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1 / 2)

加入書籤

孟昊軒說一不二,是個強勢的性子。他當初能讓寧不凡當這個宗主,自然也能收回他宗主的權利。

在這金陽宗,除了沈禦雪,也就他對現任宗主有罷免權,這是他師尊特別賦予他的權利。他此前從未想過要用這個特權來脅迫寧不凡,但此刻看來,他師尊給他這個權利也不無道理。

寧不凡此前的實力和孟昊軒已是不相上下,但他為了掌權把孟昊軒派去古戰場,經過戰場的淬煉,孟昊軒又隱隱有要壓過他的趨勢。

寧不凡被孟昊軒製服,威嚴盡失。他心裡憋屈,無不惡毒地想,為什麼孟昊軒不能死在古戰場?他當年在古戰場九死一生,吃盡苦頭,孟昊軒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這不公平。

寧不凡憤恨地掙開孟昊軒的手,看著自己這些時日來的心血付之東流,火光跳躍中,他的目光冷的像是凝了寒冰。

「孟長老,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風!」寧不凡沒有施法挽救那些東西,死物終究不能替代活物,在知道沈禦雪還活著後,他心裡想要的更不止於此。

而且剛剛孟昊軒說的話讓他有些在意,他猜到沈禦雪的身份是海島上的諸多痕跡,這其中甚至還有不穩定的因素。

可是孟昊軒不用猜,他說的肯定準確,他從一開始就清楚沈禦雪的身份。

沈禦雪在金陽宗那麼多年,每任宗主對他客客氣氣,看來這在宗主之間並不是什麼秘密。

隻有寧不凡什麼都不知道,因為當年老宗主屬意的人是孟昊軒,不是他。所以關於沈禦雪的身份,老宗主隻告訴了孟昊軒。

寧不凡雖不知這其中的曲折,但他也猜到一二,這讓他對孟昊軒的恨意更深。

他這一聲孟長老,又何嘗不是提醒孟昊軒注意自己的身份?

孟昊軒冷笑:「怎麼比得過你?我再怎麼威風也還記得禮義廉恥,尊師重道,沈禦雪算是你半個師尊,你和燕南歸回敬給他的可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心裡的欲|望被人赤|裸裸地扒出,寧不凡臉上火|辣辣地發燙。

在外人眼裡他打不過燕南歸,所以無能為力。但這點小把戲又怎麼瞞得過孟昊軒?

「自己收拾乾淨,我召集了長老去大殿議事,你最好給我拿出點宗主的樣子。」孟昊軒拂袖而去,沒有和寧不凡再起爭執。

他雖然生氣,但木已成舟,眼下仙門動盪,他不能廢了寧不凡,不然這對金陽宗是個不小的沖擊。

房間裡的東西都被孟昊軒燒了個乾乾淨淨,又有什麼可收拾的?寧不凡站在屋子裡,平復內心的情緒。

古戰場的變故牽動上下兩修界,他還有機會能見沈禦雪。夢中的旖旎終究是缺了點味道,孟昊軒毀了也好,免得他沉迷其中,少了鬥誌。

下修界,妖族。

古戰場的變故對妖族的影響並不大,他們活動的範圍不包括古戰場,但魔族的消息還是讓他們有所戒備。

畢竟魔族會實實在在地影響到他們的利益。

燕南歸回到妖族後就做了兩件事,其一是派人探聽古戰場的動向,其二就是派人盯緊金陽宗。

如今寧不凡和他都知道沈禦雪沒有死,他不信寧不凡會無動於衷。

把妖族的事情交給屬下後,燕南歸開始閉關,他一改這些時日的頹廢,勤加修煉。妖族的人還以為他是對古戰場有了危機感,見他如此嚴肅也跟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在妖族的一片稱贊聲中,隻有辰少卿清楚燕南歸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他在海島上確認了沈禦雪還活著,而如今跟在沈禦雪身邊的人各個修為強悍,他是不想被比下去,以至於連接近沈禦雪的機會都沒有。

他迫切的想要變強,隻不過是為了搶回沈禦雪。

辰少卿心裡有些嫉妒,他也會不甘心,這些年陪著燕南歸的人是他,為燕南歸出謀劃策的人也是他,他好不容易徹底離間了燕南歸和沈禦雪,讓他們師徒反目成仇,以為再也沒有人可以和他爭,可沈禦雪竟然沒死。

