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決戰天梯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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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運籌帷幄,將丐幫與鹽龍幫之間的廝鬥,變為一場武林大會。幾日之中,不少武林名宿收到請帖之後,都紛紛行動起來,向著天梯山趕發。這些人也想親眼瞧瞧,這場龍爭虎鬥該當如何收尾;丐幫居天下第一大幫,經久不衰,如今遭此劇變,是否能重整旗鼓或是就此一蹶不振。這使得原本人跡罕至的西北之地,乍然間變的熱鬧起來。

一晃數日,眼看明日就是八月十五,這天晚上湯楓將玄空帶到院子之中。玄空以為大哥又想勸自己離開此地,心中倒也不怎麼在意。隻聽湯楓說道:「兄弟,我們雖有所布置,但明日一戰,仍是凶險無比。你既心意已決,我也不再勸你。隻是有一點,倘若時局不利,你第一時間要想著先脫身。須知你身上的東西,絕不能被妖人所獲。」玄空這才想到,原來湯楓執意把那東西塞給自己,還有這一層意思。當下應道:「是,大哥我知道了。」

湯楓又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道理你也應該懂。」玄空又點了點頭。

他見湯楓那俊朗的麵上愁雲滿布,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灑脫,便想寬慰幾句。抬起頭見那一輪圓月,月光皓潔,開口吟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轉頭對湯楓道:「大哥,你瞧著月亮多好看!八月十五有團圓之意,明日我們把老幫主救回,便能團圓了。」

湯楓自來喜讀詩詞,聽見玄空所吟詞賦甚妙,眼神一亮,說道:「兄弟,你這是什麼詞?寫的可真好!」玄空詫異道:「這是蘇大胡子寫的,你沒聽過嗎?」此言剛一出口,他猛然想起這首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乃是熙寧九年中秋所創,如今剛是熙寧四年,尚有五年時間這首詞才能問世。他無意間說露了嘴,臉上一紅,忙道:「不是!不是!我可能是記錯了。」

湯楓則反復念著那句詞,品味良久,才道:「蘇先生的詞真好!隻是這麼好的詞竟沒有廣為流傳,有些可惜。」

玄空正想說個別的話題,岔開此事。湯楓又道:「兄弟,我把你叫的院中,其實還有旁的事。」玄空最怕他繼續追問那首詞,連忙接道:「大哥請說。」

湯楓道:「你我兄弟二人結義一場,我身無旁物,沒什麼能留給你的,唯有一個錦囊還是個燙手的山芋。我思來想去,想將一門我平生最為得意的掌法傳給你,也不知你願不願學?」

玄空依稀記得那日在小酒館中,湯楓以一門劈空掌法力戰三大高手,逼得三人均不能近身,威力非同小可。他心知湯楓所說的應該就是這門功夫,心中一喜,說道:「大哥願意傳授,小弟自然願學。」

湯楓點頭,微笑道:「好!」他隨即擺出一個起式,同時說道:「這路掌法並非是我師父的武功,更不是丐幫的武功。而是我年少之時,在江湖上遊歷,偶然所獲的一門道家掌法,喚做『蓬萊三仙掌』。傳聞乃是道家大高手蓬萊仙人觀自然氣象,感天地造化創出的掌法。」說話間他手腕一翻,剎那間一聲悶響,一道掌力陡然擊出,如同一枚無形兵刃破空而去。遠處一石墩「啪」的一聲,石屑紛飛、炸裂開了。

玄空贊道:「好掌法!」湯楓道:「蓬萊三仙掌,不重招式,重掌意與掌勢。我使這一掌叫『驚蟄鳴雷』,你須記得應當如春天的第一聲雷鳴,驚天動地、劃破長空。」

隨即湯楓雙掌一推,掀起一股勁風席卷而去,前方大樹冠頂枝乾盡折,紛紛落下。這一掌比之前一掌,威勢雖減弱,卻勝在力至廣被,細細品味,真是各有各的妙處。玄空不禁又贊一聲。湯楓說道:「這一掌叫『風起排雲』,你隻消記得風起雲湧、風起雲散就夠了。」

他話剛說完,手掌微微一震,又一道掌勁破風而過。打在樹乾之上,竟爾洞穿一個小孔,便如同一件暗器一般。玄空為之一驚,這道掌力雖不起眼,卻是令人防不勝防。湯楓道:「這一招喚做『穿林打葉』,當如林間穿梭而下的一滴雨水。」

