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再回中原(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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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剌脫必赤攜族人為玄空與蘇念送行。蘇念心中不舍,哭了許久,終於還是跟隨玄空離開。

他二人喚來凶獸黑光,同騎在背上,向南方而去。這一路行的好快,如逐電追風一般,從不兒罕山到雁門關外就隻用了一天的時間。

雁門關依雁門山而建,之所以稱之雁門,其意是說大雁都飛不過頂,隻能從山間穿梭而過,足見山勢之高、之險峻。但見此處峰巒疊蟑、山崖陡峭,關牆雉堞密集,烽堠遙相呼應,其景雄偉壯觀,令人嘆為觀止。蘇念當年由此出關也不過七歲而已,對這裡早沒了印象,今日一見登時就驚住了。又想到自己馬上就有回歸中原,對剌脫必赤爺爺的想念,對生身父母的懷念,對血海深仇的躊躇,一時間都湧上心頭,百感交集之下兩行淚水又流了下了。

玄空自不懂她心中如此多想法,隻道是舍不得遼國,便沒有催獸進關。遂兩人在關外駐步許久。

站在這交界線上,對胡漢兩地的情感也不斷擾動著蘇念心神。南北兩望,一麵是漢人的江山,一麵是胡人的祖地。想此處自古便是胡漢相爭之地,戰國時,趙國大將李牧在此破匈奴十萬鐵騎,立下不世戰功;秦時,大將蒙恬由此出關,將匈奴趕出陰山之外;漢時,大將衛青、李廣、霍去病皆在關外縱橫馳騁,令匈奴人聞風喪膽;便是本朝,楊家將也鎮守在此,使契丹人不得侵犯漢土。

蘇念生活在遼地十年之久,對北方遊牧人並無鄙夷之心,對漢人也不會高看一眼,胡人自有其嗜血愚昧的一麵,漢人也有奸詐狡猾的時候。她心中明白南北之別,本不在人本身,而是在文化,便如上京那些漢化了的契丹人,百年以前他們也是茹毛飲血,今時學了漢人的文化,與宋人幾無差別。更有幾位漢人宰相在遼國混的風生水起,已是青史留名。

她轉過頭來又看向玄空,見他鼻梁高挺,眼眶突起,濃眉大眼,一眼就能看出是胡人長相。可是他從中原長大,又與漢人有何差別?或許骨子遺傳了些胡人的野性,但傳不下幾代也就與漢人一模一樣了。

想了一陣兒,蘇念收斂了心神。她瞧玄空仍麵色凝重,以為也在感嘆唏噓,便調笑道:「今日你這胡虜又要過雁門關,也不知要擄走我漢家多少女子。」

玄空正想著入關後的行程,聞言緩過神來,哈哈一笑,也道:「小丫頭別不知好歹!若不是我把你擄回來,你還給那契丹人察哥做妾。」蘇念聽他提起這樁舊事臉上一紅,兩人麵目相覷,又一起大笑起來。

正準備進關,可再催黑光,這凶獸卻怎麼也不邁步。玄空拍了拍它,心想:「這怪物向來聽話,怎麼到了雁門關前走不動了。自知長相太醜,不願見中原父老鄉親嗎?」卻不想這一拍,黑光不走,反而四腿一曲,臥在了地上。蘇念見狀拉著玄空跳了下來,說道:「它本就屬於北境,舍不得離開這裡吧。」

玄空點了點頭,心想:「這樣也好,省著它相貌太凶,進關後嚇壞常人。」他伸手一扌莫,拿起月要間那柄絕世凶兵。這柄刀原屬於古時候的匈奴單於,現輾轉到了自己手中,其名長生天之刃。玄空心想:「這刀是北方兵主的武器,太過怪異,帶進中原怕是沒有好兆頭。」他掏出一條繩子,想將刀拴在黑光的身上。黑光則心有靈犀,一張嘴將刀銜在口中。它起身看了看玄空與蘇念,便即化身一道黑影向回奔去。

瞧見天色漸晚,玄空也領著蘇念走入關內,在代州城中找了間客店投宿一晚。

第二日,兩人趕到了太原府內。玄空歸心似箭,他原想直接回少室山,先探望養父養母,再將蘇念留在山下,自己上山探望師父,然後去南少林寺看看。但轉念想到蘇念少小離家,方今才重歸中土,應該讓她好好看看風景才是,且自己失蹤五年有餘,也不急於這一天的時間。遂帶著蘇念在太原府城中繁華的街市遊玩。

