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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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染音在一位女警的攙扶下走進了醫院,接受全身檢查,與此同時,警方也聯係了她的父母。

檢查還沒做完,秦薇和陳鴻博就趕到了醫院。在夜間急診室門外,警方向他們通報了大概的案情。

負責給陳染音做檢查的是位女醫生——原本是位男醫生,但陳染音拒絕讓異性觸碰她,強烈要求換個女的來——給她做完全身檢查後,女醫生從診室裡走了出來,秦薇和陳鴻博立即朝她圍了過去去。

他們兩人的神情中,皆布滿了焦急和擔憂,尤其是秦薇,眼眶通紅,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女醫生言簡意賅地說了一下陳染音的傷情:「全身多處骨折,萬幸沒傷到內髒,右腿的半月板傷得比較嚴重,被打裂了,需要盡快安排手術。」最後又安撫了家屬一句,「沒有生命危險。」

然而秦薇和陳鴻博並沒有長舒一口氣,依舊是滿麵緊張。

陳鴻博的臉色蒼白,手一直在顫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聲詢問醫生:「她、她有沒有、啊?」

女醫生不明就裡,蹙了下眉頭:「什麼?」

秦薇隻好把話挑明一些:「她堅決不要男醫生,我們擔心她……」說這話的時候,她都已經哭出來了,眼淚止不住地湧出眼眶。

醫生終於明白了這對父母的擔憂所在,立即搖頭:「沒有。」又斬釘截鐵地說,「放心,她沒有被侵犯。」

陳鴻博和秦薇同時舒了一口氣,但依舊心有餘悸,陳鴻博的眼睛都紅了,秦薇哭得更厲害了:「我們現在能進去看看她麼?」

女醫生點頭:「可以。」又說,「但是她膝蓋傷得比較嚴重,必須盡快手術,直接辦理住院吧。」

陳鴻博先點了點頭,然後擔心地問了句:「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麼?」

女醫生說得挺直接:「會,不能參加劇烈運動,像是跑步跳繩打球什麼的都不行了,需要小心養著,不然到不了五十就要坐輪椅。」

陳鴻博知道女兒喜歡打籃球,心疼地嘆一口氣,苦澀地點了點頭:「好的,謝謝您了。」

急診室的門開了一道小縫,醫生說得話清清楚楚地傳進了陳染音的耳朵裡。

她穿著藍白條的病號服,平躺在病床上,無聲地盯著白色的天花板,漸漸紅了眼眶。

房門被推開了,秦薇和陳鴻博走了進來,陳染音扭臉看向了他們,瞬間淚崩了——父母是她的後盾,是她的依賴,見到父母後,她變得更加脆弱了,心理防線徹底崩塌——她愧疚又自責,覺得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任性造成的,甚至產生了一股強烈的自我厭棄感,哭嚎著對自己的父母說:「對不起,對不起,全是我的錯。」

秦薇快步走到了病床邊,緊緊地攥住了女兒的手,溫柔又篤定地對她說:「爸爸媽媽不怪你,不是你的錯,今天這件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是受害者,你沒有任何錯誤!全是他們的錯,是林宇唐的錯,是那兩個綁匪的錯!」

媽媽的話給了她些許慰藉,但陳染音還是邁不過去心裡的那一道坎,哭著對媽媽說:「和他沒關係,逃學是我的主意……是我攛掇著他逃學的……不然他們不會抓到我們。」

把真相坦白出來之後,她頓時有了顧如釋重負的感覺,像是個背負罪孽逃匿多年的罪犯終於選擇自首,解開了一直禁錮著心靈的枷鎖。

秦薇突然怒不可遏:「就是他的錯!全是他惹的禍!他為什麼不提醒你呢?他明明知道自己會給你帶來危險,為什麼還要答應你?他就是個掃把星!就是他連累了你!」

因為情緒激動,她的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又差點失去一個女兒,她的心理防線岌岌可危,她痛恨這個世界上所有傷害她兒女的人,不止痛恨毒販,還痛恨警察,毒販殺了他兒子,警察這個職業讓她失去了兒子。

