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驅狼屠豹 一瘋五年(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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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兒罕山北側,一條小路上,有兩人各騎一匹黃瘦老馬,一前一後,緩緩而行。走在前麵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他麵色紅潤,神情十分和藹。後麵跟著則是一位妙齡少女,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隻見她膚白勝雪,相貌靈動秀氣,乃是一位十分標準的中原美女,隻不知為何卻行走在遼國腹地。

但見天色漸晚,月亮似被密雲遮住,山風微涼,山林中不時傳出貓頭鷹的啼叫聲,傳到耳中讓人有些不安。少女似乎有些害怕,說道:「剌脫必赤爺爺,我們今晚能回到部族嗎?」白發老者即是那位剌脫必赤,說道:「當然,隻要越過前麵的山丘就到了。阿念是不是害怕啦,哈哈。」

少女阿念點了點頭,剌脫必赤鋝了鋝胡須,望向蒼茫的大山,安撫她道:「不兒罕山,是我們的祖地,不怕,祖先會保護我們的。」阿念又點了點頭,心中卻想到不兒罕山是室韋人的祖地,卻不是自己的故鄉,自己出生在那遙遠的中原。想到此處,她不禁抬頭向著南方的天空望去。剌脫必赤看出了她的心事,說道:「是想家了嗎?等阿念再長大些,就可以也回到自己的祖地。」阿念搖了搖頭,卻道:「不想!將來是要回去,等辦完事再回不兒罕山下,陪爺爺你。」

阿念所言就是出於本心,中原對於她並沒有家鄉的溫暖,隻有悲痛與陌生。她的全名叫做蘇念,本是大宋一個官宦世家的小姐。幼年之時,家中突逢巨難,雙親為人所害,便隻留下她一人,輾轉漂泊大遼國境內,後來被室韋部族的首領剌脫必赤所救。

剌脫必赤見她頗有孝心,十分高興。可是又想她說回去辦事,就知道必然是去報仇,轉而又有些擔憂。想她一個弱女子,勢單力薄,如何能千裡迢迢回到那波詭雲譎的中原之地,報那血海深仇。況且她連自己的仇人究竟是誰都不知道,就隻記得一個名字。想要勸勸她,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隻得輕輕嘆出一口氣來。

兩人不一會兒已經走到山澗之中,蘇念想起近幾年的一件奇事,就開口問道:「爺爺,你說這大山中的『薩蘭』就是祖先嗎?」 剌脫必赤聽她說「薩蘭」之名,心頭一震。這山中的「薩蘭」是近幾年才有的傳說,有人說這就是他們室韋的祖先,也有人說它是千百年前匈奴人的鬼魂,隻有剌脫必赤才知道那應該是一個怪物。

猶記得一年前,剌脫必赤的兒子失魂落魄的跑了回來,說是在山中遇見了怪物。他說自己正在山中尋找獵物,突然聽見了一聲豹吼,他有些心驚。過一會兒那大豹又叫一聲,卻變成了哀嚎,聲音聽上去十分淒涼。他雖有些害怕卻更為好奇,心想這大豹似乎受傷了,忍不住就想去看看。順著聲音終於找到了位置,然而所見竟是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正坐在大豹身上生吞活剝。這一幕,瞧的他心驚膽戰,再也抑製不住恐懼,轉身便跑了回來。到家之後,仍是大病了一場,以後再也不敢到這大山中了。

剌脫必赤心想,不會這麼倒黴就撞到「薩蘭」吧?他又不想嚇到蘇念,遂說道:「莫聽那些孩子胡說八道,這山裡哪有『薩蘭』這種東西。」蘇念本以為剌脫必赤所知甚多,說起「薩蘭」必會娓娓而談,不想他似乎根本沒聽過,感覺有些掃興,隻得點了點頭。

