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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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歲沒有這個打算,直接步入正題,「一十三洲刮起了一波謠言。」

岑疏狂適時裝傻。

鬱歲將留影石拿出來。

話語清晰極了。

——「劍尊竟然是魔?假的吧?」

——「這還能有假,這可是魔尊麾下第一猛將岑疏狂親口所說!」

鬱歲看向岑疏狂。

岑疏狂沉默兩秒,忽然笑了,「原來我竟是第一猛將,嘿嘿……」

鬱歲:「……」

他是怎麼做到,不開口時笑容狂拽酷炫,一開口就是村頭二傻子的?

在鬱歲看智障的目光中。

岑疏狂立刻斂了笑意,認真說,「是我做的。」

鬱歲:「給個理由。」

岑疏狂清清嗓子:「事情是這樣的,我聽聞魔主是裴劍尊的小徒弟,又與裴劍尊談了場絕美師徒戀。」

「可惜,一十三洲修士實在太過死板,問天宗居然將您逐出了師門。」

鬱歲糾正他,「是我們主動走的。」

岑疏狂點點頭,「嗯嗯嗯,當然是咱們主動離開的!問天宗不配!」

鬱歲:「……」

他真的好真情實感啊。

岑疏狂情感充沛,「屬下在魔界聽聞了這件事,便想著為您報仇。」

鬱歲慢條斯理的接話:「為我報仇?」

言行舉止,儼然是上位者的姿態。

岑疏狂:「是的呢。」

「聽聞裴劍尊為了得到您,竟然不惜用下作手段,給您下蠱蟲,屬下聽聞此事,實在氣不過,便想著為您報仇。」

「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汙蔑裴劍尊是魔。」

鬱歲沉思片刻,盯著岑疏狂的眼神愈發深沉:「沒有下次。」

岑疏狂連忙說是。

謊話,真真假假的一起來。

這,應當是糊弄過去了吧。

然而下一秒。

鬱歲便把劍架在了他脖子上,「說實話。」

岑疏狂:「……」

李姑娘,你真的好會演戲啊。

他絞盡腦汁,最終在劍貼近脖子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鬱歲:「?」

魔界的魔,都如此脆弱嗎?

岑疏狂跪在她身邊,就差抱著她大腿,哭哭咧咧的說:「殿下,求求您別為難我了!」

「不久之前,劍尊才來找過我啊!」

「您看看我的脖子,就您劍指著的地方,我的傷才剛剛好哇!」

「嗚嗚嗚嗚……」

鬱歲被他的哭聲嚇到,艱難找回聲音,「他找你做什麼?」

岑疏狂聲淚俱下:「您身為魔主的消息傳到一十三洲,他擔心您身份暴露惹來非議,便主動自爆身份。」

「為了增加可信度,他特地威脅我去傳這消息。」

這般話。

【係統生出不好預感:你信了?】

鬱歲沉思:「信了。」

「邏輯很通順。」

【係統:日!】

緊接著,它就收到了違規提醒。

係統又是一陣亂碼。

鬱歲在細節上求證,「劍尊是怎麼威脅你的?」

岑疏狂:「下蠱蟲。」

畢竟這種威脅方式,劍尊是有前科的。

鬱歲唔了聲:「真是萬能手段。」

岑疏狂心中沒底。

雖然這套說辭邏輯通順,但到底是謊話,經不起推敲。

鬱歲收了劍。

「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喪葬閣吧。」

岑疏狂:「……不合適吧。」

鬱歲:「哪裡不合適?」

岑疏狂擦擦淚,羞澀說:「我怕劍尊見到我會喜極而泣。」

回頭裴湮一進家門。

好家夥,麾下第一猛將居然就在家裡。

這得是多麼高興的一件事啊!

