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2 / 2)
正在他們一籌莫展之時。
劉道友忽然驚呼一聲,喜悅極了,朝前方奔跑著,邊跑邊喊,「曾姑娘!曾姑娘!曾姑娘!」
曾沁茫然:「你是?」
劉道友:「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劉道玉啊!之前你救過我的!」
大概救過的人實在太多。
曾沁依舊很茫然,「抱歉。」
劉道友:「沒事沒事,我記得你就好了。」
「我聽說你來了霧城,又聽說霧城出現了妖魔,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唯恐你出什麼事,我便來找你了!」
曾沁彎彎眼眸。
他麵色蒼白,白的有幾分病態,唇瓣又如血一般,此時一笑,妖艷極了。
「多謝劉中掛念,在下一切都好。」
他目光又落在了旁邊兩位。
「這兩位是?」
劉道友:「路上遇到的,是問天宗的弟子。」
自報家門之後。
寧孤臨問:「這霧氣可有什麼古怪?我師叔等人還未曾出來。」
曾沁:「沒什麼古怪。」
「諸位不用擔心,許是他們迷路了吧。」
寧孤臨微微皺眉。
盯著曾沁看了會兒,對他產生了一種油然而生的討厭。
很奇怪。
上次他有這種不講道理的厭惡感,還是麵對裴湮。
但曾沁如此說了。
他們便隻好一邊等鬱歲等人,一般打聽霧城的情況。
據曾沁所講。
霧城一片祥和,隻是霧城的百姓容易生病而已,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詭異之處。
至於他們所說的妖族作惡。
可以說是從未見過。
霧城百姓也從來沒有見過妖族。
與他們得到的水深火熱一般的情景完全不同。
寧孤臨眉頭越皺越深。
因為初始印象不好,他已經在惡意揣測對方在撒謊。
…
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鬱歲被了之拉住衣袖,走的並不艱難,也不覺得有什麼危險。
佛子的金光與魂燈的青光,絲毫沒有被霧氣吞噬。
她與了之說:「這霧氣有什麼危險嗎?」
了之:「沒有啊。」
鬱歲:「……」
「那你剛剛,給我什麼眼神?」
了之嘆息,「我以為閣主在問貧僧,是不是害怕,貧僧自然回肯定眼神。」
鬱歲簡直無語。
顧西辭更無語,「牽我乾什麼?」
了之給出的理由無懈可擊,「多一個人,多一份安全。」
「三角關係,往往是最牢固的。」
「如果裴劍尊不在,隻能讓顧施主代替了。」
顧西辭猛地揮開了之的手。
冷著臉大步向前走去。
了之感嘆:「顧施主脾氣真不好。」
鬱歲:「大師,你真的害怕嗎?」
了之點頭:「是啊。」
「貧僧曾經穿過一道屏障,隔著層層霧氣,跨越九重,每一重都痛徹心扉。」
鬱歲懂了。
這是留下心理陰影了。
她從儲物袋拿出絲線,纏在了了之手腕,另一頭纏在了自己的手腕,靈力源源不斷沿著絲線傳入對方體內,溫暖了四肢百骸。
「大師感覺好些了嗎?」
了之微微怔神。
「閣主這樣,會讓貧僧改變物種的。」
鬱歲:「?」
「什麼物種?」
了之盯著絲線:「聽聞有一物種,名為舔狗。」
鬱歲:「……」
這和尚,三句話內必然開始不正經起來。
正在此時。
霧氣之中仿若暗流湧動。
了之拽住鬱歲拔腿就跑。
然而後麵的物種來的極為迅猛,根本沒有任何緩沖。
了之蹙眉。
是誰?
是那個劉道友?
