及濃密的黑發在肩頭拂動的樣子,全都揮之不去。

沈清源扣下了扳機。

唐心回到賓館,就開始寫當天的新聞稿件。寫了一兩個小時,她才站起來伸了個懶月要,隻覺得渾身酸痛。

房門被人輕輕敲了幾下。她還以為是周祖光,走過去開了門,卻意外地發現沈清源站在外麵。他顯然是剛從訓練場那邊歸來,運動服還沒有換下,頭頂上的鴨舌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堅毅的下巴。

「有事嗎?沒事就算了。」唐心下意識地要關門。沈清源一把將門推出,簡單地說了兩個字,「談談。」

唐心使勁推門,「不方便。」

他們這樣對峙,誰都不肯退讓一步。就在這時,走廊裡忽然經過一名黑皮膚的男運動員。他背著運動背包,經過門口的時候,眼睛瞟了一眼唐心,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

唐心認出,這個男運動員叫阿卡圖,是印度的射擊名將,曾經拿過世界射擊冠軍。阿卡圖曾經接受過印度一個大財閥的資助,為人風流,曾經惹過一些體育花邊新聞。見阿卡圖盯著自己看,唐心低下頭,不想惹事。阿卡圖卻頗有興致地看著她,嘴裡咕噥著印度語。

沈清源眉心微動,猛然回身擋住唐心,眼神變得淩厲。阿卡圖愕然,後退幾步,才轉身不甘心地走了。

「你走吧,我不想見你。」唐心咬著牙使勁,想要將房門關上。沈清源卻動作迅捷地擠進門,借著唐心的力氣將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唐心氣結,「你乾什麼?」

「我說幾句話就走。」沈清源直截了當地問,「今天在訓練場,你為什麼提前離場?」

「回來趕稿,有問題嗎?」

「好,那我再問一個問題。」沈清源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晃了晃,「你為什麼直播講解我的比賽視頻?」

唐心一陣心慌意亂,麵上卻強裝平靜,「有賽事的時候我是體育講解員,沒賽事的時候我是體育快訊五分鍾的女主持,拿你的比賽視頻練習一下,有問題嗎?」

「沒問題,那為什麼不挑別的射手,偏要挑我的?」他直直地望著她,目光淡然堅定。

唐心咬了咬牙,決然道:「因為我,恨死你了。」

聽到這個答案,沈清源反倒微微一笑,隻是笑容裡有些悲哀,「我還以為你會說,因為你忘不掉我。」

「對於別的射手,我都能做到平心靜氣,公正客觀,唯獨對於你,每一次看到你我心裡都會有恨!對於一名女主持來說,這是不好的表現。」唐心裝作無謂的語氣,「所以才會有那樣的一種直播嘍。我想用這種方法來訓練自己,要忘掉你曾經是怎麼無情,要忘掉我們的一切。就像你說的,以後我們當個陌生人好啦。沈先生,你對這個答案滿意嗎?」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的心裡抽起了絲絲的痛。起初那痛感猶如蟻噬,後來如同刀割。

沈清源低下頭,往牆上一靠,「唐心,你在撒謊。」

「沒有!」

「你明明很想我,就如同我想你一樣。」

唐心一怔,看到他眼中神情充滿了傷痛。她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搖了搖頭,「沈清源,已經晚了。在我想要靠近你,而你把我狠狠推開的時候,什麼都晚了。」她永遠忘不掉在百育中學的那一幕,麵前放著一碗冷掉的螺螄粉,還有一個說不想看到她的男人。

「這個,我以後會和你解釋。」沈清源有些急了,抱住唐心的胳膊。唐心狠狠推開,拉開門,「不聽!你給我走!」

門外,江一天正趴在門上偷聽。房門猛然打開,他「哎喲」一聲撲進屋裡,跌倒在地上。

沈清源頓時黑臉。

江一天抬起頭,顫巍巍地看向唐心,「唐姐,我我我就是路過……」

唐心一腳將他踹了出去,使勁關上門。

江一天坐在地上,小心地抬頭看沈清源,「隊長,我什麼都沒聽到啊……我說真的。」

沈清源麵無表情,轉身就走。

關上門之後,唐心靠在門板上生悶氣。

身後,敲門聲再次響起。她轉過身,一把拉開房門,「別死纏爛打好不好!」

周祖光站在門口,微微愕然,「誰死纏爛打?」

「周主任,我沒說你。」唐心無措地將周祖光請進門,「有事嗎?」

周祖光臉色不好看,看了唐心放在桌子上的電腦,說:「後天的比賽我來做采訪記者,你暫時不要去了。」

「為什麼?」

「你現在趕緊訂機票回國。」周祖光拋下一句話,就要離開。唐心懵了一下,趕緊攔住他,「周主任,為什麼要我回國?發生什麼事了!」

「別問了,沒好處。」

「不,你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堅決不回國。」唐心預感到有大事發生,急切地追問。她腦中莫名地浮現出爸媽和唐立奇的麵孔,心裡默默祈禱:拜托,不要是他們……

周祖光頓了一頓,才說:「你被停職了。」

「什麼?」唐心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相信你的為人,但是你現在要盡快回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祖光語速飛快,「是你在網絡上直播的事。」

