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 春風化雨接風宴 愁緒翻湧思長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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哺時已至,熱氣消散,晚風斜陽,炊煙裊裊。

此刻,紅墩界一片祥和,故壘矗立沙海,壁影已然拉長,軍營上下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兩支人馬會師於此,殺豬宰羊,犒賞三軍,將士暢飲,觥籌交錯。

行軍元帥府裡,更是歡笑連連,玉液飛濺,接風宴會興致正濃,勝利的興奮與重逢的喜悅,盪漾在軍將們的臉龐上,個個酡顏盡顯,把酒言歡。

此處雖說是行軍元帥府,其實不過是一處石頭徹成的四合院,二十步見方的庭院中,擺著三、四桌酒席,眾將齊畢,濟濟一堂。

正屋遊廊下,柴紹夫婦常服入席,一個白紗蔽膝單衣,一個交領緊袖紅衫,兩人並坐在主位上,正笑嗬嗬地看著麵前的部將們。

這時,向善誌端著酒碗,站起身來,朝著主位大聲說道:「霍公,殿下,紅墩界已經被咱們踩在腳下了,隻要一聲令下,我就帶著兄弟們殺到朔方城,踏平梁師都的老巢!」

旁邊的何潘仁聽聞,打趣道:「我看吶,你還是留守紅墩界吧,萬一朔方城又潑下油來,你這身兒新換的軍袍呀……嘖嘖,可惜囉!」

向善誌一聽,不樂意了,吹胡子瞪眼道:「老潘,咋的?你挨了幾鞭子,便立了頭功,哦,這頭功就隻準你拿,不興我拿?告訴你,就算朔方城泡在油缸裡,我也要伸支手去,把梁師都給揪出來!至於這身衣裳嘛,我老向不穿也罷,你若喜歡,我送給你便是了……」

「何將軍的衣裳,還是送給我吧,」郝齊平扌莫著碗沿兒,頭也不抬地抿嘴一笑,「光著膀子擒獲梁師都,那場麵是何等的威武啊!」

「對,對,對,將軍赤身擒敵酋,我朝開創以來,尚屬首次呢!」

「等打下朔方呀,估計也該下雪了,冰天雪地之間,向將軍赤膊上陣,亮出好身段來,也讓我等欣賞欣賞!」

「衣裳可以不穿,豹皮護月要還是要裹上的,冷啊……」

馬三寶、宋玉、岑定方等將領接過郝齊平的話來,紛紛打趣何善誌,你一言我一語,高一句低一句,逗得軍將們開懷大笑。

向善誌也無可奈何,隻「嘿嘿」地乾笑了兩聲,說了句「我先乾為敬」,便一抹嘴,坐回位中。

待眾人笑罷,柴紹才緩緩起身,端酒說道:「諸位,紅墩界一戰,歷時數月,萬般艱辛,可以說,是我軍北征以來,所遭遇的最慘烈之戰!此戰牽動聖聽,朝廷上下多有關注,今日,我們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向長安報捷了!」

柴紹喉頭一動,稍稍停頓,接著說道:「此戰跌宕起伏,若非公主運籌帷幄,謀略取勝,斷難成功!若非軍將身先士卒,敢於犧牲,斷難成功!若非士卒用命,赴湯蹈火,斷難成功!千言萬語化在酒中,我柴紹作為行軍元帥,敬公主,敬諸位!」

說罷,柴紹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眾將紛紛起身,朝著主位彎月要一揖,然後仰頭盡飲,碗碗見底。

李三娘隻輕啜一口,微微一笑,抬頭看了看丈夫,明眸閃動,目光似水,如同倒映秋色的清泉,和煦安寧,波瀾不驚。

「諸位,」柴紹重新落坐,「我軍剛剛經歷大戰,將士亟需休整,攻拔朔方之事,不可操之過急,但也需緊鑼密鼓地籌劃,在此期間,吊死問生,修繕兵甲,處置戰俘……大夥兒又得忙碌起來了!」

提到戰俘,向善誌又坐不住了,「呼」地一下站起來,扯著嗓門說道:「霍公,咱們生擒了索周那個王八蛋,這家夥和劉汝匿成勾搭在一起,殺傷了咱們那麼多兄弟,他雖然投降了,但我覺得不能便宜了他,大軍開拔之際,應該拿他的人頭來祭旗!」

「向將軍說得對!」

「沒錯,拿他祭旗!」

「替死難的兄弟們報仇!」

一提到索周,眾將無不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個個爭先恐後地附和起來。

柴紹沒有吭氣,他知道,俘獲索周後,李三娘非但沒有取其性命,反而優待有加,一日三餐不曾間斷,甚至還派出一隊衛士將其看護起來——顯然,李三娘有自己的打算,因此,此刻他並不多言,隻將目光一轉,看了看妻子,希望她來解釋。

李三娘會心地一笑,微微點頭,一挽鬢發,起身說道:「諸位,誠如向將軍所言,索周守璧不下,遲滯我軍北征,讓咱們在這紅墩界徘徊逾月,將士多有損失,然而,我想問諸位幾個問題……」

李三娘頓了頓,眼風一掃,盯視眾人,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眾將不約而同地放下酒碗,挺直月要杆,齊刷刷地看向主位,側耳傾聽。

「其一,」李三娘問道,「都說沙場奮勇,各為其主,諸位都是老行伍了,什麼叫做『將之道者,首在治心』,這不用我來解釋了吧?換作是你,擔任紅墩界的守將,麵對強大對手的進攻,會有怎樣的表現呢?是不戰而潰,還是力屈才降?作為軍人,作為將領,這個問題不難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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