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冥府昆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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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自古流傳了許多神話,在先秦古書《淮南子》中所述,昆侖山乃中華大地第一神山,亦是龍脈之祖,山海經中記載這裡是西王母的居住之地。種種傳說為這座綿延千裡的大山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然而這裡的傳言不都是空穴來風,附近的牧民寧可餓死,也不願深入昆侖山中放牧打獵,似乎這大山中真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令人不可輕易觸犯。

玄空等人休息了數日,便隨青唐人踏上了去往昆侖山的旅途。這一行人中除了㮺教六位法師、密宗十餘位法師,還有青唐供養的武林高手,聲勢極為浩大,幾乎匯集了西蕃最頂尖的人物。

昆侖山位於吐蕃、西夏、回紇的交匯處,此處乃苦寒之地,人跡罕至。眾人向北而行,一路上不見人煙,隻有徹骨的寒風與滿天的沙塵。玄空忍著寒冷,望蒼芒大地,與遠處數不盡的峰巒,暗嘆:「真可謂天寒地凍,路遠人疲!」不禁又想,吐蕃青唐的部隊為何要與西夏人在這裡交戰?心下生疑,便令詹巴南喀問個究竟。

這領隊之人就是那日的將軍,其名達延莽。此人也算有些心計,比隻知享樂的草包董氈可強出百倍。他知道平日裡連巴仁喀的麵也見不到,也隻能請動鳩摩什。那日見兩教鬥法,就定好了計策,趁機將此事上報,不僅請來巴仁喀,更邀來㮺教大辛波做助力。

聞詹巴南喀詢問,達延莽臉上現出尷尬的神色,稍作遲疑,說道:「法師,小將不敢有所隱瞞。事實是那日我方這支軍隊突遇西夏軍襲擊,寡不敵眾,便一路逃到了昆侖山。誰知那西夏將領好大喜功,仍窮追不舍,兩支軍隊都追逐到了大山中,最後都沒出來。

詹巴南喀道:「將軍如何得知?」達延莽道:「小將也是聽逃兵說的,後來小將領兵前去策應,就再沒見到兩支部隊的影子,隻是在路上偶見走散的馬匹,士兵的武器。」

詹巴南喀點頭,回想起了西蕃古老的傳說,據言昆侖山乃是冥府的入口,其中住著無數的妖魔,凡人誤入其中極少能活著逃出來,也有些人成功逃脫,可回來之後都瘋了。心想:「這些青唐的士兵真是無知無畏,竟不知此中的凶險,即使與西夏人死戰,也不該深入這大山中。」

達延莽見詹巴南喀麵色發沉,猜不透對方的心思,一著急道:「法師,您雖是烏思的大法師,但也是吐蕃人,我青唐與烏思是唇亡齒寒的關係,西夏人無一日不想吞並我們,您可不能不管啊。」

詹巴南喀回過神來,道:「你怎麼知道是西夏人殲滅了青唐的軍隊,吾以為是你們冒犯了山中的神靈。」達延莽連忙道:「法師所言也有道理。探子來報西夏人的軍隊也沒回營,多半也是出了事,若能查明兩支軍隊去向,小將也就知足,我青唐自是對眾位法師感激不盡。」詹巴南喀微微點頭。

繼續前行,越向北進,越發寒冷。走到大山腳下,環看四方,見雲霧繚繞下,群峰環抱、重巒疊嶂,其景震人心魄。玄空心道:「這裡若非時常發生詭異之事,倒不失為一處好景觀。」眾人毫不猶豫,走進大山之中。

又行一陣,忽見遠處一個小黑點飛速靠近。再一細瞧,能分辨出那是一個人,而且看其身法此人輕功甚佳。

玄空等人向山裡進,那人向山外跑,正打了一個照麵。鳩摩什袈裟一動,已使出一招極為高明的擒拿手。那人不知反抗,一招就被擒住。

待看清此人麵目,詹巴南喀悄悄告知道:「教主,此人叫陳博旺,外號六翼神鷹,是西夏一品堂中的高手。」玄空暗暗點頭,心想既號六翼神鷹,想來輕功自然不差。又看這人的身手,怎麼也有一流水準,隻不知為何絲毫不知還手。

