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聽說洛雲遮要求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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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夜來訪的奇怪患者家屬

洛雲遮前去把門打開,隻見有三個人站在暴雨之中,兩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和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其中一個男子的背上,背著一個滿是血汙的長發女子。長發女子應該是已經失去了意識,整個身子癱在男子的背上一動不動。

「她這是怎麼了?」洛雲遮一邊側身讓他們進去,一邊問道。男子把長發女子從背上放到了床上,眼神有些躲閃,說話也有些不利索。「她是我的媳婦,雨天非要爬上屋頂乾活……這不,就摔成這樣子了。」洛雲遮一邊往針筒裡注入凝血劑,一邊催促患者家屬去廳裡等著,說道:「我們要進行救治,麻煩家屬到外麵等一下。」

聽洛雲遮這麼一說,兩個男子也沒啥主意,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那個

四五十歲的中年女子,她應該是他們的母親。

「醫生,」中年女子把洛雲遮拉到了一邊,指著他的針筒,「我們家媳婦懷著孩子呢,你用藥的時候可得注意點,可不能傷著孩子。我聽說你們城裡有些什麼麻醉止痛什麼的,大人打了容易生出傻子,大人疼些沒關係,隻要不死就可以了。而且那些貴價藥,一針下去夠我們家幾個月的口糧了。」

「我們會注意的,」洛雲遮給了秦及一個眼神,秦及便笑嘻嘻地把他們都「請」了出去。

待到洛雲遮給長發女子打好凝血劑,秦及從廳裡走了回來,望著床上渾身擦傷、處處淤腫發紫的女子,臉上露出了憐香惜玉的神情,嘆道:「真是可憐,摔成這樣子。」

「不是摔的,」洛雲遮見廳外的人總是往這裡張望,便把聲音壓得足夠小,「摔的傷口不可能這麼零碎分散,她是被人打成這樣的。」

「哪個禽獸下的手?」季靜怡義憤填膺地問道。

莫叮當朝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洛雲遮的眼睛朝廳外的人瞥了過去。

季靜怡隻好壓下怒氣,小聲嘟囔道:「混賬!居然是家暴!」

眾人靜默無聲,洛雲遮和秦及配合默契地在給長發女子處理著傷口。

大概過了二三十分鍾,傷口才剛處理完,幾位患者家屬便不聽勸阻地闖進了房間,看到洛雲遮和秦及的手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年輕男子便說:「你們這是治好了對吧?雨也剛好停了,我們帶她回家吧。醫藥費多少結一下。」

能把人打成這樣子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莫叮當怕長發女子回去仍然會遭到非人的對待,便上前模仿著專業醫療人士的口口勿說道:「患者情況有些不容樂觀,建議留下來先觀察一段時間。」

「是啊,你們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秦及和季靜怡馬上附和道。

但患者家屬的五官幾乎都擰在了一起,很明顯是不想答應。

洛雲遮的睫毛微微撲簌,勉強擠出笑容,說道:「你們放心,我們是鎮上醫療下鄉來的醫療小組,是政府定點幫扶行為,不收任何醫藥費的。再說,她在衛生所好好調理幾天身子,對肚子裡的孩子也好。」

聽到洛雲遮這麼說,患者家屬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下來,三人商量了一下,中年婦女說:「那就拜托你們照顧幾天了。隻是我這媳婦腦子有點問題,整天瘋言瘋語的,她要是說些什麼,你們可別當真啊!吃的我讓我兒子每天定時給她送過來。」

洛雲遮點了點頭。

等到那三個人消失在了黑夜中,莫叮當、秦及和季靜怡才一同倚著牆,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洛雲遮、秦及二人雖然給長發女子處理了傷口,但她的身上還有血汙和一些來的路上濺到的泥漿。莫叮當打了一臉盆的水,打算用自己的毛巾去給她擦乾淨臉和身子。

