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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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桌,玉骨給江淮添了碗筷,榮陵這才問道:「突厥那邊如何?」

江淮道:「昨晚糧草被燒後,突厥便退兵了,我帶兵追殺,直到殺了他們將領,方才帶兵返回。」

榮陵和陸湛相視一眼,說道:「果然年輕人都不信窮寇莫追那一套。我和我兄弟,當年就一路殺進了突厥的牙帳。」

「謔……」江淮驚住,看看眼前二位:「那豈不是打進了突厥老窩?」

陸湛笑著點頭:「可不就是殺進了老窩。但我倆也因此被困,等想返回的時候,發現邊境噶布部落的人一直在蹲守,而且大越也關了互市,封鎖了邊關。」緊接著便聽定國公府出事,他也就徹底回不來了。

榮陵嘆了一聲:「當時年輕氣盛,否則也不至於被困這麼些年。當時我倆發現回不去了,就躲進了祖母的部落,扮成了突厥人。一直在幫著哈林打噶布。再後來就是去年,聽說噶布又要起兵,我們就混進了噶布的軍隊,開戰後聽說將軍是我兒子,就一直在給你們傳信。」

江淮唏噓道:「難怪會有那麼準確的情報,原來都是自己人。之前我和榮崢,還以為是哈林部落的人想要為互市爭取條件。」

榮陵笑笑,對江淮道:「聽說你年紀輕輕,便已官至從二品,若是行,可以為哈林部落爭取下互市,讓他們拿到我朝的官印,也能牽製噶布的野心。」

江淮應下:「好,等回去後,我試試。」

眾人笑笑,繼續吃飯。江淮看著一旁的榮陵,忽然想起,若是榮陵沒死,那麼當年定國公府的案子,他是否知曉?

江淮心怦然跳了起來,等下吃完飯,單獨找榮陵問問。

吃罷飯,江淮對榮陵道:「榮大哥,可否借一步說話。」

榮陵應下,和江淮一同出了房間,來到門外。江淮行禮問道:「榮大哥,這些年廣傳,當年您戰死,實為定國公府通敵,若您沒死,可知此案真相。」

榮陵看了江淮一眼,不解他為什麼要糾結定國公府的案子,便道:「定國公府案,實為冤案,乃閹黨爭權所致。」

江淮聞言心間大慟,這麼說來,他爹是無辜的?根本就沒有通敵!同時心間大喜,如此說來,他和榮嫿之間,也根本不存在什麼上一輩的仇怨!