可是劉道友已經出了霧氣了……
他轉身撐起了金色光罩,正要對鬱歲說快跑的時候,忽而感到一股拉力,將他甩了出去,手腕的絲線「啪」的一下斷裂。
明明是格外輕微的聲音。
卻仿若驚雷。
鬱歲說:「快走,大師。」
回過神,了之已經站在霧氣之中。
目之所及。
是顧西辭,是寧孤臨,是知易。
還有劉道友與他要做的人。
他閉了閉眼。
原以為自己跟來是要保護鬱歲的。
……他跟在鬱歲身邊,目的就是為了守著她的。
如今卻反過來被她保護。
寧孤臨小聲詢問:「大師,你臉色好白,沒事吧?閣主呢?」
了之猛地睜開眼。
幾乎沒有停頓,以手作爪,掐住了劉道友的脖子,聲音冷然,「她人呢?」
劉道友茫然,因為被掐住,滿臉漲紅,艱難吐字:「大師,你在,說什麼?」
了之甩開他。
劉道友因為慣性而被甩出去數米,撞到堅硬牆麵,吐了口血,奄奄一息,「大師,我一直與問天宗的弟子在一起,你是不是誤會了?」
顧西辭已經折返回到霧氣中去尋鬱歲。
知易攔住了之,「了之大師,我可以作證,劉道友一直跟在我們身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了之衣袖一甩,便將知易揮開,他將手中的佛珠收起,「貧僧世世積善行德。」
他站在了劉道友的麵前。
「今生便破例一次。」
知易震驚不已,不明白這為何:「了之大師,你世世修行,何至於此?」
了之指尖冒出了蠱蟲。
展翅飛入了劉道友身體內。
他積善行德,是為了一人。
今生破例,也是為了一人。
她在前。
哪裡能本末倒置。
很快。
劉道友就痛苦呻-吟起來,漸漸的,滿地打滾,痛哭流涕,他忍不住磕頭求饒,口中說著冤枉,真的冤枉。
不多久,腦袋就血流不止。
此情此景,著實讓人心生不忍。
然而對麵站著的和尚麵容慈悲,眸色寒涼,「這隻蠱蟲,會一口一口吞噬掉你的血肉。」
他的指尖又飛出一隻。
「這一隻的作用,很快你就懂了。」
劉道友麵無血色,可麵皮之上又全是血汙,眼淚鼻涕一大把,目露恐懼的望著這蠱蟲。
一隻的作用就如此可怕了。
那兩隻呢?
他還能不能扛得住?
可如果扛不住,以那魔的殘忍手段,等待他的一定是生不如死的邪魔。
劉道友咬牙強撐。
忽地,背部衣衫破裂。
他的背部冒出了一道道恐怖的黑色刀刃般的形狀。
圍觀的百姓正罵著和尚,此時被這副突如其來的場景嚇得尖叫起來。
知易愣住:「這是怎麼回事?」
曾沁:「是魔。」
他麵色仍然蒼白,多說一句話都仿佛要倒下一般,「是魔域的那種魔。」
知易震驚:「魔域的魔?」
「他們還能變成人嗎?」
曾沁:「如今魔氣可要比靈氣濃鬱,邪魔活了上萬年,會進化豈不是很正常?」
他是在給知易解釋。
也是在給圍觀的百姓們解釋。
知易愣神片刻,連忙掏出傳音符與顧西辭聯絡,可以霧氣之中,根本無法聯絡得到。
他又與掌門聯絡。
將邪魔進化的消息告訴了掌門。
回頭去找寧孤臨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
曾沁語氣清淺:「他進霧氣之中去尋你們的朋友了。」
知易:「……」
狗比戀愛腦!
*
鬱歲的心法沒能撐多久。
迫不得已又用了無情道。
可惜臨時抱佛腳是沒有用的,哪裡抵得過對方的互相配合的攻擊。
鬱歲:「這感覺,有點像邪魔。」
【係統:我不知道哇。】
這是劇情之外的發展是怎麼回事?
【係統給她提建議:既然無情道功法都接了,不如把本命法器也領了吧,說不定可以疊buff呢!】
與係統加深綁定。
和當前會死亡的結果來看。
鬱歲選擇前者,然後收獲了一支筆。
還是毛筆。
「……」
她強行冷靜。
「我需要一個解釋。」
【係統:以筆為刀,沖呀!】
鬱歲忍無可忍罵了一聲。
實在沒有用毛筆做武器的經歷,更沒有想過無情道的本命法器會是個筆。
哪怕是個錘子呢?
鬱歲握著筆,撐起了結界。
試圖逃跑。
……沒成功。
誰!
