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袂(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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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已經成家了?」這下枯榮大師的神色到真有些詫異了。

不是他大驚小怪,該怎麼說呢,段延慶先前那副殺氣騰騰,恨不得立馬提刀殺到皇宮的架勢,一看就是個注孤生的主,沒想到突然就畫風急轉,佳妻在懷了。

瞧瞧這情深不許的樣子,再聽聽這一點也不含蓄的表白,枯·出家人·天龍寺高僧·榮大師頓時就覺得自己一腔真心餵了dog。

「是啊,才成親不過月餘,她是個很好,很好,很好的女子。叔叔,不管怎麼說您都是我僅剩的親人了,我本想帶她來給您看看,不過想想今天我們要談的話,實在不大好看,沒一點親人相見的樣子,所以想想也就罷了。」

大概是談及了心愛的人,段延慶此時全然沒有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勢,也不管枯榮大師這個出家人願不願意,就這麼和他拉起了家常。不過小心眼的段延慶還是把自己那一對堆糟心的叔伯堂兄弟給忽略了,隻說枯榮大師是自己最後的親人。

枯榮大師也不在意這點小心思,雖然有些鬱悶,但是眼見著段延慶終於有了絲人氣,於這人間也有了善意的牽絆,他到底是高興的。

心裡還有念想就好,不然以他剛才瘋魔的狀態,枯榮大師還真怕段延慶不管不顧的要和皇帝來個魚死網破。

不經意間,他鬆開了捏住佛珠的手,從段延慶進門後就一直緊繃的心也逐漸放下來。

無怪乎他這麼小心,而是段延慶這些年不知有了什麼奇遇,如今他的武功隻怕早在他之上了。這也罷了,最叫枯榮心驚的是他根本看不出來段延慶高出他多少。要知道方才若不是段延慶自己故意泄露了氣息,他還真沒發現屋外多了一個人。這麼看來,不是段延慶修習了什麼掩飾武功的功法,就是他的武功不僅比他高,還高出一大截。

所以即使枯榮大師想攔他,可就算是叫上整座天龍寺的人恐怕也強留不住。

「施主既然這般喜歡她,又為何要以身犯險,叫她在家中擔憂受怕,有時候平淡的生活也未嘗不可。」最後他還是沒忍住勸了一句。

「大師,這些話你就不必再提了。我隻是去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還不至於去搏命。再說,我哪還有命去搏?我這條命是她救回來的,我時刻記得呢,哪敢隨意丟掉。要我說,隻怕這天下再不會有比我更惜命的人了。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放心吧,無論是成失敗,都是我們段家人自己的事,絕不會牽連到黎明百姓。就像你說的,再怎麼樣孤也做了十幾年的太子,享受了他們這麼多年的奉養。不說愛民吧,怎麼著也不會叫他們受這無妄之災。」

說到這裡他自嘲的笑了,曾幾何時,他也有過造福萬民的雄心壯誌,可如今呢,他的熱血早就冷了。

「當然,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段正明不是無子嗎,立什麼皇太弟啊,最後還不是為別人做嫁衣。反正落不到他子孫後代身上,這個皇帝當著也沒勁,乾脆退位把皇位還給我得了,以前的事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筆勾消了。大師,你覺得我這個提議如何?」

如何?段延慶說的輕鬆,可問題哪有這麼簡單。

不說遠的,就單單是當今皇帝那裡就過不了。自願讓親弟弟當皇太弟和被迫現在退位,還是退給和自家有怨的前前朝太子,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段正明自然不是個傻子,真要是沒得選那就算了,但現在壓根沒到那程度。如今他才是大理的皇帝,段延慶說是正統,可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都兩朝了,說難聽點,他不過是喪家之犬罷了。段正明腦抽了才會同意這種事,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腦抽了,那皇太弟段正淳呢,他們的親信大臣呢?他們能同意?

段延慶比任何一個人都知道這事不可能,這是他在湖廣道截殺那裡得來的血的教訓。無論這事是不是段正明下的命令,反正和他也脫不了乾係,左不過是他那一係的人動的手。

段延慶說這話也不過是譏諷罷了。

看啊,這就是皇族,這就是兄弟!當初連狗賊楊義貞都沒能殺掉了他,沒想到天下太平了他反而差點死在堂兄的手裡。

同樣出身皇室,枯榮大師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又能如何呢?出家人本就不該理這些俗事,可說到底人活一世,又有誰能真正超然物外,四大皆空呢?

