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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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歲都懵了。

他是把臉給丟了嗎?

怎麼如此無恥?

【係統:這個時候不要解釋,就啊對對對,你說的沒錯,氣死他,略略略。】

她如果敢這樣,劍尊就敢惱羞成怒,殺人取魂做燈。

鬱歲撇過頭。

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正巧。

趕回來的守衛捧著畫像回來了,唰的一下,把畫卷打開,「你看看,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就是我們妖王!」

鬱歲給麵子的睜大雙眼。

恕她直言,她根本沒看出來這是什麼。

兩隻腳站在地上,修出了人身,但沒修成人臉,隻能看出毛發很長,很黑,麵相很凶,呲牙咧嘴的,頗有一種敵我不分的凶殘。

係統為了凸現自己的博學。

【係統:這是藏獒。】

鬱歲沉默:「畫的還挺像人的。」

守衛:「好看吧?」

鬱歲實在無法跨越自己的審美,去拍馬屁,勉強給出一個答案,「還行吧。」

守衛狗眼一瞪,「還行?這隻是還行?你眼睛瞎了嗎?」

鬱歲:「……」

她拉過旁邊的裴湮,「洗洗眼睛吧,這條狗都比你手中的藏獒好看。」

裴湮:「?」

這條狗?

守衛鼻尖聳動,似是聞了一會兒,猛地跪下:「屬下參見大護法。」

鬱歲:「……」

這辨認的方法,是她沒想到的。

「你不擔心會聞錯嗎?」

守衛驕傲,「我鼻子可靈了,絕不可能聞錯。」

鬱歲輕嗅。

她就在裴湮身上聞到了淡淡的檀香,這種熏香雖然珍貴,但富家子弟還是用的起的,算不得特別特殊。

隻不過在裴湮身上,便顯得特殊起來,蘊含著幽冷氣息。

守衛哼了聲,格外自豪,「你聞不到的,護法靈魂的腐朽衰敗,隻有我能聞到。」

鬱歲都想為他鼓掌了。

你真的好會形容啊。

她都不敢去看裴湮的表情了。

偏偏這位守衛毫無所覺,壓根沒有進修過人類語言技巧,激動的問:「護法在牢裡做什麼?是因為牢裡的稻草毛毛糙糙,臥著很舒服嗎?」

「屬下也喜歡在美人的時候,偷偷趴在稻草上,可舒服了。」

鬱歲震驚看著這位守衛,和係統吐槽,「隻要不是人,裴湮身邊的物種,腦子都充滿特色。」

比如,魔界岑疏狂。

比如,妖族這守衛。

【係統呃了好久,最終選擇守護鬱歲心靈的淨土:嗯你說的對。】

——一十三洲,腦子充滿特色的人,不就是你鬱歲嗎?!

守衛小嘴叭叭完以後,終於用腦子思考了,「可是您為什麼要與妖王的食物在一起?啊!剛剛一同被抓進來的小白臉呢?」

妖王的食物?

是在說她?

鬱歲想想,覺得也對。

她扭頭看向小白臉,看看他要怎麼解釋。

「那是本座的偽裝。」裴湮麵容冷若冰霜,寒聲訓斥,「蠢貨。」

鬱歲:「……」

你這劍尊,怎麼還有三張麵孔呢?

但還是有幾分新奇。

她還是第一次見裴湮訓斥的模樣。

守衛連忙認錯,順便拍了馬屁,「護法一定是在為妖王看管食物,我聽說您為了妖王,主動用美人計引她上鈎,她就跟無毛猴子似的,真是委屈您了。」

鬱歲:「……」

誰是無毛猴子?

裴湮倒是受用的哼了聲,「知道還不把門給本座打開!」

守衛手忙腳亂的牢門,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身後的尾巴冒了出來,還一搖一搖的。

裴湮就和那些腦子不好使的炮灰一樣,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出去。

鬱歲懂了。

哪裡是三張麵孔,分明是裴湮在假扮曾沁。

他扮演的曾沁一號,是為了救她。

他扮演的曾沁二號,是在玩雙麵間諜。

……但是無毛猴子,這個形容不可原諒!

