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丐幫密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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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空臥在床鋪之上,始終聽見耳邊有呢喃之聲,起初是「大單於!大單於!」叫個不停,漸漸地,這聲音變成了「小兄弟!小兄弟!」

大夢初醒,回過神來,玄空眼前不是那大單於的王後,而蕭昌頤。蕭昌頤見玄空的瞳孔逐漸聚攏,鬆了一口氣,說道:「小兄弟,你可嚇了我一跳。」

這時,玄空手中的「綠色小人」突然碎裂開來,化成一把細沙子,流灑在地上。一抹幽光「嗖」的一下鑽進了他月匈前的狼頭之內。他緊閉雙眼,感受著這一刻靈魂的升華,一股所向睥睨的氣勢不斷與之融合,這種氣勢沒有帶給他任何力量,卻給了他一種無畏的心境。

眼前的劇變幾乎讓蕭昌頤傻了眼,他不知該說些什麼。那「綠色小人」的粉碎,還有玄空身體上的變化,都讓他驚駭不已。那綠色小人似乎沒有真正毀滅,而是化作一股神奇的力量留在了世間。下一刻,玄空雙眼睜開,射出一縷縷的幽光。許久之後,才又恢復平常。蕭昌頤不敢在這裡在待下去,囑咐他保重身體,好好養傷,這便匆匆而去。

兩名侍者見此異狀也不敢再逗留,紛紛退去。一會兒時間,大帳之中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回思著:「長生天之術不僅厲害,而且太過詭異,強如伊稚斜最後還是落下個靈魂消散,這等神通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隨便用的。還有那霍去病的元神一槍,無視肉體的強大,直接毀滅元神,隻是代價太大了。」

他正自想著這些神異之事,月匈口背後傳來的劇痛又把他扯回來現實,轉念又惦記起自己的事:「離開這麼久了也不知南少林寺怎麼樣?還有湯大哥、薑老幫主現在安危如何?薄揚身上的傷也該好了不少吧,現在她總該能下床走步了,或許可以拾起劍擺弄了。嗯,下次她再見我會不會害羞?」想起薄揚,他心中甜甜的,不一會兒酣然入睡。

他靜養一段時日,背後劍傷好了九成,便再也待不住,與部族人告別,重新趕回中原。他想著先要回丐幫看看,心想過了這麼多時間,湯大哥與薑老幫主總該有消息了。遂向汴梁的方向行去。

這一路無題,且說進了汴梁城後,城中仍如往常一般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然而,當玄空來到丐幫總舵的庭院前,卻是大吃一驚。隻見此地早已化為一片廢墟,行人經過於此皆遠遠避開,別說丐幫中人,附近就連一個尋常乞丐也沒有。玄空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當即不動聲色,來到了附近一個酒樓當中。

小二哥將他讓進二樓,他卻並未著急落座。環視一圈,見有臨窗有兩個漢子,穿著似江湖中人,於是他挑了附近的位置坐下,又隨便點了幾樣小菜。

不遠處,那兩漢子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一個喝的臉上煞白,一個則是滿麵通紅,已是酒酣耳熟,時不時他二人還瞭望向丐幫總舵那片廢墟。

玄空心神一動,凝神運功,雙耳豎起傾聽。隻聽一人說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三哥,你說這丐幫和鹽龍幫到底怎麼回事?往日兩幫也不過是暗中較勁,丐幫常常占得上風,丐幫也算做人留一線,總算給鹽龍幫留一條活路。如今怎麼鹽龍幫就突然崛起,把丐幫打成這副慘樣。」

對麵那「三哥」把頭探了過去,聲音雖小,卻也避不過玄空耳朵。但見他眉毛一挑,說道:「兄弟,你是不知,這裡麵大有文章!江湖傳聞鹽龍幫的幫主『一指震江南』華輝巧施計策,將丐幫的薑老幫主抓住,又把『洛邑君子』湯楓打傷。我聽說這其中可不是這麼簡單。想薑老幫主『降龍二十八掌』威震天下,豈是那麼容易拿捏?據說這華輝是借了別人的力啦!」

