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沙海秘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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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參的車一路暢通無阻,筆直地穿過大操場,來到了當初關押我們的矮樓。單參親自領著我們進了地下室。

「這裡原先是地窖,後來改成了倉庫。考古隊的東西都在後邊的架子上,你們有什麼需要的盡管拿。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我知道他一言難盡,所以急忙道謝,並向他保證一切研究活動都會控製在最小範圍內,絕對不會影響綠洲建設。

他留下鑰匙轉身離去,背影顯得比之前還要單薄。胖子見人都離開了,這才長長地喘了一口氣:「操,到底怎麼回事,還能不能查下去了?龔朝陽他……」

「犧牲了,聽說遺體已經運回來了。」我擱下背包,「現在情況復雜,我估計外邊不會太平。咱們做事盡量低調,拿了東西就走,別攪這趟渾水。」

老揣不明所以地看著我。我懶得跟他解釋這些政治鬥爭,回頭問shirley楊情況如何。她打開速寫本,一張清晰簡明的鳥瞰圖頓時出現在眾人眼前。

「按照粽衣上的圖樣,我復原了城池的地形圖。非常壯觀,和記載中的鎮庫古城基本口勿合。但雙麵文裡記載的故事很不對勁,我想了想,也許是因為我對單詞的理解有偏差,翻譯不準導致的。」

「你先說說,到底寫了什麼。」

「謀殺,一場集體謀殺。粽衣記載克駑多大將軍並非壽終正寢。這位年過八旬的將軍戰死沙場,為了保護他城下的子民,也就是今天我們所說的鎮庫城。文書裡沒有描述具體情況,但提到大將軍領導鎮庫城的人們反抗暴政,爭取生存權利。我們都知道,鎮庫城的消失遠在精絕滅亡之前,作為一個地下礦場豐富、地理位置重要的超級大城,它的消亡直接動搖了精絕後世的穩定。但其消失的原因一直是個謎題。不過至少現在可以肯定,我們腳下的綠海一號,就是古城遺址。咱們也許能從考古隊留下的記錄裡找到進入的方法。」

我環視整個倉庫,三十多平方米的建築裡,堆積著各種物資,而單參所說的資料架不過是兩排搖搖欲墜的木製書架。我翻過地上的蛇皮口袋,踩著桌椅爬到書架邊上。

「這麼多材料,找到猴年馬月才是個頭啊!」胖子拿起手邊的牛皮紙袋,拆開線封翻了幾頁,又開始翻找其他地方。

「按時間找,袋子上有編號。咱們需要精確定位,就從兩年前的第一份檔案開始。」我給大家鼓勁。仔細數了數,一共有三十多袋檔案,外加兩包文物碎片。

胖子認命似的抱起文件袋:「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帶著四眼過來。來來來,給我挪塊兒地方,大家坐下來看。」

我將書架上的牛皮袋悉數搬下來做粗略整理,其中一個蓋有漆章的文件夾引起了我的注意。

「老揣,你的銅幣帶來了沒?」

「有,隨身帶著呢。怎麼了?」

我指著文件夾上的漆章說:「這裡,有一樣的標記。」

老揣伸手從衣兜深處掏出一隻小布包,拉開兩端的線頭,攤開手掌倒出了銅幣。這枚鎮庫幣是他父親留下的遺物,也是關於鎮庫城唯一的線索。檔案袋上的漆印與銅幣背麵的環形圖案不謀而合。我喜上心頭,預感將有巨大的發現。

