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掘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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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還是老軍醫,失敬失敬。」他手法精準,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醫。

我給自己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然後坐到了shirley楊邊上,兩人直勾勾地盯著神父,期待他能把整件事解釋清楚。

他見我們如此堅決,隻好也坐了過來。清了清嗓子說:「事情的開始,要從納德的死說起……」

「納德叔叔?」shirley楊瞪起了眼睛,瞧神色恐怕是身邊比較親近的人。我插嘴打斷他們,詢問此人的身份。

「我父親的故友,他是尤塔鎮的鎮長,我第一次用槍就是他教的。」她說起這些陳年往事,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上次回來的時候,他正在外邊,一直沒機會碰麵,沒想到……」

「是啊,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神父嘆了一口氣,「我們都老了,他的心髒一直不好。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太蹊蹺,他死於謀殺!」

我腦中轉了個彎,十分不解:「暴動如果來源於鎮長的死,為什麼要針對楊家實施報復?shirley楊單身在外,難道你們懷疑一個遠在千裡之外的人能夠隔空殺人?」

「不,不,不。年輕人,你聽我說完,」神父神色有些激動,他按住我的手,開始回憶整件事的經過。

鎮長的屍體在三個月前的早晨被人發現,他躺在公墓的小道上,周身沒有任何外傷;唯一不同尋常的是他的表情,恐懼驚異的神情凝固在鎮長的臉上,並沒有隨著他的死亡而消失。他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活活嚇死的。鎮長的猝死引起了居民們的恐慌,屍檢報告裡也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線索。倒是最先發現屍體的瑪格麗太太說出了一些意義不明的話。老太太年近古稀,平時說話就有些顛三倒四,開始的時候沒有人把她說的證詞當真。她三天兩頭往教堂跑,每次找神父說的都是同一番話,那是她在眾人麵前宣講過無數次的內容。她說在墓地裡看到了魔鬼,渾身蠟黃色的魔鬼,剛從地獄裡爬出來。魔鬼帶走了鎮長,兩人就像久別重逢的好友一樣,慢慢地走進了地獄之門。

馬克神父講完這段話之後,忍不住握起十字架大聲禱告。我聽了倒是背後直冒寒氣,雖然聽著不是很明白,但總覺得內有乾坤的樣子。

「然後呢,她的這些臆想和鎮長的離奇死亡有什麼關係?」

「對,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我安慰可憐的瑪格麗太太。但她的話就像噩夢一樣縈繞在我耳邊。終於有一天,我無法再忍受這樣的折磨,就帶著案件資料去了現場。」

「您不是神父嗎,怎麼還兼職當起了警察?」

「神父是鎮上唯一的法醫。」shirley楊笑道,「剛才看他給我縫針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是個死人。」

她這個玩笑絲毫沒有起到緩和氣氛的作用,倒是馬克神父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握著我的手有些僵硬。他努力使自己語氣平和:「我腦中當時沒有任何頭緒,隻好沿著公墓的小道一遍又一遍地走來走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老朋友的墓前。」

馬克神父說著看了shirley楊一眼。shirley楊似乎意識到接下來的話題將十分駭人,屏住了呼吸,靜靜地聆聽著神父所說的每一個字。我的反應慢了半拍,後來才想起神父口中的老朋友並非新喪的鎮長,而是多年前早已過世的鷓鴣哨。

一想到事關過年前早已過世的搬山道人,我也跟著緊張起來,兩人直勾勾地盯著神父。他再次握緊十字架,為我們講述那天的發現:「我當時的情緒頗為沮喪,你們也知道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鎮上許多年沒有發生過這樣的命案,平時大家又親近,老納德的事一直沒有結果,所有人都繃著一口氣。我在老楊的墳墓前待了一會兒,向他講述煩惱,甚至幻想如果他還在該有多好,這個精力旺盛的東方男人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想到你許久未歸,又想到楊教授的遭遇,我不禁傷懷,想著替老楊打掃墓碑。就在這個時刻,我忽然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墓碑被人動過了!石碑的位置有了微妙的移動,地上的土壤也被人翻了新。天啊,那一刻我幾乎昏厥過去。」