「哦?那是誰有這麼大能耐?」先前那人聲音也是放低問道。那三哥道:「這可就不敢說了!兄弟,你想啊,這邪道之中哪些人最邪門?」那人眼神一亮,隻是點了點頭,也不敢說出那些人的名頭。

這時那「三哥」唏噓一陣,又說道:「唉!真是蒼天無眼。那一日鹽龍幫攻打丐幫總舵,我正巧就在附近。隻見火光沖天,鹽龍幫的人把丐幫中人圍在火海之中,四位九代長老,十名八袋弟子無人生還,怎生一個慘字了得。」

先前那人喝了一口酒,臉上顯出哀色,說道:「想當年丐幫的陳長老還請我喝過酒,多好的人啊!就這麼死了。可話又說回來,丐幫不是還有汪劍通嗎?難道說汪劍通都打不過華輝?」

那三哥嘆了口氣,道:「這可就不知道了,近一兩個月也沒聽到汪副幫主的消息。而且,那日鹽龍幫攻來時,華輝並不在其中,就隻有『金銀銅鐵』四老。想來汪副幫主也是不在。」

先前那人又道:「三哥,依你之見,丐幫還能再振興嗎?」那三哥搖了搖頭,道:「懸!那華輝要把丐幫趕緊殺絕,這幾日有傳言說鹽龍幫以薑老幫主做質,邀湯楓赴天梯山腳下一決勝負。那湯楓是何須人也!頂著君子的名頭,必然會去赴那鴻門宴。倘若就隻有華輝的話,兩人還有一戰之力,但若是那些人插手,我看湯楓也得完蛋。」兩人碰了一杯,那三哥續道:「兄弟,哥哥還得勸你一句,以後在外切勿再說與丐幫有交,小心隔牆有耳!」他二人正說這話,卻不知真的「隔桌有耳」。

玄空聽了兩人的對話,心中越來越沉,未曾想這段時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所幸的是,湯大哥應該尚未遇險。又想到自己與湯楓結拜一場,如今丐幫落了難,定要幫他一把,總不能看他枉自送命。

玄空心亂如麻,便覺口中菜飯也十分無味。簡單吃了幾口,起身而去。

剛出酒樓,瞟見街邊角落,有一個與自己年歲相仿的小丐。眼見他鬼鬼祟祟,邊向人乞討,還一邊東張希望。玄空走上前去,點了點他後肩膀,說道:「這位兄弟,在下有事想請教。」那小丐臉色大變,轉身就跑。瞧他跑的步子,似乎也練過一些輕功,隻不過未得名師指點,使出來不倫不類。

玄空心說:「不對!」當即腳下生風,輕輕一躍就跳到了小丐的前麵。小丐見他有這樣的身手,更是驚懼,還未等問話,口中叫嚷道:「我…我不是乞丐!我就是穿的破爛些,你不要抓我!」玄空一把將他扣住,帶到了一個偏僻的飯館之中,為他點了一些飯食。那小丐見其並無惡意,驚懼之心漸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瞧這小丐的吃像,顯然已經數日不曾飽食一頓,又仿佛與人爭搶,始終用左手護在飯碗之外。玄空見他這一副模樣,心生憐憫,也就並未急於相問。待他飽餐過後,打了幾個飽嗝,又抹了抹嘴巴。玄空才道:「你是丐幫的吧!」小丐連忙矢口否認道:「不是,不是,我隻不過是尋常的乞丐而已。什麼丐幫?我不知道。」他這話漏洞頗多,丐幫在江湖中享有盛名,幫中弟子遍布天下,即便是尋常乞丐也不會沒聽說過。

