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2)
班第默然,心內『嗔』了聲——棘手。
到嘴邊的拒絕,出口時卻成了捎帶譏誚的質疑,「因為救命之恩如此殷切,是不打算懷疑我了?」
懷疑——
容溫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在說花房那個孩子受傷的事。
思索片刻,認真道,「你救了我,於我來說,你是好人,僅此而已,與旁的無關!那孩子的事,不應混為一談。」
好人。
班第蔑然輕哂,分不清是在嘲自己還是容溫。
容溫覺得他這人情緒動盪特別奇怪,當做沒看見,好脾氣的再次回到最初的話題,「壽禮可需要我給你準備?」
班第從她臉上讀出了堅持,闔闔眼,鬼使神差道,「你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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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班第點頭,容溫全權接過替郡王府準備壽禮的差事,頗為用心。
期間曾幾次去往郡王府去找班第商議,順便探望病情。
兩人來回多見過幾次後,容溫發現,班第雖總是冷麵攜霜,寡言淡漠,陰晴不定。
但其實還算好說話。她的所有建議,班第從未反駁過。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並不在意,所以懶得開口。
萬壽節前一日,容溫親自把準備好的壽禮送去郡王府。
剛出公主府的門,便瞧見青石長街拐角,一人一騎,逐日追風而來。
轉眼的功夫,人便到了近處。
扯韁馭馬,飛身而下,舉止颯遝。
行動間,那頭高束的墨發隨性飛揚,硬是把冷戾濃重的一張臉,襯出了幾分意氣風發,肆意不羈來。
班第闊走兩步,利落往容溫麵前一站,居高臨下,麵無表情的打了個招呼,「殿下」。
兩人隔著幾步距離,但身高察覺帶來的壓迫感,已把容溫牢牢籠在其中。容溫在女子之中不算矮,此時還踩著花盆底,但也不過堪堪到班第肩膀位置。
容溫忍不住暗自咂舌。
因班第皮囊生得好,縱使淩厲,難掩俊朗。所以,容溫一直以為他站起來後的模樣,頂多是比普通男子壯實一點。
從未想過,他的身形,竟比黑臉壯漢烏恩其還要壯漢,幾乎有兩個自己大小。
好在他身量足夠高,周身銳氣外露,軒昂睥睨,猶如彎刀出鞘。喋血彪炳,凶悍之氣撲麵而來,半絲不覺笨重拖遝。
容溫為他周身凜冽的氣勢所震,根本沒注意到他那雙灰瞳,比以往更為暗淡沉鬱。
笑意清淺的問他,「你腿好了?是出去跑馬了嗎?」
她隻幾日沒去郡王府,沒想到班第康復得這般快,已能縱馬馳騁了。
班第提著馬鞭的手略略一動,含糊「嗯」了一聲,到底沒告訴容溫,自己是從宮中出來的。
容溫已習慣他的寡言,徑直指了指身後幾個仆從手裡的紅漆匣子,「這是替你準備的萬壽節賀禮,我正欲送到郡王府去。既然碰到你,我便不去叨擾了。」
班第也沒看匣子裡都裝了什麼,斜眸示意下人接過。
對容溫道了一句多謝,便要提著馬鞭要往府裡去。
「等等。」容溫及時喚住他,指了指最右側的托盤,「那裡麵有一件新袍子,明日進宮賀壽你可以穿。」
這段日子,容溫每次見班第,他都是那兩件暗色衣袍輪換。袍子都敗色了,還在穿。
時下的染織技術算不得好,許多衣料一漂過水,顏色便不對了。皇室貴戚之家,許多衣裳都是上過身,便不會穿第二次,少見這般節儉粗糙的。
放在平時倒是無傷大雅,若明日去萬壽節,難免有那嘴碎的會挑三揀四亂說話。
容溫自打知道班第是救命恩人後,一直是誠心誠意把他供著的,怎麼容許他被那些嘴碎的挑毛病。所以,特地送了班第一件新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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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班第接了容溫送來的那堆東西,回到西院。
隨意把那些珍貴賀禮糊到一旁堆著,抓起那件鴉青衣袍。
看得出來,她很用心。
顏色厚重低調,料子結實耐造,連款式都與他身上這件袍子相差無幾,但是針腳細密許多。
烏恩其進來,一見班第邊上那堆擠在一起的賀禮,滿臉心疼的叫起來,「這些可都是明日要獻給太後的寶貝,台吉你也太隨意了,弄壞了怎麼好。」
班第麵上明晃晃掛著譏嘲,冷嗤道,「壞便壞了。」
反正,皇帝大張旗鼓辦萬壽節,圖的又不是這些身外之物。
班第捏著新衣袍的手攥緊,眸中有掙紮過後的決然,沉聲吩咐烏恩其,「去給公主送樣東西。」
他不愛欠人,這東西就當是給她的還禮。
命數如何,端看她的造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知道大家不想看京城地圖啦,所以我把京城地圖寫得差不多才傳上來的。
京城地圖已經到尾聲了,明天進蒙古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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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告訴大家一個消息,明天這本文要入v,會掉落大肥章和紅包。
希望明天還能再見到你們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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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王女雅淶,雪膚花顏,明眸善睞,是異域三十六城最亮眼的明珠,人見人愛。
唯獨那個被雅淶從沙暴裡拖回來的漢人少年將軍是個例外,格外不識好歹。
雅淶向他表白,他麵無表情的聽完,倒退三步,飛身上馬,竟嚇得星夜疾馳返鄉了。
唯餘一道銀白甲胄閃著幽光。
雅淶氣得要命,把坐騎駱駝當成他,指著鼻子罵了半夜。
對著黃沙與圓月撂下狠話,除非他給她跪下,否則這輩子都不要理他。
後來,冷傲不可一世的少年將軍真的跪在她麵前。瘋了一般把她圈在懷裡,眸中寒光銳氣褪盡,小心翼翼的,像是捧著什麼失而復得的寶物。
他說,「我的明珠,不能再掩於風沙之下了。」
是個男主半路重生,然後真香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