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2 / 2）
薑梨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的聲音。
怦、怦、怦的，耳朵都跟著轟鳴，四肢百骸都發軟。
一口勿完畢。
周敬嶼也緩緩鬆開了她的手。
薑梨側過還在劇烈顫抖的眼睫，強烈遮掩著自己的心跳聲，但還是小聲強調道：「這是你口勿的。」
她還記得上次他說的，再有一次親口勿，她就是他的了。
「嗯，不算是。」
周敬嶼擦了擦唇角，換了個懶散坐姿，雙腿交疊，聲音低啞暗沉，「不著急，我等你。」
*
翌日，薑梨懷著上墳般的沉重心情去上班，又趁決心未褪去之前，立刻向王姐提出了辭職。
狹小隔音會的議室裡，王姐臉上的表情倒沒有多少意外，說：「說實話啊，我想到了你會提出辭職。」
「嗯，」薑梨手指攥住衣擺，實在是做不下去了。規章製度的壓抑，張總的事情，薇薇的事情，還有公司本身的守舊，她都待不下去了。
「那……可以嗎？」
「沒什麼不可以的，隻是你手上的項目還沒做完吧？再說現在已經三月了，年終獎也快發了，現在辭職說實話呢……有點可惜。」
王姐筆尖輕點了點桌麵，「你自己看呢？」
「我還是想要辭職。」
「我是覺得太可惜了，不差這十天半個月嘛，馬上就到四月了，最晚最晚年終四月也發了。再說你畢竟去年也辛苦了一年，這也是你應得的啊，年終獎呀。你再想想吧，也不差這兩天。」
「我……」
「咱們還是好聚好散，有始有終嘛，我覺得你今天有點沖動了，行了，先回去工作吧。」
見她轉瞬的遲疑，王姐拍了拍她的肩膀。
薑梨原本是堅決的，但被這麼一打岔，好像也有一點猶豫了。公司效益不好，年終獎也就是她一兩個月的工資。但是「好合好散」「有始有終」幾個字眼，還是說到了她的心坎裡。
「等——等一下王姐。」
「嗯？」
王姐神色溫和，「還有什麼事嗎？」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想問一下薇薇姐是在哪個醫院住院，我心裡還是挺難受的，想去看看她。」
「你還是別去了吧，薇薇這兩天還沒醒，情況也挺亂的，這樣吧，等醒了我跟你說，我們再一起去看她。」
王姐看看時間，沒再多說了，將小會議室燈關上，「回去吧，項目先做完了，畫個圓滿句號嘛。」
出門前，薑梨總感覺王姐眼神略有些深意，但薑梨也不好再多問，回到工位前，無奈地喝了口水，開始沉浸式工作了。
這一天似乎格外漫長，就連帶著這一周都很漫長。周敬嶼這兩日很忙，那天他從家裡急匆匆趕過來後好像又有什麼事，薑梨也沒再打擾他。
陳薇薇的事也隻好暫時擱置。
轉眼就是周末，這周周六還要上班，薑梨懨懨地打卡下班後，沒想到在辦公樓園區門口，遇見了一個人。
薑梨足足花了幾秒鍾才辨認出那人是誰，實在是很意外，「李先生？」
「哎，是我。」
李德扶了扶鏡框，淺笑著道。
他穿了一身深色的長風衣，下麵是挺括西裝褲，有跟的皮鞋，頭發也像是精心打理過，看上去比之前見麵挺拔英氣了許多。
「你怎麼會……」
上次見麵是挺和諧的，但見麵後沒多久就冷了，都冷。畢竟是相親，薑梨覺得可能是對方有了更好對象，這也是常有的事，冷處理了。沒想到他會過來。
「前兩天帶學生太忙了，家裡也出了點事兒，我爸下樓時月要閃到了。」李德無奈解釋。
薑梨一愣，「叔叔沒事吧？」
「沒事，就是這個年紀了，住了幾天院休息一陣也好些了。」
「那就好。」
兩人站在街道，有片刻的沉默，尷尬。
「那你今天怎麼突然……」
「今天正好休息，開車路過你這裡，想到你在這邊上班，多等了一會兒，沒想到你正好出來。」
「是嗎，這麼巧。」薑梨有些不信，不過也沒拆穿。
「吃飯了嗎？要不一起吃個便飯？」李德笑容訕訕地。
「也好，走吧。」
薑梨想著有些話當麵說清楚也好。她沒有想好和周敬嶼在一起，但內心深處，也不是很想和李德再牽扯下去。
隻是理智告訴她，李德這樣條件的男人真的不多了。她不應該拒絕得那麼死。
所以也沒完全拒絕，想著冷處理就好了。
兩人選了一家環境尚可的中餐廳，薑梨點完菜正想著尋一個合適機會去說，還沒計劃好，沒成想李德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沒多久，他又急匆匆回來拿了外套，「我去下醫院。」
「叔叔沒事吧？」
「病人。」
他沒多說，「不好意思，下次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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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今天李德來找我了。」回到家裡，薑梨看見母親在沙發邊鈎花，道。
「他怎麼會過去找你？」
薑梨見母親不承認，便直接道：「這事兒是不是你聯係的？他怎麼會知道我周六上班。」
「我怎麼可能會聯係？是你文阿姨，今天給我打電話了，問你們兩個怎麼樣了。我說不知道，也沒見你們出去。可能後來給小夥子打電話了吧。」
薑梨顰眉，也不好說什麼。
「你不喜歡他？」
「也談不上吧，就是沒什麼感覺，」薑梨道：「下次文阿姨再問，你就幫我回絕了吧，就說暫時不想找對象了。」
薑梨說完這一切，也不等母親回應，轉身回到臥室裡，關緊門。
她拿出手機，也不知道這麼選擇到底是對是錯。
「在乾嘛呢？」
發送完後，她手指尖有點發燙。
等了幾秒，見那邊沒有回復，她又有些窘，想著要不要撤回算了。
幾分鍾後，才回復，「剛才在吃飯。」
薑梨輕抿了下唇。
「又不辭職了？」
那天薑梨已經同他說過了，隻是這兩天她特別忙，就簡單說了下原因。
「不差這十天半月了，再等等年終好了。」薑梨有些無奈地道。
「也行。」
對方略一停頓，
「想我了？」
這人……
薑梨將手機按倒在桌麵上，不回了。
過了好半天，她還是慢吞吞地拿起手機，指間戳了半天，回復幾個字，「還行吧，有一點。」
「那我是有很多。」
薑梨看著帶些拗口的這句話，感覺心尖上像是塗抹一層蜂蜜，這幾日的陰霾不快都散去了。
她手肘撐在書桌上，輕扯了扯燈盞上的蕾絲花邊，正在思考要回什麼，微信又來了。
「春天了，帶你去踏青？」
薑梨望著窗外淒冷的夜色，前段日子暖和幾分勉強算是有春意。這兩天再度開始降溫，仿佛又回到冬天。
哪有什麼春意。
「太早了吧，這幾天好冷呀。」
「就說去不去？」
薑梨手指點了點額頭，思慮半晌，刪除又打字，「也行。等我雙休吧。」
那邊像是滿意了，慢悠悠地，回復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