玄空瞧他不說實話,便詐道:「胡說,那日我在丐幫總舵明明見過你!」聲音不小,把旁邊的人都驚動了。小丐想去捂他嘴卻又不敢,隻得惶恐地說道:「這位大哥,我不曾得罪過你,為何害我?」玄空道:「你若如實招來,我自然不會害你。」

一瞬間小丐心中閃過許多念頭,他斷定玄空似乎與前幾日捉拿乞丐的人不是一路,點了點頭,才道:「好,我說。」玄空喝了口茶水,聽他繼續說道:「小人全冠清。」聞聽這三個字,玄空險些把口中的茶水吐出,心道:「原來你就全冠清!」小丐剛說出自己的名字,見玄空臉上現出異色,又不敢繼續說了。玄空擺手示意他繼續,小丐才道:「小人自幼也曾讀過聖人書,無奈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流落街頭,乞討而生,先前經人介紹加入丐幫,不過也才數月的時間。本以為能過上些溫飽日子,誰想到前段時間一夥匪人攻打了丐幫總舵,又到處抓乞丐,我是僥幸逃得一命。」小丐臉上表情十分誠懇,又顯得很委屈的樣子。

玄空卻半點不為所動,心想:「當日連丐幫長老都沒能逃出生天,反而你這小丐能苟活下來,其中必有緣故。這全冠清果然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這樣的人待在丐幫並無什麼好處,不如任其在外飄盪吧。」他也不願再與這小丐糾纏,遂說道:「你的事情我也不感興趣,隻消回答我幾個問題,咱們就此別過,還有這錠銀子也給你。」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塊不大不小的碎銀子。

那小丐眼睛轉了兩圈,似乎心有戒備。玄空直接問道:「如今丐幫還有那些人?」小丐想了想道:「現在丐幫之中就剩下奚長老和薑幫主的弟子湯楓,湯楓雖在丐幫沒有職務,但也算是丐幫中人。嗯…,汪副幫主一直了無音訊,也不知現在何處。」

玄空那日親眼目睹汪劍通慘死,再聞其名不禁暗自惋惜,又想到:「我一人在此瞎想總是枉然,還不如早些與湯大哥匯合,一起商量個對策。」隨即問道:「你可知湯楓的下落?」

小丐微微猶豫,便是他這一猶豫,玄空就已經認定他定然知道。接言道:「你不必顧忌,此事與你無關,隻要告訴我,我再多給你一錠銀子。」說著又掏出一塊碎銀。

小丐沉吟片刻,終於開口說道:「湯楓與奚長老召集了丐幫精銳,已經向著天梯山趕發,你現在出發或許還趕的上,隻要記住丐幫的記號就能找到他們。」說話間他在桌上畫了一個符號。玄空默默記下,隨即把碎丟給了他,兩人就此分手。

夕陽西下,轉眼之間已到了傍晚,玄空獨自走在路上,望著那落日心中傷感,想薑老幫主縱橫一生,在江湖上不知有多少朋友,如今他落了難,丐幫也失了勢,又有何人站出來替他說一句話?湯大哥一腔熱血,為救恩師背水一戰。在世人眼裡,卻成了愣頭青、傻小子。都說江湖中人重義氣,如此一看,不還是一般的冷漠,一般的寡情。想到此處,他不禁連連嘆氣。

離開汴梁,行人漸少。玄空用身上剩下的碎銀子買了三匹駿馬,換騎而行,披星戴月向著天梯山趕去。三日之間便已到了宋夏的國境邊界,此處地廣人稀,往往好久才能碰到一個路人。

卻說將入西夏地界,忽見前方有一隊人馬也同向西行。奇怪的是,這夥人穿著打扮全是一幅商人模樣,但舉手投足間顯然又有武藝在身。隻見一輛輛馬車之上都載著許多麻袋,鼓鼓囊囊,而上麵又蓋上了一整張蓋布,似有意遮掩。

