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木靈光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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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姻交接儀式的地點定在信涼莊重又肅穆的金鑾大殿,對於玉輕然來說,這裡是不祥之地,是一切殤怨的源頭,但也會是這場可悲戲劇的結束點。

玉輕然做了一場夢,夢到了類似天堂的地方,一片祥和安寧。

一開始,隻有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之後,有了姑姑和岐軒哥哥陪她一起走;後來,她心心念念的人似山水天地間飄渺的神袛,踏過紅塵向她走來,穩穩牽過她的手,寡淡的清冷神色終於柔和;再後來,他們告別了姑姑,她搖晃著手,無論幅度多大,他都緊緊地抓好她,身邊有無數的親人夥伴圍繞著他們,每一聲問候、每一句祝福她都聽得見。

可這樣的美好還是被眼前萬物打得支離破碎。

原本送出祝福的大家,全部以惡意的眼光對準他們,舉起手中的刀劍靈器,向他們擲出。她亦執起手中利劍,阻擋一切襲擊。一個同她九分相似的女子沒有任何征兆地出現,眉目由溫和轉犀利,舉劍不顧一切地瘋狂襲來。

她們相互敵對,四目因為同一個人燃燒起熾熱的烈火,打的不分上下。也因此,她們爆發出全部力量,向對方心髒施展最後一擊,定出勝負!

周身沒有傷痛席卷,她是,那個女子也是。

但是,還是有源源不斷的鮮紅血流順著自己的手淌下,連著自己的手心手背,滿目都是腥紅。

玉輕然驟然抬首,對上的是一雙無比熟悉的淒美鳳眸。

為什麼?玉輕然凝視著自己那把穿透他心髒的利劍,顫抖的手再也握不住劍,眸中有一萬個疑問,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結果會是這樣?

為什麼那個女子出招明明比她更凶狠,隻是刺到他後背一角?

為什麼留有情義的她,卻刺穿了他整顆心髒?

心中又憤又痛的吶喊再也掩蓋不住,玉輕然猛然從床上坐起。

醒來才暗自在驚恐中慶幸,還好,隻是一場夢。

窗簾緊閉,看不清屋外天色,難怪她睡得沉。玉輕然擦乾淨自己額角冷汗,喚阿月,不見阿月身影。

她一邊暗惱自己昨夜真不該在情緒激動之下喝那麼多酒,一邊穿戴好衣物出去。

阿月抱著酒罐,呼嚕打的正香。玉輕然撩開簾幕,看了一眼天色,日在當空,影短成點。

她心頭節拍慌亂的不成章,腳底踏上蹤越神功,瞬間閃出月絮閣。

身後,阿月迷迷糊糊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玉輕然匆忙遠去的身影,心中默念:希望還來得及……

金鑾殿上空盪盪的,連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玉輕然站在大殿中央,矚目空寂的四周,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腳下鑽地竄起道道雪白靈光,圍成一輪法陣,將她整個人罩在當下。

這靈力法陣,白若雪,冷如冰,除了那一人,世間再無第二人使得出。

在絕大的強者麵前,玉輕然的個人實力與之相差甚遠。

她觀微入境,無從感知;拿出墨雲簫給她的音鈴傳音,無人回復。

雖然知道這是誰乾的,但這裡太過安靜,玉輕然還是害怕地喊:「有沒有人?吱個聲,回個話啊!」

依舊沒有人回應她。

良久,玉輕然克服了孤寂的恐懼,一拳砸上法陣,憤喊:「玉朝弦,你出來!」

「怎麼,有膽子做,就沒膽子見我?」

「你以為藏起來,我就不知道了?」

「別逼我跟你恩斷義絕!」

玉朝弦的身影還是出現在眼前。玉輕然盯著法陣外的玉朝弦,冷的不近人情:「放我出去!」

玉朝弦同樣冰凍三尺:「你知道這不可能。」

「墨雲簫在哪裡?」

「無回淵。」對於地點,玉朝弦並不吝嗇告知。

無回淵是什麼地方,玉輕然再清楚不過。它是信涼辰族的分界線,取名「無回」,是因為深不見底,凡是有人失足掉下去,都將屍骨無存。千百年來,無一例外。也因此,為了貫通信涼與辰族的交往,兩國特意命工匠修砌了雲雀橋。