冷不丁聽到裴湮的傳音入耳。

「歲歲是想與為師玩獄中遊戲,還是想跟著為師一同出去?」

鬱歲警鈴大作。

立刻說,「我也要出去!」

裴湮玩得花的很。

誰知道會不會衍生什麼奇奇怪怪的監獄羞恥y。

守衛嗬斥:「你就一食物,還出去,等妖王什麼時候要吃你,你再出去吧!」

鬱歲望向裴湮。

裴湮就好像沒聽到一般,氣定神閒。

好。

你夠狠。

她伸手要去扒裴湮——

守衛見狀持劍便要用劍柄敲下她的手,然而不知道怎麼了,手臂重的宛若千斤頂,根本抬不起來。

他滿眼驚恐。

這是咋了?

他才一萬歲就偏癱了嗎?

鬱歲扒拉住了裴湮的月要帶,「護法大人,我在牢裡會臭的,到時候再影響口感,妖王不喜歡怎麼辦?」

「要不您帶我一起出去吧?」

「您親自看著我,我也不可能逃走的,對吧?」

裴湮耷拉著眼皮。

鬱歲心想,這就是你討好不成的報復嗎?

忍耐。

忍耐。

反復了好幾次。

她終於找到了演被拋棄之人的痛苦感覺,「就算是美人計,我們當時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你說要永遠與我在一起,你都忘了嗎?!」

裴湮不為所動,玩味地看著她。

鬱歲握緊他的月要帶,悲悲切切,「你忘了誓言沒關係,但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留我一人呆在這裡,我害怕。」

守衛咋舌:「乖乖,就這麼幾天,就懷了?」

裴湮乜了他眼。

守衛立刻閉嘴,並且表示自己絕不會說出去。

鬱歲可憐巴巴的望著裴湮。

接觸到裴湮幽冷的目光,忽然頓悟了,她憋紅了臉,哼哼唧唧的說:「哥哥……」

狗東西。

吃醋了直說不好嗎?

想聽她叫哥哥不能直說嗎?

搞什麼暗示。

裴湮嘖了聲,「本座又沒說不帶你。」

鬱歲強撐一口氣,可憐巴巴望著他。

裴湮慢悠悠的說:「別拽了。」

他尾音有幾分上揚,聽起來心情不錯……還帶著幾分欠揍的勁勁兒。

「再心急,也不至於現在就扒了本座的褲子。」

鬱歲瞬間鬆開手。

裴湮慢條斯理地撫平衣袖褶皺,那模樣像是在禪走不存在的灰塵,好像她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鬱歲:「……」

【係統趁機拱火:想不想殺夫證道?】

殺夫證道也不至於。

裴湮有講過,曾沁是大男子主義,他扮演曾沁,自然不能崩人設。

可以說這一舉一動非常符合人設了。

符合的有些許欠揍。

「還愣在哪裡做什麼?」

裴湮似是麵色不虞的訓斥。

「跟上。」

鬱歲跟了上了去,單從身影看,宛若一朵風雨飄搖中的小白花,搖搖欲墜,柔弱可欺。

守衛終於能活動肩膀了。

他頗有幾分憂愁地抓耳撓腮。

食物懷了大護法的孩子。

那還能獻給妖王做食物嗎?

*

妖族聚集的地方是在山中。

隱藏在青翠林間,最原始的生態環境,最復雜的地形位置。

居住的地方是在樹屋。

巧妙的與樹木融為一體。

唯一顯眼的就是建立起來的,宏偉與神聖的祭壇。

鬱歲看了眼,感嘆。

「我被獻祭那天,要站那麼高啊。」

裴湮瞥了她眼。

大概是有些無語。

他出地牢以後就帶上了銀質麵具,簡單乾淨,隻有邊沿處有些花紋,應該是「曾沁」為了凸現特殊性自製的花紋,隻不過如今戴在了裴湮麵上,添了幾分神秘之美。

路上遇見的小妖魔們很是恭敬地給裴湮行禮,時不時打量著鬱歲,充滿了好奇。

「……就是她哎,懷了大護法的孩子。」

「大護法對王上好真心,為了給王上取食物,連清白都不顧了。」

「大護法是黑熊精,不知道他們的孩子會長什麼樣。」

鬱歲震驚望向裴湮。

怎麼這麼快,就全都知道了?