玄空本不欲多管閒事,可無意間卻發現,那馬車所經過之處,竟撒漏一些細細的白砂。

他仔細一看,心道「這不是鹽嗎?看這些人的行裝絕非是朝廷中人,如今販賣私鹽可是重罪。更何況西夏與大宋是敵國,向西夏走私販鹽非殺頭不可。這夥人膽子當真不小!」

又想到鹽龍幫之所以帶了一個「鹽」字,實則與私鹽生意有脫不開的關係。須知鹽鐵自漢朝以來都是朝廷把持,私自製鹽、販鹽都是不被允許的。然而這裡麵的利益實是太大,以至於每個朝代都存在販治私鹽的現象,本朝亦是如此。聽聞初時朝庭中不少官員覬覦私鹽生意,於是乎官商勾結、監守自盜。為加強勢力,這幫人又籠絡了不少武林中人作為打手。逐漸地,這些江湖豪士竟自成了氣候,不僅在江湖中自立門戶,還把持這大多數的私鹽買賣,自幾十年前迅速崛起,變成了現在的鹽龍幫。這幫中人身份都是些富商大甲,與人相處頗以利益為重,據說早年行事很是霸道。而丐幫之中大多都是一些窮苦之人,對鹽龍幫的做派尤其看不慣。是以兩幫多有摩擦,久而久之便生了仇恨。後來丐幫將鹽龍幫趕到了西北之地,天梯山才成了鹽龍幫的大本營。

想到這些,玄空愈覺得這夥人實在可疑,於是微微放慢了行進的速度,遠遠跟在這夥人的後麵,打算探探究竟。好在這些人的路線幾乎與他一致,倒也沒怎麼耽誤行程。

復行十餘裡路,那夥人也察覺到身後有尾,便忽而快行,忽而慢走。然玄空輕裝前行,全無負擔,也跟著忽而加速,忽而減慢,任他們如何折騰,總是甩不掉自己。

又過一陣,那夥人中領頭的老漢終於忍耐不住,勒住馬匹,轉身向後喝道:「後麵那小子,你總跟著我們做什麼?」玄空駕著馬走到了他們的隊尾,才說道:「老伯,這可從何說起啊?路隻一條,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怎麼說我跟著你們?」

這時隻見老漢身旁的一個中年漢子,手向月要間一放,作勢就要拔出武器。玄空假意沒有看見,兀自擺出一副渾濁悶楞的樣子。老漢卻握住那人的手,低聲說道:「隻是一個渾小子,你跟他計較什麼?這次貨多,別再節外生枝了。」那人點了點頭,把手又縮了回去。

老漢擺出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我們輜重不少,行路不快,你先行吧!」說著便給玄空讓出一條寬道來。玄空點了點頭,也不客氣,駕著三匹馬先行而去。有幾人看他趾高氣昂,心中不悅,罵道:「什麼東西!要不是哥幾個有事在身,非揍他一頓。」

哪知道這夥人沒行出一裡路,就見玄空把三匹駿馬橫在了路中央。這時老漢心中已明,這小子是存心找茬,當即喝道:「小子,你莫要得寸進尺!」先前那中年漢子說道:「堂主,此地偏僻荒涼,便是殺了個把人也沒多大事。這小子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們。」言罷又去抽武器。這次那老漢可沒製止,顯然是默許了。

頃刻間,那中年漢子手中已經握著一把尖刀,他臉上獰笑著,說道:「小子,你就認命吧!」後麵有幾人正自幸災樂禍,心想道:「讓你小子再作死,這下完了吧!」他們仿佛已經預見到玄空身首異處,慘死於刀下,心中頗感快意。

中年漢子不再多言,持刀刺了過來。玄空虛點一指,那漢子手中刀便高高的彈起。這力道使的恰到好處,刀子落下時,正好從那漢子臉前劃過,驚的他一身冷汗,久久說不出話。旁的人也都驚的瞠目結舌,唯那老漢還佯作鎮定。饒是他功夫不弱也沒看清這一指是什麼手法,但他自忖自己絕非敵手,當即拱手抱拳道:「老夫眼拙了,原來小哥也是同道中人,多有冒犯。實不相瞞,老夫是鹽龍幫的紫金分舵的堂主,還望小哥能給我們華幫主一個麵子,放我們過路。」