其時,兩人仍穿戴胡人的裝束,在街上一走一過,惹來不少眼光。在旁人看來,玄空束發後背,人高馬大,一看就是位胡人大漢;而蘇念身材苗條,相貌秀美,實是個漢家美人。更有人在背後議論道:「現在遼狗真是越來越猖狂了,走到街上一點也不避諱,真不把我漢人放在眼裡。」另一人道:「可不是嘛!也不知要把姑娘拐到何處?真是可惜了。」這些人雖憤憤不平,卻也沒人上前挑釁。

詞中寫道「九衢三市風光麗,正萬家、急管繁弦。」眼前正是這般景象,但見街道上川流不息,熱鬧非凡。蘇念從未見過這樣的鬧市,初時驚嘆不已。但她性子喜靜,看的久了也就厭了。

中午時分,腹中饞蟲作祟,玄空找了一家生意紅火的酒家,帶著蘇念打算飽食一頓。原先在大草原上,所食極為單一,無非是牛羊肉食和奶酪等,今日吃到了中原的美食,令他二人都贊不絕口。周圍眾人瞧見,在背後議論紛紛。有人道:「這胡人都是土包子,看那吃像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真是難登大雅之堂。」也有人道:「你瞧那少女長相多美,吃起東西來卻不知矜持。可惜!可惜!」這些蘇念可聽不見,玄空內功深厚,盡聽在耳中,暗想:「讓你們在那邊塞之地待上倆月,恐怕回來還不如我們呢!」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玄空又想起她的身世,便問道:「我記得聽你說家中原是做官的,後來怎地就流落到遼地?」蘇念那雙漂亮的眸子微微上斜,回憶著一件許久之前的事情,半晌才道:「我記得那時我爹爹好像是個史官,不知得罪了什麼人,後來爹娘都被人殺害了。那時我還小,阿姊帶我一起逃了出來,後來卻走散了,我就被養父所救,轉而到了室韋部族中。我聽我們中原有一句話,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這次回來我便是打算報仇!」說的這裡,她的眼神似乎變得堅毅許多。

玄空心想:「史官被殺,自古就是常有的事,無非是秉筆直書寫了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如春秋時期,齊國太史伯記錄權臣崔杼弒君一事,便被殺害了。隻是這樣想來,阿念的仇人大可能是皇宮中的人,甚至可能是當今大宋皇帝,憑她一個姑娘家想要報仇雪恨就不太容易了。」又想到蘇念對自己恩情深重,將來她要報仇絕不能不管不顧,莫說闖皇宮,就是龍潭虎穴也要隨她走一遭。想到此節,玄空問道:「阿念,你還記得那仇人的名字嗎?」

蘇念邊吃菜,邊不假思索地道:「仇人叫薛振鷺!那時候阿姊比我大許多,已經懂事了,我清楚記得她說的這個名字。隻是這人是做什麼的我就不太清楚了。」玄空點了點頭,暗想這名字聽起來不像是江湖草莽,多半是宮中的人物。

蘇念心知玄空本領高強隻要他一出手,那仇人多半抵不住,可是這又哪能算是報仇呢?想了想又道:「大哥,報仇是我自己的事,你想世上報仇哪有旁人幫忙的?我打算一邊隨你走走,一邊找我阿姊的下落。隻有找到阿姊,這事才有著落,到那時我與姊姊一起報此大仇。」玄空笑道:「好,好,好!你隻管報你的仇,我不出手隻跟在你身旁也就是了。」蘇念臉上微微一紅,也不再提起此事。

這時,二樓走上來兩個壯年男子,一高一矮。玄空瞧出這兩人腳步沉穩,顯是武功不弱,便留意起來。隱約聽見兩人似乎說起了「玄天宗」三字,這玄天宗是當今武林大派之一,也是晉冀武林的魁首。此門派非道非俗,學的武功是道門正宗,行事卻和俗人無疑,是以道門不待見他們,俗家門派也見之不喜,奈何玄天宗四位掌門玄天四老功夫頗高,一般人根本得罪不起。玄空遠離江湖五年有餘,然對這些武林大派的名頭仍頗為敏感。今日偶聽見玄天宗的大名,心感好奇,遂凝神細聽起來。