神父呼吸急促,我倒了一杯水給老人,內心仿佛有一道炸雷響過,但此時要是繼續追問顯然不合適,老頭兒的情緒太過激動,說不好雙眼一閉就去找馬克思喝茶了。

「您慢慢說,」shirley楊做了一個深呼吸,「最壞的情況我已經想過了,沒事。」

「不,我的孩子,這比任何事情都要糟糕。」神父痛苦地回憶,「那一定是上帝的旨意,我拿出了案發當時的照片,納德死時僵臥在小道旁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唯有雙臂筆直地舉過頭頂,他死前所指的方向,就是老楊的墓碑。」

聽到這兒,我心中無數條線索交叉閃現,可又說不出問題在哪兒。shirley楊痛苦地搖頭:「所以你一見麵就對我說祖父還沒有死?神父,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不,不,不。隻有這個解釋。瑪格麗太太的描述,老納德的猝死,都是從他的墳墓開始的。當天下午我們做了排查,那是一具空棺。老楊他的屍體並沒有埋葬在尤塔鎮的土地上!」

「我操,你們這事做的可不地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經過當事人同意了嗎,祖墳也是隨便挖的?」我火氣上來了,一把奪過神父手上的水杯,用力拍在桌上。

「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老子頭急得成語都說出來了,「你不明白當時鎮上的情況,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著我們,甚至有謠言說這是魔鬼在作怪。」

「然後呢,墳你們也砸了,棺你們也挖了,結果呢?你們認為一切都是鷓鴣哨所為?一個死了幾十年的人自己爬出來,謀殺了你們的鎮長?」

「我以為,你們中國人會相信這些。」

「我操,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他媽的還以為你們洋鬼子不信這一套牛鬼蛇神的說法呢!」

「老胡!」shirley楊喝了我一句,估計是看我脾氣上來了,怕我和老頭子抬槓。笑話,就沖他們的所作所為,要不是因為他救過我們,老子早就翻臉打人了。

shirley楊據理力爭:「當年下葬的時候,我和父親都在。您親自主持了葬禮。鎮上的居民大多在場。你們不能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把一切問題都留給我們。退一萬步來說,事情發生這麼久,為什麼沒有人聯係我?我從未接到過任何形式的通知,哪怕是一通電話。」

他無奈地告訴我們,當時鎮上的氣氛已經恐怖到了極點,教堂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要不是他豁出老臉力證楊家清白,恐怕楊家老宅早就被他們毀了。

「你們就沒個上級領導部門什麼的,非要自己在底下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我就納悶兒了,明明都是無端臆想,偏搞得跟真的似的。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糾結下去也是枉然,不如好好思考一下,如何抓住真凶把問題解決了。我向神父打聽白鬢男子的消息,他驚稱在鎮上從未見過類似的華人。我和shirley楊彼此看了一眼,心裡都明白此事和那個出現在楊家的人脫不了乾係。shirley楊挪了挪位置,指著自己的傷口說:「分開之後,我壓著他往公路走,半路遇上圍堵的人,他趁亂跑了。這人出現的時機和地點都有問題,必須把他揪出來。」

神父詳細詢問完那人的外貌特征便離開了,再三叮囑我們不能隨便離開,一切等他調查清楚再說。他離開之後,我對shirley楊說:「一時半會兒他也查不出頭緒,還得靠自己。」

shirley楊有氣無力地咳嗽了幾聲:「你又打什麼主意,這裡不是唐人街,附近也沒有其他鎮子。我們不能給神父添麻煩。」

她的態度十分隱忍,絕口不提鷓鴣哨被人掘墳盜屍的事。我說:「急也沒用,抓緊睡個囫圇覺,身上帶著傷就別亂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她翻開背包,取出閣樓上找到的書,放在手心裡反復比畫翻看。我對格拉瑪文一竅不通,隻好不恥下問請教手寫書裡的內容。

「大致上都是民俗民風的描寫,具有較高的考古價值。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一直沒有發現它。而且藍皮書裡一個字都沒有,薄薄幾頁也不像能藏什麼秘密。」