鬱歲冷靜戳破他的幻想:「不可能的。」

岑疏狂最終以「魔主幫忙處理魔界政務」為條件,和鬱歲去了一十三洲。

*

喪葬閣。

裴湮依舊呆在六樓看書,假裝自己從未出去過。

了之呆在二樓。

望著陳邵九的長明燈,嘆了口氣。

抬手幫他擦拭並不存在的灰塵。

他又溫柔又惡心,「小九呀,今天閣主去了魔界,她特意看了你一眼,還送了你幾朵菊花。」

長明燈的燭火跳動。

似是在回應他。

了之抿抿唇。

實在不知道再說什麼了,站起身,「貧僧下次再來看你。」

甫一出門,就見到了鬱歲。

了之:「阿彌陀佛。」

「閣主嚇到貧僧了。」

鬱歲:「抱歉。」

了之:「沒關係。」

「……」

鬱歲重新拾起思緒,她說:「大師,我現在有兩個策略。」

「一個是說實話。」

「一個是度化別人。」

「您覺得應該選擇哪個?」

她最近養成了一個遇事先問問了之的習慣,可能是因為了之身為佛子,天然有一層光環——求神拜佛向來讓人心安。

了之沉默了。

他也是跟著鬱歲去了魔界的,但為什麼這兩個計劃,他都猜不到具體內容呢?

思索再三,祭出萬能語句。

「閣主隨心便好。」

鬱歲說好。

「我選第二個,度化他人。」

她自我肯定道。

「做人,就是要有一種舍己為人的精神。」

了之崇拜看向鬱歲:「閣主英明。」

鬱歲:「大師願意幫我嗎?」

了之:「自然。」

「貧僧的使命就是度化眾生。」

茶樓今天沸沸揚揚,全是在議論裴湮是否是魔這件事,因為本尊尚未回應,所以事情愈發撲朔迷離。

但多數人還是不肯相信的。

有人為裴湮說話。

「是魔又怎樣?他沒有保護一十三洲嗎?沒有保護我們嗎?」

「倘若沒有裴劍尊,一十三洲早就完了!」

附和的不在少數。

其中也有反對的聲音,吵吵鬧鬧,仿若菜市場一般。

但也沒有吵鬧太過。

他們隻是想要一個說法,並不像與裴湮結仇。

如今邪魔未除,隨時可能卷土重來。

而裴湮在囚山秘境又大放異彩,實在驚艷。

說白了,他們需要裴湮。

正在此時。

「眾位可有認得我的?!」

樓上樓下的,都望了過去。

「這人誰啊?」

「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哎!」有人一拍桌子,「岑疏狂啊!」

「他是岑疏狂!我見過的!」

「魔尊麾下第一猛將!」

「什麼!?他就是岑疏狂!?」

霎時間。

茶樓亂成了一鍋粥,大多數都拔了劍。

修士厲聲嗬斥,「岑疏狂!你來做什麼!」

岑疏狂閉了閉眼。

勸慰自己,丟人就丟人吧。

一切都是為了美好明天。

他睜開眼,揚聲說:「沒錯,就是我,爺爺我就是岑疏狂!」

「日哦!也太囂張了!」

「能不能揍他?」

「揍臉可以嗎?」

岑疏狂聞言立刻說,「揍臉不行。」

鬱歲二樓雅間望著他。

岑疏狂心想,拖延是沒有用的,還是要盡快步入正題,早死早超生。

「不久之前,魔主降世。」

「不久之前,我做了件錯事。」

聽眾:「???」

這兩者有什麼必然聯係嗎?

岑疏狂繼續說:「我散播謠言,稱劍尊是魔……」

話音未落,滿座嘩然。

大多數都在痛罵岑疏狂的。

岑疏狂無所謂。

甚至覺得這些人心理承受能力真不行。

單單是知道裴湮是魔就這種反應。

那要是知道裴湮是魔尊呢?

豈不是要嚇死?