玉輕然雙眼血紅,憤目而視道:「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叫你們所有人給他陪葬!」

玉朝弦瞬間穿梭進法陣,狠捏起她的脖頸,直到玉輕然脖頸上的五指紅痕清晰映在他的眼裡,「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玉輕然下一瞬就要窒息,玉朝弦給了她一絲緩息的空間,眼神淩厲又叫人恐懼,「玉輕然,你給我聽好了,我玉朝弦的女兒,必然要心懷正義,行俠道忠義之舉!你若繼續隻顧姓墨的那個小子,遲早有一天墮入魔道,跟他一樣萬劫不復!」

玉輕然的性命被玉朝弦捏在手裡,可她一點都沒有將死的恐懼,隻是哈哈笑著:「正道如何,魔道又如何?為了他,我連下地獄都不怕,你能阻我何?」

玉朝弦咬牙狠狠道:「你不要逼我……」

玉輕然瞬而尖利吼出:「那你就殺了我呀!把我們兩個魔道都殺了,再沒人能阻攔你的深明大義!」

玉朝弦氣得全身發顫,手都在抖,真怕一不小心結束了玉輕然的性命,「你就這麼想我?」

玉輕然冷心道:「你有你的偉愛,我有我的私情,所以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

玉朝弦大笑,笑得驚天動地,他不解法陣,反倒以靈力凝結成一麵冰鏡。他拉過玉輕然,將她的頭按在冰鏡前,「自己盯著看,好生瞧瞧你究竟有多愚蠢!」

透過冰鏡,玉輕然的身軀猛地穿梭到無回淵。玉朝弦從遠方騎來一匹雪白毛發的駿馬,將玉輕然攬在身前,連馬帶人一起駐足在萬千軍馬的身後。

無回淵,硝煙滾滾,斷壁懸崖,已是金戈鐵馬之勢。

他孤身立於無回淵邊,黑衣如墨,衣袖飄飛,盡管內傷嚴重,也掩蓋不住他冰霜般孤傲不群的身姿和欺霜賽雪的容顏。

左側,信安王立於馬匹之上,做了信涼軍隊的領頭人,他的身後是永思。右側,寒岐軒一身蘭白太子尊袍,帶領澤川的兵馬與之聯盟。

而墨雲簫身後的雲雀橋已經消失不見。在他踏入信涼一側的土地時,便有無數死士與之纏鬥,以不傷及性命為前提,割裂了雲雀橋一端鐵索。

為了這場謀劃,信涼下了大血本,不僅大舉出兵,更是親手毀去雲雀橋,斷了與辰族的聯係。

死士接二連三倒下,一個不落地被扔回信涼與澤川的軍隊前。

風中,一身純黑錦綢雲緞的墨雲簫雲淡風輕地笑著,鳳眸露出睥睨天下的冷漠,示意他還未殺夠。

兩軍麵色各異。傳言此人雖修滿焚靈,但前幾日消耗過重,現今靈力恢復的連三成都未到……直至今日,他們才知道這個人的可怕,當初他舉起的紅蓮業火若真砸下,頃刻之間,很多人定能如芳吟玄女一樣灰飛煙滅。

信安王見隻有墨雲簫一個人,壓過心頭的驚異,沉聲道:「墨雲簫,雲雀橋已塌,你無退路可走,交出你手上三件靈器,本王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墨雲簫拍去衣袖上因殺人留下的褶皺,不去管身染多少血跡,動作悠閒的分毫不像將死之人,「信安王老糊塗了?我手上隻有扶桑鈴與勾火燈盞,何來三件靈器?」