玄空聽聞自報家門,正是鹽龍幫的堂主,心中一喜,暗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正想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就自己跳出來了。」遂沉聲說道:「原是鹽龍幫的,你們華幫主真是好大的麵子!好大的威風!聽說最近把丐幫幫主都擒住了。」

老漢見他出言不善,似乎敵意頗深,心中更加戒備,剛要掏出暗器卻為時已晚。隻一瞬間,玄空已經出現他的麵前,出指點中了他的肩膀。老漢身旁那中年漢子更無還手之力,自從兵刃失了,就嚇的六神無主,這時也被點中月要際。旁的人隻是嘍囉,見首領被擒,登時也沒有反抗的心思。

這幾下兔起鶻落,無與倫比,老漢反應過來時,已經在玄空的控製之下。他見大勢已去,灰心喪氣地問道:「小哥難道是丐幫的高手?」玄空哼了一聲,道:「現在應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你們這一行人去哪裡?做什麼?」老漢閉口不答。

玄空恨極了鹽龍幫,隨即從身上掏出一粒藥丸,放進了老漢口中。那藥丸服下不久,老漢便吐出一口血來。他已知身中劇毒,臉上微微變色,用怨毒的眼神看向玄空。

玄空說道:「這藥喚做『三抹紅』,服下之後立時吐一口血,半月後再吐一口血,整月後最後吐一口血,不得解藥必死無疑。」老漢聽完這一席話,似乎不為所動,反倒把方才持刀的漢子嚇得瑟瑟發抖。玄空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剛剛就是你要殺我吧。」隨即又從懷中取出一粒,也放進他的口中。不一會兒時間,那中年漢子嘴角邊留下一條血痕。腹中的痛楚令他抖動的更加厲害。

玄空見狀說道:「二位這下可以老實說說了吧。」誰知老漢冷笑一聲,道:「我陳有年少時就入了鹽龍幫,在江湖上扌莫爬滾打數十年,如今雖然還是個小人物,可也不是任誰都能拿捏的。區區毒藥就想讓我開口,辦不到!」

這一番話說的頗有骨氣,委實令玄空有些為難。抓了一個鹽龍幫的人,卻是個硬骨頭,想從他口中套出些消息,十分不易,而自己又不願嚴刑逼問。正自思慮,卻聽那中年漢子哼唧了一聲,委委屈屈地說道:「小哥,他不想活了是他的事,我可沒有那個意思。」玄空心中一喜,說道:「哦?那你說說看。」

未等中年漢子開口,那老漢陳有年怒道:「白鵬!舵主對你可不薄,你怎麼能出賣於他?」叫白鵬的中年漢子,根本不敢看向陳有年,隻是對著玄空說道:「我們鹽龍幫一向以販私鹽為生,自從總舵搬到這西北之地,幾乎包攬了西夏全境的私鹽買賣。眼下這批正是要送往紫金舵,交給舵主的。」

這舵主即是金沙老人,也是大有來頭的人物。其時,鹽龍幫自幫主而下,分立四舵,為紫金、白銀、黃銅、黑鐵。由呂鑫、施隱、管佟、穆鐵四位高手,合稱金、銀、銅、鐵四長老做為舵主。這些人在江湖上頗有威名,在鹽龍幫中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玄空心想:「華輝和湯大哥約在八月十五比鬥,眼下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我不如趁此機會,把那金沙老人擒住。如此湯大哥與華輝交鋒之時,手中也好有些籌碼。否則薑老幫主在華輝手中,投鼠忌器,湯大哥還哪有勝算可言!」他心中打定主意,開口說道:「好,那你們帶路,我隨你們同行,繼續去紫金分舵。」