這群妖,這麼大嘴巴嗎?

越來越多的妖魔聽到消息,來這裡圍觀鬱歲。

鬱歲感覺自己進了動物園。

她就是那隻被參觀的動物,獨一無二。

「都沒事乾嗎?」

裴湮帶著麵具,看不清神色,隻能聽到他冷冷的嗬斥。

眾妖魔一哄而散。

還戀戀不舍的回頭看。

……更像動物園了。

就跟在動物園玩耍,意猶未盡,卻隻能離開時,小孩子們戀戀不舍回頭望的表情一模一樣。

鬱歲生無可戀,雙手合十,「如果有人問起,請說我叫了無。」

了無生趣的了無。

裴湮:「別學和尚。」

鬱歲:「……」

裴湮帶著她進了大護法的樹屋。

鬱歲以為樹屋裡會逼仄些,沒想到還挺寬闊,還是個復式建築。

「師父在這裡住過嗎?」

裴湮點了蠟燭,燭火映進墨色眼眸,幽幽望她:「叫我什麼?」

鬱歲斟酌語言:「爺爺?」

她說完又覺得不太嚴謹,於是重新開口,暗戳戳攻擊裴湮年齡,「祖爺爺。」

裴湮啊了聲,好不要臉,「原來歲歲想這樣玩。」

鬱歲:「……」

「對不起,我錯了。」

裴湮沒聽到想聽的,遺憾收回視線,繼續點蠟燭。

鬱歲坐在小凳子上,望著正在點燈的裴湮,忍不住開口,「蠟燭是不是有點多,容易失火的。」

而且。

現在是白天啊,這裡又不是地牢,采光也很好。

裴湮:「不會。」

他這麼肯定。

鬱歲也就不說什麼了。

【係統刻意陰惻惻的說:你猜這裡的蠟燭,是什麼製作的?是不是用神魂?】

鬱歲:「……」

我謝謝你。

真的。

我一點也不想回憶。

但被係統這麼一說,她還是忍不住回想起殘忍畫麵,「這些蠟燭……」

裴湮像是知道她要為什麼:「不是。」

他點亮了所有蠟燭,淨手。

眉眼頗有幾分冷冽。

好像是在生氣。

氣什麼呢?

氣她冤枉了他?