玄空點了點頭,他心知湯楓現下所講的是「蓬萊三仙掌」的掌意,遂用心記下。同時也跟著比劃幾掌。

湯楓見他立時領悟,頗為高興,想到明日過後自己雖生死難料,但這門掌法卻還流傳於世上,心中也有所慰藉。隨即又傳下運功法門。這「蓬萊三仙掌」不練內力本體,卻對真氣內力的運用要求極高。寥寥千字的法訣,蘊含了道家掌法最為上乘的武理。

待到玄空全部學會,已是暮色蒼茫。玄空平生所學拳腳功夫,俱是佛門武學,今日忽然習得道家高深武學,頓感爽心豁目,不由得對蓬萊仙人生出敬仰之情。他感嘆道:「『蓬萊三仙掌』果然了得,這位蓬萊仙人能創出這樣的掌法,定是一位高人。隻是不知他現在何處?若有機會實應該登門拜謁。」

湯楓笑道:「你若早生幾十年或許還能一睹蓬萊仙人的風采,這位高人早已羽化飛升了。」玄空道:「原是如此,怪不得道門三尊之中並無蓬萊仙人的名號。」湯楓聽他所言幼稚,又是一笑,道:「兄弟又說笑了,當今道門首尊紅龍真人也隻是蓬萊仙人的後輩。而且,蓬萊三仙掌恐怕你想的還要高深莫測,我傳你的也隻是殘卷而已,我若學了全本,豈會忌憚那華輝?」

玄空尤為震驚,僅憑湯楓所授三掌,這門功夫就能列為s減級別,若是全本的話,或許已經達到s級了。自來創功比練功難,每個一段時間,江湖上總有人能位列絕頂,但這些高手也不見得能創出s級的武功。

兩人又聊幾句,見夜色已深,便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日清晨,丐幫眾人持槍鵠立,向著天梯山趕發。玄空所在據點盡是幫中精銳,因此人數不多。如今更有許多普通幫眾相繼趕到,顯得丐幫人馬聲勢浩大起來。

一路之上,不時能夠遇到一些武林同道。湯楓不願有失禮數,皆與之抱拳見禮。偶見江湖中的名宿,便下馬拜見。行了一個時辰,才趕至天梯山。見此山高聳入天,山峰巍峨,陡峭峻拔,山勢雄渾突兀,令人心生敬畏。

此時,華輝已在半山月要上設下一塊寬敞的場地,中間搭了一處擂台。他是前幾日才得知群雄赴會的消息,雖有所準備,仍不免稍顯倉促。

今日是他鹽龍幫重新揚眉吐氣的日子,隻見他身穿紫金袍,頭戴一幅玉冠,顯得神氣十足。他身後站著三位老者,一身錦衣玉帶,也是趾高氣揚的。正是鹽龍幫銀、銅、鐵三大高手,即為施隱、管佟、穆鐵三人。

一會時間,這場地四周已經聚集了不少四方的英雄好漢。群雄中,像少林派的玄慈方丈、隱仙派的雲陽子、清涼寺的神音上人全是想著能化解兩派的矛盾,多造功德善業;而崆峒派的青靈子、峨眉派的司徒荊早年受過薑老幫主的恩德,有意相助丐幫;反之,昆侖派的勾陳子則是華輝請來助拳的;剩下大多數人隻是來看個熱鬧,都想瞧瞧這兩幫爭霸,最後如何收尾。

就在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丐幫到了!群雄一陣騷動,立時閃出一條道來。湯楓在前,奚長老在其後,領著丐幫一眾人馬走到場地中央來。玄空穿了一身八袋弟子的行頭,在一群丐幫弟子中,就連玄慈、玄苦也沒注意到。眾人瞧見湯楓,紛紛提起精神,暗想:「正主到了,好戲開演了。」

華輝見群雄齊至,丐幫也到了,當先跳到了擂台之上,儼然擺出一幅大會主人公的姿態。他拱手抱拳向著四方一拜,說道:「今日各路英雄光臨我天梯山,讓老夫深感榮幸!」說話間,銀、銅、鐵三大高手也走上前來,與群雄見禮。