他不僅沒有死,還變得更難對付了。

他之前的死,讓燕南歸沉寂的感情被徹底點燃,燕南歸心裡從始至終都有沈禦雪。

辰少卿不想輸,好在他對燕南歸的救命之恩還在,他要好好利用這一點,讓燕南歸的心思收回來。

燕南歸修煉之餘也會抽出時間處理妖族的政務,辰少卿挑了個合適的時間特意打扮一番去見他。

妖族的人剛剛離去,燕南歸拿著他們送來的消息坐在王座之上沉思。

辰少卿出聲道:「燕師弟。」

自從海島回來後,燕南歸對辰少卿的態度大不如前,他給他應有的尊重,讓他在妖族橫行,但他看辰少卿的眼神不再如同過往那般柔和,帶有情意。

辰少卿今日穿的一聲白,長發高束,玉冠飄帶,配合臉上的溫柔笑意,倒是有幾分悲天憫人的模樣。

燕南歸的視線從手上的玉簡上移開,他看著辰少卿,沒有以往的欣喜和熱切,神色變化莫測。

辰少卿這個樣子,真的有幾分沈禦雪的影子,他當年也在沈禦雪身邊修行,多少還是沾染了一點沈禦雪的習性。

「師兄怎麼過來了?我聽他們說你最近都在屋子裡閉門不出,可是有什麼不適?」想到過往的情意,燕南歸還是沒能完全狠下心。

辰少卿道:「你最近在勤加修煉,我也不好偷懶,隻不過修行慢,不如你進步快。」

辰少卿這些日子都在琢磨燕南歸的心思,哪裡有心思在修煉上?而且他的修煉異於常人,是與人雙修,奪人氣運。

燕南歸現在對他不冷不熱,他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他太久沒有雙修,修為早就停滯了。

但是在燕南歸麵前,他還是裝出很努力的樣子。眼下這局麵,找其他人不如直接攻略燕南歸。

「我最近有些忙,沒什麼時間陪師兄,師兄要是覺得悶,可以出去走走。」燕南歸道:「我記得師兄以前最喜歡濟世救人,可是因為我,你被束縛在這裡,已經很久沒有離開了吧?」

燕南歸還在沈禦雪身邊修行時,對辰少卿的印象就是經常出門歷練,每次回來見他,也是聊聊人間疾苦。那個時候,他對世人充滿了同情和憐憫,但那樣的慈悲是什麼時候開始消失的呢?

似乎是從他到了妖族以後,燕南歸再也沒有聽過他說人間事。

辰少卿麵色微白:「燕師弟,你這是要趕我走嗎?」

燕南歸沉默,他並沒有這個意思,但辰少卿要這樣理解也行。

辰少卿難過失落,傷心道:「所以燕師弟最近不單單是為了修煉,還是為了避開我嗎?你還是在乎自由城的事,哪怕我說了我並沒有對不起你,你還是不相信。」

燕南歸的態度急轉而下,辰少卿能想到的除了沈禦雪,就隻有自由城。當時確實是他大意了,他隻想竊個道運,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燕南歸不是什麼假清高,隻是因為他爹娘的緣故,他在這種事情上會比別人更敏|感。

辰少卿不是沒有嘗試過在和他互訴衷腸時順水推舟,但因為燕南歸在他和沈禦雪之間搖擺不定,到了最後關頭又克製住。

他隻想身心都屬於喜歡的那個人,自然也希望喜歡的那個人身心都屬於自己。

辰少卿很清楚,一旦讓燕南歸知道他和旁人有染,不管救命之恩多重要,燕南歸都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他。

必須得想個辦法!