又行一陣兒,剌脫必赤莫名感到一絲涼意,他察覺不對,便向後看去。隻見密林之中有一雙碧綠的眼睛,不遠處又有一雙,再不遠處還有一雙。他心知不好,暗道:「薩蘭倒是沒遇見,反倒碰到一群狼,這下可有些不好辦,我自己足夠自保,但帶著蘇念那丫頭就有些危險了。」

老者剌脫必赤年少時就十分勇敢,如今仍是老而彌堅。他臨危不懼,悄悄叫住蘇念。蘇念聞聽有狼,先是一驚,但她畢竟自幼飽經憂患,心智堅強,立時又鎮定起來。剌脫必赤低聲道:「阿念,等一下我護不住你,你就催馬跑或者向樹上爬。」蘇念點了點頭,剌脫必赤則拔出一把彎刀。

這時群狼就要發難,一隻碩大的頭狼跳了出來,它低吼一聲,身後一隻狼率先沖了上去。剌脫必赤把蘇念擋在身後,他叫喝了一聲,手起刀落,一把劈下狼頭。可這些狼甚是凶狠,雖見同伴死去,仍接連撲過來。轉眼間,剌脫必赤身前已經圍了三四隻狼,他雖不會武功,但手中的柄刀也頗有路數,左揮右砍逼的群狼撲不上來。

那頭狼又即低吼一聲,樹林中一陣騷動,有一隻狼從兩人身後冒出,繞過老者襲向蘇念。那黃馬一驚,高高抬起前蹄,把蘇念掀了下去。眼見狼要撲來,蘇念把心一橫,心想:「我的仇人必定比狼還凶狠,比狼還狡猾,我若連狼都對付不了,更談不上報仇,還不如今日就藏身狼腹。」她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對著狼的腦袋砸了過去。那狼被砸的暈頭轉向,甩了甩腦袋才又撲了過去。蘇念還想再打,卻聽剌脫必赤喊道:「上樹!」她連忙向樹上爬。

好在她沒有戀戰,身後草叢中又撲出兩頭狼來,以她這纖弱的身軀,搏一頭狼都艱難,更別提一群了。這時,頭狼又開始低吼,似乎在呼喚同伴。

然而樹林深處,猛然響起一聲吼叫,似馬嘶,又似虎嘯,說不清數究竟是什麼東西。隻這一聲響徹雲霄,似乎把烏雲都給吼開。天空中露出一彎明月,把皎潔的月光播撒而下。群狼聞聲渾身一抖,四散而逃。

剌脫必赤心中一凜:「最早傳出「薩蘭」的傳說,便是因為這大山中有野獸異響。其聲叫起來驚天動地,整座大山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自從有了這個怪物,山中其他野獸都漸少了。」剌脫必赤暗暗後悔:「難道今日真的如此背運!先遇狼群再碰到『薩蘭』。早知如此,方才阿念說害怕的時候,我倆就應該繞道而行了。」

正自憂心之際,見樹林中躍出一個似馬非馬的凶獸,渾身黝黑,一口尖牙利齒,蹄下生爪。那怪物一爪按住頭狼,已將其殺死。剌脫必赤心想:「看來是我那兒子瞧錯了,這東西才是『薩蘭』。」他剛這樣想,又馬上否定了這種看法,隻因那樹林中緊接著有走出一個人形怪物,其周身更籠罩一股凶戾之氣,讓人栗栗危懼。

怪物站定在凶獸身邊,不停的搔頭,他總覺的這狼口逃生的經歷有些熟悉,但他神誌已失,說什麼也想不起來。剌脫必赤如臨大敵,手中緊握這那把彎刀。而蘇念卻不害怕,反而還有些親切,她或許是世上極少數,見之不懼的人吧。

蘇念雙手一鬆跳下樹來,她慢慢走向那怪物。身後剌脫必赤想要讓她別靠近,卻又怕一說話驚動了那怪物,隻得也慢慢提刀靠近。

那怪物雙目如炬,閃爍著怪異的幽光,他也看向蘇念,感覺十分舒服,又有些熟悉。他神誌雖不存,但基本的本能還是有的,能分別出同類的長相來。他的那張嘴,這幾年就隻用來亂喊亂嗥,已經不知怎麼說人話,憋了許久才道:「好…好…看!」

