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首輔(1 / 2)
「你是認真的嗎?」薑薑猛地抬起眼,幾乎都不是驚嚇而是迷惘了!
單看陸長策的神情並不是作偽,他也有幾許遲疑,但旋即,長眉一斂,轉為堅定:「如果沒當初那件事,我們本該在一起。」
「可是……可是你不喜歡我吧。」薑薑迷茫道,「你不喜歡我,我也對你無意,我們要如何成親?」
陸長策又安靜了下來。
陸長策不喜歡她這件事,薑薑是確信的。
其實拋開定遠侯府落水那一次,她和陸長策最開始的關係並不好,當時的陸長策還是個悍勁莽撞的少年,對她頗為反感。
當時,她在定遠侯府落水,事後,陸長策或因為沒救起她曾對她心懷愧疚。
某次賞花宴上本欲找她道歉,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路,當時她和謝璋吵了一架,心不在焉,被腳下的石子所絆。
好巧不巧,正好摔到了陸長策懷裡,還不小心扌莫到了什麼關鍵部位。
薑薑:「……」
陸長策:「……」
薑薑:「你聽我解釋!!」
雖然當時的陸長策什麼也沒說,但長眉一聳,神情頗為冷淡,態度也驟然疏離,像是沾到了什麼麻煩,即便態度依然有禮,卻依然和她果斷拉開了丈遠的距離。
被同齡的異性少年不加掩飾地嫌棄,薑薑如遭雷擊,
她硬著頭皮想解釋,但定遠侯府掌實權,陸長策盤靚條順,是京城裡赫赫有名的黃金單身靚仔,又是當著陸長策的麵落水,又是當著他的麵平地摔……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而這一次穿越回來,她總覺得陸長策變了很多,變得更穩重也更封閉自我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歲月所造就的生疏,就好像老同學總會有無話可說的那一天,這讓薑薑有種難得的挫敗感。
薑薑知道自己的想法在陸長策,在謝璋眼裡可能都天真幼稚得可笑。
但她亦有自己的堅持。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薑薑解釋說,「或許在你們眼裡我的想法才出格。」
可……結婚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若沒有愛意支撐,那何必湊合?
薑薑確信陸長策不喜歡自己。
她與陸長策的關係更類似於無話不談的好友。
隻不過,少年時,望著廊下的濯枝春雨。
她托著下巴說的都是些女兒心思,閨閣密語。而少年陸長策眉眼微樣,唇角含笑,說的卻是些少年壯誌,沙場戰事。
偏偏他們能雞同鴨講,驢頭不對馬嘴地說到一起去。
「對不起……」薑薑想了想,微感歉疚,「我不能接受。」
身為天子親兵,年紀輕輕便領金吾衛指揮使的勛貴子弟,兼之又高大英越,容貌冷峻,京城裡不知有多少女兒芳心暗許。
這是陸長策第一次主動求情,也是第一次被人拒絕,不由微微一僵,「你沒必要和我道歉,是我孟浪。」
或許是因為「求親」這樁烏龍,接下來的氣氛尷尬了不少,陸長策隻坐了半晌,便起身告辭。
此時已月上中天。
臨跨出院門前,陸長策抿了抿唇,最終還是留下了一句,
「但……你現在身無依仗。如果你哪天要尋個依靠,不其實可以再來找我。」
他或許是擔心她一時半會兒間難以接受謝璋的婚事又或者擔心她曾經錦衣玉食,賓從如雲,不適應如今的布衣生活。
可陸長策卻忘了,她本來就是個普通人,隻不過是一朝機緣巧合,才忝居謝府表姑娘的位子,才竊據了謝璋對衛薑的兄妹之情。
本來就不是自己的東西,何來戀戀不舍。
——
等陸長策從金魚巷回轉家中時,夜色已深。
這所□□皇帝曾特地賜下來的宅子,位於京城最好的地段。如今卻隻點了幾盞燈,絕大部分廊屋都沉默在黑夜中,顯得門庭冷落,仆從寥寥。
不過陸長策早已經習慣了冷冷清清的侯府。
平日裡若不輪值,他向來是按時到家,回家之後先去院子裡練一會兒劍,再處理公事,作息規律。
這幾日常去薑薑那兒,雖然次數不算頻繁,但他的古怪已然十分惹眼。
尤其是,他又常招來親隨邊聲,為薑薑送去些奇珍異寶。這些東西多是賞賜得來,他自己用不上,身邊又無人可送,不若都送給薑薑。
剛到家,邊聲便疾步上前,附耳道:「郎君,四太太方才來問過。」
陸長策腳步沒停,一路往裡屋跨過,「伯母問過什麼?」
邊聲頓了頓:「問……傳言是否為真。」
陸長策停下腳步,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