「我來拆,」老揣握住牛皮袋,兩手不停地顫抖,「算了,還是你來吧。」他瞪大眼睛看著眾人,最後把紙袋使勁塞進了我懷中。我盯著皺巴巴的檔案,慢慢地揭開了封條。

袋子裡裝有兩份線裝手寫本,其中一本標有「工作手冊」的字樣,另一個本則寫著「圖樣」二字。我率先翻開了圖樣本,裡麵夾的全都是黑白照片。隨著一頁一頁的照片,大家的呼吸也為之起伏不定。這本圖冊裡貼的均是考古現場的紀實相片,詳細攝錄了單明誌在綠海中的發現,那時候這片綠洲還沒有「綠海一號」這樣官方的稱呼,研究員們親切地稱它為「白龍巢」。一來是為了紀念龍骨銘文出土;二來綠洲的外形輪廓呈圓形,與不遠處的白奶灘相互呼應,如同一處歸巢。浪漫激情的考古隊員們在白龍巢附近一共挖掘出三處古跡,包括先前我們找到的白奶灘龍骨墓,以及尚未揭開真麵目的甜淚井遺址和黑銅塔。我又連翻了幾頁,發現被相片記錄下的除了珍貴的出土文物以外,還有一些考古隊員的日常合影。龔朝陽的相片少得可憐。想到那台被珍藏的海鷗牌相機,我估計大部分照片應該都出自他手中。

在我沉思的片刻,shirley楊已經拿起工作手冊開始翻看。她翻的速度很快,與其說是在,看上去倒更像在尋找什麼。關於鎮庫城的事情,我們這四個人中間數她接觸得最多最廣,瞧樣子肯定是發現了一些大家尚未察覺的細節。她專注的神情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胖子張口就問有什麼發現。我「噓」了一聲,拉著他和老揣坐到邊上說:「相冊裡的遺址和黑銅塔咱們都沒見過,可能在後期建設中被破壞了。這兩處地點十分可疑,待會兒出去,先打聽打聽。」

「咱直接問單參謀不就結了嘛。他們建的城,他們還能不知道?」

「這件事,還是別麻煩他老人家了。」他帶我們來倉庫已經算冒天下之大不韙,如果一兩句話就能把事情說清楚,又何必大費周章讓我們自己來尋找答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現在有苦說不出,多半受到了來自兵團內部的牽製,不便與我們有過多交集。

胖子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不滿地罵了一句娘:「哪兒來這麼多狗屁規矩,擱老子身上早甩手不乾了。」

「好了好了,咱們是來救人的,不是開批鬥大會。」我繼續翻看相片冊,很快想出了對策,「我有一個計劃,聽上去可能有點冒險,但絕對值得一試。咱們有不少照片,其中包括了那兩處古跡的細節照和全景照。從理論上來說,無論地表特征如何改變,當地的風水是不會騙人的。我可以依照這些照片做一個簡單的復原圖,重塑兩年前的白龍巢,依照風水要術中的法門對古跡的位置進行定位。」

「我聽著有點玄乎,你說慢點。」老揣似乎沒聽明白,「那大概要用多久?」

「加上實地考察,半天的時間足夠了。」我心裡很有把握,「現在需要一張綠海的地形圖,最好包括路麵設施,方便比對。」

「我去找,」胖子扌莫出一包煙,擺手出了門,估計是找站崗的衛兵套近乎去了。我鋪好紙筆,根據照片上的地貌特征,旋即開始繪製白龍巢草圖。相冊中看著與古跡相關的照片總共有七十多張,我把它們一一鋪開,攤滿了小半間屋子。

shirley楊合上工作手冊走上前來。她踮起腳尖繞過地上的相片,蹲到我身旁說:「可惜了。咱們錯過了一次大好的機會。」

我正忙著擺弄照片,聽了她的感言,立馬抬頭問怎麼回事。

「你還記得犰狳洞裡的死屍嗎?」

「記得,那個人死得特別蹊蹺。」

shirley楊伸手從地上扌莫起一張照片:「我相信,那個橫死的人正是單工的隨隊醫生,克萊德先生。」

我專注於古跡遺址,對考古隊員的印象不深,除了龔朝陽外根本沒注意過其他人。shirley楊如何從一堆灰不溜丟的人影中認出這位克萊德先生?我好奇地詢問:「咱們在犰狳洞找到的屍體已經嚴重變形,你說他是隨隊醫生,有什麼證據?」