聽出他說的竟是漢人的語言,蘇念又驚又喜,雙手上夠,搭在了怪物肩膀之上,激動地道:「『薩蘭』!你是人是不是?你告訴我,你不是怪物,也不是匈奴人的鬼魂,你是人是不是?」

那怪物沒有答話,也沒有什麼異動。放做旁人,若敢這樣把手搭在他身上,恐怕早已命喪黃泉,可是這叫蘇念的女子與眾不同,能讓他分外的安逸。

剌脫必赤驚魂稍定,終於也看的明白,這個「薩蘭」其實還是個人,或許是個怪人、野人。蘇念轉頭想到說道:「爺爺,他是個人,我們把他帶回去吧!」眼神充滿了期盼。剌脫必赤自來心慈好善,又見蘇念滿臉熱望,也不願拂她心意,隻得嘆了口氣道:「再把他留在這裡,禍害山中野獸,我室韋人怕是沒法打獵了。他似乎聽你的話,你可要教他不許傷害人和牲畜。」蘇念高興的點了點頭。

此時蘇念的黃馬早已受驚跑的不知去向,她便拉著「薩蘭」爬上了凶獸之上。本來那凶獸十分抗拒,但主人默許,它也無可奈何,隻得托著蘇念隨剌脫必赤前行。一路之上再無野獸騷擾。三人趁著夜色進入部族中,蘇念將「薩蘭」藏進了自己的大帳,便昏沉入睡。

這天夜裡,蘇念心中所想盡是這怪人「薩蘭」,夢裡也是這個 「薩蘭」,說來也怪,竟然夢見這個怪人帶著自己奔馳在古戰場上,見他所向披靡,殺的漢人軍隊潰敗,四處逃竄,自己卻瘋了一般拍手叫好。

第二日清晨,蘇念早早醒來,立時就爬到「薩蘭」的床邊瞧他。發現他仍酣然而睡,自己的心中似乎也很安詳。此時蘇念也終於能看清這怪人的長相,見他身高七尺,比之常人高出甚多,身形壯碩而勻稱,長發向後,係成了一個馬尾辮。上身赤/裸,月匈前繪了一幅青鬱鬱的餓狼,下身則穿這一身豹皮。而臉上滿是虯髯,看不出多大年紀。

蘇念心道:「既然是人,就該有個人的模樣。」當即找到了爺爺的刮刀,把「薩蘭」臉上的虯髯刮的一乾二淨。蘇念看著他這張臉,明眸一亮,自言自語道:「原來你這麼年輕,也沒比我大上幾歲。」見其雙眉如劍,鼻梁高挺,臉上棱角分明,雖不是英俊,卻是十分英武,看上去神威凜凜。蘇念轉念一想:「瞧他這樣的人物,不像是糊塗之人,腦筋又怎麼能不好使呢?莫非他也遭過什麼劇變嗎?是了!你一定是突逢大難,被人打成了這幅模樣。」她胡思亂想又將自己幼時的悲慘遭遇回憶起來,總覺「薩蘭」也是個同病相憐的人,竟然生出一些憐憫之情。卻沒想「薩蘭」這樣危險的怪物,誰能傷之分毫?