江淮道:「若是如此,此案就該翻案。」

榮陵不解的看看江淮,又看看屋裡陸湛的身影,對江淮道:「你為何在意這個案子?」

既已隨了母姓,且定國公從未承認過他母親,他便也不想上趕著給人當孫子,隻道:「曾有幼時玩伴與定國公府有關,故而問及。」

江淮再次看向榮陵,心間燃起一絲莫須有的希望,雖知不可能,但還是問道:「若榮大哥平安無恙,那當時同在朔州的定國公世子呢?」

榮陵知道陸湛不願再暴露身份,他說過,若是有朝一日回去,他就去找妻兒,若妻子未改嫁,就再弄個入贅的說法,從此與定國公府世子這個身份告別。

念及此,榮陵道:「戰死沙場。」

江淮雖心間早有準備,但聽聞這個答案,身子還是微不可查的顫了下,隨即笑道:「原是我多想了。」

江淮向榮陵行禮,而後道:「多謝榮大哥解惑,我現在去取銀票,一會兒給榮大哥送來。」

榮陵道謝:「麻煩你了,等榮家收益進帳,我便還你。」

江淮笑笑道:「當時我去岐州,榮家為我所出銀兩有十萬兩之多,大哥無須說這麼客氣的話。而且,絨絨的事,就是我的事。」

說罷,江淮暫且告辭,去取銀票。

榮陵看看江淮的背影,抿唇笑笑,進了屋。

在椅子上坐下,榮陵向榮嫿感嘆道:「小妹,你這未婚夫對你倒也上心。」

榮嫿挑一下下巴,得意道:「那當然,這次遠赴河東道,他也是因為榮崢被任命懷化大將軍,特意自請來管理戰事後方,若無江淮配合,榮崢那些仗也不會打的那麼順利。」

這倒是讓榮陵驚了下:「他自請來的?」

榮嫿愈發得意地點頭,一旁的陸湛到此也眼露欣賞之意,贊道:「這小兄弟,當真是有情有義,很不錯。」

一時榮陵和陸湛,都得江淮贊賞有加。

不多時,江淮去了銀票回來,交給榮陵,說道:「共一萬三千兩,大哥先用,若是不夠,我再去調。」

榮陵道謝後接過,抽了一張遞給陸湛:「你的路費。」

陸湛毫不客氣的接過,他歸心似箭,起身道:「多謝,既如此,我就不耽擱了,給我弄匹馬,我回家去。」

榮陵和榮嫿本欲相送,陸湛看看榮崢的房間,對榮陵道:「不弄這些虛的,你好好照顧兒子,我和你再聯係。」

「也罷,那你一路小心。」榮陵道。

一旁的江淮道:「我正好要出去處理公務,江大哥我去送吧。」

榮陵對江淮道:「那麻煩你了。」

江淮笑笑,陸湛跟榮陵和榮嫿別過,便和江淮一同出了門。

江淮去馬廄給陸湛牽了馬,一同往兵備府外走去,陸湛看看一旁比自己還高一些的青年,不由嘆道:「我也有個兒子,若是還在,應該也有你這麼大了。」

江淮想起四歲時便離開的父親,微嘆:「戰爭當真讓很多人生離死別。江大哥家在何處?」

陸湛答了妻家:「江南潤州。」

江淮兀自轉身,看向陸湛,訝道:「巧了,我也來自潤州。」江姓在潤州是大姓,來自潤州姓江,指不定可能是他遠族未見過的親戚。

陸湛笑笑:「那等你以後回家,興許還能見見。」

江淮笑:「下次回家,我就該是帶著妻子一起,到時候一同去拜訪。」

陸湛看江淮說起妻子時,眼底流出的那一絲暖意,不免想起方才在屋外聽他誆人家小妹,笑道:「你是真的喜歡榮家小妹啊。」

江淮眼中笑意愈發濃鬱:「能遇見她,是我一生之幸。」

陸湛深以為然,同時心底也格外期盼與忐忑,不知等回到潤州,等他的會是怎樣一副情形。

二人一路聊著,到了府外,江淮將手裡的韁繩交給陸湛,說道:「江大哥一路保重,日後有緣潤州見。」

陸湛跨馬而上,笑笑道:「潤州見。」說罷,陸湛揮鞭打馬,揚長而去。

江淮收回目光,回去處理善後事務,準備上報朝廷。

榮嫿和榮陵等人,則一直房中照看榮崢。

道入夜之時,榮崢的傷勢漸趨平穩,呼吸也漸漸穩了下來,脈弱雖然還是很弱,但已不像之前那般時隱時現。

軍醫終於長籲一口氣,對眾人道:「大將軍應當是挺過最危險的時候了。」

榮家三人聞言,重重鬆了口氣,再次看向榻上的榮崢,陸陸續續跟他說著話。

入夜,榮陵對榮憶和榮嫿道:「你們倆去休息吧,榮崢這裡我守著。」

榮憶在榮陵身邊蹲下,扶著他的膝蓋道:「爹,我陪你。」

榮陵伸手扌莫扌莫榮憶的後腦勺,抿唇一笑,說道:「爹欠你們兄弟二人的太多,日後會好好補償你們。但是現在,你得聽爹的話,乖乖去休息,可好?」

榮憶看著榮陵似鷹般銳利,卻充滿慈愛的眼睛,抿唇點頭:「好,我聽爹的。」

一旁的榮嫿咋舌道:「嘖嘖,這輩子也沒見你這麼乖過。」

榮憶聞言卻不見生氣,一臉幸福又得意的笑,瞥了榮嫿一眼,對榮陵道:「爹,那你也記得休息,我回屋了。」

榮陵笑著應下,榮憶走後,榮嫿對榮陵道:「哥,那我也去了。晚點給你送夜宵。」

「好。」榮陵應下,榮嫿看看榮崢,轉身離去。

房中隻剩下榮陵和榮崢,榮陵這才伸手,握住了榮崢的手,合在掌心裡,靜靜地看著他。快十七年了,他走時,榮崢才四歲,都還沒他腿長。轉眼已是這般俊朗的青年,榮憶也都那麼大了。

一想到自己險些就失去長子,榮陵心中陣陣後怕,不住的望他。

也不知就這般坐了多久,一直到後半夜,榮崢眼瞼微動,眼睛忽然睜開,漆黑的眸子,就這樣靜靜的回望榮陵。

榮陵先是一驚,隨即一喜,忙上前喚道:「榮崢!榮崢!」

榮崢眸光似是沒有聚點,也似是聽不到他的話,凝望了他半晌後,忽然道:「爹。」

榮陵大喜,一時淚落眼眶:「誒,是爹!爹回來了!」

□□崢還是沒什麼別的反應,看了他片刻,復又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榮陵心下一陣揪痛,復又在榮崢身邊坐下,一直盼著榮崢再醒過來,可直到天大亮,榮嫿來替他,榮崢也未再醒來。

