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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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瀾序踉蹌地跪在薛寒鶩的旁邊,源源不斷地向他輸送著自己的靈力。

即便是將自己掏空,也在所不惜。

直到他瞧見薛寒鶩的眼皮眨了兩下

這才一口血未曾憋住,噗地從唇角溢出。

薛寒鶩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張張合合地口型似是在問他:「小師叔,你怎麼回來了。」

莊瀾序卻是用袖口抹去血跡,堅定地說道:「我說過的,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便永遠不會。」

他的臉色不比薛寒鶩好看多少。

本就掏空的靈力,如今更是透支。

隻他瞧著薛寒鶩的腹部仍在流血,即便是醒來,可月匈腔起伏也愈發得緩了起來。

薛寒鶩的瞳孔放大,神色渙散。

莊瀾序奮力又撐起了自己的身子,緊握著薛寒鶩已經冰涼的手。

他不管不顧地將自己的靈力往薛寒鶩的身體裡輸送而去。

薛寒鶩能感受得到,但他卻沒法阻止。

他受了太重的傷,肋骨戳進了月匈膛、五髒六腑都被撕扯開來。

隻有死死地緊閉著雙唇,他才能製止不會讓鮮血如柱地從口中噴出。

但他仍是費力地想要推開莊瀾序。

他身上的溫度愈發滾燙了起來,可莊瀾序卻逐漸涼了下去。

莊瀾序的一雙眼睛充血赤紅,額頭上亦是青筋暴起。

即便是現在他的靈力已然一滴不剩,他也依舊用著自己的壽數為薛寒鶩療傷。

他眼前發黑,如同踩在雲端,虛虛浮浮。

終是晃悠了兩下,鬆開了薛寒鶩的手。

他癱坐在地,靠著一旁的石壁。

卻是兀自發笑——

他們兩個人,竟是同時將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一回了吧?

莊瀾序的眼前仍是虛虛蒙蒙的,仿若將一切都裹上了一層霧氣般。

若是現下再有一隻最低階的妖獸,也能輕鬆取了他二人的性命去。

他依稀能瞧見,薛寒鶩腹上的傷口已經愈合。

雖是還因著流血過多而顯得虛弱,但終歸這一條命是保住了。

如今看著,倒是莊瀾序這虛耗了自己的身體之人,更為孱弱些。

薛寒鶩逐漸緩和了過來,能控製自己的身體了。

他手腳並用地爬到莊瀾序的身側,垂著頭緊緊地攥住了莊瀾序的手。

他對自己太過自信了。

他以為自己能處理那獸潮的,卻未曾想到這輩子的竟比上輩子的高階妖獸多那般多。

也許隻是為了讓自己再受一遭重傷罷了。

可他隻念著自己定是不會死的,卻怎會想到莊瀾序會舍棄一切重回他的身側。

他怨恨自己,卻根本無力阻止莊瀾序對他的付出。

他不禁給了自己兩巴掌,剎那間臉頰便紅腫了起來。

他隻有一個勁兒地說著:「對不起,小師叔對不起……」

那是他心尖尖上的小師叔啊……

是他傷害過上輩子,又依舊要繼續對不起的小師叔啊。

薛寒鶩的眼淚滴答落在了莊瀾序的手背。

莊瀾序半昏迷間皺了皺眉頭,努力地掀起了沉重的眼皮。

他看著麵前泣不成聲的薛寒鶩,從嗓子擠出一句:「阿鶩,別哭啊……」

他緩和了許久,仍是啞然道:「你讓我歇會兒,歇會兒我就好了……放心吧,真的沒事的……」

他記得的。

薛寒鶩這個男主在原書中受盡折辱,背負萬千罵名。

即便是戰敗於無妄山,被沈慢一劍穿心。

都沒有哭過。

可如今他看著自己,卻是哭了……

莊瀾序想要抬手替他家這孩子擦擦眼淚,可卻無力操縱。

他隻有憑著一口氣,闔上了雙眸,催動那唯獨餘下的一絲靈力遊走全身。

等他吐出一口濁氣後,他終於睜開了清明的雙眸。

即便是回不到從前,但終歸是不至於瞧著便像瀕死一般。

甫要起身,他卻是陡然想起如今他的處境。

「阿鶩!」他忙不迭地呼喚著,卻在昏暗下瞧見對麵薛寒鶩那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灼灼地看向自己。

薛寒鶩嘶啞著嗓音說道:「兩天了……小師叔,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來了……」

他眼底盡是青色,下頜上長出了許多胡茬。

嘴唇乾涸,就連臉頰都不可遏製地乾癟了下去。

可這都不算什麼,他更怕的是莊瀾序再次從他眼前消逝離去。

兩日中,雖是莊瀾序覺得自己在不住地循環往復著靈力。

可薛寒鶩卻三次看見莊瀾序臉色灰白、呼吸停滯,就如同真的死去了一般。

薛寒鶩顧不得自己重傷,硬撐著守在莊瀾序身邊。

他不敢碰觸莊瀾序半分,隻有跪服祈禱。

祈禱上蒼莫要再一次將他的小師叔帶離他的身側。

「還好……你沒有再離開。」薛寒鶩喃喃道,目光不曾從莊瀾序的麵容上移開一瞬。

莊瀾序好似聽清了,可卻又迷迷糊糊地不敢確認。

他隻是倉皇問道:「阿鶩,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過來,我再為你輸送些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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