段延慶不能,段正明不能,他,也不能。

雖然表現得不明顯,但他對段延慶還是偏了幾分的。如果皇帝能任由他選,他當然願意讓他同胞兄長的兒子,才華出眾又是段氏嫡係的段延慶來繼承皇位。可實際上他並不能,一旦牽涉到大理的江山社稷,他的這幾分偏愛也不過是盡力保他一命而已。

「阿彌陀佛,你既知道答案,又何必明知故問。隻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何時了?自然該了時了。大師,您本是方外之人,我實不該拿這些俗事耽誤您清修。此番不管結果如何,成也好,敗也罷,我都坦然受了,絕不會怨天尤人。」話鋒一轉,段延慶突然恭敬的對他行了個禮,含著一縷期盼的望著他:「隻是,我還有一件很要緊的事,不知大師能否幫忙解惑?」

段延慶自進來態度便一直不上不下的,即便是牽涉到自身也不見絲毫示弱,這會兒這麼有禮,枯榮大師當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事叫他如此重視。

「何事?你說吧。」

「大師年輕時也曾遊歷天下,見多識廣,不是可否聽過一個叫逍遙子的高人?」這聲高人段延慶喊得頗為心不甘情不願。

可惡,要不是這糟老頭子手欠,哪有這麼多事。

從石壁內容上看,逍遙子應該是個相當狂傲不羈的高手,按理說在武林中應該鼎鼎有名才是。可他印象裡根本就沒這號人,現在他身邊又沒有人手,靠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得找到猴年馬月去。

此次他回來之所以先來尋枯榮大師,一是探探他的口風,不求他站在他這一邊,隻要保持中立就夠了;二就是想著能不能打聽到逍遙子的消息。

說真的,段延慶本來沒抱太大希望,畢竟逍遙子這個名號一聽就是中原人,他們大理地處偏遠,枯榮大師又隱退在天龍寺幾十年了,不曾過問過江湖上的事,隻怕也不清楚。他隻是抱著不肯放過任何線索的心態試著問了句,沒想到枯榮大師還真知道這麼個人。

柳暗花明又一村,說的就是段延慶此刻的心情。

枯榮大師也沒問段延慶是從哪兒聽到的逍遙子,又是為了什麼打聽他的消息,隻是把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原來,枯榮大師本人是沒有見過逍遙子的,至於為什麼知道這麼號人物,也是從他的師父,天龍寺上一代的主持,釋法大師那裡聽來的。不僅如此,釋法大師還曾與逍遙子有過一戰。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就連枯榮大師也還隻是個嬰孩,素來平靜的天龍寺迎來了一個客人,指明要挑戰當時公認的大理第一高手——釋法大師。

來人便是逍遙子。

那逍遙子生得一副神仙樣貌,仙風道骨,約莫二三十歲的樣子,為人卻很桀驁不馴。聽他說自己在四處找高手比試,中原的已經打過一輪了,正無聊的緊。這一回也是聽聞段氏武功高強,所以才特地來大理要與他師父切磋。

天龍寺內不乏高手,可畢竟是清修的佛寺,又不是武林門派,自然不會隨意應別人的挑戰。逍遙子見約戰不成,竟然就這麼直接打進來了,逼得釋法大師不得不出手,他的囂張由此可見一斑。

「那結果如何?」段延慶追問道。

釋法大師不僅是天龍寺上一任主持,同樣也是出自他們段氏,段氏的兩門不傳絕學一陽指和六脈神劍他可謂是練的爐火純青。即使多年前他就已經圓寂了,但其赫赫威名也是段延慶他們這些人自小聽到大的。

這一場比試,釋法大師應當不會輸吧?

這樣想著,段延慶的心裡卻有不好的預感。

「是師父輸了。那位施主武功看似飄逸出塵,實則詭異莫測,更兼眾家之長,師父與他鬥了一天一夜,最終不敵,以一招半輸在他的手下。」

談起這一場比試,枯榮大師嘆了一口氣,「要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此人非但武功高強,還有過目不忘之能,不過是與人交了一回手就能把對方使用的招數反學個十之八九。此等天賦實在叫人心驚,待到比試結束後,除了一陽指和六脈神劍需配段家獨特的心法他無可奈何以外,師父所使用的其它招式盡數都被他學去了。」

「這麼說他的本事當真還不小。」段延慶冷笑一聲,十分不爽,「聽起來倒像是慕容家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莫非他是慕容家的人不成?」

「姑蘇慕容氏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老衲也曾見識過,雖然精妙,可相比較師父所說的卻遠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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