隻聽高個子男說道:「那人連玄天宗的主意也敢打,膽子真不小啊!更奇的是,我聽說她還得手了。」玄空斜目側睨,見矮個男子點頭,又聽其說道:「真不知那女的怎麼想的?若是我才不會拿天叢劍,天叢劍再銳也不過是身外之物,遠不如玄天宗的『玄牝神訣』。」

聞「天叢劍」之名,玄空心中一動,暗想:「天叢劍是百劍譜上的寶器,取劍的人難道是薄揚?五年了,我長成現在這個樣子,她或許比當年更美吧。」一時間仿佛又感受到那鬢影衣香,不禁有些失神。

但聽高個子男又說道:「前幾日,聽說玄天宗把那女子堵在了晉陽,卻被她打傷好幾個弟子跑了,現在更驚動了玄天四老。師兄,你說她還能全身而退不?」語氣中似乎還有些擔憂。矮個子男笑道:「師弟,我看你是被那女子迷了心智,她的安危還需你我關心?」高個子男嘆了一口氣,道:「不瞞你說,那日我見了她的容貌,心中就癢癢的很啊,這便不能忘記了。」說話間他無意地舔了舔嘴唇。

矮個子男道:「哼,我勸你收了心思吧!玄天四老自然了得,那女子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據說半年前峨眉派司空掌門武功大進,將峨眉劍法練至傳聞中的『劍轉四峨山』。你猜他出關第一件事做什麼?」高個子男心想,必然與這女子有關,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麼著?」矮個子男道:「司徒荊出關第一件事,就是挑戰這個女子,還邀了許多江湖名宿做見證。當時這些人都想,你大名鼎鼎的峨眉掌門,怎麼一出關就欺負一個年輕姑娘?兩人這一比試,旁人方才知道,司徒荊用『挑戰』兩字,那是非常的貼切。兩人打了一百多招,司徒荊就敗下陣來,而且還輸的心服口服。」

聽到這裡,玄空已知兩人說的女子就是薄揚,心想:「她既然就在附近,我總該先見她一麵。」他轉過頭來,看著自己對麵那嬌憨秀美的蘇念,心中又有些猶豫,又想到:「這兩個女子性格截然不同,碰到一起,也不知薄揚會不會喜歡蘇念?蘇念又會不會喜歡薄揚?可是若陪著一個,而不去見另一個那豈不是厚此薄彼。再者我如今這個模樣,薄揚看了會不會認出?」

玄空心裡總有些忐忑,思前想後終於還是鼓起勇氣。他領著蘇念剛要下樓,卻被小二哥叫住,聽其言道:「這位大爺,有人讓我把這東西給你。」小二哥見玄空一幅胡人長相,心中有些害怕,顫顫巍巍地遞過來一長長的物件,外麵還裹著一層布。

玄空接到手中,立時就扌莫了出來,裡麵是一把劍。蘇念好奇道:「大哥,這是什麼呀?」玄空給她攬到了身後,說道:「別說話,屏住呼吸!」他闖盪江湖已有多年,這些基本的經驗還是有的,自己也同時閉氣掩麵,這才去揭開那層布。

裡麵沒有什麼機關,就隻包裹著一把劍。又瞧那劍鞘黝黑,繪有淡淡的幾朵雲,看上去頗有神韻;再拔出一截,見刃如秋霜、寒光閃閃,這竟是一柄世間罕見的神兵!還不等玄空驚詫,那一高一矮兩個男子先驚呼道:「這是天叢劍!」

玄空一想:「這事十分蹊蹺,天叢劍已被薄揚所得,怎麼又到了我手中?莫非是薄揚給我的?這沒有道理。」當即也謹慎起來。他把寶劍還鞘,沖著那兩人一拱手,說道:「二位大哥,這把劍真是天叢劍嗎?」矮個子男見天叢劍竟然落到一個胡人的手中,大為吃驚,想了想才道:「這確實是天叢劍不假,但我勸閣下還是早些歸還,小心惹禍上身。」玄空瞧他神色嚴肅,不像是說假話,登時心中一凜,總感覺一場陰謀正在逼近,可自己站在旋渦之中卻看不出端倪。

