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江淮聞言一笑,隨口道:「我六藝皆尚可。」
榮嫿哦了一聲,也是,大越俠風盛行,文人亦尊崇尚武之德。文官出身,最後轉入兵部,甚至領兵為帥的亦不少。
三人走到玉骨鋪好的地方坐下,隨後玉骨便取了點心過來,打開點心袋,放在三人麵前。
榮憶忙取了兩塊點心,一口就悶進去一個,腮幫子鼓鼓囊囊,就著水吃下。
一塊點心下肚,榮憶舒服的長長籲了一聲,而後道:「真好吃。在家的時候沒覺得點心好吃,這出門在外,飢了渴了,才能覺出美味來。」
榮嫿聽著笑笑,取了兩塊放到江淮手裡:「吃吧,別跟我客氣。」
說著,自己已經在點心咬下一口,留下一彎月牙般的痕跡,吃得津津有味。
江淮見此微一挑眉,他本還以為,像榮嫿和榮憶這種富貴窩裡長大的,會適應不了這種生活,但是眼下瞧著,倆人還適應的挺好。
怎知這時,榮嫿看了看四周,大眼睛裡閃著晶亮的光芒,忽道:「我還從沒在野外這樣坐著吃過東西,別有一番滋味兒呢。」
好吧,江淮懂了,不是適應的好,單純的新鮮罷了。
江淮對榮嫿道:「現在覺得別有一番滋味兒,等入了岐州,吃喝短缺,你恐怕就要受不了了,到時候肯定馬不停蹄地逃跑。」
榮嫿看向江淮,「我要是不跑呢?不如我們打個賭。」
江淮聞言來了興致,問道:「賭什麼?」
榮嫿捉扌莫了下,而後道:「如果我受不了跑了,我就不再理你,如果我堅持了下來,你就重新考慮榮家提親的事。」
雖然頭一回提親被江淮拒絕,但是她還沒想就這麼放棄,畢竟那天在武定侯府,大話都放出去了,她可不想被於朝朝和她那些小姐妹嘲笑。
可以讓她死,但絕不能給人看笑話!
這次是個機會,一麵看護江淮,一麵再為自己的婚事努力一下,嫁給狀元,說出去多有麵子。
江淮的心一提,耳尖莫名有些發燙,但榮嫿卻麵色坦然,毫無羞色。
江淮有些不知怎麼麵對,身子側了側,沒再看榮嫿,俯身去拿水壺,隻道:「畢竟是終身大事,用作賭注不妥。且……小姐婚事,或請人做媒,或由長輩出麵,不該由自己來說。」
「這些我知道。」榮嫿神色間隱有不屑,隨後道:「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的婚事,是由家族父母來定,很多人成親前,甚至都未見過。可最後要和那人相處的是自己,要過一輩子的也是自己。好與不好,長輩的意見隻能做參考,決定合該由自己來做。」
江淮笑道:「小姐這話矛盾,若你是這般認為,那為何還是會請媒人來我家提親,我在那之前,也並未見過你。」
「所以你說清風與銅臭不相為謀之後,我沒有放棄啊。你隻是不了解我罷了。」榮嫿義正言辭的反駁道。
還能這樣?江淮委實有些好奇,這榮家到底是怎麼個教育環境,這榮小姐為何想法有些離經叛道。
榮嫿未覺江淮眸中疑惑,那對入鬢的飛燕眉一挑,看向他,一本正經的問道:「難道你想和一個未曾見過的人共度一生嗎?」
江淮喉結微動,他知這話問出來於禮不和,但榮嫿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他倒也沒必要做個迂腐刻板的夫子,便問道:「所以你來岐州,就是想讓我知道,你並非我以為的那樣。」
榮嫿搖搖頭,忙回道:「我來岐州,是因為深覺有愧於你!」可別以為她對他有多情根深種,要不是那天在武定候府放了話,早就在他說不相為謀的時候就不搭理他了。
可這話落到江淮耳中,卻是另外一番模樣。
女子在感情中大多被動,且天生矜持,不願做那個先淪陷的人,她這話,想來是想遮掩自己為追逐他而來的理由,故意說成是有愧。
江淮委實沒想到,來了一趟京城,居然還會結下這樣的緣分。曾經在江南時,舅舅也不是沒安排他相看過旁的女子,但從未有哪一個,像榮嫿這般執著又大膽付出的。
「所以你到底答不答應?如果我贏了,你就重新考慮提親的事。」說罷,榮嫿想起剛才他說終身大事不該兒戲的話,復又補充道:「隻是讓你重新考慮,沒讓你答應。」
江淮笑,考慮就考慮吧,考慮成什麼樣最後還不是他說了算,便應下了榮嫿的話:「好,這賭我接了。」
話音落,榮嫿和榮憶相互使了個眼色,倆人都一副「他上套了」的得意神色。
幾人復又閒聊了幾句,江淮跟榮憶問了些河東道如今的情形,一直坐到天黑,一行人方才重新上馬。
李直在前開路,帶著他們上了小道。
一行人復又走了一個時辰,約莫剛到亥時,他們眼前的視線逐漸開闊起來。
樹林逐漸稀疏,露出大片綴滿繁星的天,一行人又往前走了走,忽見前麵的李直抬手,示意停下。
榮嫿等人麵露不解,抻著脖子看著前麵的李直。
他們是秘密入岐州,為避免被人發覺,自天黑上路以來,連火把都沒有點,全靠馬匹識途,眼下卻不知為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