唐心稍稍鬆了一口氣,「對不住,周主任,我瞞著台裡玩了直播。可是這件事是怎麼被翻出來的呢?我已經刪除了直播記錄的視頻,而且我都是戴著麵具的,沒人認識我。」

周祖光看著她,眼神很奇怪,「唐心,他們說你大尺度直播,你沒做過吧?」

唐心簡直一口血噴出來,「沒有!什麼大尺度,我從來都沒有!」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你先和台裡聯係一下吧。」周祖光叮囑。

周祖光走後,唐心趕緊登錄微信,敲了敲梨子,「梨子,台裡的情況你知道嗎?為什麼停我的職?」

梨子那邊嚇了一跳,隻說沒接到消息。唐心也感到奇怪,不過就是一個直播而已,她也沒說什麼,犯得上是大尺度嗎?難道因為她懟沈清源的那些話,犯了粉絲眾怒,結果粉絲們黑她?那也扯不上「大尺度直播」這個說法,害得她被停職啊。唐心百思不得其解,正琢磨著該如何給台領導打電話,徐典的微信消息在這時跳了出來。

她打開對話框,大腦裡頓時一片空白。徐典給她發了三張圖片,每一張都是她在直播中的截圖。可是截圖中的自己,上身是赤裸的,關鍵部位已經被手臂遮住。

唐心氣得渾身發抖,打字:「這是s!」

「唐小姐,如果你說這是s,請你拿出證據來。我先下線了,再見。」徐典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再發任何消息。

唐心趕緊去拿手機,打開直播的a,可是空空如也的後台告訴她——那些直播記錄已經被她刪除了。她傻眼了,趕緊撥打了客服的電話,想要找回後台數據。然而客服的回答卻是無能為力。

「沒有買會員就不保留數據,簡直是唯利是圖!」唐心氣得將手機摔到床上。她抱著一絲希望打給了唐立奇,希望他能下載這些視頻。

唐立奇明顯沒睡醒,打著哈欠說:「姐,我每天都能看見你,我下載你視頻乾什麼呀?到底出什麼事了?」

「沒事,別跟爸媽說太多。」唐心忍住淚意,立即掛了電話。她現在隻想趴在桌子上大哭一場。她疲憊至極,卻還是給梨子打了個電話。

「什麼!居然有這樣的事?心心,你趕緊把證據拿出來吧,我們都相信你!」梨子一聽,頓時急得火燒火燎。

唐心終於忍不住,哽咽著說:「沒有視頻,都被我刪了。」

「啊?那……那怎麼辦?」梨子也急了,「你再想一想,說不定還有其他地方有呢?」

唐心搖頭,「沒有,都沒有了。」當時是沈清源要她刪除,她一時激憤就全部刪除。沒想到這些視頻有一天會成為這樣重要的物證。

「那我給你找個s高手,鑒別一下那些圖片是假的,可以嗎?」

「不行,畫質太差了。」

「豈有此理,這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梨子氣不打一處來,「到底是誰陷害你?」

唐心腦海裡浮現起徐典的臉,失落地掛了電話,頹然坐在地毯上。她找出徐典的微信,發送了一條消息:「把我害得這樣慘,這是你做的,對不對?」

發完消息,她就開始默默地在心裡祈禱。如果徐典能夠忍不住炫耀得瑟,那麼她也許還能收集起對自己有利的證據。

可是一分鍾過去了,五分鍾過去了……徐典仍然沒有回復。她沒有上當。唐心抱膝而坐,沮喪地將頭埋進臂彎。

上一次感受這樣無助的時刻,還是在高中的那一年。那一年,沈清源和她決裂,頭也不回地走了。她跑出射擊館,大聲喊著他的名字,許多同學對她側目,可她顧不上那麼多了。她隻想要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答案——為什麼他突然要離開?為什麼要退學?為什麼突然不喜歡她了?可是她找不到他。校外的街頭,梧桐樹葉在頭頂嘩啦啦地響,她站著看馬路上的車水馬龍,身體一陣陣地發冷。世界顛覆了。

從那一刻起,她就發誓要讓自己變強。拿起矛和盾,穿上鎧甲,添上銳氣和智慧,讓任何人也不配傷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她就像一個女將軍,時刻都在磨刀霍霍,準備戰鬥。可是,她還是戰敗了。

暮色四合,房間裡的光線一寸一寸地黯淡下來。電腦突然發出了一聲微信的提示音。唐心猛然抬起頭,查看微信,然而那條消息的發送者是周祖光。他在問她什麼時候買機票回國。

她呆呆地看著屏幕,絕望將她的心瞬間吞噬。唐心回復了一句話:「不,我不回去。」

回國?回去接受那個令人絕望的結局?才不,她要逃亡。

發現唐心失蹤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周祖光在微信上勸說唐心回國,可是被她拒絕了,於是他也就放下手機去聯係了其他的同事。知情的同事都說,唐心這次惹出的事情挺大的,如果不嚴肅處理,怎麼都說不過去。他沒辦法了,隻好再給唐心發微信,讓她不要難過。可是唐心仍然沒有回復,於是他就來到唐心的房間之外。周祖光敲了兩分鍾的房門,沒有人回應。以他新聞工作者的邏輯,頓時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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