華輝又道:「隻是今日之事,實是弊幫與丐幫之間的私人恩怨。不想驚動了天下英雄,委實讓老夫心中不安,再此向各位致歉了。」華輝正要向群雄下拜,湯楓腳尖一點,也跳到了上來。兩人相對而視,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皆赫然而怒。華輝冷哼一聲,也不再下拜。湯楓則是強忍著怒火,抱拳團團向著四方拜去。他說道:「今日天下英雄賞光,共聚於此,小可感激不盡!」

湯楓行走江湖廣交善緣,在武林中名聲甚好。他這一說話,也有不少人紛紛響應。有些沖著他一抱拳,有些則說道:「湯大俠多禮了!」這讓他心中生出絲絲暖意,又下拜一圈才道:「今日之事本是丐幫與鹽沙幫的私事。」這時他手指著對麵的華輝,接道:「然而這位華幫主,暗中勾結『二十四鬼』這些妖人,殘害我恩師薑老幫主,大違江湖道義!我丐幫來此就是為討一個公道,這才邀各位英雄在旁做個見證。」

此言一出群雄議論紛紛,有的想到:「聽湯楓言之鑿鑿,難道傳言是真?鹽龍幫真敢與那些妖人結交?」又有人想:「原來我還不信,想不到薑老幫主真被鹽龍幫捉住了,看來今日是不虛此行,真叫我大開眼界。」

華輝還未答話,身後銅沙老人管佟先說道:「湯楓小子,你可莫要血口噴人!我鹽龍幫要拿人何須旁人插手?」他身後眾多鹽龍幫弟子也紛紛叫喊起來。華輝清了一聲嗓子,這些嘈雜的叫喊聲登時又熄了。隻聽他朗聲說道:「湯楓,話可不是輕易說的,你汙蔑我鹽龍幫勾結二十四鬼,可有證據?眾位英雄,你們瞧著天梯山上可有二十四鬼的影子?」這話說出,有人心想:「畢竟空口無憑,確實不易分辨。」也有人想到:「但那湯楓素有君子之稱,他的話還是一幾分可信度。否則若無外力,憑丐幫幫主薑稹的武功,你鹽龍幫怕是奈何不得。」

西邊昆侖派中站出一人,見他身穿素色道服,麵相儒雅,三綹髭髯飄然於前月匈。旁邊的小丐告訴玄空,這位就是昆侖掌門勾陳子。玄空心道:「此人既是為華輝助拳,想來說不出什麼好話。」

那勾陳子道:「眾位英雄,貧道昨日就上得天梯山,卻不曾看過有什麼妖人在此作祟。」眾人均知他是在幫華輝說話,心中生厭,更有幾人低聲叱罵。鹽龍幫弟子則跟著起哄,紛紛叫喊道:「勾陳子道長所言甚是!」「勾陳子道長仗義執言,不愧為昆侖派掌門。」

丐幫弟子已經開口罵起來,卻聽有人運內力大聲說道:「勾陳子,這是丐幫與鹽龍幫的事,你插什麼話?」這人站在崆峒派首,是一位銀發老道,玄空料想這位就應該是崆峒派掌門青靈子。勾陳子見他當眾拂了自己的麵子,麵露慍色,沉聲說道:「怎麼?貧道說一句話,道兄都不讓嗎?今日若不是武林大會,我倒想領教領教崆峒派的高招!」青靈子也不讓步,說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順勢就要躍上擂台。華輝與湯楓分別將兩人攔住,一個說道:「道長莫怒,對付丐幫,且看老夫的手段!」另一個則是抱拳道:「前輩仗義執言,小可感激不盡,但今日既是弊幫與鹽龍幫的矛盾,解鈴還須係鈴人,仍該由兩幫自行解決,前輩還請作壁上觀。」眼見兩個老道士強忍怒火走回原處,一些人不禁幸災樂禍起來,心想:「等下兩幫恩怨了結之後,這兩個牛鼻子多半還要打一架。嗯嗯,好!最好都打起來,這武林大會才沒白開。」

