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2 / 2)

加入書籤

七日了。

唐姑娘除了上回送來的那個荷包,和一封信,再也沒有半點動靜。

殿下雖也沒再提起過,但這簪子卻沒給人還回去,夜裡還有了起夜的毛病。

有些事,先前不知其中滋味,便也沒有那個念頭,如今剛嘗到了好處,突然間說沒就沒了,可不就抓心撓肺,要了人命。

明公公甚至生過派幾個姑娘進去伺候的念頭,但在瞧見太子還留著那隻簪子時,便打消了所有的念頭。

要論姿色,別說這宮裡,就算整個江陵,也難找出一個能賽過唐姑娘的。

明公公暗嘆,這頭一個姑娘便是姿色過人,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明公公拿了大氅出去披在了太子肩上,起身伺候茶水時,便試探地提醒了一聲,「今兒天涼,殿下待會兒出去,奴才給殿下備個手爐。」

七日以來,五公主每日都會派人前來邀請殿下到她的覓樂殿去,殿下卻充耳不聞,明兒唐姑娘就要搬去逢春殿了

一早五公主就來了話,要太子過去嘗嘗她從皇後娘娘那裡拿來的果子酒。

都這會子了,殿下穩穩地坐在那,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明公公的話說得極為隱晦了,誰知的話音一落,太子的身子便往後一仰,抬起頭,看著他溫和地一笑,問道,「你是不是很閒?」

「叮鐺叮鐺」幾聲,明公公慌張地扶穩了手裡的茶壺,頭點地地跪在了太子跟前,一聲都不敢吭。

半晌過去,頭頂上沒有半點聲音,明公公身子都抖上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多什麼嘴,殿下愛去不去,關他何事,如今這火可不就引到了自己身上。

「殿下,奴才該死」

太子一下撂下了手裡奏折,起身道,「去禦書房。」

明公公:

今兒皇上不在,帶著二皇子去了西郊山穀賽馬,適才他已經稟報給了殿下。

「奴才這就去準備。」明公公隻能裝聾作啞,配合著去備攆轎,一行人從東宮出來時,已經過了午時。

今日天色陰沉,風也大。

明公公跟在太子的攆橋旁,一路從東宮繞到了禦書房,臉上被風吹得生疼不說,風灌進兩隻袖筒,全身上下都是一片冰涼。

到了禦書房,果然大門緊閉。

明公公明知道如此,還是跑了一趟,去問了門外的公公,回來後便同太子稟報道,「殿下,今日陛下同二皇子去了西郊的峽穀賽馬了。」

太子神色一頓,「怎不早說?」

明公公:他倒是說了啊,是他自己裝作沒聽見。

太子麵色和悅,並沒斥責他,溫聲道,「囑咐底下的人,下回消息要靈通些,這大冷天的,你跟著跑一趟,也冷。」

明公公舌尖都是苦的,打碎了牙,一並將那苦咽下了肚裡,「多謝殿下,奴才身子硬朗著呢。」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主子,不是個善茬。

明公公再也不敢亂說話,原路跟著太子的攆轎返回了東宮。

路過覓樂殿方向的甬道時,明公公也學乖了,沉住氣愣是沒有開口,眼見攆橋就要往右轉了,太子終於探出個頭來,問他,「安陽找過孤?」

明公公早就料到了,並無意外,又重復了一遍早上已經稟報過的話,「五公主說,今兒得了一壇果子酒,讓殿下過去嘗嘗。」

「去覓樂殿。」

明公公:

折騰了這半日,到底還是去了。

*

唐韻被公主留在覓樂殿,養了整整七日,傷口徹底地結了痂,五公主才同意了讓她搬去逢春殿。

走之前,五公主將繡房送來的幾身新衣給了她,「天氣涼了,韻姐姐換身衣裳,在屋裡悶了這些天,今兒咱出去走走。」

雲錦緞子,白色狐狸毛,和公主身上的新衣是同一批料子,唐韻不敢穿,公主直接給她披在了身上,「本宮屋裡的料子都是這些,你要旁的,本宮還真尋不出來。」

傲嬌的語氣,逗得唐韻一笑,「行,知道殿下得寵,多謝殿下。」

「說了別給本宮客氣。」

唐韻確實有好些日子沒有出來了,寒風撲在臉上,唐韻沒覺得冷,反而覺得新鮮。

五公主帶著她也沒走多遠,就在殿內轉了一圈,院子裡的石榴樹,早就成了光禿禿的樹乾,也沒什麼可賞的。

見風越來越大,五公主便拉著唐韻,「咱還是進屋吧,今兒這天也太不招人待見。」

五公主走在前,唐韻跟著後,兩人剛回到暖閣外,身後便響起了一陣動靜。

「太子殿下。」身後宮娥的問安聲傳來,唐韻猛地回過頭。

卻被迎麵一股寒風吹得險些岔過氣,唐韻一把撩開擋在眼睛上的狐狸毛鬥篷,再睜開眼,太子已經從她身旁經過,跨上了暖閣前的台階。

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剛到簷下的五公主也看到了人,回頭驚喜地喚了一聲,「皇兄。」

他要再不來,就該她去東宮磕頭認錯了。

太子似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臉色溫和地問了一聲五公主,「有何事?」

五公主生怕他走了,轉過頭便沖著還立在台階下的唐韻道,「韻姐姐快去,去把果子酒拿來,讓皇兄嘗嘗。」

唐韻這幾日一直養傷,哪裡知道果子酒在哪兒。

等太子和五公主進了屋,公主身邊的宮娥才上前笑著同唐韻道,「姑娘等著便是,奴婢去取。」

小半柱香的功夫,唐韻捧著酒壇子推了門。

五公主正同太子說著上書房的事,「明兒我便得去上書房了,皇兄可知最近先生講的是哪方麵的學識。」

宮內一共六位皇子,四位公主,五人尚在四歲之下不用聽學,如今進上書房的隻有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公主和五公主。

太子雖有東宮的太傅,卻也時常過去討教。

五公主自從準備嫁人後便沒再去過上書房,連著在龍陵寺的一個月,已有兩個月沒去聽學,功課早就落下了。

倒並非是想著明兒該怎麼應付,隻不過想提醒太子,明日唐韻就得搬去逢春殿,正式成為她的伴讀。

他想要人,就趕緊想法子帶回去。

雖說如今,確實有些困難。

五公主問完,眼睛一閉,不待太子回答,便認了慫,「皇兄,我錯了,我不該去攪合,可我也沒想到」

太子一笑,「來年開春就得待嫁,孤會稟報父皇,你可以不用去上書房。」

五公主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忙地道,「怎,怎可能不去呢,父皇一向教導咱們,要多讀書」

見唐韻走了進來,五公主及時鬆了一口氣,笑著同她道,「今日天涼,最適合飲酒,韻姐姐趕緊替皇兄滿上。」

唐韻點頭,腳步款款地走了過去,跪坐在太子身旁,「潺潺」的酒水聲入耳,誰也沒有說話。

五公主看著太子跟前的酒盞滿上了,極為利索地推到了跟前的茶杯,茶水瞬間順著木幾溢下,濕了襦裙。

五公主驚呼了一聲,連連後退,起身抱歉地同太子道,「皇兄先飲一會兒,我去換身衣裳。」

太子坐在那,不動聲色。

五公主也不敢去看他,逃也似得走了出去,一出門,轉身便從外拉上了房門。

她不是不想幫唐韻,而是她如今自身難保。

這宮裡誰都可以得罪,唯有她的皇兄太子不能,狠起來,他可是連親妹妹都能關上一個月。

*

房門一合上,屋內便陷入了安靜,連眼前的光線似乎也跟著暗了許多。

唐韻輕輕地擱下了手裡的酒壺,再抬起頭,神色便難掩激動,正欲開口,太子先一步偏過頭來一聲止住,「別亂叫,孤不是你哥哥。」

唐韻:

唐韻便將那聲「淩哥哥」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輕輕地道,「殿下?」

太子沒應。

唐韻卻沒放棄,清澈的眼睛沒有半點退縮,迎上他漆黑的瞳仁,緩緩地揚起了唇角,「殿下在生氣?」

太子一聲嗤笑,「唐韻」

她是誰。

「嗯,殿下沒想我,是我在想殿下。」唐韻身子輕輕地挨了過去,雙手摟住了他的胳膊,仰起頭討好地問道,「殿下可有收到東西?」

「何物?」太子問得麵不改色。

唐韻一愣。

這幾日一直沒見他來,唐韻也曾懷疑過,東西怕是沒交到他手上,如今看來,怕是真沒見到。

唐韻緩緩地垂下頭,聲音細小地道,「殿下可別再怨我了,若非迫不得已,韻兒怎麼也不會來覓樂殿,那日顧公子前來,我若有半句說得不對,必定會引起事端,韻兒身份卑微,怎麼樣都成,可我不想讓殿下為難,殿下同顧公子是表親,情同手足,斷不能因我而生了隔閡。」

說到最後,唐韻的聲音明顯有了鼻音。

太子倒沒去懷疑她說的話。

畢竟他的東宮,怎麼也比覓樂殿更有前途。

但,國公府不一樣,那日她隻要跟著顧景淵出了宮,往後這輩子都不用愁,太子不太明白,看了一眼她臉上的淚水,從袖筒掏出了一張絹帕遞了過去,平靜地問道,「為何不喜歡顧景淵。」

反而喜歡他。

太子看著她的眼睛,不想聽她說謊。

但凡她想找個理由來搪塞他,他都能辨識出來。

唐韻似是被他問住了,手指頭扯著絹帕,遲遲不作答,太子也沒催她,極有耐心地等著。

好半晌,唐韻才抬起頭來,頂著一張嫣紅的臉,張了幾次口,終於磕磕碰碰地吐出了一句,「殿,殿下比他好看。」

說完一顆頭便點到了月匈膛上。

屋子內又陷入了安靜。

太子盯著她快縮到肚子裡的腦袋,過了良久,才突地一聲笑了出來,「唐韻,你竟墮落到了如此地步。」

十年裡她至少也讀了有四年的聖賢書,瞧她腦子裡,如今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圖他,色?

唐韻被他一笑,似是徹底羞得抬不起頭,咬唇一聲不吭。

太子見她如此模樣,也沒再去臊她,「如何打算的?」

唐韻這回倒是一下抬了頭,「明兒我就搬去逢春殿了,我同五殿下打聽過了,殿內如今隻有我一人,明兒晚上,韻兒就可以去找殿下。」

太子:

他問的是這個嗎。

「路線我也已經想好了,定不會有人察覺,隻要殿下吩咐一聲明公公,夜裡給我留道門」

太子平靜的眸子,難得有了幾分波瀾。

「唐」太子覺得自個兒應該提醒她,他堂堂太子,犯不著同她搞地、下、情,他想要,大可以光明正大。

太子偏過頭,目光剛望過去,便觸碰到了一雙明眸。

清透的眼底,一眼就能望到底,滿滿的透著一股子興奮的期待。

簡直是清純無邪。

可在那分單純的期待之下,此時她想的卻是如何背著人,偷、情。

得。

如今連個眼神,就能勾人了。

太子突地擒住了她的下顎,俯下身去,冰涼的唇瓣剛碰到她嫣紅的唇瓣,身體裡的反應,便激得他喉頭一滾,唇瓣緩緩地在她的唇上輾轉纏綿。

比起上回在林子裡,今日的光線明顯亮了許多,兩人均能看清彼此臉上的情/愫,這一口勿,也變得格外的漫長磨人。

唐韻雙手撐在木幾上,盡量穩住了身子。

可時辰一久,唐韻又被他捏住下巴,後脖子便有些乏酸,身子難免會往前傾。

微妙的動作,落入太子的眼裡,就成了她在投懷送抱,深邃的黑眸如點了一簇火,太子一把攬住了她的纖月要,用力地將她貼在了自己月匈膛上。

舌尖輕輕地在她的唇上一舔,開始去撬她的齒瓣。

滾燙的濕潤突地落在她的唇齒之間,唐韻的腦子便成了一片空白,隻得乖乖地配合他,打開了齒關,放他闖了進來。

舌尖相觸,唐韻周身發麻,提起一口氣,不敢再去呼吸,身子也下意識地往後躲去。

後月要上的手卻越來越重。

霸道強勢的舌尖,死死地卷住了她的舌頭,抱住她慢慢地往跟前的木幾上倒去。

「叮鐺叮鐺」一陣,酒杯全都落了地。

酒水的冰涼貼上了唐韻的頸項。

唐韻身子一顫,已經被她壓得她完全喘不過氣來,呼吸一片淩亂,幾度掙紮著逃離。

場麵幾乎要一發不可收拾之時,太子終於清醒了過來,緩緩地鬆開她的唇瓣,目光停在她眸子上方,盯著她臉上的潮紅,和一身被他拉扯的淩亂,慢慢地直起了身。

唐韻也回過了神,趕緊從木幾上爬了起來。

兩人沉默地整理起了衣裳。

太子也就亂了衣襟一處,很快就理好了,回頭看著她係上了短襦的衣帶,雖有些手忙腳亂,動作卻又極為嫻熟利索。

太子不由一嗤。

還真有那麼幾分像在偷、情。

唐韻理好了衣裳便起身去撿地上跌落的酒杯,太子也跟著起了身,看了她一眼,「孤走了。」

唐韻剛扶起木幾上的酒壺,忙地抬頭。

「明晚給你留門。」

*

第二日傍晚卻下起了一場雨。

「嘩啦啦」的雨點子砸在甬道的金磚上,濺起了好高的水珠。

眼見天色開始慢慢地黑了,明公公聽著屋頂上砸下的雨滴聲,本也沒指望人還會來,見太子依舊坐在那候著,也不敢吭聲。

到了亥時三刻,還沒見到人,明公公隻好硬著頭皮走上前,正要提醒太子該歇息了,屋外突地響起了動靜。

明公公轉身,太子也抬起了頭,兩人同時見到了一身被淋得落湯雞的唐韻。

發絲上的水珠順著臉頰,直往下滴,身上的襦裙也被淋了個透,分明一身狼狽,唐韻卻拂開發絲彎起了唇角,目光欣喜地看向了太子,「殿下,今兒落雨,沒人察覺。」

太子:

她是有多,迫不及待。

明公公愣了一瞬,半晌才反應過來,趕緊去尋布巾。

太子合上書頁,起身走到她跟前,實在想不出來,她是如何過來的,「沒撐傘?」

「今兒剛到逢春殿,這雨落得太急,還沒來得及備,明兒我去尋一把。」

太子:

這麼慘。

太子彎身伸手捏了一把她袖子上的水,一捏下去,「嘩啦啦」地雨水直往地上滴,「不冷?」

「不冷。」唐韻搖頭,「韻兒不怕冷。」

剛說完,身子便打了個冷顫。

垂在身側的一雙手,頓時捏成了拳頭,太子盯著她臉上的一絲窘迫,和緊緊咬住的牙關,心口冷不防地一悸,「傻。」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我被眾叛親離三年後 細腰 佞王的掌中寶(重生) 老婆今天又把我忘了 戰爺,你家萌妻不是人 裝A的戰神懷了宿敵的崽[女A男O] 冒牌男神[校園] 被偏執病人盯上後[快穿] 我靠種田稱霸蠻荒[係統] 選秀之神穿進救贖文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