隨著莫叮當一次一次地清洗毛巾,長發女子的臉變得愈加乾淨。忽然,莫叮當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雖然隻是短短三個月,但是她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本來有著甜美蘋果肌的臉蛋,此刻顴骨高凸,白皙的肌膚此刻乾枯蠟黃,雙唇因為嘴巴塞入過大東西而被撐裂,腫脹發炎。她緊閉著雙眼,有一隻眼眶淤青了一大塊,左邊的額頭上有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結著血痂的傷口。如果不是五官依稀留下的痕跡,莫叮當根本就忍不住,她就是……

「桑白!」莫叮當睜大眼睛,幾乎是驚呼著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就是桑白?」

怎麼會這樣?以前via給我看她的照片,她明明是很好看的。才三個月,她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那些人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莫叮當不知是生氣還是難過,眼睛紅了,身體不由得開始略微顫抖。

就在這時,水盆忽然被打翻,本來躺在床上的桑白突然驚坐起來,不知哪裡來的巨大力氣,直接把坐在床邊的莫叮當推到了地上。長發遮住了她的臉,她就像忽然中了邪一般,雙手胡亂拍打著,喊道:「啊!你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被推到地上的莫叮當有些發愣,直到洛雲遮把她扶了起來。

可這時,莫叮當卻看到本來極其狂躁的桑白警惕地縮到了床邊的角落裡,用手臂抱住自己的雙腿,在長發間隙中看到她的眼睛裡寫滿了恐懼。她沒有看人,整個眼神是渙散的,沒有焦距,隻是神經質地重復著,「你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跑了」。

「別怕,這裡不會有人傷害你的。」莫叮當坐在床上,舉起雙手,留意著桑白的反應,緩緩地朝她挪去。

見桑白沒有抗拒,沒有逃跑,莫叮當小心翼翼地用手撫扌莫著她油膩得結成了一簇一簇的長發,輕聲撫慰道:「你是桑白嗎?是你姐姐via讓我們來救你的。你別怕,我們會帶你回家。」

「我是桑白!我是桑白!」桑白點著頭,號啕大哭起來,乾涸已久的淚水像決堤之洪一般從眼睛裡湧出,「我不是在做夢吧?我以為我要死在這裡了!我一想跑,他們就要打我,把我往死裡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醒來後就在這裡,他們用鐵鏈把我像牲口一樣鎖了起來,隻是每天給些吃的和水,我要上廁所他們也不讓我去,就讓我直接拉在鎖住我的地方,我每天吃在那裡,拉在那裡,睡在那裡……好多蒼蠅蟲子在我的身上飛、在我的身上爬、在我的身上咬!他們會把我放出來,就是他們想要我的時候。他們說買我就是為了傳宗接代,我要給他們家生孩子,不斷地生孩子,生到死為止。我不願意,他們就兩個人摁著我……我後來趁他睡著不注意的時候跑,可是這裡全是山,我跑到腳都破了都跑不出去,每次都被他們抓了回來。每次被抓回來,他們就把我往死裡打。你們快帶我走!快帶我走!求求你們……」

桑白語無倫次地控訴著這三個月以來她所遭遇的一切,莫叮當和季靜怡不由得轉過臉抹去眼中的淚水,洛雲遮和秦及也紅了眼眶。

說著說著,桑白忽然停住了,在床上快速地爬著,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洛雲遮的白大褂,用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望著洛雲遮,說道:「你,你是醫生對吧?你現在就幫我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好不好?求你了,求求你,我不要帶著它回去!我不要給那人生孩子!」

2)那個我以為那麼愛我的人,最後還是放棄了我(上)

洛雲遮半垂著眼瞼望著桑白,過長的睫毛掩住了他眼中的情緒。

「我不能幫你打掉孩子,至少在這裡,在現在,不能幫你打掉孩子,對不起……」

「為什麼,洛雲遮?」秦及氣憤得幾乎是吼了出來。

洛雲遮蹙著眉宇,解釋道:「我們暫時沒有辦法馬上把她送離聚寶村。把她送來這裡的那三個人,明早送早餐可能就會過來,如果他們過來,看到她沒有了孩子,無論是她還是我們,處境都會變得很悲涼。」