居然搞偷襲!無恥!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
是在山洞之中,陰森森的,頗有幾分寒冷。
和雪峰山的禁閉室有的一比。
可惜這裡不會有人來給她鋪床,送暖玉了。
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鬱歲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真的是她嗎?」
「怎麼變得這麼弱?真的是下一任仙尊?」
「蠢貨閉嘴!」
「預言的事以後不能和任何人說,況且她弱點對我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守在這裡,等王發出指令,我們就把她帶回去。」
「還帶回去做什麼?不如直接殺掉。」
「你能殺死你就去。」
那人嗤笑一聲走了。
守在這裡的人四處看了看,之後走到門口,用巨石堵住了門口,守在這裡,不一會兒,就打起呼嚕。
鬱歲微微睜開眼,見這裡果真沒人,才放心睜開。
洞穴的布局可以說是簡陋。
地麵也說不上乾淨。
她裙子等髒了。
掐了個淨塵訣,拿出傳音符準備聯係的時候——
「姑娘。」
是一道虛弱的氣音。
鬱歲一驚,四處張望。
「姑娘,我在你頭頂。」
鬱歲抬頭。
與一張慘白慘白的臉相對,但那人五官清雋,眸色清澈,氣質溫和,一看便充滿了愛。
而被扔在角落裡破碎的魂燈,正冒著縷縷青煙指向那人,將其包裹起來。
鬱歲眼眸晶亮。
係統已經快半個月沒在鬱歲眼中看到這種亮光了,屬實震驚。
【係統:你這是什麼眼神?】
鬱歲:「我錯了。」
「美哪裡會是獨一無二的呢。」
【係統:???】
【係統:你不是心死如灰,對愛情再也沒有任何渴望了嗎?】
鬱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是我太過淺薄了,以為裴湮便是天下無雙。」
【係統:他是女裝大佬。】
因為被吊綁著的緣故,一時半會倒是沒注意到這中性化的衣服。
鬱歲連忙去把他放下來,「你是曾沁嗎?」
曾沁點點頭,眼中浮現出幾分詫異:「姑娘認識我?」
鬱歲嗯了聲,替他接著身上的繩子,「是劉道友請我來找你的」
「劉道友?」曾沁微微蹙眉。
美人蹙眉,多了幾分哀愁。
屬實讓人憐惜。
鬱歲心疼說:「曾公子不記得也沒關係,別因為讓人壞了自己心情。」
曾沁搖搖頭,「姑娘誤會了。」
「我被抓到這群妖抓到這裡已經一個月了,他們讓妖在霧城假扮我施藥,其實發給百姓的都是毒藥。」
鬱歲:「毒?」
曾沁點頭,「其實也並非是毒,隻是喝了後會神誌不清,將自己自願獻祭給他們妖王。」
「我聽說他們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復活他們的王。」
鬱歲唔了聲。
「劇情是這樣嗎?」
【係統:已經脫離劇情了。】
鬱歲感嘆:「要你何用?」
係統深深的自卑。
它好像,確實沒有幫到什麼忙。
每次危難之際。
它都沒有幫到宿主。
【係統:嗚嗚嗚我好沒用。】
鬱歲:「……等會哭,我現在要安慰美人。」
係統記住了這句話,把哭聲憋了回去,同時在心裡唾棄戀愛腦。
曾沁還在繼續說:「至於你說的劉道友,我並不認識。」
鬱歲:「也許是因為我不知道他的全名。」
曾沁微微搖頭,「在下不和姓劉的做朋友。」
鬱歲鬆了口氣,「還好我不姓劉。」
曾沁失笑:「姑娘真有意思。」
「還沒請教姑娘的名字。」
鬱歲:「我叫鬱歲,你可以叫我歲歲。」
曾沁微笑說好。
鬱歲心想,美人笑起來都這麼漂亮。
曾沁:「姑娘可否讓我看一下你的手?」
鬱歲不明所以,但還是遞了出去。
大概是打鬥時間受的傷。
手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不嚴重,隻是微微滲血。
她微微蹙眉。
怎麼回事?竟然沒感受到疼痛?
