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之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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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日麵對著狀若瘋狂的母親和冷酷無情的父親,「虞熙」曾一度崩潰,在最需要關愛的年紀陷入政治鬥爭的漩渦,讓這個孩子痛不欲生。

他曾一度想過輕生,若不是虞芒是真得關心他,恐怕他早已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後來他的生母王氏被害死,虞芒以此為由處死了楊氏,兩大世家經歷了這一番風雨之後都元氣大傷,而他的兩個兒子失去母親之後亦能擺脫背後世家大族的控製。

無論從哪裡看,虞芒的計謀都非常成功。

「虞熙」經歷了這一切之後心灰意冷,為其母守孝三年後留下一封書信,以遊學之名悄然出走。

這些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很難說得清誰是誰非,隻是苦了兩個孩子,承擔了最後的惡果。

「虞熙」到底是對虞芒有感情的,否則在虞芒病重、平城被攻之後,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趕回平城,來見他父親最後一麵。

隻是這世間並非所有事情都能圓滿,虞芒終究是沒有等到他真正想要等的人,而渝州大公子在歷盡千辛萬苦回到渝州後,被自家敗兵殺死在了渝州境內。

虞芒死時尚且能含笑而去,不知真正的渝州大公子在身死之時,可曾瞑目?

想起這些事情,虞熙不由嘆息一聲。

真是一堆破事。

「別跪著了,膝蓋不疼麼,都起來吧。」房間裡又沒其他人,這倆人都不知道偷個懶的。虞瑾一個小孩子乖巧點也就罷了,他程謙臣什麼時候也這麼守禮數了?

事實上他們二人並非是跪著的,按照這個時代的講究,應該被稱之為「坐」。臀部放於腳踝為「坐」,臀部離開腳踝才是「跪」。

坐姿算是比較放鬆的姿勢,但是如此這般「坐」得久了,哪怕是程延也有點受不住。他倒是也想偷懶,問題在於二公子就「坐」在他旁邊,被無形地監督著,自然也隻能挺直月要背堅持下去了。

而且這二公子也是個能忍的,一個小孩子「坐」這麼久都沒喊苦喊累,連姿勢都沒變形。程延不想承認自己比不過一個十歲的稚童,就更不肯放鬆了。

此時大公子一發話,他就立刻站了起來,膝蓋處有些滯澀,針紮一般得痛。

虞熙正要翻身下床卻被程延給攔住:「大公子,陳功曹有言,一切事情有他在外處理,大公子可以先好生休養一陣,待身體痊愈再理事不遲。」

虞熙本就是裝暈的,哪裡會聽他的勸。他不知道自己悲傷至極是假,但過度勞累卻是真,此時臉頰蒼白得厲害,嘴唇也沒多少血色,若是照照鏡子,保準連自己也嚇一跳。

程延到底是攔不住他的,若是放在以前他還可以稍微強硬一些,但是現在虞芒已死,虞熙就是他們的主公,隻是等一個契機改口罷了。

二人在身份上已然有了君臣之別,自不能像以前那樣在大公子麵前太過放肆。臣子可以勸說主公,但勸說不成總不能強來。對於主公的命令,若是不能勸主公回心轉意,即使內心不苟同,也是要拚著性命去做的。

所以才會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說。

程延雖然沒心沒肺,但畢竟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對君臣名分的敏感程度比虞熙不知道高出了幾個大氣層。

意識到身份變化之後的他收斂了許多,以臣子侍君之禮來侍奉大公子。

虞熙自然不知他心中的彎彎繞繞,他現在更關心的是渝州的局勢,急需找陳裕去問個清楚。

剛穿好白襪,就見虞瑾捧著他的靴子過來親自替他穿上。虞熙不習慣被這樣伺候,下意識地皺了眉頭,正要拒絕之時卻對上了小孩怯怯的目光,便隻能不做聲了,任由虞瑾替他穿鞋。

按照禮法,父死之後侍長兄如同侍父,虞瑾這樣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但卻看得他心裡挺不是滋味兒。

虞熙起身,一彎月要就把小孩抱了起來,倒是把虞瑾嚇了一跳,窩在他懷裡一動也不敢動,小身子崩得緊緊的:「兄……兄長?」

「嗯。」他應了一聲,掂量掂量弟弟的體重,「瑾兒太輕了,日後須得多加餐。」

虞瑾被他說得淚眼汪汪,眼淚頓時就止不住地流。他已到了記事的年紀,對曾經發生的事情亦有所耳聞。

從前兄長對他越好,在兄長遠走之後他就越是愧疚。

他累得兄長遠走,他以為兄長是在怪他,以為兄長是討厭他了,卻唯獨沒敢想過兄長還是像從前一樣關心他,仍舊待他這般好。

他不該哭的,兄長在關心他,他應該笑著才是。

虞瑾這般想著,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委屈,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該高興的事情,自己的心裡卻這樣難過。

眼淚泄洪一樣奔湧而出,他根本控製不住。

虞熙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把人給惹哭了,還哭得這麼凶,頓時手足無措,他可沒有哄孩子的經驗。給旁邊的程延遞了個詢問的眼神,果不其然見到對方麵露難色,他也隻能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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