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修)(2 / 2)
原以為陷入沉睡的軍雌不舒服地在被褥中扭動,頭頂頻繁地蹭著枕頭。
萊文好笑地看著眼神發蒙的軍雌,對克裡默不拘小節的睡法發表意見:「你在軍隊就這麼不體麵嗎?喜歡穿著外套睡覺?」
酒鬼難以分辨耳邊話語的意思,一個勁地叫著熱,把自己親手蓋上的被子推擠到一邊,然後嘗試解開自己復雜的軍服扣子,力道之大,馬上要把這件特殊定製的軍服扯壞了。
萊文立馬上前,把胡亂使力的雙掌揮開,繼續接手解紐扣的動作。
「我來幫你吧,大酒鬼。」
軍雌雙手不動了,睜著那雙迷蒙的眼眸,努力審視著萊文的動作。
「你要……脫我衣服?」
「對。」
「你不能脫我衣服。」
手裡解著復雜的排扣,萊文不耐煩地與克裡默對視。
「為什麼?不是你要脫衣服嗎?我在幫你。」
軍雌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嘴裡反復喃喃著「你不能脫我衣服」。
感受到手下越來越僵硬的身體,萊文又要被逗笑了。
平時悶聲不吭的,怎麼就對這種事那麼敏感,真是有趣。
笑意還未褪去,馬上被驚訝占領,萊文一個猝不及防,被克裡默拽住手拉向了地板。
軍雌無意傷害萊文,隻想阻止萊文的行為,但長期訓練過的手速一時把放下心防的萊文拉了個踉蹌,直接撲倒在克裡默月匈口。
兩位雌性尚穿著禮服,月匈前大大小小的金屬裝飾不少,萊文被硌得生疼,狼狽地重新撐起身體,早先被細致綁好的頭發散亂下來。
不好。
萊文連忙脫下外套,小心地摘下由雄父親手佩戴的藍寶石月匈針。
藍寶石閃爍著藍色偏光,可惜的是,周圍一圈精致的金屬裝飾在碰撞之下全部變形了。
萊文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差。
在他短短二十二年生命中見過不少珍貴的月匈針,它們常常引得貴族爭相競搶,在拍賣會上怒目相對,這枚月匈針的價值比之它們或許還差些許,但它的意義是所有飾品都不可比擬的。
在所有蟲族聚焦授予儀式的時刻,雄父艾伯特在隻有他們存在的單獨場合中給予祝福之言,為他佩戴這枚月匈針。這枚月匈針在精神上彌補了他永遠成為不了軍雌的遺憾,這枚月匈針就是他的銘金勛章。
「你好像生氣了……」
克裡默的聲音低啞,煩躁地用手揉搓著頭頂。
「你把我的月匈針弄壞了。」
更多的抱怨萊文無從開口,他要如何向一個醉鬼解釋這枚月匈針寄托的情感,而解釋又有什麼用呢。
「別生氣了……萊文,我把這個賠給你。」
萊文穩住心態,想給出一個平淡的拒絕,被眼前捧在雙掌上真實的銘金勛章打斷了。
萊文在那位臉上從不帶笑意的軍雌熠熠閃光的眼眸中讀到了真誠的歉意。
這時候再無理取鬧是不是有些不妥了?
雄父艾伯特、軍雌克裡默,在他們心裡,他都是比之銘金勛章更重要的。
珍貴之物有損的失落感被暖心行為驅散。
萊文溫聲細語地向思維遲鈍的軍雌解釋道:「不用了,月匈針還能送還到製作者那裡維修。我若是拿了你的勛章,你要怎麼向總帥解釋?」
軍雌搖了搖頭,對他的話語抱有明顯的不認同。
萊文給出了另一個提議。
「那這樣吧。既然你弄壞了我的東西,接受我一個懲罰怎麼樣?」
克裡默鄭重點頭。
萊文危險地斂下眸。
「好。你的觸角長都長出來了,就給我玩玩吧。」
克裡默沉默著不動了,造成軍雌睡眠不安,頭頂不適的罪魁禍首,黑發中垂墜的兩根柔軟觸角不安地晃了晃。
這隻大蝴蝶把他瞞得真苦啊,漆黑的翅膀偶爾能在訓練中得見,這對可愛的觸角他可是一次都沒見過。
聽說蝴蝶的觸角非常敏感,他今天就來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