華輝道:「湯楓,這是你我兩幫的恩怨,不要扯上旁人。」他伸手向後一指,眾人順著看過去,見後麵山壁之上有一處洞穴,洞口有幾人把手。隨後又道:「今日你既來了,我也讓你瞧個明白,你師父薑稹老兒現正囚在這洞穴之中,你想救他也有法子。隻需你自己帶上手銬腳鐐走進洞中,把你師父換出來,我立時就讓他和丐幫的人下山,天下英雄均可作證!」話音剛落,台下銀沙老人施隱將一副精鋼打製的鏈鎖丟到了湯楓麵前,獰笑道:「嘿嘿,湯楓,老夫也想看看你這『洛邑君子』是否忍心將你師父留在那黑漆漆的洞穴,他渾身是傷,這條命已經涼了一半啦。」

湯楓聞言心神大慟,目眥欲裂地瞪著鹽龍幫眾人,怒道:「你!…你們把我師父怎麼了?」穆鐵道:「也沒怎麼,他老人家年歲大了,現在手腳似乎都不好用了。」言中之意,薑稹的手腳已經盡數折斷。湯楓又是心中一痛,險些就要哭出。

這時隻聽人群中一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眾人一瞧,原是玄慈方丈說話,當即都不做聲了。畢竟少林寺乃當今正道之首,玄慈方丈在江湖上地位之高,遠非旁人可比。

隻聽他說道:「華掌門,薑老幫主是武林前輩,他行俠仗義、造福於民,更為我漢人江山做過許多善事。你這麼對他實在不應該。老衲於心不忍,今日想懇求華掌門放他一條生路,你既已經傷他這樣,便讓他下山吧。」他雙手合十,續道:「阿彌陀佛,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不料那華輝卻道:「方丈此言差矣!」群雄心中一動,心道:「今日這華輝底氣夠硬,絲毫不留一點顏麵,竟直接頂撞於玄慈方丈。」聽他續道:「我常聞因果循環、善惡有報,一切皆有因果。當年我兄長做鹽龍幫幫主,薑稹這老匹夫一言不合,將其打成重傷,致渾身癱瘓,最後抑鬱而終。這等深仇大恨豈是說了就了?若因大師一席話,這老匹夫就免於因果報應,我看不行!」

旁人均想,當年你鹽龍幫行事霸道、長惡靡悛,薑老幫主打傷你兄長定是事出有因,但此事已有數十年之久,誰也無法再去品足論道。玄慈方丈也感不易辯駁,一時間想不出說些什麼。

丐幫中一人哼了一聲,群雄一瞧正是奚山河。原本丐幫傳功、執法、四位護法共六位九袋長老,現如今就隻剩下他一人,獨自站在群丐麵前,顯得形單影隻。群雄之中不少人與丐幫曾有深交,不禁感嘆斯人已去,皆唏噓嘆息。又想起,這些丐幫元老俱喪於鹽龍幫之手,即便玄慈方丈有心化解雙方爭鬥,丐幫自己都不會同意。

奚長老道:「華老賊,休得猖狂!銀、銅、鐵三老匹夫,你們大哥去哪裡了?」群雄聞言才注意到,金沙老人呂鑫竟不在鹽龍幫陣列之中,心想:「奚長老說這話絕不是隨便提起,想必丐幫也是有備而來,呂鑫多半已經被俘。」

華輝冷哼一聲,他自然早知呂鑫失蹤,但傳來的消息說『是一位神秘少年將其擒去。』可瞧奚山河的語氣,呂鑫應該還是落到丐幫的手裡。遂暗想:「今日之事怕是不太順利了,雙方各持人質,今日群雄齊至,銀、銅、鐵三位本幫元老在側,我若不顧呂鑫的性命,不免有礙江湖義氣,失了人心。等下還需激的丐幫正麵一戰,隻要我當眾擒了湯楓,丐幫就一敗塗地。」

群雄又即議論紛紛之時,群丐中兩位八袋弟子前後扛著扁擔,像挑豬一樣把一個髒兮兮的老頭抬到了前麵。群雄一見,此人正是金沙老人呂鑫。隻不過眼下他鼻青臉腫、蓬頭垢麵、狼狽不堪,不像是鹽龍幫紫金舵主,反而更像是丐幫的無袋弟子。其實,湯楓並未下令虐待於他,耐不住手下弟子見他實在憤恨,這個過來打上一拳,那個又來踢上一腳,外加更無人傳令不讓打他,如此也讓這老兒受了不少罪。