她曾經那樣為自己的兒子驕傲,結果兒子卻慘死在了她的驕傲中。

她隻剩下一個女兒了,她不能再失去她了……不然她也活不下去了。

陳鴻博用手扶住了妻子的肩頭,輕輕按壓著以示理解和安撫,同時對自己的女兒說:「音音,你不要自責,這件事不是你的責任,逃學雖然是錯誤的行為,但誰都預料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這是一場社會性質極其惡略的突發事件,警察都預料不到,更何況你隻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學生,你不需要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你是受害人,不是加害者,無論發生了什麼,你都沒有錯!」

父母的話令陳染音安心了許多,雖然內心還是殘留著自責感和愧疚感,卻又很享受完美受害人的身份——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挺無恥的,但無恥能有效地消減她內心的負罪感,最起碼能暫時地讓她感到輕鬆。

然而現實確實無法篡改和逃避的,她的無恥隻能讓她心安理得地輕鬆一個小時,或者說,過了還不到一個小時,負罪感就卷土重來了。

手術被安排在了明早八點,她被轉移到了住院部,父母為了讓她好好休息,給她安排了單人病房。

燈一關,病房裡靜悄悄的,母親躺在隔壁床上,不知道睡了沒有,父親回家準備住院用得生活用品了。

夜深人靜,負罪感如同狂風巨浪,勢不可擋地吞噬著她的內心,不停地譴責、鞭笞著她的靈魂。

她愧對林宇唐。

如果不是她,林宇唐不會被綁走。

她還拋棄了林宇唐。

她自私,膽小,懦弱,背信棄義,在他最需要陪伴和支持的時刻狠心拋棄了他,隻是為了明哲保身。

她喜歡他,卻又不敢為他付出一切,甚至連一句好聽的謊話都不敢說,哪怕是在下車前對他說一句虛偽的:「我等你回來。」

她無恥地推開了他,徹底把他推進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強烈的愧疚感不斷折磨著她,陳染音的眼眶開始發熱發酸,即便是緊閉著眼睛,眼淚還是湧出了眼眶。

怕被母親發現,她立即抓起了厚厚的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然而來自靈魂深處的無聲地審判還是持續著。

雖然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兩個世界間橫隔著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但是這道溝壑並不寬闊,隻要她稍微鼓起一些勇氣就能縱身跳躍過去。

但是她沒有,她是個沒有勇氣的懦夫。

現在,這條溝壑變成了無法跨越的天塹。

她可能往後餘生都見不到他了。

他一定不會原諒她,因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惡、最該死、最不要臉的人,他憑什麼要原諒她這種人啊?

反正,如果換做是她自己,她也不會原諒。

傻逼才會原諒她!

林宇唐現在一定恨死她了,一定還特別地討厭她,還會極度後悔和她這種人談過一場戀愛,他一定會把她當成自己人生的汙點。

他是那樣的勇敢,卻喜歡上了她這樣一個膽小如鼠的懦夫,不對,他以後肯定再也不會喜歡她了……想到這裡,陳染音就難受得要命,眼淚止不住地往外冒,卻又害怕媽媽聽到她在哭,隻能悄悄地躲在被窩裡,緊緊地咬著被角,無聲地哽咽著,哭得渾身都在發抖。

整整一晚她都沒有睡好,不是夢魘纏身就是失聲痛哭。

她感覺自己已經窩囊到隻會哭了。

真是個徹頭徹底的沒用的紈絝。

直到被推進手術室,麻醉麵罩覆蓋在臉上的那一刻,她終於如釋重負地陷入了昏迷中——早就著知道是全麻手術,所以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瞬間就斷片了。

清醒之後,她還在意猶未盡地想,要是每天都能來一口就好了,這樣就能忘記一切了。

因為愧疚感的折磨,導致她根本不敢麵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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