「有,」她攤開工作手冊,「你應該記得咱們在犰狳洞找到的筆記吧?大部分內容都是從手冊上抄來的。你看,連銅幣圖樣的畫法都一模一樣。模仿的痕跡非常明顯。我核對過當年考古隊工作人員的資料,無論從年齡、體型還是外部特征來看,都是他。」

難怪shirley楊一直在默不吭聲地翻查手冊,原來是找到了線索。我悔恨道:「當初沒有重視犰狳洞的發現,東西早就移交給博物館了。如果兩者記載的內容相似,那豈不是又要從頭再翻譯一遍?」shirley楊這一路從事的大多是繁重的腦力勞動,破譯各種文獻、加密銘文。看著那本泛黃的工作手冊,我開始為她擔心。

「關鍵的部分隻有幾頁紙,很快就能弄出來。我腦子現在有點亂,有些情況隻能假設,還猜不出所以然。你要是有空兒,可以多想想,包括克萊德先生的死因。」

她這句話提醒了我,克萊德先生的死,被我們定性為考古事故。他慘死在犰狳洞中,死狀詭異非常。他隨身攜帶的血漿和塑料桶一直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當初我分析說可能他是為了躲避某種傷害,被迫穴居在犰狳洞裡。現在一想,難道事關白龍巢考古隊的後續?我搖了搖頭,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龔朝陽為什麼沒事?他這兩年一直生活在綠洲中。什麼樣的凶手會棄近求遠,跑到另外一個國家殺人?

除非,這個凶手不是人。

我被自己腦海裡忽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伸手拍了拍臉頰,清醒頭腦。沒想到用力太猛,差點疼死。老揣被這兩巴掌嚇了一跳。我解釋說有點困,下手沒輕重。眼下確定古城入口才是最重要的事,至於國際友人克萊德醫生的冤情隻能延後調查。我手頭有一份古鎮庫地圖,加上用照片拚湊的自然景觀圖,配合綠海現在的地圖,采用三點定位的方式,大致可以劃分部分區域。至於具體的定位,還需要走出倉庫,去外麵實地考察。胖子很快拎著一隻竹菜籃回來了:「人民子弟兵太親切了,聽說咱們在搞研究,立馬送了一些饅頭。來來來,大家趁熱吃。」

我想起昨天忙活了一夜,現在已經大中午,肚子確實有些餓了,便一邊核對地圖一邊啃饅頭,不知不覺三四個白麵饅頭下了肚。

「怎麼樣,哥們兒這後勤工作到位不?」胖子給自己點了根煙,「這張規劃建設圖,從他們圖書館搞出來的。我聽看門的老頭兒說,當初開墾用地的時候出過怪事,我覺得可能跟咱們要找的遺址有關。」

聽說胖子有了線索,我們三個人紛紛丟下手頭的工作,認真地聽他介紹情況。

「事情要從兵團進駐綠洲的第二月說起。當時的第一計劃是開墾農田,搞水、搞糧。但基礎建設哪兒離得開鋼鐵金屬。這裡深處沙漠內腹,運輸線吃緊,進度很快就落下來了,眼看著大火爐就要熄滅。巧就巧在煉鋼爐即將被迫關閉的當天,有人從田地裡挖出一組銅疙瘩。團長當時就樂了,把其他幾個指標地都給停了,拉著大部隊過來找銅礦。你還真別說,還就叫他給挖著了。各種奇形怪狀的銅疙瘩越挖越多,最後都進了煉鋼爐。可奇怪的事也隨之發生了,那些被挖過的泥地裡,很快又冒出了新的銅疙瘩,位置、大小與先前挖出來的分毫不差。嚇得幾個帶頭挖礦的以為自己見了鬼。團長不信邪,大笑著說這是好事,咱們別跟老天爺客氣,有多少挖多少,統統投入到生產建設中去。」