金、銀、銅、鐵四人是結拜兄弟,另三人見大哥金沙老人如此慘狀,氣的哇呀呀直叫。一個個摩拳擦掌,眼見就要上台邀鬥奚山河。玄慈方丈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薑老幫主與這位呂老拳師皆是武林名宿,受此非人待遇有違武林正義。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老衲今日願做個和事老,勸兩幫各自歸還人質,今日暫且罷手吧!。他此為,一來是勸和,二來他審時度勢,見眼下丐幫孱弱,未必是鹽龍幫對手,不忍這天下第一大幫驟然傾毀,有意相助。

一些好事之徒聽到玄慈之言,嘴上不敢說什麼,心中卻道:「老禿驢,不乾好事,又來和稀泥!他們打不起來,老子大老遠跑到這裡乾嘛?」

人群中又走出一人,玄空一瞧這人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麵如冠玉、神態飄逸,身著素色道袍,氣質非凡,也是武林中的風流人物,與大哥湯楓不相上下。旁邊小丐介紹道:「這一位也是大有來頭,此人名為張繼真,道號虛靜子,是當今道門首尊紅龍真人的關門弟子,其天賦異稟,便是幾個師兄也比不過他。別看他年紀不大,武林中卻無人敢小覷。」

那張繼真向玄慈打了一個稽首,說道:「玄慈大師所言極是,既然兩幫各執人質,不如化乾戈為玉帛吧!」群雄一聽又是個勸架的,心中皆不以為然。

這時華輝沖著玄慈與張繼真分別拱手,說道:「玄慈大師、張道長,我鹽龍幫與丐幫積怨已深,絕非三言兩語就能化解。兩位的好意,老夫心領了。」他轉過頭來,看向湯楓,森然道:「今日我鹽龍幫必須要與丐幫做個了斷。姓湯的!你我兩幫當著天下群雄生死決戰三場,你敢不敢?」

湯楓恨不得立即就殺了華輝,聽他正麵邀鬥,喝道:「有何不敢!今日便鬥上一鬥。」群雄頓時沸騰起來,紛紛跟著煽風點火,有的道:「對!這才是英雄好漢所為!婆婆媽媽能解決什麼問題?」有些正義之士,雖不願見兩幫火拚,但想到能目睹兩大高手當眾比武,借機參看兩人武功的妙處,也是有些興奮。

隻見高台中央,兩人各擺架勢,馬上就要有一場龍爭虎鬥。玄慈與張繼真也都退回各自門派之中。

兩人蓄勢待發,湯楓不願落人話柄,遲遲不肯先出手。華輝道:「小子,你既不先出招,就別怪老夫欺你了!」他雙手拇指向前一按,指尖之處發出嗤嗤的兩聲響,兩道指力平行而過。看似手法一般,運勁細枝末節卻毫不相同,一道如穿雲利箭,有穿雲破風之威,一道則如搗物之杵,勢大力沉,有碎骨斷筋之勢。

湯楓哪管他指力如何精妙,雙掌前推,兩道破空掌力勢若奔雷而去。隻聽的「波、波」兩聲響,四股力道在半空中消弭,餘波仍激起地上塵沙滾滾。台下眾人齊喝了一聲「好!」也不知是贊那華輝指力非凡,還是贊那湯楓掌法高超。

第二招,華輝左手運功,劈出一道掌力。群雄又起一陣贊喝之聲,均想到「華輝號一指震西北,指功自然厲害,原來掌法也有頗深的造詣,不愧為天下第二大幫幫主。」隻見他揮掌之時,右手跟著點出一指,掌力先行、指勁後推,兩股交融在一起力道十分怪異。

湯楓卻不急於應對,待到勁風襲麵,他右手上撥,左手下按,竟將兩股力道錯開,分別拂向天空與地麵。這第二招兩人堪堪又打了個平手。

第三招,華輝兩隻手各伸出食指、小指,向前虛點;湯楓雙掌一合,再一分,如推出一陣狂風,席卷而去。兩人這又互換一招,仍看不出誰勝誰負。看熱鬧的群雄,有些連連點頭,有些則是搖頭嘆氣;點頭是對兩人深厚功力的贊許,搖頭則是感嘆自己永遠也修煉不出這樣的修為,嘆氣之中既有佩服之意,又有自哀之情。但眾人均想,似兩人這般打鬥,怕是打上數天數夜也分不出個勝負來。

兩人這三招乃是文鬥,即是你出一招,我交一招。這又與當年玄空在少林寺後山文鬥又有不同,那時玄空鬥的是招式高下,此時兩人文鬥,則純以功力論高低。

此時台上兩人看似平靜,月匈中卻皆是波瀾起伏。

每想到恩師受困,受盡折磨,一種悲痛、憤恨地情緒就在湯楓的心中交織蔓延,他便覺得眼前的華輝異常可恨!