正自思慮間,卻聽身後有人說道:「唉…!想不到震懾十裡八方的『薩蘭』原來隻是個力大無窮的瘋子。」蘇念回頭一看,見是剌脫必赤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然她聽見瘋子兩字覺的十分刺耳,說道:「爺爺,或許他還能好起來呢!」 剌脫必赤搖了搖頭,不知其意是表示不會好起來,還是自己不知道。

蘇念又問道:「爺爺,他是漢人嗎?」她七歲就來到這漠北之地,早記不得漢人是什麼樣子了。剌脫必赤指著月匈口上的狼頭,說道:「你瞧這族紋,此人不僅不是漢人,還是個契丹的貴族!」 蘇念有些驚詫,道:「你說他是遼人?那他怎麼會說漢語。」 剌脫必赤道:「自澶淵之盟後,契丹人漢化了許多,會說漢人的語言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即便聽到剌脫必赤的話,蘇念心中仍始終把「薩蘭」當成自己的同胞,又問道:「爺爺,你說他為什麼這個樣子?」 剌脫必赤搖了搖頭,縱然他一生飽經世故、見多識廣,也沒聽聞過這樣的怪事。

兩人正在說話,「薩蘭」的雙眼猛的睜開了,瞳孔中又閃爍起淡淡的幽光,剌脫必赤倏然大驚,連退好幾步,蘇念卻仍安坐於床邊。

「薩蘭」雙目如電,目光掃到了蘇念的臉上,見她嫣然一笑,更顯秀麗,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隨即也看的雙眼直直。剌脫必赤暗笑道:「這傻子雖傻,可還知道看美女,難怪中原人有人說道『食色性也』。」

蘇念對著「薩蘭」溫柔說道:「你醒啦!以後就不要生吃東西了,我去取一些吃的給你。」這綿言細語聽在耳中,似乎把「薩蘭」心中那凶戾之氣盡數化去。這樣一來,「薩蘭」就變成了一個頭腦中空無一物的真傻子,剌脫必赤看著他癡癡呆呆的樣子,不住地搖頭嘆氣。

一會兒,蘇念果然端來了奶酪與肉食,那「薩蘭」捧在手中一陣狼吞虎咽。直把蘇念瞧的有些著急,不時的勸道:「你慢一些,又沒人和你搶什麼。」她這麼一說立時就奏效,「薩蘭」果然細嚼慢咽了幾口,可是稍稍一會兒又吞了起來。蘇念心知他一定是久居山林,習慣了那種野人的生活方式,一時半會也改不回來。

但想起野人,蘇念側目微睨,又看見「薩蘭」下身那黃橙橙地豹皮裙褂,暗想:「穿成這樣可不就像是個野人嗎?」她早想把這虎皮換去,可是自己又不好意思,當下隻得向剌脫必赤說道:「爺爺,你給他換身衣服吧,要不他穿成這樣走動太也顯眼。」

剌脫必赤心道:「我室韋部族中無數年輕小夥子都比這傻子機靈多了,怎麼這傻丫頭偏偏對著傻子如此用心?也好,傻丫頭配傻小子。」他哼了一聲,說道:「丫頭願意侍奉這傻子,你就自己給他換吧,爺爺我可不樂意。」嘴上雖這樣說,剌脫必赤轉身出去還是取了一件舊衣裳回來。

蘇念見他要脫「薩蘭」的虎皮,臉上一紅,連忙躲了出去。她守在帳外等了良久,隻聽裡麵喊道:「阿念,快進來!快進來!」她登時心中一驚,怕那『薩蘭』又發起瘋來了,擔心爺爺安危,也顧不得怕羞,就闖了進去。但見兩人正站在床邊僵持,剌脫必赤正給「薩蘭」套那件衣衫,可「薩蘭」雙臂插著,高高舉起,死活也不肯合上,那衣服便穿不上。再加上「薩蘭」本就人高馬大,而剌脫必赤年老佝僂,身材不高,已經被吊起離地一尺多高。瞧見這滑稽的一幕,蘇念險些笑出來。剌脫必赤老臉憋的通紅,喊道:「阿念,快讓這傻子把胳臂放下來,快累死我老人家了。」蘇念應了一聲,隨即輕輕地把「薩蘭」那兩條粗壯有力的臂膀一按,剌脫必赤就掉回了地麵。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薩蘭」的一身衣服穿好。剌脫必赤老當益壯,殺狼尚且不在話下,此時卻是累的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坐在床邊,蘇念連忙給他捶背揉肩。