我搶了她手裡的書,喝令道:「病號就該有病號的樣子。書先擱我這兒。你睡飽了再說。」

shirley楊抗議未果,最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看來這一路果然是累壞了。我捧著那本紅皮書,湊在燈光下瞅了幾下,實在沒什麼進展,不知不覺也打起了瞌睡。

這一覺睡得特別沉,連夢都沒做。醒過來的時候shirley楊正趴在小桌上奮筆疾書,不知道在寫些什麼。地上有一卷染血的繃帶,看樣子她自己已經換過一次藥了。我拍著腦袋怪自己大意,說好了給她站崗放哨,自己反倒睡得像頭豬一樣。shirley楊全神貫注,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湊到桌前好奇地打量著她筆下的內容,發現是一張從未見過的風水圖。

「這局沒見過啊,少有,從哪兒看來的?」

「你醒了啊!」shirley楊笑了笑,擱下手裡的鉛筆,「我從書裡拔來的圖,有幾張特別眼熟,拓下來一看,居然是精絕城附近的俯瞰圖。」

我拿起尚未完工的地圖觀摩,的確如她所說,非常眼熟。特別是環狀蛇形格局的布置,光看了一眼,頓時就聯想起了格拉瑪的蛇窟。我搓了搓手臂上的汗毛,沙漠之行的恐怖回憶再次竄上心頭。

「我總覺得這件事還沒完。」shirley楊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具體情況也說不準,反正渾身不舒服。」

我果斷地沒收了書本,然後扯著shirley楊出了密室,「你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遲早憋成傻子,我看附近綠化不錯,咱們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出了密室才發現,外邊天黑了。我瞅了一眼牆上的壁鍾,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我從神父的衣架上隨手順了件風衣搭在shirley楊身上,然後扣上自己的帽子,兩人沿著禮拜室繞進了教堂後邊的墓地。

墓地周圍一片寂靜,除了石板小道兩旁佇立的路燈,附近連個鬼影子都沒有。shirley楊雖然嘴上說著不能給神父添麻煩,可腳下一點都不含糊,奔著墓園深處跑得比兔子還快。我說:「咱們又想到一塊兒去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凡事眼見為實。」shirley楊想狡辯,說她隻是順路去看看。我說:「咱本來就是為了上墳才回來的,有什麼好解釋的。」她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隻顧低頭走路。我最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鷓鴣哨的墓矗立在墓園盡頭。夜色下,大理石製的墓碑反射出一股陰冷懾人的光澤。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夜色裡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們看。

闊別多年,再見麵時看見的卻是一座空墳,換成是誰都不能接受。shirley楊靜立了片刻,強作鎮定道:「你過來看看,這個缺口形狀是不是有點特別?」

我蹲下身去檢查墓碑底座,果然有幾處半圓形的缺口。從角度和位置來看,是掘土時不慎留下的,我站起來比畫了兩下,高度正合適,八成就是那個白鬢的跛腳男人。我們一眼就斷定這種標誌性的鏟頭是盜墓者所有,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他是個盜墓者。

鷓鴣哨早年在江湖上名頭不小,盜過的古墓皇陵不計其數。想不到百年之後卻遭人拋墳盜屍。我心裡泛起一股悲涼,轉身去看shirley楊,發現她眼角已經泛起了淚光。對付粽子我在行,可娘們兒的眼淚太瘮人了,嚇得我手腳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放,隻能一個勁兒地向她保證會抓住凶手找回遺體。

shirley楊剛要開口,眼神忽然一變,她飛快地按住了我的腦袋,悄聲道:「前邊有人。」

我倆迅速地移動位置藏到了墓碑背後。我剛才隻顧著發毒誓,一點也沒注意到周圍的動靜。我悄悄地側過頭,不遠處的小道上果然出現了一道黑影。那人鬼鬼祟祟地朝著墓碑扌莫了過來,不等他站定,我就出手將人擒住了。