鳩摩什問道:「陳博望,堂堂六翼神鷹,為何如此慌張?」那陳博旺茫然地看著玄空等人,口中不住喊道:「都瘋了!都瘋了!都瘋了呀!」

眾人相顧訝異,均想此人儼然已經昏了頭腦。巴仁喀見狀微微搖頭,雙手合十,大聲喝道:「唵!嘛!呢!叭!咪!吽!」此乃佛門六字真言,又蘊含密宗高深內功,有安神定魄之效。隻不過巴仁喀內力太過渾厚,隻把周圍眾人也吼的心中惶惶。此一聲在群山間回盪,山頂的積雪都被震落而下。

陳博旺先是眼神渙散,而後瞳孔慢慢凝聚,晃了晃腦袋。他環顧一圈,見周圍的人大多不識得,卻能認出身前之人正是吐蕃頂尖高手鳩摩什。陳博旺自己武功也不錯,可與鳩摩什相差太遠,乍然見到這等高手,又是敵國之人,著實嚇了一跳。他驚魂稍緩,才道:「大師可是密宗第一護法尊者鳩摩什?」鳩摩什鬆開了他的手,說道:「不敢當,小僧正是鳩摩什。」

鳩摩什一想,陳博旺是敵非友,也不必向他依次介紹,便直接問道:「陳博望,山中有何變故,讓你如此驚懼?」

陳博旺迫於鳩摩什的淫威,隻得開口道:「前幾日,在下與其他一品堂的兄弟領命,去昆侖山查鐵鷂軍失蹤一事。」聽到這裡,眾人心神一動。鐵鷂子軍可不是尋常兵種,乃是西夏皇帝直轄的一支重裝騎兵精銳,其軍械精良,戰力超凡。西夏人失了這支軍隊,可當真損失不小。

又聽陳博旺接言道:「其中有九翼道人、血手人屠、西北神槍…」一時說了不下二十多個名號。能入西夏一品堂,便可稱為天下武功一品,隻是這些人在玄空等人眼中都不算什麼,諾大個一品堂也找不出一位能與鳩摩什匹敵的高手。

鳩摩什不等他說完,催促道:「後來怎麼樣了。」陳博旺嘆了一口氣,道:「這些人都瘋啦!都瘋啦!」

眾人麵麵相覷,均想不出有什麼原因能讓這些人一起瘋掉。常人都以為玄空與巴仁喀會法術,他二人自己明白,那不過是極為高深的武功罷了,也不相信這世上真有什麼法術。玄空暗暗揣測:「是不是昆侖山有什麼高人?用高深內功將這些人震成失心瘋。」昆侖山是為道教仙山,裡麵說不定就有隱世高手。

鳩摩什接問道:「閣下請說詳細些,他們是怎麼瘋的?」

陳博旺道:「我…我不知道,當時我們找到一處大山穀。他們都進穀了,我自己守在外麵。左等右等不見有人出來,我剛要進去,竟看見他們瘋了一般奔出來,渾身是血,而且都神誌不清,不少都在自相殘殺,還要殺我。當時我頭腦一片空白,隻記得往外麵跑。」

聽了這些話,眾人更加疑惑不解。鳩摩什又問道:「可曾看見裡麵有軍隊?」陳博旺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沉吟道:「這個…這個,我在穀外見到好多騎兵的頭盔、武器,還有走散的戰馬。但沒見有活著的士兵。」

眾人心下了然,那山穀定有問題,兩支軍隊一定是追逐到了山穀裡,而遇見了什麼怪異的事情。

巴仁喀傳音給鳩摩什,吩咐了幾句。鳩摩什遂道:「煩勞閣下領我等去一趟那山穀。」陳博旺臉色大變,轉身就跑。沒走出幾步,一道指力已然點中他後背的穴道。陳博望喊道:「我不去!我不去!那裡去不得啊!」表情極為猙獰,好似要取他性命一般。鳩摩什道:「這可由不得你了!」陳博望隻感覺剛有生機,轉眼又被人拖入死境,已是欲哭無淚。他頹然道:「那山穀極為好找,隻需沿北一直行就是了。各位武功遠勝在下,何必故意為難。」