岑疏狂抬手壓了壓,「這件事,我已經知道錯了。」

「魔主告訴我,若是想要真心懺悔,便要真心贖罪。」

他閉上眼,最終還是逃不掉社死命運。

「我此生謊話連篇,屢教不改。」

「常言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所以——」

「我準備出家!」

最後幾個字說的震耳欲聾。

細品之下,還有幾分咬牙切齒。

不過也沒人細品。

岑疏狂語速很快,「為了讓魔主看到我的誠意,我特意請來佛子為我剃度,在諸位的見證下,出家!」

這劇情發展。

實在太過荒誕。

眾人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反應。

然後,佛子真的走到了台上,渾身散發著亮閃閃的金光,這可是一十三洲獨有的金光,誰也無法冒充……

荒唐感達到了巔峰。

有人抽了自己一耳光。

「我是在做夢嗎?」

友人連忙問,「疼嗎?」

那人茫然,「我不知道。」

他從未見過如此離奇古怪的事情,竟連疼痛都感知不到。

友人說:「我來!」

她拉著那人的衣領,啪啪啪扇了兩嘴巴子。

隨後鬆手,喃喃說。

「一定是在做夢。」

「往常這樣,他早就拔劍了,如何會乖乖讓我打臉?」

雖然聲音極低。

但他們都是修士,這點聲還是聽得到的。

那人忽然皺巴著臉蛋,雙手捂臉,嗚嗚咽咽,「疼……」

友人連忙哄道:「沒事啦沒事啦。」

「我們還能看一場免費的剃度。」

她一抬頭。

見佛子還沒開始剃度,「你們真的要剃嗎?」

了之雙手合十,「出家人不打誑語。」

他禮貌說,「岑施主,請吧。」

岑疏狂閉上眼,認命了。

他想到之前,寧不為剃度。

又想到後來,墨青剃度出家。

如今又自己也要不如後塵。

長發掉落在地的那一刻。

岑疏狂發出悲痛感嘆:「佛子。」

「我是魔尊麾下第一猛將啊。」

千軍難當的猛將。

寧不為是魔界新秀,天縱奇才。

墨青臥底一十三洲,事業出眾。

直到他們都遇到了鬱歲……

了之嗓音充滿包容性:「往後會更輝煌的。」

岑疏狂落下一滴清淚。

「無所謂了。」

已經無所謂了。

頭發一剃,六根清淨。

岑疏狂說,「我無欲無求。」

了之趁機為鬱歲拉徒弟,與岑疏狂傳音入耳,「閣主最近自創了一套功法,修成即可飛升。」

「岑施主非常適合拜閣主為師。」

岑疏狂眼淚汪汪,「真的嗎?」

他能以這種方式留在喪葬閣嗎?