「是你?!」慘白的手電光下,那人滿臉恐慌,跟見了鬼一樣瞪著我和shirley楊。我認出他就是白天逃走的男子,按在他肩胛處的手更加用力。他悶哼了一聲,咬牙道:「你們果然是楊家的人。」

話說到這份兒上,容不得他狡辯,我抬手先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這墳是你挖的?人呢,弄哪兒去了?」

他擰著脖子一言不發,惡狠狠地盯著我們,眼神分外毒辣。shirley楊建議將他扭送警局。我說不能就這麼便宜他,現在送過去咱們也說不清楚,押回去先審著。

那人聽到這裡,肩脖忽然猛地一縮,居然從我手底下滑了出去。我再要去抓,他反手掏出槍,沖著我們連放了好幾槍。

槍響過後,遠處的街道頓時亮了起來,那跛腳賊一溜煙地攀爬上墓園牆頭,跑得比兔子還快。我不甘心就這麼讓他逃了,繼續在後邊猛追,還沒跑到牆根底下就被絆倒了。起來的時候,我發現地上像是有一枚銅錢,撿起來一看,竟是枚長滿銅鏽的方孔幣。再抬頭。發現那人早就跑得沒影了。

「別追了,鎮上的人都朝墓園來了。」shirley楊指著越來越密集的燈火,果斷拉起我要往地窖跑。我剛站起身,就見牆頭上忽然多出一顆人頭,那白鬢跛腳的男人居然又折回來了。他趴在牆頭頗為尷尬地瞪著我們。我蹬著牆麵一把將他揪了下來。他抱著腦袋喊道:「我是來講和的,先把東西還我。」我眨巴眨巴眼,不懂他在說什麼。

「少跟我裝蒜,」他虎起臉喊道,「我那枚銅錢,交出來。」我這才明白他折回來是為了那隻不起眼的銅幣。我當即拿大說:「凡事講個先後,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休想拿回去。」不想那家夥也是倔脾氣,眼見周圍越來越亮,就是不肯吭聲。shirley楊見狀揪起我倆厲聲道:「先進屋!再鬧下去咱們一個都跑不了。」

那人見我們快要被包圍了,下意識地捂著腦袋直往教堂裡鑽。進了地窖,他的神色再次嚴肅起來,小心翼翼地打量起暗室,背脊緊緊地貼在牆麵上,視線不停地在我和shirley楊之間遊走。

我說:「你別瞎思考了。你那破銅板咱不稀罕。想拿回去可以,墓地裡的事解釋清楚,人是不是你殺的?屍體是不是被你偷了?」

「是,都是我乾的。」他扭了一下頭,想也沒想就承認了,「不過那個老外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背著屍首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死在路邊了。」

shirley楊搶聲道:「我姓楊,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他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點點頭:「我知道是你,看一眼就知道了。我姓揣,揣祖山的後人,你聽說過嗎?」

我們都很莫名,想不起來這個揣祖山從何而來。他見了我們的表情,頓時泄了氣,連聲音都變得頹敗起來。

「來的時候,我就沒抱多大希望。唉,現在可算死絕了。」他一聲不響地脫去了外衣,然後轉身將背脊露了出來。

我剛想罵他耍流氓,卻猛地被他背上的東西鎮住了。一顆巨大的眼球圖騰,既熟悉又恐怖,我和shirley楊幾乎同時驚呼起來。

「這鬼東西哪兒來的!」我急忙撿起外套搭在他身上。揣大爺冷笑一聲:「怕什麼,我當你們早就習慣了。想不到啊,楊家盡是些出爾反爾的小人。還是古話說得好,害人終害己。哼!」

鬼眼圖騰來自精絕古國的詛咒,身負圖騰者隨著年齡的增長,血液會逐漸凝固,最後死狀淒慘。楊家祖祖輩輩深受其害,shirley楊也險些因此喪命。現在它再度出現在我們眼前,難道這要命的詛咒還沒有解開?它又回來了?想到這裡,我急忙去拉shirley楊的衣擺。她瞪了我一眼,示意自己沒事。