曾沁自然而然地撕下了衣袖,做了簡單的包紮,「我是個醫修,鬱姑娘不要介意。」
鬱歲說:「沒事的,我不在意。」
【係統:小色胚。】
鬱歲瞬間冷漠:「別說裴湮說話。」
她垂頭看著正在為她細心包紮的曾沁,男人的手指很漂亮,這是她見過的除裴湮以外最漂亮的手,修長而白皙。
他雪白的腕間因為捆綁而落下了些紅痕,又脆弱又曖昧,添了幾分淩-虐美。
……然後她就想到了與裴湮玩過的捆綁y。
鬱歲瞬間沒了興趣。
曾沁給她打了個蝴蝶結,溫聲說,「不嚴重,也不會留疤的。」
與裴湮的偽裝不同。
也許是因為醫修的原因,他由內而外散發著溫和。
鬱歲失望垂眼。
曾沁:「姑娘怎麼了?」
鬱歲:「無事。」
隻是想到自己已經成親,還不能和離。
她幽幽嘆息:「我遇見公子,太晚了。」
曾沁失笑:「我還未成親,不晚。」
鬱歲睜大雙眼。
曾沁蒼白到病態的麵容浮現出桃花粉,像一顆水蜜桃,誘人極了。
「我,我對姑娘一見鍾情,不知姑娘……」
他結結巴巴了好幾次。
話語都說不完整,臉色卻越來越紅了。
鬱歲眨巴著眼睛。
覺得格外難過,含淚拒絕,「我已經成親了。」
曾沁眼眸浮現出失望。
但還強撐著笑容,「是我遇見姑娘,太晚了。」
鬱歲心想。
這世間,又多了一個傷心的人。
都怪裴湮。
【係統趁機說:殺夫證道!殺了裴湮,證了道,就可以把這個也收了!】
鬱歲:「……」
這一條道,她從未想過。
武力值差距過大,就算修煉無情道,也得腳踏實地修煉好久……也不一定能與裴湮一戰。
她至今都未扌莫清裴湮哦真實實力。
鬱歲關注當下:「我們得逃出去。」
話題轉變太快。
曾沁似是還沉浸在告白失敗的難過中無法自拔,勉勉強強回應:「姑娘有何計策?」
鬱歲思來想去。
「得先扌莫清楚他們有幾個人。」
不然解決了一個。
萬一一走出去,遇到了烏泱泱一大片。
那豈不是完蛋了。
鬱歲沉思了會兒,「逃跑可能不太現實,不如我們將計就計,看看他們要做什麼吧!」
美人為難說:「他們要把我們獻祭給妖王。」
鬱歲:「為何?」
這是怎麼得出的結論?
曾沁:「我們一個陰氣重,一個神魂不穩,對妖王來講,我們是大補。」
鬱歲:「……」
從未聽過這種補法。
「那曾公子有什麼辦法嗎?」
曾沁微微搖頭:「我已經被抓一個月了,守衛森嚴,根本沒有機會出去。」
「你別看這門口隻有一個傻子在守著,實際上除了這個傻子外麵還有很多守衛,一層又一層,依靠我們兩個,根本不可能突破。」
鬱歲深感人生艱難。
曾沁安慰她:「沒關係的,我們都是美人,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鬱歲沉默。
就怕是葫蘆娃救爺爺,一個接一個送。
氣氛逐漸沉默。
曾沁忍不住開口說:「姑娘腳上的鈴鐺真好看。」
鬱歲:「……謝謝。」
謝謝提醒,這是一個她想揪都揪不掉的鈴鐺。
她忽然一頓。
醫修,醫修對靈府有研究嗎?
鬱歲問:「曾公子可研究過靈府?」
曾沁:「正巧是我擅長的。」
鬱歲一喜,「若是靈府被人侵占,可有辦法驅除?」
曾沁茫然:「侵占?為什麼會被侵占?」
鬱歲微微嘆息,「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雖然目前影響也不大。
但有一個把柄在裴湮手中總覺得比較難受。
曾沁:「我可以看看嗎?」
鬱歲搖頭,「不可以。」
「除非你讓我也看看你的靈府。」
曾沁微笑:「好。」
「你別害怕,我是醫修,一生積善行德,自然不會趁機做什麼……」
鬱歲越聽越覺得喜歡。
「我若是先遇到的是你就好了。」
正在這時。
石門轟然破開。
了之與顧西辭等人風塵仆仆的趕來。
鬱歲眼神一亮,「大師,還好有你!」
了之原本是要帶著她離開,此時腳步停頓,看向曾沁,微微一笑,「早知劍尊在這裡,貧僧便不必如此憂心了。」
鬱歲震驚扭頭:「?」
曾沁褪去偽裝,變成了裴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