玄空旁觀許久,這時開口道:「大喇嘛,這些一品堂的高手能找到那山穀,我等自也不在話下。此人早嚇破了膽,帶他上不過多一累贅,不如放走。」

巴仁喀微微頷首,道:「大辛波倒有一幅好心腸。」果然令鳩摩什方走了陳博望。

隨即一行人繼續趕路,在茫茫群山中穿梭而進。這一日,倒也無事發生。這山裡實在太過寂寥了,幾乎毫無生機,偶爾可見幾具牲畜的遺體,早已化作皚皚白骨。

又行數日,忽見迎麵有一座大峽穀,四麵山巒巍峨,氣勢逼人,穀中卻透露出一股死寂。又見地上馬鞍、頭盔、兵刃,林林總總,顯然有軍隊由此而過,而且還丟盔卸甲,十分狼狽。達延莽撿起地上的長刀,認出正是青唐的武器,心頭一凜。

再行數步,見也有戰馬的屍體、人的屍首橫於地上。眾人仔細查看,得知這人死於兵刃外傷,並非是某種亂神怪力作祟。

這時一位㮺教的法師抬手指向半空,玄空仰頭一望,見大山縱高數十丈之處懸有一塊巨石,岩石上赫然寫著「冥府」兩字。眾人無不詫異,玄空更為驚駭,隻因那字竟然是用漢文書寫的。且筆走龍蛇、蒼勁有力,仿佛出自書法名家紙筆。

眾人便想:「究竟是誰,在這裡留下字跡,這人書法一流,又能在如此險處刻字,其輕功也是絕頂。當世想不出有這樣一個人來。」

又即前行,忽見炊煙裊裊。眾人一驚再驚,實在想不到竟有人在這樣荒涼的地方生活。震驚之餘,眾人向著炊煙的方向走去,發現山坳裡有一個不起眼的小木屋,若非升煙極難注意到。

隻見木屋外有一老頭正蹲在地上生火,蒼髯白發,老態龍鍾,一雙渾濁的老眼發青灰色。他好似看見眾人走來,又好像沒看見,始終盯著身前的火堆。

玄空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異樣,暗暗提醒旁人。其實眾人都能想到,能生活在如此境地,絕非常人。

待玄空走到了他身前,那老頭驀然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可把玄空嚇了一大跳。從老者那雙眼中,仿佛能看見無數歲月的沉積。能夠肯定,此人絕對比外表看上去更老。隻是看他此時一幅模樣,已是行將就木之態,沒有一百也有九十。那他的真實年齡會有多大,一百五十歲?二百歲?這人到底是誰?這人又如何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那老頭終於開口,其聲音沙啞至極,道:「冥府!入冥府者必死!」聞言,玄空心頭又是一震,這老頭說的竟是漢人的語言!又想到:「或許…或許那岩石上的字體就是這位老者書寫的。」

巴仁喀與鳩摩什對視一眼,鳩摩什會意走上前來,用蹩腳的語言問道:「老丈,你可曾看見有軍隊由此經過?」

那老頭不曾看他一眼,仍道:「冥府!入冥府者必死!」隨後起身去拾掇周圍的柴火。

鳩摩什問道:「老丈,什麼是冥府?前麵那山穀就是冥府嗎?」老頭不再理他,自顧自地生火乾活。鳩摩什麵色一沉,向他的手抓去。老者忽然露出一副怪異的麵容,隨之呼的擊出一掌,這一掌勁力內鑠,旁人甚至感受不到絲毫威勢,唯有中掌的鳩摩什才能體會到其中的恢弘偉力。隻一瞬間,鳩摩什如遭雷擊,整個身子都僵直了,雙腳拖地向後滑出數丈。巴仁喀單手抵在鳩摩什的後背,也後退半步,才把其中的力道化解。隨即,鳩摩什周身一軟,頹然倒在巴仁喀的身前,顯然已是受了極重的內傷。幾位密宗法師連忙將之扶起救治。