此言一出,倒是把白鵬嚇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小哥,金舵主此時還在分舵之中鎮守,你這麼一去不是被他抓個正著嗎?」他心想自己出賣幫派,此時再回紫金分舵,非讓那陳有年告上一狀不可,到時候仍是難逃一死。

陳有年反而心中一喜,說道:「小哥,你要去紫金分舵,我倒十分樂意為你領路,隻是金舵主的武功十分高明,我怕你不敢前去。」玄空笑了一聲道:「你莫激我,我說要去,自然會去的。」他自負武功又進,如今距那化境後期也隻有一步之遙,就是華輝親至,自己也敢於與之一戰,更別說金沙老人了。白鵬見他去意已決,不敢說些什麼,隻得暗自祈福。願的卻是眼前這少年能把金沙老人一舉擊敗,最好再順手把陳有年也殺了。

這時玄空從懷中又取出兩枚藥丸,逼著兩人服下。藥丸入腹,兩人均覺得身子舒服許多,中的毒似乎解了。玄空說道:「你二人,陳老伯也算條漢子,在下佩服,白鵬答話有功。兩位的毒已經解了。我們上路吧!」

白鵬不住的道謝,心中卻埋怨,「怎地把陳有年的毒也解了?」那陳有年則言道:「小哥果然康概。不過醜話說在前,你雖解了我的毒,也別想著老夫會幫你做什麼。到了紫金分舵,你就自求多福吧。」玄空付之一笑,並未答話。隨即,一行人重新上路。

西夏立國方始三十餘年,是李繼遷、李元昊父子建立的王朝。以前國主雖為李姓,卻不是漢人,而是黨項人,其姓氏是受唐朝所賜。國都定在興州,即為現今的銀川。而鹽龍幫的紫金分舵不在都城,而在西涼府之中。

玄空率領這些人走了兩日的路程,終於在第二日傍晚到達了西涼府。這期間,陳有年與白鵬兩人並未有何異動,前者是盼望早日抵達,幻想憑金沙老人一身高強武功,定能懾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後者則是鐵了心要巴結玄空,一路之上更為他講了不少鹽龍幫的隱秘之事。

所謂兵不厭詐,直接挑戰紫金分舵,不免大費周章,弄不好則可能錯失良機,不如躲在車隊之中伺機出手。進得城中,玄空點這些人周身大穴,讓他們既動不得,也說不得,一個個老老實實坐在馬車之上。他挑出其中一人,自己換上了這人的衣服,隨即又將這人藏在了蓋布之下。便大模大樣駛入紫金分舵堂口。

剛進院中,就聽見哈哈的笑聲,從屋內走出一位老者,禿頭黒髯,身穿紫金長袍,顯得十分華貴。看其模樣,多半就是金沙老人呂鑫。玄空不動聲色,隱在陳有年的身後。

隻聽呂鑫說道:「我正在惦記這批貨什麼時候送到,你老陳就送來了。不錯,還是你辦事最麻利。過些時日幫中有些要事,我明日就動身回總壇,這些貨還是由你送到『鹽鐵使』野利大人的府上。」「鹽鐵使」是朝廷負責鹽政的官員,隻不過呂鑫口中的「鹽鐵使」卻是西夏國的。

這話說完,半天沒人應答。隻見陳有年、白鵬還有那些弟子一個個仍坐在車上不下來,呂鑫立時起了疑。他畢竟閱歷極豐,一瞧就知這些人都被點了穴道。

那陳有年雖不能動,眼珠子卻是能轉,此時給金沙老人呂鑫連使眼色。呂鑫便知這行人已經發生異變,他顧盼一圈,發現馬車上蓋布下似乎呈現出一個人形。當即也是不動聲色,從懷中掏出一枚金錢鏢,無聲無息的擲了過去。