而華輝的心裡亦是百感交集,他依稀記得,「多年以前,鹽龍幫與丐幫上一次大戰,自己又是一敗塗地,身受重傷,躺在地上閉目等死。可是良久之後仍無動靜,於是就大著膽子睜眼一瞧,看見的隻有薑老頭那輕蔑的眼神與佝僂的背影。那一刻,兩行淚水從眼眶中不由自主地流落,真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從那以後,他就下定決心必須要復仇,必須要讓薑老頭付出代價。若非如此,誰又願意與那些妖魔鬼怪勾肩搭背!誰又願意用自己最得意的武功,換一個少林寺的叛徒出手!

然而,當他真把薑老頭擒住了,卻發覺並沒有多麼高興,反而有些失落。他從薑老頭的眼神中看不見恐懼,依舊還是輕蔑。他心裡明白,自己甚至連獨自向這老兒出手的勇氣都沒有,隻不過仗了旁人的勢而已。

今日卻是他華輝最後的機會,他要把湯楓親手擒下,帶到薑老頭的麵前任意折辱,要從薑老頭的眼中看見恐懼。這一刻,興奮、激動、害怕、慚愧的心緒在華輝的月匈中肆意激盪,他的手甚至有些微微地顫抖。

三招一過,兩人均覺得僅憑功力,奈何不得對方,但一想自己多少高妙招式沒有顯露,仍是自信滿滿,當即欺身打到一起。隻見華輝忽掌忽指,指力縱橫,真氣四濺;湯楓雙掌上下飛舞,身法飄逸,時而矯若遊龍,時而如下山猛虎,時而如蝴蝶紛飛。兩人各展妙招,登時令群雄眼花繚亂。

人群之中,不時傳出忽大忽小的喝彩之聲。有人想到,「便是華幫主那一招,我就應付不得,可需好好記住湯楓的應對之策。」又有人想:「湯楓的那一拳是什麼門道?若是打向我來,我該出本門哪招?」

兩人打的雖好看,卻又十分凶險,一招一式間俱是絕手,中者非死即傷。並且每一招都勁勢非凡,威力遠及數丈。站在擂台前麵的人隻感覺勁風刮麵,有些功力較弱的小輩,險些要站不住。更有一小道士想湊近觀摩,卻被兩人對拚的餘波所傷,一擊打的閉氣,幸得師門長輩推宮良久才救了過來。自此,再無人敢向前靠近。

華輝、湯楓兩人激戰正酣,打的難分難舍。這時候,鹽龍幫中銀沙老人施隱走向前來,沖著丐幫奚長老一指,又勾了三下,示意挑戰的意思。奚長老哼了一聲,心知自己非他敵手,卻也是淩然不懼。他想到自己幾位老兄弟都被鹽龍幫害死,恨的是咬牙切齒,心想今日就是送了自己這條命,也要讓這施隱老賊傷一傷筋骨。

兩人走到擂台之旁,各執兵刃打了起來。見奚長老所用一柄鐵鐧,而施隱則用一把寶劍。奚長老自知若是一招一式與他相拚,耗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得敗落,因此將那鐵鐧使的勁勢非凡,一陣硬劈硬砸。而那施隱的劍法穩紮穩打、法度森嚴,也不急於取勝。是以兩人打在一起觀賞性差上許多,也沒有幾人去看他們,大多都全神貫注地盯著擂台之上的兩人。

