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攻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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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天來,果然有大隊人馬悄悄在破廟附近聚攏。但見這些人都是身著黑袍,頭戴黑帽,衣裝與氣質帶有一股神秘感。總共有近千人,大多步伐矯健,顯是有功夫在身。其中有近百位老者氣息渾厚,明顯武功已臻一流境界。玄空望著這些㮺教教眾,心中頗為震動:「㮺教衰弱至此,竟還有如此大的勢力,可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些人的武功,都不弱於一些中原教派的掌門。可見當年作為吐蕃國國教,那等威勢必定熏天赫地。」

這些黑袍老者一齊湧進來,小小的廟堂登時顯得擁擠不堪。玄空與六位護教大法師站在當中,吞米桑布紮向他說道:「這些俱是我教分部在西蕃之地各個廟宇的執事長老。」玄空點點頭。

這些老者看向六位大法師目光十分崇敬,可當他們瞧見一位異族青年站在第一護法和第二護法之間,紛紛眉頭一皺,顯是十分不解。這些人一齊施禮,說道:「見過六位辛波大人。」辛波所指即是㮺教法師。這些人所說都是吐蕃語,玄空雖聽不懂也能猜個大概。

詹巴南喀說道:「在此之前,我須向眾位引薦。」說話同時,他把手擺向玄空,接言道:「這位便是我教先代大辛波的傳人,也是現在我們的大辛波。」此言一出,眾人麵麵相覷,又即議論紛紛,臉上均現出驚詫之色。㮺教教主最高上師便是創教祖師,而歷代大辛波相當於教主。眾人實在想不懂,教中數十年都無人能擔大辛波稱謂,眼前這異族青年何德何能讓詹巴南喀如此稱呼?

吞米桑布紮見眾人無動於衷,不禁麵露慍色,高聲說道:「我教數十年群龍無首,今日大辛波終於歸教,這本是一件大喜事,諸位何以如此漠不關心?是不信大辛波,還是不信我等?」這時終於有不少人合十見禮,紛紛言道:「見過大辛波!」

也有人仍不信服,一位滿是皺紋的老者走上前來,說道:「請問幾位辛波大人,大辛波可承襲我神教法術?」

玄空即聽不懂,也不甚在意。詹巴南喀卻是十分憤怒,高聲喝道:「混賬!頓珠增巴,你是要考驗大辛波嗎?」老者頓珠增巴亦感覺到自己言語欠妥,對大辛波是大為不敬,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忙退回人群當中。

眾人雖不懼所謂的大辛波,卻是極為敬畏詹巴南喀,見他動怒,議論之聲登時熄了。片刻之後,破廟中已是寂然無聲。

這時詹巴南喀才開口道:「辛饒欽!(該教口頭禪),此次召眾位前來所為兩件事,其一便是我教大辛波歸教,請大家來瞻仰參拜;其二,則是商議奪回岡底斯山神廟之事。紅教之人欺人太甚,竟然敢趁我等不備,偷襲侵占我教神廟,實是罪不可恕。眾位有何卓見?」

眾人聽起此事,無不怒火中燒,紛紛「哇呀呀」地叫喊起來。這些人各個雙眼圓睜,仿佛瞳孔中有火焰將要噴湧而出。

一時間,群相嘩然。有的道:「奪回神廟!驅趕紅教!把那些僧侶一個個都處以極刑!」也有的道:「一定要以我神教最高刑罰處置這些異教徒!」更有不少人大聲應喝,「不錯!」「某某某說的不錯!」「定要如此懲戒他們!」總之說來說去大多是如何報復,卻無人提及如何先奪回神廟。

詹巴南喀見眾人同聲譴責,已是群情激憤,便道:「眾位所言極是!需得好好懲戒這些人。不過當務之急是先奪回神廟,我等暫定子時發起攻勢,沿山陰麵登峰,由神廟側殿攻入。各位可否贊同?」一眾教徒紛紛點頭稱是。

當即詹巴南喀等護法開始調兵遣將,安排進攻細則。大致是詹巴南喀、吞米桑布紮各領三百人,由神廟側麵發起總攻,其餘四位護法則各領一百人由神廟正前方攻入。

玄空在側旁觀。他雖聽不懂,仍能感覺到這幾位護法布施的井井有條,十分周密,心中暗暗佩服。又想詹巴南喀與吞米桑布紮這兩人實在老謀深算,不由得對兩人又提防起來。

分派已畢,眾人稍作休整,卻是枕戈待旦,無人敢放鬆警惕。直待夜幕降臨,一眾人馬在月色的掩護下悄然向著大雪峰進發。

岡底斯山最高峰岡仁波齊,高數千丈之餘,比之中原的五嶽可要高出甚多。㮺教神廟就坐落於山顛之上。欲上神廟拜祭,必先登上這座高峰。其山勢不僅高,且甚險,極難登頂。往往有教中信徒花上數日時間才得以抵達神廟,這些年來更多許多人喪命於登山途中。