剌脫必赤狠狠地瞪了一眼「薩蘭」,說道:「阿念,這傻子也吃飽喝足了,你帶他把帳外那頭畜生牽的遠遠的。那畜生昨夜驚走許多匹馬,又偷偷吃了一隻羊。」蘇念這才想起,那凶獸不是凡物,與尋常馬匹圈在一起定然不妥。她點了點頭,拉著「薩蘭」走出大帳。

此時,帳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室韋族人,他們聽聞昨夜裡進來一個怪人,心中好奇就都來看一看。而今一看,所謂的怪人也隻是平平無奇的一個傻子,均覺興致索然,紛紛散去。

蘇念領著「薩蘭」走到馬廄,見旁的馬匹早已遠遠避開,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唯那凶獸傲立於當中。昨晚夜深沒瞧的明白,今日才看清這凶獸原貌,其身形巨大,周身烏黑,身上既有毛發又有麟甲,似馬卻頭生犄角,又滿口獠牙,四肢粗壯長有鱗爪,實在不知是個什麼動物。蘇念瞧的心驚,但又擔心這凶獸留在這裡容易傷人,隻得緊緊抱著「薩蘭」的胳臂,硬著頭皮去牽它。幸在這凶獸頗通人性,見主人在其側,也並未撒野,老老實實的跟著走了出去。

兩人一獸越走越遠,蘇念不知如何安置這凶獸,著實犯了難,若放在部族附近,怕它肆意傷人與牲畜,放在遠處又怕它亂跑,這異獸應是世間僅有,也不知「薩蘭」從哪裡找到,總之讓它走丟了不免有些可惜。她正想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不兒罕山下,隻聽凶獸一聲低吼,自行鑽進了山林間。蘇念望著它的身影,心想:「你自己走了也好,倒省著我多費心思了。」隨後領著「薩蘭」從回部族之中。

從此,不兒罕山再也無怪物「薩蘭」的傳說,而山下室韋部族中卻多了一個叫「薩蘭」的傻大個。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蘇念閒來無事便教「薩蘭」說室韋人的語言,「薩蘭」與人相處久了慢慢也找回一絲人性來,蘇念與他說話,他也能聽懂,偶爾還能說幾個字來。可他的腦海中仍是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誰,不知自己想做什麼,應該做什麼,整日仍是渾渾噩噩隻知吃飯睡覺。若是旁人早已不耐煩了,唯有蘇念卻樂此不疲,一心一意地守著這個大傻子。仿佛與這個傻子相伴,就十分滿足、十分快活。

隻是好景不長,近來族中怨聲載道,更有呼聲想把這傻大個再趕回山中,隻因這家夥平時飯量太大,又無所事事,使得本來就食物匱乏的室韋人生活更加不易。

這一日,蘇念決定帶著「薩蘭」去山中打獵,心想畢竟他有著一身神力,抓一些鹿、野豬應該綽綽有餘,這樣也能堵住旁人的嘴。簡單帶了一些弓箭,兩人即便出發,向著山脈行去。

走在這高原之上,抬頭望去是天高雲淡,低下頭來則是一碧千裡。遠處還能看見一些羊群、牛群點綴在這大草原上,一切都顯得那麼愜意。蘇念心曠神怡,不禁想起了兒時聽過的一首詩歌:「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或許她心中的喜悅不僅因眼前之景,還有身側之人。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有這傻大個「薩蘭」待在自己的身旁,就覺的格外的舒坦。

「可是自己能就這樣一直待在這大草原上嗎?」蘇念嘆了一口氣,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那父母的大仇怎能不報?可是自己走了,這「薩蘭」怎麼辦?他連話都說不明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他又會變成一個野人。這樣可不行!想到這裡,蘇念的心中有了一個念頭,將來回中原之時,一定要帶走「薩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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