秦及為了泄憤,一拳打在了牆上,質量粗糙的磚牆掉落出一些粉石沙屑,可是秦及卻感覺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內心很不得勁。

桑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樣,軟軟地癱坐在床上,她的眼淚停留在眼眶裡,久久沒有落下,她崩潰而又絕望。

「等我們一出聚寶村,我保證,我會馬上幫你……」洛雲遮想去安慰桑白,可是桑白卻抬起頭,癡癡地望著衛生所那扇緊閉著的大門,說:「可是我什麼時候能走啊……」

洛雲遮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正想轉身去抽煙,卻發現自己的手被握住了。順著目光尋去,洛雲遮發現是莫叮當,她微微低頭移開目光,但是小手卻像是為了要給自己傳遞支持與力量一樣握得越來越緊。

她理解自己,她想要安慰那個可能會被人誤解的自己。

這樣想著,洛雲遮看著莫叮當的眼神裡不覺添了幾分寵愛和落寞。要是在幾個月前他剛回國時,如果自己說出拒絕的話時,她一定會和自己大吵大鬧吧?叮當,真的是在自己看不到的時候,成長了……

就在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衛生所內所有人都高度警惕了起來。桑白更是瑟瑟發抖地躲在莫叮當的身後,說道:「不要讓他們帶我走,我不要跟他們回去……不要……」

洛雲遮前去開門,其餘三個人下意識地護著桑白。

門打開後,出人意料的是,來的不是送桑白來的那些人,而是李警官,他手上拿著一把已經合起來的黑傘,傘還滴著未乾的雨水,在大廳地麵上匯成了一灣小小的水流。

李警官見眾人還沒睡,便向他們打招呼道:「我看雨這麼大,擔心衛生所的瓦頂門窗會出問題,特地過來看看。看到沒事,我就放心了,怎麼大晚上的,你們都這麼精神。」

「給你看一個人,你見了會很精神的,」秦及讓開了身子,「我們找到了桑白。」

李警官看到桑白的那刻,瞳孔不由得猛地放大,他扌莫索著板凳坐了下來,平穩了一下呼吸,難以置信地感嘆道:「天啊……」

洛雲遮給桑白打了安定劑,好讓桑白好好休息一下。莫叮當、洛雲遮、秦及、季靜怡、李警官五人不眠不休,最終在早晨7點確定了最終的撤離方案。

為了確保眾人完全理解撤離方案,李警官又重復了一遍,以作最終確認。

「從聚寶村到鎮上,隻有一班公交車,司機是聚寶村村民,送我們來的車子已經回c城了,而且在聚寶村,我們的手機都沒有信號。所以,等到了9:30第一班公交開通的時候,我會以需要回鎮上采購藥品為由,乘坐公交去鎮上,然後轉車回c城。回到c城後,我就會立刻向上級報告,申請調度警力來聚寶村接你們回去。為了盡量不驚動村民,減少沖突帶來的傷害,我們到時會把車停在聚寶村的村口,時間大概是明天淩晨的4:30。你們趁著夜裡,帶著桑白去聚寶村村口的山林裡藏起來,等我們。有沒有問題?」

四人均搖了搖頭。

早上9點,李警官依計要前去搭公交車,在出衛生所之前,幾個人校對了一下他們的手表、手機時間。

李警官離開後,整整半天,村裡都沒有出現什麼異樣,這讓莫叮當他們稍微放下了些心,這說明李警官肯定已經順利回到c城了。

下午6點,眾人用過晚飯後,便有些緊張起來了。特別是桑白,已經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嘴上一直念叨著:「會不會被他們發現……會不會被他們抓到……」

為了緩解桑白的緊張,莫叮當陪著她坐在床上,給她看以前和via一起錄的小視頻,桑白看到屏幕裡熟悉的姐姐,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大廳和房間沒有任何東西間隔,洛雲遮在大廳一邊往針筒裡輸著藥水,一邊不時地抬眼去望莫叮當。

屋外天空夕照將晚,紅霞如緞,山風吹拂著屋前的蘆葦,吹走一日的炎熱,也吹動樹影婆娑。季靜怡和秦及相互推諉著不想去收拾碗筷,一片鄉村即將入夜時的平和景象。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在大廳的眾人率先抬起了頭,洛雲遮幾乎是下意識地把手中的針管塞進了白大褂的口袋裡。

一個快60歲的男子氣喘籲籲地出現在衛生所大廳,喊道:「桑白!桑白是不是在這裡?」

「阿伯,你是誰啊?這村裡沒怎麼聽說有姓桑的啊?」秦及假裝不知情。

廳裡三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該不會是村裡人知道了些什麼吧?

