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離(2 / 2)
莊瀾序終於覓得了自己獨處的時間。
他坐定在案前,提筆便將自己白日裡構想的輪廓畫了下來。
便是那鏡中場麵。
莊瀾序吹拂了一下紙張上未乾的墨水。
不過淺淺幾筆,便將他二人的輪廓全然勾勒了出來。
可他卻看著畫作,有些頹然。
若不是自己現實世界的身體緣故,憑著他的天資,又如何不能在這繪畫上有一番作為呢?
隻是可惜了。
「算了,往事不可追也。」莊瀾序又兌了顏色,換了朱筆,「還是先將此畫完成吧。」
隻道天邊翻起了魚肚白,紅黃一片的夕陽籠罩了整個積嵐澗。
他才舒展了下身子,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將畫作平鋪在桌上,細細致致地檢查著每一處落筆。
直到確認了沒有任何的瑕疵,他才仰麵依靠在圈椅上,散了氣。
如今隻他一人,他哪裡還用得非得箍著自己,做個人前人後規規矩矩的莊長老?
他揉了揉因著熬了一夜而通紅的雙眼,看著麵前的丹青不禁笑出了聲。
「阿鶩若是瞧見這般,自是開心的吧。」
莊瀾序撐著下頜觀瞻了許久。
外麵天色已然亮白,他才等到所有的顏色乾涸。
方才將畫裱好,卷了起來,候著今日薛寒鶩來尋自己之時交給他。
隻他等了許久。
朝飯薛寒鶩未曾來,就連午膳都擺上了桌。
薛寒鶩依舊沒有出現。
莊瀾序幾分詫異,忙喚住了傳膳的弟子問道:「今日阿鶩……薛寒鶩怎得未曾前來?」
弟子躬身道:「尊上莫不是忘卻了,如今薛師兄已是掌門座下親傳弟子。更何況,今日早起,掌門便言語過了午後,就行拜師禮,領薛師兄閉關修煉了。」
「什麼?!」莊瀾序驚異非常,陡然站起身時,便將方給薛寒鶩盛滿的湯碗打翻。
可即便是濕了一片衣角,他也全然沒在意,隻又道:「什麼時候定的事情?怎得他昨日都未曾同我言語一句?」
弟子道:「聽聞是今日晨起方才定下的。許是薛師兄也分身乏術,來不及知會尊上的。」
莊瀾序聽罷,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不免有些埋怨——
就連外門弟子都一清二楚了,可偏生薛寒鶩就沒有想到差一個人來告知自己。
就非要等著自己在這裡傻傻地撐著困意,等了幾個時辰。
他捏著畫軸,又是嗬了一聲。
弟子被他突如其來的冷笑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又問道:「尊上可是有旁的事情?」
莊瀾序甫要揮手道無事,卻陡然瞧見了外麵正午的天色,問道:「如今何時了?」
弟子答道:「已是午時四刻,薛師兄應已行完拜師禮。」
莊瀾序一咬牙,看著手中的畫軸。
雖是還有氣,但腳下步伐卻並沒有停下。
他又能如何?
還不是要去。
他出門就招了雲訣,不出片刻便到了掌門居所。
薛寒鶩遠處便瞧見了他,就算想要抑製,可還是未曾控製住麵上的笑意。
他隻能穩住身形,沒叫自己對著莊瀾序奔赴而去。
莊瀾序從雲端一躍而下,緩步停在了薛寒鶩的麵前。
他沒想當著所有人下了薛寒鶩的麵子,反而道:「如今怕我擔憂,竟是都不願同我言語了。」
薛寒鶩等得便是莊瀾序的這句話。
他兀自彎下了眉眼,這般……便是他的小師叔真的將他放在心間了。
也不枉他拖著掌門許久,也企盼了許久。
莊瀾序哪裡會知曉麵前人的花花腸子,隻是一頓,而後將畫軸塞給了薛寒鶩道:「喏,給你的。」
薛寒鶩本沒想著還能拿到了,隻瞧著莊瀾序紅著的一雙眼和與昨日無兩的發冠,心中了然。
他嗯了一聲,將畫軸死死地抱在了懷中,就如同對著絕世珍寶一般。
莊瀾序仍有幾分窘然,又囑咐道:「待你一人之時,再打開吧。」
薛寒鶩又得了掌門催促,便是一步三回頭地入了門。
莊瀾序揉了揉酸脹的眼角,抿著唇拉成了一條線。
如今一別,不知何日再見。
薛寒鶩隨著掌門到了閉關之處,先是得了準許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便將畫卷展開,準備尋個地方掛起來。
卻驟然瞧見了其上所繪——
是他二人!
薛寒鶩怔了一瞬,隨即便笑了起來。
待出去後,他不會再等了。
小師叔……日後眼中心底,便隻能瞧得見他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再出場就是成年阿鶩了!就是完全體了,快期待一下下~
完全體就可以嘿嘿嘿嘿了!
小劇場:
薛寒鶩在閉關中,每天抱著畫吸溜吸溜。
久而久之,畫上本來倆人,就剩他自己的一張臉還能看清了,莊瀾序已經被扌莫得包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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