可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鬱歲猜不透,乾巴巴轉了話題,「師父有什麼計劃嗎?」

裴湮慢吞吞的重復:「有啊。」

鬱歲期待看他。

裴湮歪歪腦袋,透出幾分無辜:「為什麼要告訴你?」

鬱歲:「……」

【係統:請開始你的髒話輸出。】

被係統這麼一打岔。

鬱歲最後連髒話都沒輸出成功。

她冷靜下來,「如果師父沒有計劃,我就要有了。」

裴湮乖乖坐好,認真聆聽,「你說。」

「不告訴你。」她站起身,像隻蝴蝶一般,歡快地去了二樓。

裴湮嘖了聲,「真小氣。」

「……」

*

獻祭如期舉行。

右護法勸裴湮,「大人,我們子嗣向來艱難,不如等孩子生下以後再獻祭。」

裴湮冷酷無情,「不必。」

「孩子遲早會有,王上等不了了。」

【係統嘖嘖兩聲: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的道侶,親手送你去獻祭!】

鬱歲委婉說:「那個右護法應該是在試探裴湮。」

【係統:……我知道!哼!】

為了防止她掙紮或者逃跑,右護法給她貼了個定身符,親自護送她到了獻祭台。

右護法露出小人得誌的猖狂笑容,「不枉我們在凡間留這麼久,終於等到她了!」

裴湮望著在獻祭台上的鬱歲。

忽而想到在洞穴聽到的消息。

下一任仙尊。

天道不會無緣無故乾預歷劫一事。

如今卻插手鬱歲的情劫,不難想象,渡劫結束,迎接鬱歲的是怎樣的榮寵。

即便是這般機緣,擔心她無法安穩度過,還特意挑了個蠢東西來幫忙……

裴湮冷笑了聲。

算盤倒是打的好。

他閉了閉眼,與藏在妖魔之中的了之對視,像是進行了什麼無言的交流。

鬱歲被抓走的那天。

了之是跟著一同過來的,後扮作妖魔混入其中。

妖魔雖然放出消息是為了復活妖王。

但實際上妖王並沒有死。

萬年前的浩劫。

不止是在一十三洲,九重天亦是,所遇到的邪魔比一十三洲要凶殘數百倍,且性格奸詐,陰險毒辣。

其中有一位名為赤蜆的邪魔,被鬱歲重傷之後,墮入凡間,附身在一隻未開智的小妖身上。

九重天被重傷到奄奄一息的邪魔見狀紛紛效仿,墮入凡間,強行占據妖族的身軀,形成了如此不妖不魔的模樣。

久而久之。

也形成一個新種族,妖魔族。

蟄伏至今。

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卷土重來,踏破九重天。

不過他們當初下界時受了重傷,強行奪舍,損耗了根本,又畏懼裴湮的存在,這萬年來隻能如陰溝裡的老鼠,東躲西藏,苟且偷生。

本來日子也可以忍忍。

但是。

他們的兩個仇敵,原本的仙尊裴湮,如今又復活的鬱歲。

這兩個狗東西不僅過得逍遙自在,還結為道侶,琴瑟和鳴。

這叫他們怎麼能忍!!

礙於裴湮的厲害,即便再恨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九重天上被鎮壓的邪魔告訴他們兩個消息:

一則是鬱歲死而復生後修為大減。

二是必須要趁此機會殺掉鬱歲。

否則待她渡劫歸來之日,他們全都得死。

於是妖魔族一咬牙一跺腳。

拚了!

原本還想著如何支開裴湮,沒想到裴湮壓根都沒有來。

而讓曾沁打入敵人內部做臥底這件事,也順利的不可思議。

天都在幫他們。

看來鬱歲氣數已盡!

妖王拖著龐大的身軀,爬了出來,呲著獠牙,凶神惡煞,聲如洪鍾,「鬱歲!」

鬱歲一驚,「?」

怎麼這狗吃飯前還要叫食物一聲名字嗎?

【係統清清嗓子:已知裴湮是魔,已知妖魔族是魔,再已知裴湮是大壞蛋,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

【係統:這個局是裴湮設下來的,他把你獻祭給妖王,復活妖王,從而毀掉一十三洲。】

首先。

復活這個詞就是錯誤的。

鬱歲盯著向他沖過來的藏獒:「他是活的。」

【係統:……也許是靈魂狀態?】

鬱歲:「我知道神魂不穩是什麼樣的。」

她手中聚攢靈力,更關注另一個問題,「劇情裡麵,寧孤臨救了曾沁,收曾沁為小弟,可現在曾沁已經死了,這個曾沁又是裴湮假扮的……」

「所以說劇情裡,寧孤臨收的小弟,是裴湮?」

係統直接宕機。

怎麼可能?

【係統:絕對是哪裡出錯了!】

鬱歲無語:「不要說廢話。」

正在沖著她撲過來的藏獒忽然感受到殺意,瞥到了他的大護法,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小妖魔。

依托直覺多次死裡逃生的狗,急忙剎了車,呲牙轉了話題,「我已經萬年沒有刷牙了。」

鬱歲:「……」

「你好惡心。」

藏獒吼了聲:「惡心就對了!」

「你知道我當年有多英俊嗎?如今隻能成為一條狗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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