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啊!(1 / 2)
他像和風拂過,春山新碧,潤澤的眉眼好似能融化冰雪。
迎棠被美色刺瞎了眼。
她抽回梳子,渾身打了個寒顫:「不要你梳了。」
夏允平登時僵住,手緩緩垂下,放在一邊:「好。」
氣氛更怪了。
迎棠覺得哪哪都不自在,忙又把梳子塞他手裡:「你梳你梳!」
他怔住,微不可見地牽起唇角:「好。」
他攏起柔順如雲的青絲,入手順滑難抓,觸感微涼,微微一動便揚起粘人的海棠花香。
一梳下去,能順暢到頭。
夏允平的指腹溫潤,他順發而上,略顯生疏地為迎棠按摩。
迎棠憋著一股莫名的火氣,透過水鏡端詳他。
昨日不曾如此細致的打量,如今再看,他的動作過分輕柔,一張俊臉無論是柔和的線條還是溫潤眉眼,天生生得溫柔無害,看上去極好欺負。
再加上他低眉順目,就像拂過海棠花的第一縷春風,帶來灼人的暖意。
特碼的,他該不會是在對她溫水煮青蛙吧?
六百多年,什麼披著人皮的花樣美男她沒見過,就憑你這小意溫柔,也想撬開她堅如磐石的心房?
迎棠冷笑一聲,叭叭叭指導起來。
這束頭發編起來,那束頭發盤起來,還不能盤得毛躁,要是弄掉一根頭發,她饒不了他。
夏允平十分耐心,一一照做,仿佛更災難的事都經歷過,挑點小刺算得了什麼。
他的手藝雖不是多驚艷,但都在迎棠可容忍的範圍內。
迎棠用靈力把牛鬼麵勾過來。
她狐疑地挑起一坨麵放進嘴裡。
嚼吧嚼吧。
一般好吃,但確是凡間的味道。
她穿越以來,就沒吃過一頓不克的飯菜。
「還不錯。」
「姑娘若喜歡,以後我多試試。」
「我還想吃魚。」
「嗯,好。」
「把你會的都做出來,我要餐餐不重樣。」
「好。」
可真夠有耐心的。
沒關係,這才第一天,我看你能耐心到幾時。
他問:「姑娘戴釵麼?」
迎棠打開妝匣,展出一大堆靈器煉成的珠釵。
一根賽一根的華美繁復,每一件尾部都有小小的「水月」靈印,皆出自一位天上大能的手筆,絕地天通前可謂有價無市,她無敵後才搜羅齊。
她一一挑過去,遞給他。
釵環精細無比,靈力頗勝,隻扌莫著就叫人心生歡喜。
他摩挲一陣,手輕輕在她的發髻上按壓,尋找入點。
鬆了緊了疼了,她各挑一遍刺。
夏允平隻一遍遍溫溫道:「好,那這兒呢?」
好不容易,夏允平才找了個絕佳位置幫她戴好。
迎棠挑挑揀揀,又遞出去一對夕嵐麒麟珠耳墜:「喏。」
夏允平接過,怔了片刻。
當即在她身側恭敬地半跪。
剛想說幾句損話的迎棠:「……」
這叫她怎麼諷。
他的額頭如玉般白潤,下描一對如聚山巒的長眉。
溫潤的指腹像暖玉,輕輕捏住她的耳垂,小心翼翼尋找耳洞。
戴完一邊,她難得配合地轉頭,正視他的烏發。
他後腦勺是不是有個旋……
似乎感受到她飄飄忽忽的視線,夏允平頭垂得更低:「姑娘,好了。」
迎棠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
一頭琳琅,妥帖地無懈可擊。
甚至沒有一根頭發絲散下來。
她昂起下巴:「還行吧。」
勉強給他的備鼎考察期加一分。
「允平,」她拿出那顆補天石,「你的補天石。」
夏允平接過,放在手裡摩挲了一會兒:「姑娘不要了嗎?」
「不用了,它已經沒有靈力了。你哪裡得來的?」
他沉默須臾,淡淡道:「別人給我的。」
夏允平替迎棠把補天石收起來,觸碰到什麼,思索一會兒,從月要間摘下一枚玉魚。
他愛惜地輕撫它,遞到迎棠麵前:「姑娘不用我,我也無以為報,隻能先把這玉魚給你。」
迎棠很嫌棄地接過來掃了一眼,凡玉罷了:「就這,充當醫藥費?」
夏允平輕抿唇:「嗯。」
「也沒不讓你做爐鼎,不過有個考察期罷了,」她伸了個懶月要,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說不定哪天你就轉正了。」
小日子一晃眼就過去三個月。
整整三個月了,迎棠還在想偷情界的事。
她期間還搞了個選美比賽,挑遍整個魔域,越選越醜,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她都看不上,她不想和醜凳西結共生魂刻。
養成阿卿太累,小狐狸們也還太小,而且狐狸都是臭凳西。
她好難啊。
阿卿在院子裡孤獨地鏟屎。
重重打了個噴嚏。
迎棠給狐狸崽子們專門劃了一個小花園,讓它們隻準在這裡排泄,不許在海棠樹下方便。
狐不如花。
他哼著小曲兒,一鏟子一鏟子在沙子裡找屎。
小狐狸們見狀,一個個跑過來搗亂,他剛鏟完一鏟子,它們就跑來蹲著尿一把,還朝著他桀桀笑。
「小狐崽子!你們再尿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