這時,又聽樓下有腳步雜遝之聲,大約有數十人一起趕到。片刻之後,這些人已經把玄空和蘇念兩人團團圍住。旁人見這些人來勢洶洶,都退下來樓去。蘇念也有些害怕,問道:「大哥,這些都是什麼人?是你的仇人嗎?」玄空擋在她身前,說道:「我不認識他們,應該是沖著這劍來的。」蘇念道:「左右也不是我們的劍,便還給他們吧。」玄空並未答話。

但見這些人各持兵刃,虎視眈眈盯著玄空,卻一時還未發難。隨即從中走出三四個年歲較長的人物,看上去比尋常弟子身份更高一些。其中一人仔細看了看玄空手中的劍,向旁邊的人道:「果然是!」言罷就要走上前來。另一人伸手一擺,低聲說道:「師弟先別急!我看這個胡人不簡單,師父馬上就到,先等一等。」

玄空心想:「看情形,應該是薄揚盜了天叢劍之後嫁禍給我,她為什麼這麼做?先前她看見我了?」又環看一圈,見這些人站位錯落有致,東一簇、西一攢,顯然是依著某種玄奧的陣法。想要脫身倒也不難,但若不動手恐怕是不行,更何況身後還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蘇念。他實不願與這些人擅動乾戈,一邊盤算脫身之策,一邊開口說道:「眾位找我嗎?」

那群人見這胡人一口漢語十分的流利,微微有些詫異。當首一人說道:「這位老兄,你手裡那劍是從哪裡來的?」

蘇念也在身後低聲道:「大哥,就把劍還給他們吧!」玄空心中則想:「薄揚自來愛寶劍,此劍既然是她費勁心機弄來,我就這麼輕易還回去,怕是令她不快。」他領著蘇念緩緩向窗邊走,同時言道:「這劍是我一位朋友送的,怎麼了?」

先前那人道:「老兄這位朋友可是一位紅衣女郎?」玄空道:「不是女郎,而是公子。」他說道「子」字時,右手一拂,一股陰柔的袖風向窗邊兩人席卷而過,左手托著蘇念的月要,就要一齊跳出窗外。

不料,猛然間一老者從窗戶外飛身而入,迎麵擊來一掌。玄空避無可避,隻得還出一掌來。雙掌相交,那人退了一步,玄空從容收掌。

那人揉了揉自己的手掌說道:「今日得見遼國高手,著實令老夫我大開眼界!」眾人見老者對掌吃虧,都不勝駭異,隻因這老者是他們的師父、師祖,更是玄天宗掌門之一,其武功極高,在晉冀武林可說罕有敵手。

玄空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中既驚又喜,未曾想自己五年間渾渾噩噩,從未練武,卻無形中積累了如此深厚的內力!剛剛自己那一掌是正宗的中原武功,可不是匈奴人的秘法,純以功力之盛震退了一位超一流高手。隨即他又自視一番,發覺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達到了a++的境界,距離準絕頂之境也隻有半步之遙,並且身體中似乎還極為雄厚的真氣,隻是一時間尚不能運用自如。

正自歡心,卻見又一老者飛身而入,聽其說道:「契丹胡虜雖然了得,但想取走我玄天宗的東西,也不是那麼容易。」這人一到,周圍的玄天宗弟子士氣一振,均想如今兩位師長齊至,任憑那胡人再如何厲害也定然翻不起一點浪花。一些在外麵圍觀的人,瞧見終於有人向這胡虜發難,均感大快人心,暗自叫好。

玄空看向這兩位老者,見二人鶴發童顏,神采奕奕,儼然一副高人形象。說道:「敢問兩位前輩可是東郭、南宮兩位先生!」那兩位老者道:「原來遼國之中也有人知道我們的名頭,倒令我二人受寵若驚了。不錯,在下正是東郭晏。」他看向身邊另一位老者,道:「這位是我師弟南宮滅。」

這兩老者就是玄天四老裡麵的東郭、南宮兩位,另外兩位分別姓公羊、上官。其實這四人原本都不是復姓。他們年少之時遊歷江湖,偶然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喚做天牝神訣,乃是四人合練的武功。其中分練的部分,分別以東郭子、南宮子、公羊子、上官子來敘寫修煉方法。後來玄天四老修煉有成,先後在江湖上創下極大的名頭,便拋下了原來的姓氏,改姓東郭、南宮、公羊、上官。