好在詹巴南喀所帶領的近千人,無一不是武功高手,自然能夠輕鬆登頂。但見月色照在雪峰之上,映出淡淡的銀輝。那聳立的大雪山上,一排排小黑點在向山尖聚攏。

不多時,這千人已然登上岡仁波齊之頂。此時的山巔,除了呼嘯的大風,再無其他聲響,是一片寂然。皓月、銀峰,這潔白而純淨的世界,籠罩在一片肅殺氣息之中。四周萬籟俱寂,卻又隱藏著無限殺機。

再瞧那座神廟,遠遠望去仿若天上的仙宮,高踞在山巔之上,蔚為壯觀。一座座神殿氣勢恢宏,又莊/嚴肅穆。

隻是屋瓦鍍金,本該光彩奪目,可在夜色下卻是有些暗沉;院牆朱紅,本該富麗堂皇,可在月光下不禁讓人聯想到殷紅的血色。

伴隨著大護法手勢一揮,這千人隊整齊化一、匪匪翼翼包圍了神廟。大護法手勢又是一揮,這千人便悄悄沖進了神廟。

此時,神廟之中尚有數百紅教僧侶在此休憩。這些人白日修整殿堂,已經將這裡原來所供奉的神像更換了一半,其他布置也已經按照佛教的習慣重新擺放,儼然要將此處改造成一座佛堂。

僧侶勞累了一天,晚上睡的正香,忽然聽見側殿傳來「啊!啊!」兩聲慘叫。畢竟是在敵人的大本營,不少人都十分警覺,聽見異動,立時清醒過來。

殿堂深處,一位珠光寶氣、法相莊/嚴的僧人突然睜開雙眼。見此人額頂深陷、額側高高鼓起,顯然已練就密宗上乘內功,委實不可小覷。他雙耳豎起,耳垂顫動兩下,片刻之間已悉敵情,隨即高聲喝道:「眾弟子隨我去側殿禦敵!巴桑領五十人去麵前禦敵!」眾僧侶應聲而動,各自拾起兵刃,隨這位護法迎站。

這些僧侶反應不慢,而㮺教的教眾更為神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然沖進偏殿來。待到那紅教護法率眾抗擊,居於偏殿的僧侶幾乎被屠殺了一半。

紅教護法一馬當先,見來者正是自己的大敵詹巴南喀,本來溫和的神情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慎重。兩人均是西蕃的頂尖高手,過去不隻一次相鬥,各擅勝場,心中也都相互佩服。如今自己突襲㮺教神廟而得逞,對方自然也以牙還牙,以夜襲相報復。

紅教護法當即喊道:「眾弟子,隨本座盪滅這些妖人!」僧侶們大聲應和,隨之沖上去殺敵。

㮺教眾人均穿一身黑袍,而紅教之人則多襲一身大紅袈裟。霎時間,這一黑一紅沖殺都一起,交織出一幅慘烈的畫麵。兩派中人早在數百年前就結下不解之仇,這時見麵手下更不留情,喊殺聲與慘叫聲此起彼伏,更是互相叫罵著「異教徒!」

這些僧人是佛教的密宗,與中原的禪宗大不相同。玄空站在神殿角落冷眼旁觀,他雖答允詹出手抵禦密宗上師,此時卻也不願助他們彼此屠殺,沾染上其中的因果。

兩教之人互相斫殺,都十分英勇,而㮺教占有人數的優勢。伴隨詹巴南喀的手勢,一隊隊教眾將抱成團的僧侶分割開來,進而逐步擊破。

稍時黑袍人已是大占上風,畢竟此處匯集㮺教精銳,而這裡的僧侶隻是密宗教眾的一部分。黑色漸漸聚攏,紅色則被包圍到當中。身著紅衣的僧侶或被殺、或被擒,被殺者麵目猙獰,被擒者低眉垂目。

這時大多數僧侶也看出局勢不利,不由得心生畏懼,打起來遠不如先前勇猛。一些人更已經萌生退意,向著廟後方向而逃。不料詹巴南喀一擺手,黑袍人又分出一隊人將神廟後方包圍。僅有少數僧侶成功逃下了岡底斯山。

又過不久,紅衣僧侶就隻剩下一小撮人被圍困在主殿中,兀自頑強抵抗。先前那位紅衣護法赫然列在其中,他揮掌之間打退數位㮺教法師,即便被眾人包圍,一時也沒現出敗勢。

詹巴南喀見狀大喜,心想:「這便是中原人所說的否極泰來,先前雖丟了大本營,而今不僅成功奪回,還能將密宗第一護法一並擒下。此人若不是桀驁自恃,膽敢攻上神廟,想拿他絕非易事。」遂喝道:「鳩摩什!你們大勢已去,莫要再負隅抵抗,趕緊束手就擒吧。」同時間,他也揮掌將那位叫做巴桑的僧侶擊倒。