了之點頭說,「是的呢。」

「練此神功,必先自宮。」

「岑施主六根清淨,自然適合。」

岑疏狂頓時支棱起來,「不滿大師,我又充滿了對世俗的**。」

樓下進行著剃度。

鬱歲坐在二樓,笑意盈盈,「師父不必再擔憂謠言了。」

裴湮支著下巴。

看了幾眼剃度現場,又將視線放在了鬱歲身上,對上她的笑容,心跳忽而亂了節奏。

——他傳播謠言,試圖遭人唾棄,讓鬱歲同情,以此達到自己的目的。

計劃沒有問題。

隻是他沒有考慮鬱歲的反應。

原來,她也會為他奔波。

裴湮似是無意的問:「若是岑疏狂不同意,歲歲要怎麼辦?」

鬱歲眸色瀲灩,她拿出了留影石,傳出了一陣對話。

岑疏狂的話。

——「聽聞裴劍尊為了得到您……乾脆汙蔑裴劍尊是魔。」

緊接著是鬱歲的聲音。

——「沒有下次。」

這是剛剛在魔界的對話。

一旦公布。

裴湮是魔的謠言便不攻自破。

怪不得她在魔界與岑疏狂講話時,刻意維持了上位者的形象。

原來如此。

裴湮喉結滾動,垂下眼,目光落在手腕的鈴鐺,似是吐出了火舌,要吞噬了他。

他將衣袖拉好。

平日裡總是愛玩弄鈴鐺,如今卻連看也不敢看。

「你若如此做,便會身陷囹圄。」

她沒有劍尊名號加持。

身為魔主的謠言一旦傳出,便是萬劫不復。

鬱歲嗓音軟甜:「沒關係啊。」

「隻要師父好好的就行。」

好久。

她都沒聽到裴湮說話。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在看她。

鬱歲被看的不好意思,扌莫了扌莫臉,「師父,我要去找一下岑疏狂。」

裴湮輕輕啊了聲,「去吧。」

找岑疏狂。

無非是為了他再敲打岑疏狂,免得事情敗露。

不知過了多久。

茶樓的人都快要走完了。

裴湮端起茶水喝了口。

澀澀的,不是很好喝。

可他卻喝完了。

「裴劍尊的心,跳的好快。」

裴湮微微側頭。

了之笑了,「春心萌動不是什麼壞事,畢竟你們還是道侶。」

裴湮沒有回話。

春心萌動。

他眼神含著幾分冷意。

鬱歲是來渡情劫的。

而他,也絕不可能動心。

了之又說,「裴劍尊要去看看醫修嗎?」

「您心跳維持一百二以上,已經快半個時辰了。」

「春意萌動往往是在一瞬間。」他認真分析,得出結論,「裴劍尊,這是有病啊。」

裴湮淡然起身。

了之捂住臉,「不可以打臉。」

「貧僧還要成親。」

裴湮漠然路過他,聲音淺淡,「本尊對情愛一事,毫無興趣。」

了之:「……」

就是有病。

岑疏狂剃度之後,是要去靈禪寺的。

他心想,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讓李姑娘親自送他。

哦不對。

不應該是李姑娘,是鬱姑娘。

岑疏狂客套:「送到這裡就行了。」

然後又立馬保證,「您放心,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不會說。」

鬱歲滿意點頭。

靈禪寺的住持在旁邊微笑,慈祥極了,「這是鬱施主的補償嗎?」

鬱歲:「?」

住持講的明白了點,「了之最近可好?」

鬱歲懂了。

這是在說她用「三個和尚」換了一個佛子。

她假裝沒聽懂。

「佛子,最近挺好的。」

住持說:「好?」

他冷笑,「也不說回來看看貧僧。」

鬱歲沉默兩秒,為了之正名,「大師昨天才回過的。」

住持冷哼,「今天呢?」

鬱歲眼神飄忽。

住持也沒為難她,客套問,「鬱施主要來參觀一下靈禪寺嗎?」

鬱歲望著寺廟。

「好。」

最近多災多難的,上柱香,求求平安。

佛前虔誠許願。

「佛祖在上,希望裴湮餘生順遂。」

然後捐了五萬上品靈石。

住持微笑:「閣主,心誠則靈。」

「雖然不知道您許了什麼願望,但一定會實現的。」

鬱歲:「借您吉言。」

與住持告別後,死活找不到回去的路。

係統忽然開口。

【係統:宿主小心!別出聲!前方高能!】

鬱歲雖然境界不高。

但法器很多,掩藏身形不在話下。

比任吟那個要厲害許多。

雖然係統平時不靠譜,但關鍵時刻還是可以聽一聽的。

她掩藏住身形,向前走去。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說話啊!」

鬱歲了然。

這是情侶吵架啊。

……等等,不對啊。

這是靈禪寺,哪裡來的情侶?

鬱歲循著聲音找過去。

然後。

她看到了寧不為。

對麵是岑疏狂。

岑疏狂捂住寧不為的嘴巴,緊張說,「小點聲,別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寧不為揮開他的手,冷冷說,「不該說的?」

「有什麼不該說的?」

「是不該說魔尊為了一個女人耍的我們團團轉嗎?」

「我看他早就不想做魔尊了,他巴不得為那女人隻做個光風霽月的劍尊……」

鬱歲愣住。

魔尊?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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