信安王斥道:「你少裝蒜!卒金羽離奇失蹤,至今毫無線索,隻有被人偷拿這一種可能!而皇室王族的子弟裡,除了你,人人皆品行正直,誰還能乾出私藏靈器的事?」

墨雲簫諷笑:「前幾日遙望川上,我就說過你是白癡,如今這死性丁點未變!」

永思握緊了手中的封靈鏡,溫和的眉眼頓時淩厲了幾分,「墨少主請慎言,再對父王無禮,我信涼必不容你!」

墨雲簫絲毫不理睬,持月匈有成竹的態度,反對眾人講:「萬物事出必有因,諸位就不奇怪一五大山這名字的由來?」

所有人麵麵相覷,不解其意。

墨雲簫將話指的更明白,「之所以叫『一五』,是因為『一無』,五件靈器注定要丟失一件。」

包括寒岐軒在內,無一人不大驚失色。

關鍵時刻,一個紫金衣冠的少年身影駕起一匹棗紅色駿馬,氣勢洶洶地奔馳而來,「我楚越願以人頭擔保,此人絕不可能私藏卒金羽!」

信安王趕忙把楚越拉過身邊,小聲驚斥:「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公主和輕然玄女被他蠱惑,難不成你也被他蠱惑了?」

楚越一臉輕蔑地冷笑,拂開信安王的手,「這個世上,能蠱惑心智的,不是別人,隻有自己心中的惡念,信安王不如回去多行修身之舉。」

千軍萬馬之間,他是敢於獨步走向墨雲簫的第一人,並對墨雲簫肯定道:「我相信你!」

墨雲簫反倒皺眉勸阻:「把誓言收回,我無須你以人頭擔保。」

楚越抱臂,輕狂笑嗤:「小爺在乎那些?說了信你就是信,別管這麼多,趕緊做你真正想要做的事!」

與楚越擦肩而過時,墨雲簫唇角含了絲笑意,拍上他的肩膀,用極小的聲音說:「謝了,你的箭術,我教定了!」

楚越暗自把嘴輕抿,內心偷喜。

軍隊左側的信安王被氣到火冒三丈,卻也無可奈何。澤川那邊,寒岐軒瞧見楚越的反應,餘光若有所思地瞥向後方一塊方形空地,透過空氣仿佛看見了什麼令他惱恨的東西,眼神驟冷,握馬韁的手緊了又緊。

但經由楚越義正言辭的打壓,信涼不少人已經認可了墨雲簫不會私藏靈器的說法。

方形空地之上,雪白馬匹像是被時空靜止了一樣,一動不動。玉朝弦明顯感覺到玉輕然鬆下口氣,以及她看向楚越的目光是驚喜又欣慰的。

「信口雌黃!」玉朝弦冷嗤,掰正玉輕然的頭,「當日在離火堂救出你和他,我親眼所見,他身上藏有卒金羽。」

「你有什麼證據?」玉輕然顯然不相信。

玉朝弦沒耐心解釋,「你愛信不信!」

玉輕然冷笑不再言語,向對麵再度看去。

墨雲簫說出自己終止這場聯姻的來意,引來不少言語上的刀箭。眾人嘲他不自量力,他並不在意,一手微轉,從靈膛中取出一顆幽幽發亮的木靈光珠。

當著天下人的麵,墨雲簫把這顆光珠的由來交代的一清二楚,「這顆光珠,內含已故柳霜公主的木靈,是當年我初掌大權之時,柳霜公主代表信涼一國前來恭賀,並同我的定情之物。」

玉輕然麵容一僵,下意識攥向自己右手腕的瑪瑙鐲子,以及月要間懸掛的墨蓮香囊。抬頭再仔細看去,他的月要間已經不再掛有那塊火紅的鳳玉墜。

她唇畔抿起,不覺間攥緊了裙裾,默默垂頭不語。

玉朝弦輕聲在她耳邊詢問:「你知道他一直保留著這顆光珠嗎?」

玉輕然沉默搖頭。

「他接任大權時,你也在辰族,知道他接受過柳霜的禮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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