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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住眼中悵然之色。
……
二十來分鍾後。
抵達目的地。
段沉將車沿著街邊停下,熄火。
這條路是單行道,路邊劃了車位,可以暫停。
「走吧?你帶路?」
「嗯。不遠,就在那邊。」
兩人下了車,按照岑蝶指示方向步行。
七點剛過沒多久,已經進入早高峰時間,路上來往的人皆是行色匆匆,手裡亦或是拿了包、拿了手機,或是拎了一袋早點,熱氣騰騰,但卻又無暇顧及。所有人,似乎都在急不可待地要奔赴下一個終點。
但段沉氣質沉穩淡然,步伐不緊不慢,閒庭信步模樣,愣是將這種快節奏焦慮感緩和下來。
岑蝶偷偷望向他。
「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段沉發現了,笑著問她。
霎時間,岑蝶耳根子熱起來,拚命搖搖頭,連忙岔開話題:「到了。」
早餐店開在居民區,招牌掛得較高,藏在路邊茂密樹葉後麵。店麵不大,但也不是那種路邊攤規模,裡頭擺了十來張桌子,再往後則是半透明玻璃,隔了廚房。總體看起來窗明幾淨,衛生情況勉強能達標。
這會兒,店裡坐了不少大爺大媽,閒聊起來,略有些吵嚷。
岑蝶目光逡巡一圈,找了張空桌過去。
想了想,她又從桌上抽了幾張餐巾紙,打算給段沉擦一下麵前桌麵和座椅。
段沉擋住她動作。
「不必這樣。」
他勾勾唇,慢條斯理地坐到岑蝶對麵。
頃刻間,岑蝶生出些許後悔感。
雖然段沉今天穿著隨意、並不嚴肅,但好像依舊和這種平價早餐店格格不入,哪怕這家店味道很是不錯。
他應該在夜場裡流浪。
或是在巴赫的演奏會上側耳傾聽。
總歸,不該在這裡。
這般想著,她便就此沉默下來。
最終,還是段沉翻起菜單,打破這份寂靜,「吃什麼呢?你有什麼推薦嗎?」
岑蝶:「嗯……你喜歡什麼?小餛飩怎麼樣?」
實在想象不出段沉吃油條的場麵。
她隻能臨時改了主意。
段沉點頭,「聽你的。」
岑蝶站起身,去收銀台拿了票,點了兩碗小餛飩,並二兩鍋貼,再加兩杯豆漿。怕不夠,又額外點了一份豆腐腦給段沉。
她回到座位,笑道:「不知道你豆腐腦吃甜的還是鹹的,我們這裡鹹的居多,就點了鹹的。」
段沉:「多謝,鹹的就會。其實,我還沒吃過甜的。」
「這樣……那還好。」
看來他應該不是南方人。
借著甜鹹之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了幾句,大多無關痛癢。
很快,小餛飩先端上來。
餛飩是雞湯底,表麵飄了幾點蔥花,看起來晶瑩剔透,又有香氣彌漫,勾得人食指大動。
岑蝶上了一夜班,也興奮了大半夜。
到這會兒,總算感覺到胃裡已經飢腸轆轆。
她喝了口湯,緩解了一些飢餓感。想到什麼,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問對麵那人:「怎麼樣?」
段沉:「還不錯。」
岑蝶笑起來,「那就好。」
段沉沒再說話。
兩人將桌上食物消滅得七七八八,再抬眼,日頭也開始逐漸升高。
段沉等岑蝶放下筷子,開口:「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
岑蝶一愣。
好像憑空從一場夢裡拔然抽身。
猝不及防到叫人難受。
她避開段沉目光,擺擺手,「不用麻煩的,旁邊就是地鐵站。」
段沉:「不麻煩。就當是感謝你這頓早餐。」
他語氣很淡,又很客氣,但許是因為天生氣質使然,難免有些說一不二意味。
旁人聽了,似乎很難拒絕。
岑蝶不自覺捏緊了手中紙巾,眸光裡帶一絲祈求,「真的不用的。」
她怎麼能將段沉帶去自己家裡那種地方。
怎麼能讓他看到那些呢。
幸好,段沉並沒有再勉強,「那我送你到地鐵站吧。」
「……謝謝。」
一路無言。
待岑蝶下車時,段沉才又喊住她:「小朋友。」
「啊?」
「謝謝你的早餐。下次再一起吃飯。換我請你。」
說完,男人朝她似是而非地笑了笑,像是在鼓勵她為這句話做出一些引申義。
接著,邁巴赫引擎轟鳴著絕塵而去。
隻留下岑蝶一個人在原地胡思亂想又手足無措,久久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