玄空在群丐之中觀戰,見湯大哥與華輝勢均力敵,或許得打到千招以上才能分出勝負,反而是奚長老與施隱一戰,大為可慮。奚長老的修為等級隻有b級,而那施隱卻有著a減的實力,足足差了兩個等級之多。眼下奚長老一把鐵鐧招式猛烈,而那施隱攻少防多,一些庸手還以為是奚長老占了上風;實則是奚長老奈何不得施隱,隻得一味地強攻,若是再被抓住破綻,恐立時就有性命之憂。倘若奚長老被擒或者被殺,那湯大哥的心神必受影響。想到這些,玄空知道已經到了自己該出手的時刻。

他從容走出丐幫的陣列,站到了場地中央。群雄驚詫,怎麼走上來一個半大不大的小乞丐?唯有玄慈、玄苦等少林高僧識出玄空,他們收到傳信,早知玄空有心相助丐幫,當下也不發言,隻是微微有些擔憂。

人群中有人喊道:「那小子,你站在中間乾嘛?快下去!」玄空毫不理會,他也伸出手指,向著鹽龍幫中銅沙老人管佟勾了勾。管佟一怔,心中詫異:「莫非這小乞丐是在挑戰我嗎?」群雄見狀也是不解,當下無人再做聲,都看著管佟如何應對。

管佟道:「小子!你在指老夫嗎?」言語中帶著一絲戲謔。玄空道:「怎麼?你怕了嗎?」此言一出,圍觀的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暗想這小乞丐膽子不小,敢於當眾捋虎須,隻是不知等下如何收場。管佟心中納罕,實想不到眼前這小乞丐有何目的,更不知他有何依仗。如今丐幫早無人了,自己隻消出手,群丐之中便無人能敵。隻不過在群雄麵前去欺負一個小乞丐,有失高手顏麵。他轉念又想:「莫非丐幫就是算準了老夫不願以大欺小,這才派出這麼一個小乞丐來與我糾纏嗎?不行,這可不能遂了他們的願。」

想到此處,管佟大搖大擺也走到了場地中央,指著玄空說道:「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挑戰老祖!老祖手上不傷無名之輩,你是什麼人,報上名來。」

玄空心道:「憑你也配稱老祖!那豈不是玄慈方丈也得叫你一聲老祖。」他本想奚落幾句,但瞧見那邊廂奚長老愈鬥愈險,遂也不願與其多費口舌。他說道:「我是丐幫記名八袋弟子,空玄子。」

丐幫弟子以身上負的布袋的數量表明資歷,其實記名弟子就是無袋的普通幫眾,而八袋弟子不是舵主、副舵主,也是丐幫的精銳,因此從沒有八袋記名弟子這個稱呼。

管佟聞言,大聲說道:「一派胡言,記名就記名,八袋就八袋,哪有什麼記名八袋弟子?」他正說話,卻看見對麵躺在地上的金沙老人呂鑫,使勁對著自己眨眼。饒是如此,也沒有引起管佟的戒備。

玄空走到他麵前,一抱拳說道:「管老先生不想賜教,在下可要得罪了。」管佟見他要動手,兀自想到:「等下我讓他三招,在群雄麵前做足了麵子,然後出手打發了他也就是了。」不料玄空一拳已經擊來,管佟見這拳勢甚強,拳招怪異,心中一驚,「這是什麼拳法?我縱橫江湖數十年竟從未見過。」他隨身武器乃是一把銅頭槍,不過此時卻沒帶在身邊,倉促之間沒想出這拳法的應對之策,隻得退了好幾步。

原來玄空不願顯露少林的武功,剛才一招是他隨意化來的武功,出拳雖有些草率,卻無甚破綻可尋。群雄一見,為之一震,不禁感嘆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丐幫雖落寞,可隨便跳出了一個小乞丐卻也不簡單。玄慈、玄苦兩人更是驚詫,他二人俱是武學大高手,眼光遠非常人可比,一眼瞧出玄空拳法之中有少林伏虎拳的影子,可又不盡一樣。

轉眼間,玄空又擊兩拳,那管佟的修為僅有b加,如何抵禦的住?堪堪連退了六七步。穆鐵見三哥被一個小乞丐打的連連後退,忙把銅頭槍擲了過去。群雄見管佟連一個少年的應付不了,反而需要拿武器,登時是一片嘩然。丐幫眾人更是齊齊叫喊道:「什麼東西!比武還要旁人扔武器嗎?」鹽龍幫眾人開口還擊,一時間又變的紛亂嘈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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