可憐車上那趴著的鹽龍幫弟子,背後中了一鏢,深入肉中,疼的雙眼瞪得溜圓,卻叫不出,動不了。

呂鑫見明明有個人爬伏在車上,中鏢後竟爾一動不動,心中更疑,心想:「難道是個死人?」他走上前去想要掀開蓋布,不料一道掌力已經打中了他的臂膀。呂鑫痛的叫了一聲,這才發現,偷襲自己的人一直躲在陳有年的身後。他怒道一聲:「什麼人!竟敢偷襲老夫!」口中氣勢不弱,身形卻是連連退了好幾步,隻因剛剛那一掌力道著實不小,可見出手之人功力甚強,令他也不敢大意。

玄空原本想趁著呂鑫為陳有年解穴之際,出手拿他。不想這呂鑫十分謹慎,一直不肯靠近陳有年,隻得挑了這個時機。方才那招雖擊傷呂鑫,卻並未打中其要害。

呂鑫身旁有三人,多半也是下麵的堂主。這些人見呂鑫被人偷襲,一時間齊齊沖了上來。玄空一掌震飛當先的一人,眼見左手邊有人拳頭打了過來,他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其手腕,向下一扭,這人整條胳臂即脫了環,躺在地上痛的直叫喚。再飛起一腳,正踢中第三個人的下巴,那人也立時倒地,昏了過去。其他幫眾看著三位功夫不弱的堂主連一招的挨不住,再不敢主動上前,隻是遠遠的圍成一個圈。

玄空可不願給那金沙老人喘息的時間,打倒三人後,立即跳到他的麵前,推出一掌來。呂鑫見他身法奇快,更是吃了一驚,又見對手的掌力已經擊來,隻得深吸一口氣還了一招。他一邊打一邊說道:「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這時他已經看清玄空那年輕的麵貌,可仍是想不出此人來歷。

玄空為亂其心神,胡亂說道:「我是什麼人你心中不知嗎?你做這私鹽的買賣,早知就該有這一天!」嘴上信口開河,他手上的動作卻是更快,左手一撥把呂鑫反擊的拳力盪開,右手一點,這一式正是「寂滅指」最後一招「三昧常寂」,威力非同小可。

呂鑫做賊心虛,聽到這一席話,果然有些不安,心道:「莫非這小子是大宋朝廷的人?朝廷什麼時候有這麼年輕的捕頭?」他倉促避過這道「三昧常寂」,同時口中喝道:「老夫身處西夏,你宋人怎麼能管的了我?再者朝廷的手什麼時候伸到江湖中來了?」跟著也點出一指。

呂鑫這套武學,喚做「四聖紛紜手」其中有掌、拳、爪、指的招式,在江湖之中也是十分罕見的武功。但如今玄空見識過的武功太多太多,其中上乘武功比比皆是,早已失傳的曠世奇功亦有數門,這「四聖紛紜手」在他眼裡也算不得什麼。瞧見呂鑫一指戳來,便擊出一記龍爪手中的「乘雲式」來。龍爪手在少林擒拿功之中也算尋常,但對付「四聖紛紜手」還是綽綽有餘。乘雲式不僅能消弭指力,更有兩般變化,能扣住對方的脈門。呂鑫自看出其中的訣竅,指法不敢使老,立時又換成一招拳攻。

兩人打了十餘合,他才反應過來,「啊呀呀」的叫了一聲,喝道:「竟敢哄騙老夫!他媽的,朝廷之人什麼時候用少林武功?」玄空心中暗笑,口中卻說道:「少林武功?你瞧瞧這是哪門哪派。」陡然間周身真氣逆流,擊出一股陰煞掌力。這招掌法正是當年魙鬼所授的截心掌,算不得什麼太高明的武功,在魙鬼手裡隻能說是差強人意,但如今自玄空的手中使出,卻是不能同日而語。呂鑫反應不及,硬接了這一掌,頓時感覺有一股煞力襲來,月匈中滯澀難耐。他暗暗心驚,「這小子怎地又有如此陰毒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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