坐在床上的桑白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馬上抬起了頭,對著廳外的男子大喊了一聲「爸」,連鞋子都沒穿,便踉踉蹌蹌地朝父親跑去。

桑白的父親緊緊地抱住了桑白,兩人泣不成聲,他輕輕捧著桑白的臉,看到自己女兒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頓時老淚縱橫,說道:「我的乖女兒,我的乖女兒,你受苦了……」

父女重逢,此情此景。莫叮當等四人異常感動,但更多的是緊張。「桑先生,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雖然不合時宜,但莫叮當還是很快開口問道。

「你們就是和c城公安局一起臥底行動的醫生和記者吧?」桑父抹了抹眼淚,接著說道,「我們家有個親戚,在公安局負責清潔工作的時候,聽到一位姓李的警官說起我們家女兒在聚寶村,她把這事告訴我,我就馬上開車過來了。」

糟了!莫叮當在內心暗呼!「女兒!來,快跟爸走!爸的車就停在公路那裡……」說著,桑父便拉起了桑白的手。洛雲遮見狀想去關門,給桑白送晚飯過來的那三口人正好撞上了這麼一幕。「不行!你不能把我媳婦帶走!」

3)那個我以為那麼愛我的人,最後還是放棄了我(下)

雨夜時候,背桑白來衛生所的男子陳大福擋住了桑父的去路,他的母親福嬸和弟弟二福也伸手要把桑白拉開。福嬸叫嚷道:「我們可是花光了家裡所有錢買到的媳婦,一個兒子都還沒生出來!跑了我們家可就要絕後了!」桑白的父親用力地拉著桑白,可他畢竟上了年紀,力氣自然比不過福嬸和二福。桑白眼看著自己牽著父親的手要被拉開,害怕得大喊道:「爸!爸!」

「求你們了!放過我女兒!讓她跟我回去吧!」怕自己的女兒會被這群凶神惡煞的人帶走,桑白的父親急得給眼前的人跪了下來,「你們買她花了多少錢,我給你們行不行?」

「不行!我們就要她!」三個人要把桑白帶走,莫叮當等人慌忙想要阻止。他們知道,如果

他們帶走了桑白,他們想今晚把桑白帶到村口,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就當他們一時想不到阻止辦法的時候,桑白的父親跪行幾步,拉住了他們的褲腳,說道:「雙倍!我給你們雙倍!我們家有錢,這樣你們就可以買兩個,放過我女兒吧。」

「你真的可以拿出30萬?」福嬸似乎是被桑父所說的話打動了,轉身問道。

桑父連連點頭說:「可以可以,隻要你們放過我女兒,多少錢我都能給!連我的命都可以給你們!」

雖然眾人並不認可桑白的父親給錢讓他們另買媳婦的做法,這樣就代表還會有兩個不幸的女生重復桑白的悲慘命運。但他畢竟是桑白的父親,以自己的孩子為首位,這無可厚非。而且,這樣可以暫時麻痹他們,讓計劃可以順利實行,這也是一個辦法。

大福和二福聞言都望著福嬸,其他人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福嬸的答案。

福嬸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最後猶豫著開口道:「要放人也行,但我要40萬。」

「都行!都行!你們給我個賬號,我一回去就打給你們。」麵對福嬸這種趁火打劫、挾人要價的惡性,桑白的父親不僅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感恩戴德地應道。