辰少卿流露出內心的痛苦,神情悲戚,傷心欲絕:「燕南歸,在你眼裡,我是人盡可夫之徒嗎?」

辰少卿很少直呼燕南歸的名字,因為顯得生硬而生分。此刻他仿佛是被燕南歸氣到了,不管不顧。

燕南歸嘆了口氣,他並沒有這個意思,他既然相信辰少卿沒有背叛他,就不會在事後又翻舊賬。他心裡過不去的坎是辰少卿頂替了屬於沈禦雪的救命之恩。

如果是在以前,辰少卿如此痛苦,他肯定已經走過去把人擁入懷中,小心安撫。可是此刻他提不起這樣的念頭。他高座在王座上,雖然放軟了態度,卻沒拉下身段。

「師兄,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救我時給我做的飯嗎?我突然想吃,你再做一次好不好?」燕南歸沒有直接拆穿辰少卿,他希望以此來告訴辰少卿他已經知道當年的事非他所為,他願意給辰少卿一個坦白的機會。

辰少卿被這個要求打了個措手不及,心中警鈴大作,燕南歸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除非他知道當年的事情真相。

辰少卿重新回憶了在海島上發生的事,燕南歸對他的態度並非單純的因為他給城主做|愛寵,如今想來,還有救命之恩的緣故。

辰少卿心裡一慌,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燕南歸特意強調是第一次救命之恩,而不是兩次,說明他隻知道一次的真相,辰少卿想要糊弄過去也不是問題。

辰少卿沒有明著拒絕燕南歸,這種情況他隻有先答應下來,從燕南歸平日的喜好中找個突破口。

燕南歸見他答應有些驚訝,心道難道是他弄錯了?但轉念一想,辰少卿既然知道沈禦雪救過他,知道沈禦雪做了什麼也不稀奇。

還是要看到最後的結果才清楚,燕南歸不動聲色,借此打發了辰少卿。

辰少卿強忍鎮定離去,心不在焉地去了廚房。他前世過的並不如意,為了討好別人他什麼都肯做,這輩子找上燕南歸,他的命運跟著改變,前世那種做小伏低的日子再也沒有發生過。

妖族不似人修,修行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會辟穀,他們依舊保留著吞噬的野性,廚房裡應有盡有,可是辰少卿卻對著一桌子的食物犯了難。

在吃這方麵,燕南歸沒有特別的喜好,他對吃的從來就不挑剔。

辰少卿在他身上找不到突破口,他冷靜下來,轉而從沈禦雪的身上找。

沈禦雪會做什麼?

辰少卿啞然,沈禦雪十指不沾陽春水,他什麼都不會做。

所以當年他在救燕南歸的路上很有可能是手邊能找到什麼獵物,拔毛生火烤烤就成。

辰少卿巡視了廚房,盯上了竹簍裡的兔子,從裡麵抓出一隻,放血扒皮。為了顯得生疏,他在烤製的時候故意弄焦了一部分。等到最後大功告成,他嘗了口味道,不算很好,但能下咽。

辰少卿盯著眼前的兔子,覺得還差了點什麼。他撐著桌子猶豫片刻,從儲物戒裡取出一物,將它均勻地抹在兔肉上。

做完這一切後,辰少卿又另外備了一點酒菜,請燕南歸在院子一敘。

燕南歸想看他能做到什麼地步,如約而至。

小院涼亭,晚風習習。

辰少卿還是白日那身衣裳,端坐在院子裡,從他的背影看上去,身量和沈禦雪相差無幾,真的很像。

隻是沈禦雪不喜熱鬧,獨處慣了,即便是一個人坐著,也顯得疏離。

辰少卿更柔和。

燕南歸看著他的背影愣了愣神,良久後才走進涼亭。他看見辰少卿備的酒菜,也看見辰少卿精心準備的烤兔子,一切都那麼的自然,唯獨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失望在這一刻籠罩了燕南歸的內心,他清楚的知道,辰少卿不是那個人。

他在涼亭裡坐下,辰少卿切下一塊兔肉盛到他的盤子裡,觀察他的反應。

燕南歸看著那塊肉,麵上無悲無喜,在辰少卿的注視下,他夾起肉放進嘴裡,味如嚼蠟。

他至今都還記得,沈禦雪笨手笨腳烤出來的魚沒有熟,一嘴咬下去是腥味和魚鱗,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後來的食物就換成找來的靈果。他烤魚不行,炭烤果子卻可以。

他不會,可他的心是真的。

辰少卿會,可他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燕南歸覺得反胃,近乎自虐地把那塊肉咽下去。