隻一句話的時間,紅衣僧侶又有數人相繼倒下,大殿之中就隻剩鳩摩什一人還在反抗。眼見四周俱是敵人,縱然他武功再高,最後也仍不免被擒。然這鳩摩什並非常人,其一生屢經風浪,所遇艱難險阻實在不少,所破危局也是不計其數,這才做到上師座下第一護法的位置。此刻雖已身陷重圍,仍是臨危不懼。他雙掌護住周身,把四麵的攻勢盡數抵擋,又喊道:「詹巴南喀!想不到你們仍有這麼多的餘孽,這倒是本座疏忽了。今日我寡不敵眾,不是你們的對手,但要我投降可沒那麼容易。將來我教上師必將你們這些異教徒盡數掃滅。」

隻見鳩摩什在數十人的包圍下,越戰越勇,不僅沒露敗相,反而將圍攻之人打的節節敗退。詹巴南喀等均想旁人難以降服此獠。六人相視一眼,黑袍微微抖動,六道身影已然向著鳩摩什夾攻而去。六位護法武功何其之高,一經出手,鳩摩什立感大為難擋,左支右絀。眼見就要敗落,鳩摩什又喊道:「你們以多欺少,算什麼本事?便是贏了我,我也不服。詹巴南喀,你敢不敢與本座單打獨鬥,一決勝負?」

今日若隻有詹巴南喀六人在場,必不理會鳩摩什這番言語,說不定還要立時痛下殺手。可此時㮺教上千教眾都在側觀戰,詹巴南喀再對鳩摩什的挑戰置之不理,可就有傷顏麵。當年黑紅相爭之時,一方提出鬥法,對方若不應答,便被看做是一種畏懼與軟弱。這對於黑紅兩方都是不能接受的。

六人遂同時罷手,其餘五人後退,唯獨留下詹巴南喀與鳩摩什相對而視。詹巴南喀道:「好!本座便成全你,與你單打獨鬥!」

話音甫畢,兩人各擺架勢,一場龍爭虎鬥即將上演。

見狀,玄空從角落裡緩緩走來。一眾信徒幾乎都忘了這個名義上的大辛波,見玄空出來,還以為他要出手,又見他站在一旁袖手旁觀,不禁略感失望。

此前,玄空始終躲在暗處,聽這些教徒嘰裡呱啦說的不停,既聽不懂,也不願多管此中之事。方才見另五位護法一齊退後,唯獨留下詹巴南喀與鳩摩什對峙,顯然兩人要來一場公平比武。他心想兩教功夫與中原武功不盡相同,也是大有可借鑒之處,正好趁此機會見識一下,是以走近觀看。

但見鳩摩什雙手一合,對麵詹巴南喀則是單手一立,兩人雄厚真氣漸漸勃發,流轉於周身,已將各自紅色僧衣與黑色長袍高高鼓起。同時,一眾圍觀的黑教教眾不期而同向身後撤去。詹巴南喀是為黑教第一高手,而鳩摩什也是西蕃之地頂尖高手,兩人的武功都非同小可。他二人單打獨鬥,與先前六人夾攻一人自不相同,一旦兩人全力施展,旁人相距太近恐被波及。

片刻之後,兩人同時出手。詹巴南喀右手陡然推出一道雄勁的掌力,左手在下又出一掌。第一掌是平月匈推出,打向對手月匈口;第二掌隨後而至,擊向對手小腹。

鳩摩什微微一笑,顯得月匈有成竹,隨後他那本來合十的雙手,向外一分,又齊平推出。

隻聽「波」的一聲響,兩人第一記交手並未有高下之分。見這一幕,在場㮺教中人大為震動,也不少人叫出一聲「咦!」

詹巴南喀在㮺教中地位超凡,這些年來他總領教中事務,其尊位相當於教中教主,大多信徒對其都敬若天神。尋常之事,隻要詹巴南喀出手,大都十拿九穩。偶有挑釁其權威之人,在他手上多半也走不出一招半式。而這位紅教護法鳩摩什,竟能輕而易舉擋住詹巴南喀的全力出手,其手段著實令眾人驚嘆不已。足見此人能在西蕃之地享譽盛名,也是理所當然。

兩人交此一招,相互暗自欽佩,均覺遇到了平生之大敵。再出手均是全力為施,絲毫也不敢再有隱藏。隻見詹巴南喀招式狠辣,五指直取鳩摩什五竅。鳩摩什拇指翹起,點向詹巴南喀掌心勞宮穴。

勞宮穴雖在手掌,實則連接心脈,一旦被點中便是經脈大損。詹巴南喀不敢與他互換險招,當即五指手勢一變,去抓鳩摩什的拇指,另一手拳勁撲出,打向其右肩。

鳩摩什右掌一拂,擋去拳力,左手由指變掌,化手刀下劈。兩人又即硬撼一招,各退數步。

詹巴南喀黑袍一抖,整個人的氣息大變,使出一套極為怪異的掌法。玄空從未見過其中招式,但隻掃上一眼,就能認出詹巴南喀掌法所運內力,與黑袈裟神功路數相近,估計這便是㮺教本門武功。那邊鳩摩什見對手掌法怪異,立時也用出一路古拙晦澀的拳法應對。兩相打在一起,招式是一個比一個怪,一個比一個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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