福嬸三人放開了桑白,桑白馬上逃到了父親的懷裡,父親撫扌莫著桑白的長發,說道:「別怕,別怕。」

福嬸讓莫叮當拿過筆和處方單,想要在上麵寫銀行賬號,可是當時天色已暗,福嬸有點看不清字,便毫不客氣地催促莫叮當開燈,說道:「小姑娘,去開個燈,我都看不清了,怎麼寫啊?」

「這樣看得清了嗎?」話音剛落,火光就把整個衛生所照得亮如白晝。

眾人朝衛生所門外望去,隻見一個蓄著白須的老人站在門口,他身後跟著十幾個舉著火把的年輕人。

「族長?」福嬸嚇得手一抖,筆便掉到了地上。

族長哼了一聲,唇上的胡須隨著他的氣息而抖動,說道:「你們家這麼搞,要是這件事傳了出去,以後哪裡還有『媒婆』敢做我們聚寶村的生意!你們這種為了一己私立,枉顧我們全村人利益的人,不配留下子孫!」

族長盯著桑白,吩咐身後的人,說道:「把她肚子裡的孩子打掉!」

「你們想乾嗎?」秦及護在了桑白的麵前,洛雲遮把莫叮當和季靜怡擋在了身後。

族長撥了撥手,本來站在他身後的年輕人,一口氣全湧了進來,把莫叮當四個人全都雙手反鎖壓在了牆上,動彈不得。

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抓住桑白的胳膊,把她一下撂倒在地,其他人都毫不猶豫地圍了上去,桑白的父親連忙撲在了桑白的身上,護住桑白,說道:「不許打!」

族長使了個眼色,桑白的父親被拉到了一邊,幾個人圍上去拳打腳踢。桑白的父親整個身子像子宮裡的嬰兒那樣蜷縮了起來,用手護住頭。這幾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很明顯是在用盡全力踢打,因為莫叮當他們的耳中不時傳來不小的鈍擊聲和桑白父親的尖叫聲。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桑父的身上全是血,出於本能開始求饒。

可是血液好像反而激起了那群男人的施虐欲,他們下手不輕反重。甚至有一個男人直接把衛生所的板凳拿了起來,吩咐其他人讓開,然後便用長條板凳像打樁一樣朝桑白父親的肚子處杵下。

「啊!」衛生所裡回盪著桑白父親痛苦的叫聲。

鮮血從桑白父親的口中流出,洛雲遮拚命地扭動胳膊,想要掙開束縛,因為他知道,桑父很有可能是內髒破裂。

可是這並不能使男人收手,男人依舊用板凳朝桑白父親的月匈口砸去,幾板凳下來,桑白父親的眼神已經渙散了,血液不斷從他的口中湧出:「別打了……我不帶她走了……求你們別打了,放我走吧……」

桑白父親的聲音很微小,但這在桑白的心中猶如轟鳴一樣。被同樣

摁在地上的桑白,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父親。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從小疼愛自己的父親,那個不惜從c城孤身來到聚寶村的父親,那個她認為這麼愛自己的父親,最後會放棄她……

桑白望著自己的父親,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聽到桑白父親開始服軟的話,男人的臉上現出幾分得意,他把板凳舉高,就要往桑白父親的臉上杵去。

或許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桑白的父親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抬手護住臉,閉上眼睛,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我錯了!別打我!你們不是要打她嗎?去打她啊!」

淚水最後還是從桑白的臉上落了下來,她移開視線,認命般地安靜地躺在地上,臉上微微現出了一絲苦笑。

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拳打腳踢很快落在了桑白的肚子上,不過五分鍾,桑白的雙腿間就流出了黏膩的暗紅色血液。她本來求著洛雲遮去幫她打掉的孩子,洛雲遮不同意幫她打掉的孩子,現在終於被打掉了。

可她為什麼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真是諷刺……

被打的整個過程,桑白都一聲不吭,臉上甚至還掛著笑容,這看得打她的人心裡有些發毛。

「好了,」隨著族長一聲令下,其他人都收了手。族長捋了捋他的胡子,指了指莫叮當四人以及桑白父女,吩咐道:「把他們都押到祠堂關著,明天正午舉辦村民大會抽簽,這三個女的,哪家抽中就給哪家做媳婦。這三個男的,就鎖著給村裡做苦力好了。」

