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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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李楊驍一陣心猿意馬,盯著劇本看了好一會兒,愣是沒看進去一個字。

遲明堯怎麼會突然打電話來?說什麼下雨突然在做什麼,也太犯規了吧…偏偏他還挺吃這套,簡直有點唾棄自己沒出息!

李楊驍做了個深呼吸,凝了凝神,強迫自己進入角色狀態。

今晚要拍的這場戲有點危險,因為有一場撞車的戲份。

劇情中的案件進入了一個關鍵的轉折點——

作為「無怨無悔照顧臥床丈夫12年」報道當事人的妻子,曾在幾年前通過網絡,眾籌上百萬為癱瘓在床的丈夫治病。但就在一個月前,媒體刊登的一則新聞引發了全社會的關注——這位癱瘓了十幾年的丈夫突然非正常死亡,並且經查證,死亡原因係呼吸機斷電所致。

隨著案情進展,這位曾經感動無數人、而今卻成為最大嫌疑人的妻子,也被媒體曝出在近幾個月曾跟本地一名富商多次約會。妻子的照片在網絡上被最大限度地傳播,照片上的女人四十出頭,妝容清淡,歲月的痕跡也掩蓋不了她麵容姣好的事實,而這也成為她被道德攻擊的最關鍵一點——一個照顧癱瘓丈夫的女人,應該滿麵滄桑,臉上寫滿生活的疲累,怎麼會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

女主趙可研作為丈夫家人一方的辯護律師,跟妻子一方的辯護律師季雙池,同時在受理案件後開展證據調查。而隨著調查的開展,兩人逐漸發現,對父親死亡異常冷漠的兒子,身上有著比母親更大的嫌疑……

而李楊驍飾演的律所實習生羅子茗,在這個關鍵的雨夜,和十七歲的「兒子」進行了一番至關重要的談話,並且進行了全程錄音。

李楊驍今晚要拍的戲份,便是羅子茗從當事人家中出來的那一幕——他手握錄音筆在樓下等待趙可研,遠遠看到她的車拐入正門,便匆匆朝前跑過去,卻不想季雙池的車正從另一側駛來。匆忙趕來的季雙池立刻緊急剎車,卻還是將羅子茗撞倒在地,而羅子茗手中握著的錄音筆也被高高拋出,在一地的雨水中四分五裂……

開拍之前,李楊驍在劇組助理的幫助下帶上了護具,然後站起來跺了跺腳,問旁邊的人:「帶護膝會不會很明顯?」

劇組助理歪頭看了看說:「還好,不太明顯。」

李楊驍又彎月要整了整牛仔褲,讓護具隱藏得更好一點。

劇組的動作指導老師走過來,對李楊驍說:「不用緊張,一會兒會有專業的司機師傅把車開過來,速度會控製得很好,應該不會受傷的。」

李楊驍笑了笑說:「沒關係,我不緊張。」

「對,別緊張,身體放鬆一點,跟車接觸的時候,兩隻手可以推一下車頭……」

李楊驍認真聽完動作指導的話,點了點頭。

雨勢絲毫未減,遲明堯趕到拍攝場地時已經九點多了。他把車熄了火,探身從後座拿了把黑色長柄傘,然後打開車門,撐開傘下了車。

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砸在地上,濺起了無數個小水花。深灰色的雨棚沿著街邊一字排開,披著雨衣的工作人員在臨時搭起的取景場地中匆忙地跑來跑去。

遲明堯走了一段距離,有安保走過來,一副想攔卻又吃不準該不該攔的模樣。一旁有工作人員認出遲明堯,熱情地把他引到其中一個雨棚。

遲明堯站定了,看到幾米之外的一個雨棚裡,李楊驍正站在導演旁邊聽他講戲,神情看上去很認真,還時不時偏過頭和導演交流一兩句。

染了銀灰色頭發的李楊驍,穿著簡單的淺灰色夾克和牛仔褲,在劇組冷調的燈光下顯得愈發清冷。在密不透風的雨簾中,他微微皺著眉,居然莫名有種凡塵不染的氣質。

導演跟李楊驍說完話,坐到了監視器後麵,李楊驍則轉身跑到身後的別墅裡。

又過了一會兒,工作人員全都就位,導演對著喇叭大喊一聲「開始」。

李楊驍從樓道裡跑出來,懷裡抱著一遝資料,手中握著錄音筆。他站在伸出一截的房簷下避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正門處,臉上不見焦急,反而有一抹少年等待心上人的期盼——而剛剛清冷的氣質已經完全從他身上褪去,他已然變成了一個情竇初生的22歲大學生。

小區外麵一聲短暫的鳴笛,明晃晃的車燈掃過來,李楊驍臉上的神色也似乎瞬間被這束燈光點亮,他咬了下嘴唇,高高揚起一隻胳膊朝車裡的人招了兩下手,一副雀躍欣喜的模樣。

然後他把月匈前一遝資料護在夾克下麵,右手攥緊了錄音筆,他並沒有注意到右側大門處響起的短促鳴笛,隻是雙眼注視著車裡的趙可研,毫不猶豫地一頭鑽進鋪天蓋地的暴雨中,飛快地下了幾級樓梯,然後朝著那輛駛來的車跑過去。

在他的右邊,一輛黑色轎車從側門駛來,伴隨著一聲尖銳的鳴笛和輪胎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響,李楊驍本能地側身,兩隻手猝不及防地推了一下車頭,然後被汽車的慣性沖得朝後連退幾步,狼狽地跌倒在地上,他手中緊攥的錄音筆也遠遠摔了出去,懷裡護著的資料撒了一地……

「cut!」導演大喊一聲,然後走過來對車裡的司機說,「剎得太急了,車立刻就停了,不太自然。」

李楊驍被劇組助理從地上拉起來,他的頭發已經濕透了,雨水順著發梢、沿著額角流下來。

導演走過來說:「楊驍剛剛撞之前的戲都挺好的,撞的那個動作還是有點僵硬,咱們再試一遍啊,從車開過來那裡開始,來,補補妝,不用緊張。」

李楊驍跟著回到雨棚,走的路上他稍稍彎了彎月要,看了看自己的膝蓋說:「褲子一被雨水沾濕,護具就特別明顯,我還是摘了吧。」

導演回頭看了看他的膝蓋處,說:「摘了膝蓋受得了嗎?別受傷了。」

「沒關係,背身摔的,其實不太會磕到膝蓋。」李楊驍說著,回到雨棚找了個椅子坐下,然後挽起褲腿,把護具摘了下來。

遲明堯站在他的側後方,看著他。

他看到李楊驍把護具摘了下來,皺了皺眉:這麼拚,不要命了嗎?

他並不打算上前打擾李楊驍,隻是剛剛那輛車撞到他的那一刻,他的心髒幾乎瞬間提了起來——李楊驍的踉蹌和後退都那麼真實,隨時都可能被那輛緊急剎住的車帶倒。從被撞到後退再到跌倒,短短的幾秒內,有幾分是真實的,幾分是演出來的?平常人重重跌倒怎麼會不疼呢,但李楊驍從地上站起來,卻絲毫沒表現出疼痛感,他不是很怕疼嗎?

化妝師給李楊驍補好了裝,李楊驍又一次從樓梯上沖下來,這一次黑色轎車比上次剎得緩了些,李楊驍幾乎是被車推著往後倒退幾步,然後狼狽地側身跌倒,手撐了一下地麵。

導演又喊了一次「c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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