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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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罪魁禍首被抓之後,呂歌並沒有急吼吼的就過去看人,人她之前已經見過了,短短時日,那個人也不會突然變成什麼妖魔鬼怪,所以她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生活頻率。

每日早晨她都會坐在梳妝台前讓趙高為她梳頭,這在秦國的時候是栗做的事情,可惜現在栗不在她的身邊。

倒不是說栗梳頭發的手藝就比較高,好事實上趙高無論是哪方麵的能力都要遠超過栗,可是人的喜好不是有時候未必是以強弱來分的,她喜歡栗,哪怕栗是個並不像趙高那樣全能也沒關係,喜歡就是喜歡啊。

趙高梳頭發的時候總是很溫柔,時不時會講幾件最近發生的新鮮事兒,大部分時候呂歌都隻是會應幾聲,卻不擅自發表自己的評論……有一回就因為在梳頭的時候偶爾說了幾句自己的評論,趙高就被嚇到了,然後就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偷偷的看著她,他膽子一向很小的,要好好保護。

可這一次當趙高提到了鬼穀子的兩位弟子,也就是包含了這次玉璽陰謀的罪魁禍首之一的蓋聶和衛莊,呂歌還是要說幾句的,她沉吟片刻道:「……好像,如果真的做什麼的話,他師傅鬼穀子會找上門來算賬吧……這叫什麼?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鬼穀子的名氣可以說是如雷貫耳,對於僅有的兩個徒弟正遇到生死危機關頭,還又在沒有出師的階段,人之常情自然是會來搭救的,到那個時候要如何應對呢?

就算對江湖的知識匱乏如呂歌也可以清楚地認識到整個羅網都上去也未必是鬼穀子的對手,王對王,將對將,對於成名已久的老前輩就要來一個同樣老的高人。

這或許也是為什麼江湖之中到了一定年紀的前輩總是會神奇的消失不見,一是因為欺負小輩太過丟人,二就是老家夥出來了,那別人家的老前輩也會出來,這一來二去,江湖上又變成了老一輩的戰爭,若還有三,那就是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會看開,他們就會把年輕人正在追逐的東西不放在眼裡,但看得再開到底也是人。

腦海裡有諸多的想法浮現,那隻輕輕撫著她發的手,緩緩移動,撫扌莫上了她的臉龐,那有些微涼的溫度讓呂歌一驚,下意識的就要轉頭,卻在此之前看見銅鏡中自己身後那張無比熟悉的麵容。

「阿政。」呂歌輕輕的喚了一聲,然後又微微側頭。看向了在角落裡不說話都趙高,想必就在剛才他思考的時候嬴政走入房中,然後暗示趙高不要驚動,再偷偷的走到她的身後,假裝成趙高給她梳頭。「你可真是嚇了我一跳。」

「世上真有能嚇到梓涵的事嗎?」嬴政低笑一聲,他挺拔的身軀彎下,修長的手指似有若無的點了點呂歌小小的酒窩,如墨一般漆黑的雙眸泛出了點點笑意。「隻有驚沒有喜?」

呂歌毫不在意嬴政過分親昵的肢體接觸,不在意那隻在她臉上輕撫的手,笑道:「大家都知道秦王的車駕應當於兩日後到達新鄭,又有誰會想到秦王會更先到達,走小路且低調的隱藏身份,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空空如也的車駕之中……阿政,真聰明,這樣聰明的阿政自然叫我喜不自勝。」她語調輕柔,與嬴政說話之時便帶一種與他人不同的親昵。

趙高適時的緩慢退後,退出了房間,順手把房門給關住了。

待到房門被關上將金色的晨光也一並遮擋,房內變得暗了一些,嬴政直起身來,素雅的白衣上用銀線繡著一些浮光的花紋,一縷青絲從肩上滑落,劍眉星目,薄唇高鼻……呂歌不回頭都能夠想象得到,這麼多年來細心培養的孩子…長大了。

她站起身來,轉過身去,麵對著麵看著他,一瞬間那麼的欣慰又那麼的失落,「突然有點懷念阿政你小時候的樣子了。」

嬴政薄唇微勾,露出一抹淡笑,伸手勾起一縷呂歌未曾挽起的青絲,「政從來不懷念過過去,更何況現在正是大好時候。」比起擁有權力的現在,過去的一切除了有呂歌的方麵都是讓嬴政厭惡的。

而嬴政對於自己討厭的事物,憎恨的事物最直接了當的方法就是毀滅,小的時候他就總想著用趙國的鮮血來洗清他曾經的恥辱,殺死每一個討厭的人,可漸漸的他有了更偉大的目標,他有了更想做的事情,仇恨在那樣的願望之下都顯得渺小,更何況仇恨那種人的話,自己又算得了什麼?

