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何處覓朱砂(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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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執念?不能散的這些?

因為她總是被放棄的那個,遇到一個拿生命選擇她的,她卻沒能留住他,所以她沒有辦法把犬妖當做風雪中的一個匆匆過客。

所以她才會在這裡恣意且卑鄙地擦掉屬於一個神君的痕跡,換成犬妖的。

指尖觸到鼻梁,挺起的弧度真的相似,肅霜很高興,似乎屬於祝玄的什麼東西弱了些。又觸到他的眉毛,眉骨的弧度也相似,她執著於一點點將祝玄的印記擦掉,換成犬妖的,這樣她就不會被兩相夾擊,無路可退。

拇指按在了嘴唇上,她的手被一把捉住,祝玄隻道:「把眼睛睜開。」

肅霜睜開眼,冷不丁他俯身湊得極近,幾乎鼻尖碰到鼻尖。

姿勢曖昧,他的眼睛卻黑得望不見底,低聲問她:「你在扌莫誰?」

黑暗減輕了罪孽感,滋生了瘋狂的沖動,肅霜環住他的脖子,想更進一步,卻又被他一把將兩隻手腕按在床褥間,祝玄的聲音裡冷意漫溢:「在扌莫誰?」

「當然是少司寇。」

肅霜近乎耳語:「我不是寵物,你對我這麼體貼,我無以為報,怎麼辦?」

祝玄隻低低笑了一聲,伸手將她散亂的青絲一綹綹順開,鋪在枕頭上。

「我是誰?」他全然不接那些曖昧話茬,隻盯著這一處不放。

見她不說話,他隱含威脅:「說。」

肅霜驟然合上眼:「……少司寇。」

「不許閉眼,睜開。」

一星恨意油然升起,肅霜說不好是恨他還是恨自己。

恨自己的天人交戰,多餘的良心總要蹦出來;恨他的不服從與傲慢。

她不想在意「祝玄」這個存在,他隻需要乖乖和犬妖疊在一起就好,可他就是不肯,反客為主,蠻不講理,把她當一根銅絲,反復拗,反復拗,要拗成他想的樣子。

肅霜一把按住他的臉,將口鼻捂住,他隻有這雙眼睛是可愛的。

下一刻便是天旋地轉,她一下被拽起,翻了個個兒,胳膊連同身體一起被一雙臂膀從身後圈住,比風繩可怕太多的力道。

一隻手握著臉令她朝後轉,四目相對。

「我是誰?」祝玄慢條斯理拷問一般。

「瘋犬!」

肅霜豁出去了,奮力掙紮,那隻掐著臉的手卻迫使她微微仰起頭,把他看得更清晰。

祝玄低沉的聲音裡隱隱潛伏殺意:「對,就是瘋犬,方才的問題現在跟瘋犬說實話。」

肅霜後背被迫抵著他的月匈膛,一下也掙不得。

到底是要怎樣?既不讓她遂願,也不讓她安靜。

頭痛欲裂,她漸漸喘不上氣,斷斷續續地問他:「少司寇要聽……什麼實話?」

「瞞了我什麼?」

肅霜眼前陣陣發黑:「我對少司寇……魂牽夢縈,鏤心刻骨……從來……沒說過謊……」

這次回應她的是死寂。

或許是過了片刻,又像是過了很久,眼角因痛楚不由自主積累的小粒淚珠被一根手指拭去,鉗製的力道消失了,身體躺回柔軟的床褥,紗被輕輕落下。

祝玄將指尖的淚水抹在她領口,靠得近,他看見她麵頰上那些細小的絨毛在一根根炸立,卷翹的睫毛心不在焉地扇動著,看似柔順乖巧,卻是抗拒。

奇異的怒意與憐惜交錯輪換,他張開手覆蓋她的腦門,手指刮過麵頰,一寸寸壓下絨毛,像是要逼迫那些不服從與抗拒變得柔順。

天上地下恨他怕他的,都偷偷叫他瘋犬,他現在覺著瘋犬二字好得很。

瘋犬不在乎書精千回百轉的手段與把戲,無非是為著無聊的春風一度談情說愛,他不屑一顧,卻又要縱容她,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她養起來,就這麼簡單。

但他在乎她眼裡手裡真正看著扌莫著的,在乎她的心計與手段為誰施展,那些粘膩又混亂的欲因誰而起。

瘋犬從來如此,是她招惹他,那麼不是他就不行。

她為誰哭濕過袖子?為了誰頭痛到暈過去?這種事讓他不高興,她最好別叫他更不高興。

「你是為我胡攪蠻纏,用盡手段,好好記住了,別忘。」

冰冷的聲音與沉重的黑暗一同罩下,同一刻,柔和清澈的神力也從他掌心傳來,肅霜巨痛欲裂的腦袋終於一點點褪去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犬妖血淋淋的眼睛又出現在視界裡,靜靜看著她。

過來。肅霜無聲地喚他。

一雙燙如熱砂的手緊緊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是依偎在一起了?

肅霜放鬆身體,無聲無息地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鳧茈就是荸薺,音「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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