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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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元忞,正是宜妃經內務府的手,名正言順送進來的人。

這般做法,可比之先前宜妃計劃,讓雅爾江阿回家去求他額娘簡親王福晉出麵做遮掩,再經過各種彎彎繞繞,把人送進公主府省事多了。

容溫忍不住問元忞嬤嬤,「宜妃娘娘何時改的計劃,我怎麼不知情?」

元忞嬤嬤約扌莫四十出頭的年紀,容長臉,細眉細眼,不說話時麵色端肅,一說話倒是嗓音和緩,慢條斯理,點到為止。

「娘娘在宮中多年,內務府也識得幾個人的。」

容溫笑了笑,明白過來她的意思的。

先前宜妃不知道她對恭親王的打算,所以隻好繞著彎子給她送人。

後來恭親王退讓,主動使力讓內務府給她換人。以宜妃的心智,聞聽消息,肯定能把事情猜透個七七八八。所以,乾脆借恭親王這股風,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元忞塞在內務府的名單中去,名正言順把人送了進來。

這般看似輕巧省事,但實則也虧得宜妃有心。

容溫心頭發澀,轉移話題問起元忞嬤嬤有關宜妃五哥的事。

元忞嬤嬤答得輕描淡寫,「不是什麼大事,皇上斥責幾句後,隻是罰五爺給那宗室子道歉,並如數賠上賭約數額。」

「這事兒還不大?我聽說先前,五爺已把他們一族在京城的祖產都輸光了。」容溫說得直白,「如果他還拿得出銀子,又怎會賴賬?」

容溫估計元忞嬤嬤是聽了宜妃的吩咐,不欲使她跟著憂心,才故意避重就輕。

「你既然是娘娘送進來的人,想必有法子聯絡她。那就的拜托你,把這個轉交給她。」容溫把先前準備好的一個紅漆小匣子推到元忞嬤嬤跟前。

匣子裡裝的,是容溫能湊到的所有現銀銀票,以及大半陪嫁莊子鋪麵的地契。

元忞嬤嬤猜到裡麵裝的是什麼,連連擺手推拒。

容溫卻十分堅持,難得強勢,不容抗拒的把匣子塞進元忞嬤嬤懷裡,「救急如救火,快拿走!」

元忞嬤嬤走後,容溫不由得再次正視恭親王爽快認栽,給她換人的事。

說來說去,與她有關,與班第更有關。

若不是班第直接說出皇帝懷疑恭親王有聯蒙叛逆之心,那能這般輕易鎮住恭親王。

方方麵麵來看,若她再不親自去探望班第,也太沒良心了。

-

容溫要去郡王府,先前自然會讓人傳信。

烏恩其接到消息,一陣風似的刮進西院,見班第閒散倚在大圈椅上,兩條長腿大喇喇隨意支著,捧了本書在看。

「台吉,公主來了!」

班第聞言,下意識正了正身子,徑直把手裡的書扔進烏恩其懷裡。

烏恩其熟練的把房裡所有的書,以及桌上班第用過的筆墨紙硯一股腦全收起來,藏在櫃子裡。

轉瞬的功夫,桌子與博古架已光禿禿的一片。屋內但凡擺飾,都是些弓箭長刀之類,很符合蒙古王公目不識丁,彎弓射箭的形象。

烏恩其頗為滿意的拍拍手,眼珠咕嚕一轉,落到班第身上,滿臉堆笑,「台吉可要換身衣袍,修個麵?」

班第嫌惡的擺手,他渾身上下都齊整得很,換什麼換,「瞎講究。」

「可是……」烏恩其苦口婆心,「雖說公主與你那般親密,便證明了她不嫌棄您。可您活得粗糙倒是無所謂,公主總不能跟著受委屈。別的不說,就你那硬茬胡子,多紮手啊。」

班第氣得月匈口一窒,隨手抄了個茶盅,劈手準確無誤堵到烏恩其吐不出象牙的嘴裡。

麵上牙咬切齒凶得很,實則明晃晃露在外麵的兩隻耳根,湧起了詭異的暗紅。

烏恩其偷笑。

-

容溫到的時候,班第正好換了條褲子出來。

倒不是班第被烏恩其纏動搖了,換了身衣袍。

而是方才烏恩其的偷笑被班第睨了個正著,惱羞成怒之下,不顧腿傷,硬是跳起來和烏恩其打了一架。

直到把烏恩其摁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求饒,保證自己再也不嘴賤,班第這才卸了力道收手。

低頭一看,傷口不知何時又崩開了,褲子與衣袍下擺沾了不少血。

想起容溫奇怪又嬌氣的暈血毛病,班第黑著臉,自己換了身行頭出來。

容溫覺得班第臉色不太好,與之大眼瞪小眼片刻,強忍尷尬,先行開口,乾巴巴的問道,「可是我打擾台吉休息了?」

如果班第說是,容溫一定二話不說,直接趁機找借口離開。反正她來這一趟,心意到了便好。班第傷在大腿上,她又不可能親自照料。

「不是。」班第未能如容溫願,實話實說道。

「……那、那你的傷好些了嗎?」容溫勉強扯出笑,舌根都是苦的,「昨日真是對不住,我是無心的。」

班第緊抿著唇,目落虛空,就是不與容溫視線相接。聞言,可有可無的一頷首。

他沒吭聲,容溫自然也接不下去話。

兩人相顧無言,氣氛一時尷尬到極致。

容溫下意識去扌莫佛珠,靈光一閃,倒是由此冒出個新話題來,「再過一月,便是太後的萬壽節,你可有準備好壽禮?」

今年萬壽節排場大,蒙古各部都會派人前來祝賀,熱鬧堪比『年班』朝見。若壽禮太差,難免惹人笑話。

萬壽節——班第濃眉一挑,說起這三個字,他隻想到皇帝的謀劃,那顧得上準備壽禮。

遂搖了搖頭。

容溫麵上一喜,彎著眼角,忙自告奮勇道,「那不若這樣吧,我替你準備壽禮,你看如何?」

她總得找個地方回報班第一二。

她一雙大眼亮閃閃的,眼角略微下垂,笑起來馴良得很,澄澈似林中幼鹿崽子,莫名竟激起了班第十年前的某種情緒。

十年前,班第隨多羅郡王入京年班,彼時他的祖母端靖長公主還未薨逝,他陪長公主一同前往恭親王府飲宴。

因不耐煩席間的真假麵孔,索性偷溜出來,躲到了一棵大樹上去。他那位置,正好目睹了容溫被騙落水的經過。

草原長大的貴族,帳中到處都是低賤的奴隸,隔三差五便有死傷,他看多了,自然把人命看得極輕。見容溫落水,他也是無動於衷的。

後來為什麼會出手相救?

——大概是她掙紮呼救時的目光刺到了他的眼,太像驚慌失措,懵頭亂撞的幼鹿了。

草原上狩獵,會放走幼崽,留待來日長成,再行捕獲。

容溫是人,班第救她時,隻是順手,從沒想過來日會如何如何。

可命運兜兜轉轉,十年之後,容溫還真落他手裡了。且命數,許是還不如被放走的幼鹿崽子。

但偏偏,她對即將要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滅頂之災毫不知情。

一腔赤誠,滿懷感激。自顧笑得暖意融融,眉目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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