「有這種事?那片銅疙瘩田現在情況如何,還在嗎?」

「我正要說後邊的事呢,你別急啊!」胖子丟下煙頭,又起了一根,「第二批銅疙瘩被清理出來之後,有些好奇心重的戰士就打了申請,在田地邊上紮了帳篷,準備連夜觀察,揭開銅疙瘩的秘密。誰知道到了深夜時分,外邊一個勁兒地起風,有人頂著風頭出去看情況,隻見滿眼黃沙避天,狂風呼嘯,漆黑無邊的大地盡頭不斷地閃著幽幽的綠光,嚇得那人屁滾尿流,立馬爬回帳篷,抱著煤油燈,一夜沒敢動彈。第二天,照樣滿地的銅疙瘩,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事情傳開之後,有人加油添醋,說綠洲鬧鬼不乾淨,要不然這麼多年也不會一直是荒廢著,沒人住。考古隊當初的研究又被人提出來,要替他們翻案。但事情很快就被壓了下來,兵團放棄了那片神秘的銅田。至於守夜的那幾個冒失鬼,後來也陸續離開了綠海。」

這段逸聞後來就成了睡前故事,大家聽了也就聽了,沒人願意去考證其真實性,但對我們尋找遺址卻提供了莫大的幫助。

我拿起地圖,指著北麵的鹽鹼地問胖子:「他說的地方,是不是這片附近,周圍有三座駝峰山,遠看像一個『人』字。」

胖子說他也不確定具體位置,當年那批工程兵大多已經退伍離開了當地,就算留下來的,也不一定記得了。

shirley楊看了看地圖,問我是如何想到駝峰山的。我把自己做好的復原圖攤在眾人眼前:「粽衣上留下的地圖,有一片『之』形的山脈,是當時的礦脈。鎮庫城以金屬礦聞名,居民日常圍繞礦脈展開,幾個大的聚落都分散在這附近。再看現代這張圖,唯一符合情況的就是北麵這片駝峰山。」

進山成了我們眼下的首要選擇。可如何避開單參成了一道難題。他雖然為我們大開方便之門,但多半出於情感上的內疚。研究資料是一回事,實地調查又是一回事。胖子同意我的分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直接跑就是了。」

shirley楊猶豫道:「從這裡到駝峰山,有五十多公裡的路,走過去顯然不現實。起碼找單參借輛吉普。」

「車的事我來解決,你們去集市上再置辦一些防寒物資。山上有雪,入夜之後氣溫低得要命。」

我們出了倉庫,大搖大擺地朝外走,我原本還擔心受到盤查,沒想到出入異常輕鬆,沿路居然沒有一個人來攔我們。

到了鎮上,我直接去了商隊歇腳的茶樓向他們租車。談妥價錢之後又去接了胖子他們,而後驅車前往駝峰山。再次踏上旅程,shirley楊似乎心事重重,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言不發。我問她有什麼心事。她麵露難色,反問我:「咱們是不是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

一車人聽得莫名其妙,我握著方向盤,不解地看著她。這時,胖子忽然一拍腦門:「操,咱把粽子弄丟了!」

我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大將軍的屍體無故失蹤,他們幾個當時不在現場,暫時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按shirley楊的性格,如果知道詐屍的事,肯定會要求掉轉車頭回城調查。

「單參跟我說過,乾屍會妥善收藏,等風暴一過去,就派人聯係博物館。」我踩下油門,「好在駝峰山已經通過路,開車過去不超過一個鍾頭。你們先眯著,好養足了力氣爬山。」

老揣從後座探頭上來:「咱們換換,你們三個熬了一宿,我開車穩,你安心睡吧。」我沒什麼好推辭的,爬進了後座,挨著胖子,套上軍大衣,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想著神秘消失的粽子,我心裡一直隱隱不安,但此刻已經容不得任何猶豫。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覺得駝峰山之行隻是一個開始,鎮庫古城中埋藏的秘密絕非資料上記載的那樣簡單。

駝峰山距離綠海大約五十公裡,我們於當天下午三點左右抵達峰口。在車上睡了一覺,腦袋清醒了許多,我走出吉普,外邊天高氣爽,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整個人為之一振,頓時來了精神。