此刻,玄空終於體悟到了,修為達到絕頂後,其上果然還有境界!似自己沒來西蕃之前,修為也隻在絕頂境的初期,而現在勉強觸及到了絕頂中期。巴仁喀與火龍真人都是穩固在絕頂中期這一境界的高手。眼前的老者,其修為恐怕已經幾近絕頂巔峰。自己平生所見之人,隻有當年那神秘的金麵人才能與之相媲。如此高手,在數百年的歷史上也是曇花一現。此人剛剛那一掌,招式手法都平平無奇,卻蘊含著震鑠古今的功力。

巴仁喀也從未見過這般高手,也感驚駭不已。他自知不是老者敵手,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便以密宗秘法向玄空傳音道:「玄空小友,你看該如何行事?」玄空料想他欲邀自己出手,傳音道:「大喇嘛,我看盡量不要招惹此人,你我聯手恐怕也不能將他怎樣。」巴仁喀無言默許。

那老者沒聽見巴仁喀的言語,而將玄空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他那滿是褶皺地老臉,微微一笑,說道:「小子很有自知之明。」

眾人不敢久留,便向入穀的方向走去。走遠後,仍可聽到身後老者連綿的喊聲:「入冥府者必死!」其聲沙啞如老鴉聒噪,擾的人心煩意亂。

復行裡許,已然趕到山穀前。隻見穀口極狹隘,兩側是崇山險峻,向穀內望去,隱隱能看見地上有些屍體,其中更透露著一股死亡的陰森。

將軍達延莽不敢入穀,率隨行的侍衛與青唐供奉駐守在穀外。玄空與巴仁喀帶領兩教法師步入其中,另有幾人留在穀外為鳩摩什治傷。

進入穀內,隻見遠處大地一片灰突突的,數不盡的屍首到在其上,有些已經化為白骨,有些則好像剛死不久。巴仁喀立時認出,那些屍體中不少都青唐兵將。眾人又驚又駭,想要向前查看。卻又感覺頭腦間迷迷糊糊,似乎上前走一步,已經忘了剛剛腦海中的思緒。

玄空仰頭一望,見烈日高懸,隻是那四射的金光竟爾呈現出彎曲狀態。又眺望遠處,那一座座山峰好似扭曲了一般。又覺自己每走一步,天上的烈日方位也在不斷變化。

彎曲的陽光、畸變的山峰、虛幻的烈日,盡是一幅幅光怪陸離的奇景。玄空心中發寒,暗道:「不對!」等他察覺之時,卻見身側那詹巴南喀的雙眼已是一團猩紅。

也算他心思機敏,瞬息之間連出數招,寂滅指、摩訶指、金剛指,均點向巴仁喀的穴位。他深知眾人之中,唯有巴仁喀發瘋自己難以製服,是以最先出手製住他。

巴仁喀此時腦海一片混亂,介於瘋魔的邊緣,也無力抵擋,當即點中數個穴道,倒在地上。同一時間,連同其餘無數法師瘋狂地打在一起,詹巴南喀雙掌一震,打傷佛㮺兩教各一人。

玄空見勢不好,急運神功將這些人都禁困住,單手戳戳點點,又將他們的穴道封堵。他本力極大,把這七八個乾癟的老頭抗在身上毫不費力,隨即走出穀外。

待出得穀口,玄空將這些人放在地上,讓他們自行恢復。稍時,見這些人眼裡中迷茫與瘋狂漸漸收斂,這才點開眾人的穴道。

巴仁喀合十道:「多謝小友搭救之恩!」其他法師也相繼道謝。玄空客氣道:「不足掛齒。」

適才達延莽見眾法師進入不久,就倒著出來,心中大為駭異,一句話都不敢問。這時見眾人恢復才開口道:「各位大師,可…可有什麼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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