4)逃離聚寶村(上)

一群人押著莫叮當他們往祠堂去,可能是因為怕他們聯合在一起會反抗,在前往祠堂的路上,他們被分開了。

負責押著莫叮當的是剛才那個用板凳打桑白父親的男子,從他的兩

個跟班胖子和瘦子的交流中,莫叮當知道了他是族長的兒子陳東。陳東從走出衛生所開始,盯著莫叮當的眼神就有些不正經。莫叮當感覺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個鈎子,分分鍾會把自己身上的肉鈎去。見莫叮當移開了目光,陳東用手鉗住了莫叮當的下巴,色眯眯地說道:「長得挺好看嘛,不如當我的媳婦好了,這小臉都能掐出水來。」莫叮當沒有說話,隻是趁他不注意,一口狠狠地咬到了他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指,手指被咬出了血。陳東疼得嗷嗷大叫,馬上抽回手指,用另一隻手扯住了莫叮當的耳朵,說道:「你,好樣的!好樣的!你給我等著!」

等到莫叮當被扔到祠堂的主廳裡時,她發現洛雲遮、秦及和季靜怡也在這裡,卻不見了桑白父女。夜漸漸暗了下來,其他人也就漸漸散了,主廳裡隻留下陳東的兩個跟班胖子和瘦子拿著兩根不鏽鋼鋼管在看守著他們。至於祠堂門口有多少人在守著,莫叮當就不得而知了。

四人圍坐在了一起,前半夜胖子和瘦子把他們盯得死死的,快到一點的時候,胖子和瘦子實在抵不住睡意,坐在祠堂的椅子上打起了哈欠。

洛雲遮故意移了移位置,有秦及他們擋著,胖子和瘦子也就看不到他說話,洛雲遮謹慎地把聲音壓到隻有他們四人能聽到的地步。「聽著,李警官他們淩晨4:30就會來,如果我們不能那個時候到村

口,我們可能就真的會死在這裡。我有一個計劃,機會隻有一次。」三人豎起了耳朵認真聽著,怕被發現,誰也沒有開口發話。「我剛才是從祠堂後門被押進來的,可能他們負責看守的人都集中

在前門,後門隻留了一個人。進來時,我看到他們把桑白和她的爸爸分別關進了祠堂東、西兩個偏房。待會收到了我的信號後,叮當你去找借口從主廳側門出去,救出桑白,從後門逃到村口旁小樹林躲著。我的白大褂右邊口袋有一支麻醉劑,度數很高,但隻有一支,你拿去防身。叮當走後20分鍾,秦及和靜怡假裝吵鬧,吸引主廳裡看守我們的兩個人的注意,我趁機從側門出去,帶著桑白的爸爸逃走。秦及武術很好,我成功走後,在盡量不驚動守正門的人的情況下,打暈主廳裡這兩個人,帶

靜怡走。等到行動可以開始時,我會給你們提示。」

果然隻要是有學長在,任何事都可以解決……

莫叮當聽著洛雲遮壓低的聲音,心裡不覺油然而生出一種熟悉的安全感與信賴感。

就在這時,莫叮當感覺洛雲遮自身後抓住了自己的手,在掌心處傳來他指腹劃過時的酥癢,他好像在寫著什麼。莫叮當細心地去感受著掌心的筆畫,洛雲遮在寫——相信我……

莫叮當鼻子一酸,抿著唇,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要找什麼樣的借口,才能讓他們放我出去呢?莫叮當腦海裡映出了火把燃燒時被風吹動而出的點點火光,忽然心生一計。

洛雲遮感覺莫叮當伸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針筒,便朝莫叮當投去了目光。她把針筒藏在了裙子口袋裡,很果斷地站了起來。

如果是幾個月前,洛雲遮絕不會讓莫叮當去冒這樣的險。但這次他沒有別的辦法,而且他感覺,叮當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隻能靠他去解決問題,去收拾爛攤子的叮當了。也許,她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獨當一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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