胖子他們早已整裝待發,shirley楊哈了一口氣:「我看過了,前麵的山路長時間沒有修葺,早就荒廢了,咱們隻能步行進山。」

老揣在旁不停地搓揉手臂,估計一時難以接受寒冷的氣候。我清空行囊,盡量保證自己可以輕裝上陣。因為目前尚無法確定銅疙瘩田的具體位置,我隻能憑借經驗,以山脈地圖為參考帶隊前進。

我們四人集中在吉普車前,開了一個短會。我將當前的情況做了簡單說明,以山澗南麓為第一處目標點,展開了駝峰山之行。

山路嶙峋崎嶇,越往高處走,空氣越發稀薄。我們趕在入夜前抵達了山月要,選擇了一處避風的斷崖作為修整地點。篝火燃起子,掛上鍋,倒入摻有酒精的雜菜汁,疲倦的一天總算有了奔頭,不等囊餅加熱完,胖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掰開一角,沾上雜菜汁大口咀嚼起來。老揣累得連話都說不全乎,更別說吃飯的心思,他枕著背包趴在帳篷裡倒頭就睡,我連叫了好幾聲也不見回應。

「好了,讓他睡吧。咱們三個輪流守夜。」shirley楊一邊喝湯,一邊翻閱我整理好的地圖,「天亮再上路,按這個速度,明天上午咱們就能抵達南麓溪穀。」

南麓溪穀是最後一個帶有指向性的自然景觀,距離考古隊記錄中的黑銅塔非常近。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很快就能揭開鎮庫古城的神秘麵紗。想到這裡,我困意全無,連嘴裡嚼的麵餅都變得格外香甜。吃完飯,胖子招呼我去抽煙,我嚷著要睡,被他硬拖著離開了營地,來到了不遠處的石崗上。

他給我上了一支煙,沒抽兩口就問道:「你沒覺得老揣有什麼不對勁嗎?」

「嗯?」我思考了一會兒,心存疑惑道,「人家身殘誌堅,跟著咱們跋山涉水,一沒喊苦二沒喊累。哪點出問題了?」

「我說的是身體情況。你發現沒有,自從進了沙漠之後再也沒見他吃過藥了。」如果不是胖子細心觀察,我怎麼也不會注意到老揣吃藥的細節,慢慢回憶了一下,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回事。

胖子繼續說道:「我擔心他在硬撐,再走下去恐怕有危險。」

入疆之前,老揣明確地向我們幾個表過態:凍死迎風站,餓死不低頭。現在再勸他回頭根本不現實。

「明天我找他聊聊,起碼了解一下真實情況,有個準備。」

「真由著他去?」胖子丟下煙頭,「按我的意思,直接綁了,連夜送回去。」

「送哪兒去,綠海?找不到古城,橫豎都是死,他家裡還有妻兒。換成你我,誰願意在病床上等死。將心比心,我開不了口。」

「那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咱們怎麼跟他家裡交代?」

「天亮以後我找他談談,今天讓他睡個踏實覺,暫時別問了。shirley楊那邊,你也別提。」

「我拉你出來就是這個意思。shirley楊那脾氣,十頭老牛拉不住,搞不好半道就折回去了。」

我望著黝黑的山頭,又和胖子扯了一會兒,正要回去輪崗,遠處的山林間忽然傳來了異動。

「什麼聲音?」胖子警覺地關上了手電。我爬上山頭眺望,沿著我們來時的小路,不知何時亮起了一隊車燈,因為隔得太遠一時瞧不真切。

「不對勁,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上山,這地方荒了好幾年,照理說除了咱們沒人知道。」我們回到營地,發現篝火已經熄滅了。shirley楊見了我們點頭說:「我也聽見了,是摩托。」

「叫醒老揣,換個地方。」為安全起見,我們轉移了位置,又換了一處半露天的石窟藏身。

「瞧他們那架勢,不像沖著我們來的。我出去看看,如果情況不對,你們先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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