榮陵將榮崢夜裡醒過一次的事跟榮嫿說了,榮嫿大喜,對他道:「那看來快好了,哥你快去補覺,這裡我守著。」

榮陵看了看榮崢,應下,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榮陵、榮嫿以及榮憶,三人就這般輪流照看,偶爾江淮也過來陪伴,四天後的下午,榮崢終於睜開了眼睛。

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依舊是坐在塌邊的榮陵。之前夢裡,榮崢就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榮陵,眼下又再次看見。

看著榮陵驚喜的目光,榮崢終於確定處境,麻木道:「看來我是真死了,爹,你來接我了嗎?」

榮陵笑容僵在臉上,榮嫿卻驚喜的奔上前道:「你終於醒啦!」

「哥!哥!」榮憶的腦袋也擠進了視線裡:「你終於醒了!哥,我想死你了!」

榮崢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徹底蒙了:「怎麼回事?」

榮憶忙一把摟住榮陵的肩頭,對榮崢喜道:「哥!爹沒死!咱們爹沒死,他回來了!是我和姑姑去把他接回來的。」

榮崢怔住,怔怔的看向榮陵,眼中漸漸泛起了淚意:「爹……」

榮陵笑得窩心:「看來你一點兒沒忘了我的樣貌。」

榮崢當即就向掙紮著起來,卻被三個人六隻手按住,齊聲道:「別動!」

榮崢乖乖地躺了回去,眼睛卻一直追著榮陵:「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如果活著,為什麼不回來?」

榮陵道:「是回不來,具體如何,等你傷好了再說。」

受傷前的記憶,一點點回到腦海中,榮崢這才記起來,突厥人還在外頭,忙問道:「戰事如何了?」

榮憶忙將自他昏迷後發生的所有事全部說了一遍,說完後,榮崢看向榮嫿:「姑姑你替我上了戰場?」

榮嫿擦一下眼下淚水,重重點頭:「是啊。」

榮崢一如從前般,臉上漫上訓斥之色,又擔心又無奈,對她道:「你怎麼敢?」

榮嫿沒再向從前一樣和他爭辯,溫和地沖他一笑,語氣間頗有些疼愛道:「因為……我是你姑姑啊!」

榮崢聞言怔住,看著神色與從前不懂事大不相同的榮嫿,隨後失笑,雖然笑得很無力,但絲毫不能掩飾他此時語氣中的開心。榮崢的神色間,罕見的出現一絲少年人才有的脆弱,笑道:「哎……有人疼了。」

這時,榮憶也道:「哥,我以後再不跟你頂嘴了。」

怎知榮崢卻看向榮陵,無不幸福的說道:「要不,以後一起聽話?」

四個人聞言,一起低低笑開,一時屋內其樂融融。

而江淮,就是在此時進了房間,聽著一屋子歡聲笑語,意識到了什麼,忙朝榻上看去,正見榮崢已醒。他忙一步上前:「好家夥!醒了!」

榮崢看向他:「命硬。」

江淮連連點頭:「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榮崢揶揄的看向他:「我要不醒,你婚事豈不是又得耽擱,指不定九泉之下每天都能聽著你罵我,我當然得活過來不是?」

江淮笑道:「誒,我還真就不是這種人。當然,你既醒了,我還真有點兒迫不及待想聽你叫姑父了。」

榮陵在一旁聽著,從他們的語氣間,基本能聽出自己兒子和江淮關係有多好,雖然倆人言語冒犯,但也沒管。

一旁的榮嫿,臉頰微有些泛紅,嘟囔道:「你倆拌嘴別帶我呀。」

江淮卻道:「那怎麼行?跟你在一塊我才能抬輩兒。」

榮嫿白了他一眼,去給榮崢倒水。

榮崢想江淮問道:「外頭怎麼樣了?」

江淮點頭:「放心吧,我都處理妥當了,所有軍情都報回了朝廷,你安心養病便是。你經歷這一遭,皇帝對榮家的疑心約莫是徹底消了,以後日子就太平了。」

榮崢聽罷,鬆了口氣,點點頭。

而就在這時,榮陵卻道:「嗯……我把鑄劍圖譜帶回來了。」

榮崢和江淮聞言,齊齊愣住,隨即榮崢道:「怎麼能這個時候帶回來?」

江淮罕見的原地踱起了步,擰眉想起了法子:「這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啊!榮大哥從突厥回來,帶著鑄劍圖譜,突厥又有鑄劍譜圖,這要被皇帝知道,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榮陵:媽的,早知道不去偷了。

江淮想了許久,忽然眼前一亮,轉頭對榮陵道:「大哥,我有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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