用呂歌曾經的話來說,有時候一個人處於什麼樣的程度就看他的對手處於什麼樣的程度。

可是雖然不耿耿於懷了,但也遠遠沒有到可以微笑麵對的程度,最起碼還是討厭的。

「小的時候阿政沒有比我高這麼多,小的時候阿政會對我撒嬌,小的時候,我感覺……阿政被我牢牢的握在手心裡。」全然說出真心話的呂歌說完了就覺得不對勁了,有些驚訝的歪了歪頭,露出一股少女的天真可愛。「說這種話的我有點像是變態。」

嬴政卻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掌控與被掌控一向是兩個人樂於挑戰的事情,他已經習慣了,甚至說有點當成情趣了。

「我覺得沒什麼,梓涵現在也可以來把我握在手心。」他低頭湊近,幾乎要口勿上那張淡紅的唇,可最終沒有觸碰上。「握在手心,牢牢的……」

依舊完全不覺得這種距離有什麼問題的呂歌,心跳速度十分平穩,臉上掛著笑,有些打趣道:「你在誘惑我?阿政是最討厭被控製的人,你明明隻想控製別人。」

「之所以說這種話,明明是想誘惑我對你做什麼壞事,然後借機控製我。」

嬴政笑了笑,身上自帶著一股難言的貴氣,獨那有些晦暗的眼神看久了怪瘮人的,「可惜梓涵不中計。」

「你何必要我中計?從小時候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刻,我就已然決定與你站在一處,對於本來就是自己這邊的,何必還要想著放在手心牢牢握住呢?控製欲太強了可不好。」她眨了眨眼睛,「控製欲太強了可能會嚇跑膽子小的人。」

嬴政現在就想口勿她,他無比確定已經肯定對方並不是膽子小的人,但他是真的想看到對方驚訝的樣子,不是假裝的驚訝,而是真真正正會嚇一跳的驚訝。

為什麼他不呢?

「哐當!」

木門被人從外麵撞開的聲音一下子就打斷了嬴政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呂梓涵,都快日上三竿了,你怎麼還不過來?」成蛟一邊大咧咧的走進房間一邊說著,話剛說完,就看到站在房間中央湊的十分之近,好像要發生什麼親密行為的兩個人,頓時之間就愣住了。

「王,王…王兄。」成蛟結巴的開口,一雙眼睛也不住的向下看,向東看,向左看,就是開始不敢向前看了。

「見到你大哥不高興嗎?」呂歌見了他這幅老鼠見到貓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又忍不住開玩笑了,「你在那等一等,你大哥千裡迢迢趕過來,可是要為我梳頭的,等會兒還要畫眉呢。」

成蛟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本來因為剛解毒藥導致的蒼白臉色,此刻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了,他當然聽得出來,呂歌是在笑話他,是在開玩笑,秦王千裡迢迢過來是來接受韓國的,才不是為了一個女人梳頭畫眉。

臉上更是忍不住流露了些委屈,偷偷的瞄了一眼此刻神色莫名的嬴政,好像有些控訴為什麼自家大哥千裡迢迢趕過來第一件事不是來見剛剛解毒的差一點死了的弟弟,而是……

「你的事情梓涵已經在信中告訴我了,此刻你身體剛好,怎麼不在房中好好休息。」嬴政終是開口了,這應該勉強也算是關心自己弟弟吧。

「王兄不必憂心,隻是一些小毒而已,能礙著什麼事兒?我今日還能騎馬遊獵呢。」想要證明自己,一大早就起床想要騎馬打獵,乾各種傻事來證明自己身體健康的成蛟,等了半天也沒有遇到呂歌這才趕了過來的。

「你還是應該好好的休息。」嬴政還是表達出了自己的關心,然後再得到成蛟的回答之後,又轉頭拉起了呂歌的手,將她按坐在梳妝台前,又拿起了白玉梳,便要為她梳頭。

呂歌一愣,耳邊傳來嬴政的笑語:「寡人從未給人梳過頭,梓涵可別嫌棄……一會兒還要描眉呢。」

如今他倒是自稱寡人了,這還不是故意的?

……

趙高緩步行走在陰氣森森的地牢之中,這座韓國的地牢此刻無比的寂靜,曾經關押在這裡的犯人在秦國攻下這個國家之後,要麼被處死,要麼經歷審判被放出去,國家的主人換了國家的犯人都要換,也不知幸運還是不幸。

此刻,這座牢中的少有的住客便是昨日新壓過來的鬼穀弟子,呂歌沒有叫人來用刑,或許是忌憚鬼穀子,或許是認為任何恐怖的刑具都對衛莊這樣的人不太起作用。

趙高停下了腳步,注視著昏暗的牢房之中被特製的鎖鏈束縛著,此刻身上還沾染著鮮血的白發少年,對方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抬起了頭那雙眼睛那雙銳利的像狼一樣的眼睛,依舊高傲。

被那樣的眼神注視著,趙高有一瞬間很想把那雙眼睛挖出來,再把這個眼睛的主人踩入泥裡,永世不得翻身,他是個惡人,擁有大部分惡人該有的品質,那就是欺軟怕硬,對於身份高貴如嬴政成蛟的人,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嫉妒,他有的隻有敬畏,甚至於恐懼。

但對於衛莊,一個拿著劍的鬼穀弟子……鬼穀弟子怎麼了?很高貴嗎?不能死嗎?鬼穀弟子也會死,而且歷代鬼穀弟子好像都很難善終。

說到底,不過是個失敗者,用這種眼神……真讓人討厭。

手中提著的燈籠散發出了橘色的光,光照到那蒼白的臉上,衛莊能見到那血紅的薄唇微微勾起,好像是一隻見到了獵物大開胃口的鬣狗。

「衛莊先生,你可真是有個好師兄啊。」趙高意味深長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也隻是這一句話讓衛莊說話了。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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