揣大爺沉靜片刻,還是決定將此行目的和盤托出。他是山西人,早年拾荒打零工,後來靠煤礦生意起家,人到中年,生活總算有了起色。幾年前得了個胖小子,把老揣樂得恨不得天天給媳婦燉紅燒肉。可就在半年前,意外發生了。老揣的媳婦是個護士,單位組織定期體檢,他作為職工家屬也領到了一份體檢單。可不查還好,一查問題就鬧大了。醫院裡的大夫沒法解釋,血液科的專家也找不出解決方案。最後有位老中醫說可能是家族遺傳病,讓他往祖上查。揣大爺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壓根兒沒見過爹娘老子什麼模樣,但這條消息無疑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後來輾轉奔波了好幾個月,總算有了線索。揣大爺的父親揣祖山在解放初期就被槍斃了,罪名是倒賣國家文物,白紙黑字記在檔案裡。有了這條線索,他順藤扌莫瓜很快找到了相關案件,在調查的過程中,鷓鴣哨這個名字慢慢地進入了他的視線。揣大爺扌莫了扌莫月匈口:「檔案袋裡還有一封遺書,詳細講述了他與鷓鴣哨在格拉瑪尋找眼球之謎的整個過程。我從中得知這是家族式的遺傳病,當時就決定一定來美國找到你們。我的兒子,他才四歲啊!」

shirley楊猶豫不決地看著老揣,看他的模樣似乎認定了我們手裡有破解詛咒的方式,將楊家視為最後的救命稻草。

「對不起,這件事我們幫不上忙。」我搶在shirley楊前麵開口,將話頭一口堵死了。老揣眼中折射出一股近似瘋魔的目光:「不,不,你們不懂。有辦法,你們一定有辦法。我的父親已經找了破解的方法,他說東西就寄存在鷓鴣哨手裡。」

我心說你爹坑你呢,要真有這東西,楊家上下早就擺脫病痛翻身做主人了,哪兒還輪得到你來找。shirley楊耐心地安撫老揣:「那你能不能說得再具體一點,也方便我們去找。」

他搖頭,為難道:「信裡沒寫,要不然我哪兒會找那麼久。」

麵對一問三不知的老揣,我和shirley楊也犯起了難。shirley楊回憶說,按照鷓鴣哨的遺囑,家中大部分藏品都被送回國內,捐贈給了博物館。我們在楊家看到的書籍和藏物不過是冰山一角。想從這些東西裡找出一件既不知道名字又不知道模樣的古物,那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說:「你別想太多,事情還沒被證實,何況他冤屈再大也不該掘墓盜屍。」說到這兒,我們又問起老揣:找遺物就算了,偷屍體乾嗎?

他麵帶愧色:「當時我急瘋了,又怕你們不認賬,索性把屍體藏起來了。楊家再不講理,祖宗的骨頭不能不要吧?」

「那現在呢?」

「哦,你們放心,我把他安置在教堂裡了。他們有一個臨時的停屍間。我帶著屍體又跑不遠,索性藏在了眼皮底下。現在咱們不是沒誤會了嗎,我這就給你們背回去。」

我鬆了一口氣,屍體藏在教堂要比留在外麵安全許多。老揣的問題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所以我就計劃著先帶他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回去之後再商量對策。

shirley楊同意了我的提議。接著,我們隨老揣一同去冰窖檢查屍體。鷓鴣哨的屍體被封存在陳屍架的最底層。老揣勸我別看。我沒理他,依舊擰開了箱門上的把手。雖然做了心理準備,但初見屍身保存得如此完好時,我還是十分吃驚。他渾身呈現出蠟黃的色澤,仿佛一具栩栩如生的雕像,隨時都會站起來跟我們打招呼。我想起鷓鴣哨的死因,默默地接受了眼前的景象。shirley楊給神父留了一封短書。

老揣起初不願意就此離開。我隻好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如果遺書內容屬實,那鷓鴣哨這邊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現在他的手記還沒有破解完全,這是你目前唯一的希望。」老揣猶豫了一陣兒,最後選擇妥協,跟著我們兩人連夜離開了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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