辰少卿看不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心裡的大石頭始終不敢落地。終於,燕南歸吃下去,他停下筷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抬起頭看向辰少卿,道:「辰師兄,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辰少卿的手心起了一層細汗,他賭錯了,但是沒關係,他又不是隻想到這一條路。他裝傻道:「燕師弟,我不懂你的意思?」

燕南歸失笑,道:「我第一次被人救起時,救我的人根本就不會做飯,我們相處那些天就吃過兩樣東西,靈果和沒熟的魚。辰師兄,你到底是不記得了,還是壓根就不知道?」

辰少卿瞪大眼,他看著燕南歸,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露出慌亂之色:「燕師弟,是你記錯了吧?」

燕南歸的目光瞬間黯淡,麵色陰沉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繼續騙我嗎?辰師兄,你明明知道我想找到那個人,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可是你為什麼知道我弄錯了,還不肯告訴我?」

辰少卿神色茫然,詫異道:「你以為救你的人不是我嗎?就算我可以說謊,但你清醒過來時,看見的人不是我嗎?我照顧了你那麼久,指引你去金陽宗拜師,這些都是假的嗎?」

辰少卿說到後麵有些動怒,他看著這一桌子的酒菜,仿佛才反應過來燕南歸的意思,瞳孔微張,身體微微發抖:「原來你說想吃當日的飯是假的,你想試探我才是真的!燕南歸,你一定要這樣傷我的心嗎?」

辰少卿雙眸含淚,他情緒激動,霧氣朦朧了視線,微微垂首,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燕南歸愣住,他意識到自己和辰少卿說的並不是同一件事。他指的是鬱京襲擊羽族,他被人護著出逃那日。但辰少卿說的是他找鬱京報仇不成,反而給自己招致殺身之禍的第二次救命之恩。

那一次,辰少卿確實給他烤了兔子,而且忘了火候,烤焦了一部分。

燕南歸仿佛被人打了一記悶棍,辰少卿在擦眼淚,他覺得時候差不多了,站起身道:「燕師弟,你既不信我清白,也不信救過你,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我覺得自己像個笑話一樣,我真的很難堪,也很難過。」

辰少卿聲音哽咽,暮色裡,他顯得那麼的無助柔弱:「我知道你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了,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別過。以後山高水長,你走的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辰少卿說完沒有遲疑,轉身就走。

燕南歸連忙起身,跨過桌子,拉住他的手腕。可辰少卿被傷的狠了,不肯回頭,他用另一隻手去拂燕南歸,神色決然。

燕南歸沒有放手,辰少卿看上去溫柔,但並不是愛哭的性子,他卻把他逼的掉眼淚。莫名地,燕南歸想到那日落淚成珠的沈禦雪。

仿佛是預料到辰少卿會和沈禦雪一般心死,對人世再無留戀,燕南歸的心裡升起恐慌。

辰少卿掙紮的厲害,他乾脆往前跨過去,把人摟進懷裡:「師兄,你還記得那日我在你房間裡看見的那張麵具嗎?昔日救我的人就戴著那張麵具。」

辰少卿對燕南歸已有一次救命之恩,燕南歸會記得他的好,他沒必要把第一次也攬在自己身上。燕南歸想到那張麵具,那日他問過辰少卿麵具可是他的東西,他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還說自己時常會帶著麵具行事,不想太過張揚。

仔細想來,那日辰少卿並沒有明確地表示自己救了燕南歸,他在那件事上的說詞模棱兩可,是燕南歸看見麵具就深信不疑。

辰少卿從來沒有拿救命之恩做過文章,看起來更像是燕南歸冤枉了他。

辰少卿見燕南歸鬆了口,便知道自己這一次賭對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還原第一次的場景,倒不如把這個功勞甩掉,把過錯推在燕南歸身上,這樣他即保住第二次的恩情,又能讓燕南歸對他心懷愧疚。

而且為了事情順利,他留足了後手。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穿成始亂終棄的渣A 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 入你圈套[快穿] 崩人設後的我成神了[穿書] 穿成黑粉A後,影後和我結婚了 致繁星 被迫女裝後反派們更瘋了 [綜]禦主的反派套路 cos瑪蒙後我走錯片場 [綜]我隻是個打醬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