玄空又道:「在下雖穿胡人衣服,但也不完全是胡人,前輩說我是胡虜,可有些冤枉了。」又道:「這把天叢劍雖在我手上,然並非是在下所盜,此一節二位前輩須知。」他本不想與玄天宗有何瓜葛,這時說話已經相當客氣。想著今日有蘇念在旁,不如就先把天叢劍還給這些人,以後薄揚若是怪罪,自己出力再給她找一把名劍也就是了。言罷將天叢劍向東郭晏拋過,隨後便要帶蘇念離去。

那東郭晏接過天叢劍,拔劍出鞘,不料那劍尖拔出,出現一陣煙霧。東郭晏掩鼻遮目,大袖一揮把那團煙霧拂開,怒目而道:「閣下使這等伎倆,未免太看不起老夫了吧!」玄空一怔,先前他也曾拔劍,但就隻拔出一截,未曾想這裡麵還是做了手腳。就憑剛剛那一陣煙,一個二流高手也能輕鬆躲過,更別說自己和東郭晏了。玄空心知這一定是薄揚做的,那她是為什麼,就為捉弄我一番?玄空心中存疑,更是解釋不清,也不知說些什麼。

正躊躇間,那南宮滅已然出手,隻是他這一抓並非襲向玄空,反而沖著玄空身側的蘇念。蘇念大驚失色,驚叫了一聲。

玄空不敢疏忽,當即使出一招龍爪手入海式。他自修習師父靈癡所授無名神功,所練內功霸道異常。過去五年,他雖不曾練武,但每每入睡,身子便自行運功,如今內力渾厚至極,早已經今非昔比。這時使出那入海式,真有天龍破海之威。

南宮滅見他這招威勢太大,隻得暫避鋒芒,兩人真力微微一碰,便感覺月匈中一滯。東郭晏見師弟也吃了虧,說道:「一起出手!」

玄空心想:「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此地畢竟玄天宗的地界,再怎麼能打也不免寡不敵眾,為今之計還是先脫身的好。」遂將蘇念背在身後,雙掌齊出欲震開玄天二老。

東郭晏、南宮滅合力還出一掌,這一次玄空可沒占一點便宜。他二人功力相融,便生成一股怪異的陰陽之力。玄空感覺一邊力道剛猛強韌,另一邊則陰柔刺骨,自己夾在當間就頗為不好應付。這便是玄牝神訣的功效,倘若今日另兩位公羊疏、上官桀也到,那別說玄空敵不過,便是與一位絕頂高手也有一戰之力。

蘇念心中害怕,牢牢地趴在玄空後背上,緊緊摟著其脖頸,如同一隻乖巧的小貓。這時玄空行動不便,不敢與這兩人近身纏鬥,又怕暴露少林/武功,因此所用盡是湯楓傳下那蓬萊三仙掌。雖僅三掌,卻不是三招,而是三種掌意與運功法門,化在掌法之中便有了百招千招。一掌掌真氣縱橫迫的玄天二老越距越遠。

遠處,有一道窈窕無雙的身影正自默默地看著,但見她眉似新月、眸含秋水、素齒朱唇,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倘若玄空在此,一眼就能認出這女子正是薄揚,如今她年方二十,五年時間使她脫去了稚澀,變得更加美艷。隻不過眼下她臉上的神色十分復雜,也不知是得意,還是氣憤。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聚焦的並不是玄空,而是玄空背上那秀美絕倫的少女蘇念。

薄揚越看越氣,她自負容貌不輸於蘇念,但也知自己笑起來就沒有蘇念那種甜美,更不會像那般柔弱而乖巧地趴在玄空的背上。又看一會兒,她自言自語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姑娘呀!哼!我偏不順你意,非把你攪散不可。」說著提劍躍下屋頂,向酒樓的方向走去。

往事依稀,自從玄空失了蹤影,薄揚和湯楓一直都在找他的下落,就連嵩山少林和南少林寺也時而派人去尋查,然而五年過去仍是了無音訊。薄揚甚至想到自己這一生恐怕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但她卻一直沒有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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